第79章

顧燕走浮水之地的蛇道來苗疆很可能是為了血怒天!

當這個認識從扇堯的腦海一閃而過後, 扇堯想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顧燕去兵主部!

她站在暗處,還好她現在身着苗疆主事的服飾希望顧燕“眼瞎”認不出來她是誰。

“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她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這句話應當我問你吧?魔教從來不收女弟子, 你怎麽習得九天純陽的?莫非你是蕭彥塵的相好的?”界鸠天只是随口一說,但很快他的眉頭下壓, 也不無這個可能!

“……?”

她的眼皮狂跳了一下, 還沒有反應過來, 界鸠天已閃身至她身前,月光下他上揚的唇角讓扇堯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好, 很好,我知道怎麽對付蕭彥塵了, 你以後跟着我, 蕭彥塵若想殺老子, 老子就拿你當人質。”

“……”

扇堯現在弄懂他的意思, 而且他壓根沒認出她來。

仔細一想在吉城時她用的是葉爻的身體,現在她已是扇堯, 他沒有認出她也正常。

扇堯正琢磨着怎麽弄死他再捏爆他的元嬰,被他突然伸過來的手抓住了手腕。

“你的殺意收斂一下, 否則激起我本能的還擊你會死的很慘。”他的眸光狠戾,語氣比之前冷了許多。

界鸠天推了扇堯一把讓她進蛇道, 她下意識地餘光瞥向竹宛的方向, 還好竹宛睡得很熟, 如果竹宛發現她不見了,會去找姜涅的。

想到這裏她沒有再猶豫地踏進蛇道內。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你是什麽人和蕭彥塵什麽關系?”扇堯走在前面, 她能感受到男人手上的青龍劍一直抵着她的脊背, 真擔心這人手抖傷到她了。

“我和你一樣修的九天純陽你說我是誰?”

扇堯停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之後她沒有再說過話了。

魔教第十五代教主他一直沒有死。

那麽虛彌殿內的那具被結界所困貼滿符咒的身體,是他本來的身體。

一天後,兩人走出蛇道,在岸邊界鸠天收了刀:“一直架着刀我也嫌麻煩,你把這個給吃了。”

“這是什麽?”扇堯看了過來。

“是窺咒。”男人的長眉微展。

“我不吃。”

“那你就忍忍。”他說話間撚了一縷頭發,一掌将手中的窺咒壓入她的靈臺。

“你……”扇堯只感受到一股目眦具裂一般都疼,像是有利爪在撕扯她的瞳孔,她的耳朵……

疼,好疼。

看到她的表情,界鸠天忍不住說:“我剛才讓你吃掉你不吃,那就受着吧。”

“這窺咒你若是吃掉就不會受這些皮肉苦了。”

扇堯的手指抓扯着地面,她要殺了他啊!

她的眼睛好疼!會不會影響到以後視物啊……

不知過了多久,界鸠天的手終于離開她的靈臺。

當她再看向他的時候,明顯察覺到瞳孔中多了一張符咒。

他在她的眼睛裏種下了符咒……

“你走到哪裏我都知道你的位置,所以你盡管逃。”他得意的笑,威脅似的繼續說道,“如果我不拿掉窺咒,時間久了你會喪失心智變成我的傀儡,你放心等我弄死蕭彥塵後會幫你解開。”

也是這一剎那扇堯明白了界鸠天當年是如何對方梨種下符咒的。

“你對其他人下過這種咒?”扇堯鋒利的目光掃向他。

界鸠天卻只冷笑:“窺咒只有一張,如何對其他人下?”

正當扇堯疑惑之際界鸠天又道:“其他符咒沒窺咒這麽麻煩,有的用魂魄種下就行了,我交給我的屬下的都是用魂魄種下的咒法。”

扇堯:所以他給方梨下的咒是用魂魄種下的?

界鸠天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很快收回目光轉過身去:“別廢話了,既然不疼了就起來趕路。”

她輕輕拍掉深藍色褶裙上的泥土,銀色的頭飾随着她的動作發出碰撞聲。

界鸠天微眯起眸,仍舊背對着她。

在扇堯站起身來的那一剎那,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脊背上,手指捏握成拳,卻又在剎那間深吸一口氣,将心中的恨意收斂。

界鸠天,這個壞得要死的人,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界鸠天在東海縣停留幾日後去了吉城。

此時吉城在傳魔教的軍隊似乎是突然消停下來,他們沒有再繼續東進了,羅剎主力也停留在了酉莊一帶。

扇堯想魔教這麽做總該是有什麽理由的,此時她還不知道上巳日是蕭彥塵歷三十六天雷劫的日子。

而界鸠天來吉城後便開始閉關,他将很多事都交給了扇堯,因為他給她下了窺咒,扇堯所見之物,所見之事都能傳達給他。

他讓扇堯督促麒麟部的人練兵,讓她注意魔教勢力的動向。

扇堯隐約也明白了,因為窺咒的緣故,他現在相信她就像是相信他的“眼睛”。

界鸠天是真的不怕她好好利用這一點啊?

又過了幾日,扇堯在吉城茶館裏聽到有人在說大岳城的那位鄉侯要來吉城的消息。

起初扇堯以為是姜涅知道她在吉城了,沒幾日扇堯才搞清楚姜涅是來和“顧燕”談判的。

這日界鸠天出關,扇堯明顯感受到他的內修比之前精進了不少,這才短短幾日啊?

界鸠天瞥向她:“你随我去見那個苗疆少主。”

吉城麒麟部營帳內

姜涅帶的人不多龍湛等人站在營帳外,進帳內的只有姜涅和鄭回。

“少主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再攻酉莊?”界鸠天看向姜涅。

姜涅冷厲的眸光掃過營帳內,卻始終未在扇堯臉上停留,下一刻扇堯和界鸠天都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不,我來找你是想和你一起殺了蕭彥塵而不是為了什麽酉莊。”

界鸠天怔了片刻,很顯然姜涅這句話是直接踩在他的想法上了。

可界鸠天難免多疑起來:這個少主他和蕭彥塵有仇嗎?沒仇他幫我做什麽?

“如果少主此行是來找我合攻酉莊我還能理解一二,少主想殺蕭彥塵是為什麽?”

界鸠天盯向姜涅,許久卻只等到風輕雲淡的四個字。

“不為什麽。”

姜涅越是這麽說,界鸠天越會懷疑其背後的用意。他的目光從姜涅的臉上移動至姜涅的胸前、手指、還有頭發……只是短暫的停頓後,他沉聲問道:“少主似乎有奇遇啊,元嬰之體,包藏真神之象,少主可是因為這個?”

界鸠天終于從姜涅平靜無波的眼眸裏看到一抹幽深,他抿唇輕笑,果然還是被他言中了心思吧……

苗疆這位少主表面是元嬰之體,但實際上已經是半個真神。雖然他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但他現在知道這位少主想殺蕭彥塵的理由了。

如果一段時間之內只有一個人能飛升萬古,誰不希望這個人是自己呢?

界鸠天走至姜涅身旁,他的這一段話只有姜涅才能聽到:“你有沒有想過,以蕭彥塵的狡猾,他會借助某些時間改動飛升時間,說不定他今晚就飛升呢?”

姜涅目光流轉看向他:“那就即刻動手。”

界鸠天也沒有猶豫,淡淡吐出一個字:“行。”

他們後來說了什麽,扇堯沒有聽到,只是看到姜涅帶着他的人離開了營帳,而界鸠天對她說:“你跟上。”

他們要穿過十六部的地界,入南召,走胥山古道前往雪域之境。

定的計劃是半個月內抵達,不敢打草驚蛇,去的人也只有他們四人。

四人裏扇堯和龍湛修為最低。

扇堯和龍湛走在後面,她已知龍湛剛剛結丹,應該是她渡金丹劫後不久龍湛也渡劫了。

一路行走過來,二人走在後面,也幾乎沒有多少交流。

入雪域之境後他們才停下歇息,界鸠天想讓扇堯跟緊一點,伸手就要抓扇堯的手腕時,被那位少主陰骘的目光給打斷了。

龍湛似乎是看出了什麽,面無表情的淡聲說道:“她是兵主部長老主事并不是你的人質。”

界鸠天正要對龍湛打出一掌的時候,被扇堯一把抓住了手臂:“界鸠天,這裏是雪域之境,你搞清楚我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麽。”

“……”很顯然在她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男人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扇堯放開他的手:“這世上九天純陽能做到接近滿級的,只有前任魔教教主。”

扇堯不只是想告訴界鸠天,還想借此告知姜涅和龍湛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扇堯:“你若解開我身上的窺咒,我可以告知你你的身體藏在哪裏。”

“你知道我原來的身體藏在哪裏?”界鸠天不可置信地盯住她。

扇堯:“我不只是知道,還見過。”

界鸠天大吼道:“在哪裏!”

“你到不了那裏,那個地方是蕭彥塵的密宮。”

“行,我給你廢了窺咒,你若敢騙我,我會送你去見輪回之境!”界鸠天說着擡手置于扇堯的靈臺處。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她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哀嚎。

瞳仁裏藍色的符咒消失了……

“你說。”

扇堯疼得龇牙咧嘴,她捂着頭蹲在地上,緩緩說道:“虛彌殿,你的身體被藏在虛彌殿,四周有結界符咒……蕭彥塵應該是想在你回到原身體的時候殺死你。那個地方在水晶宮後面,有四個法陣,陰魔功八層以上便能穿過。”

界鸠天沒有懷疑她說的話,很快他将那張窺咒碾成粉末。

扇堯終于能清楚視物了,這時一只手向她伸來,她擡眼看向手的主人,卻看到不甚熟悉的眉眼,和這人臉頰上銀色的龍紋圖樣。

不是他……

她緊抿了一下唇扶着龍湛的手站了起來。

“還好吧。”龍湛低聲詢問着。

她搖頭,擡眼看向四下,好久才看到不遠處的白馬上背對着他們的身影。

從界鸠天給她除窺咒到現在,那個人似乎是一直背對着他們,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是日傍晚。

當暴風雪降臨的時候,四周劃過許多道閃電。

姜涅和界鸠天幾乎是同時相看一眼,也同時向着魔攻聖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扇堯與龍湛壓根追不上他們。

此刻扇堯也明白了,蕭彥塵的三十六天雷劫就在剛才已經降臨了……

電閃雷鳴不知是持續了多久,飛的筋疲力竭的扇堯只覺得魔宮聖殿仿佛離她越來越遠。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龍湛也跟丢了。

頭頂上的星宮位置發生了變化,下一刻她看到了天空中仿佛是有光傾瀉下來。

她睜大眼睛,瞳孔裏仿佛是有什麽東西爆裂開來……無量天竟然打開了。

蕭彥塵飛升成功了。

驚雷與閃電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周遭只能聽到風雪的呼號聲。

她的視線被風雪模糊了,好久也回不過神來。

仿佛這一刻她身陷于一個荒誕的夢裏。周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實在看不透徹……

老丞相那日說她以後不光要對付其他敵人,她真正要對付的人是他,她的所有招路該指向的人是他。

她站在風雪裏,臉龐、四肢因為失溫變得冰冷而僵硬。

她仍舊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扇堯。”

她似乎是聽到有人在喊她,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可是風雪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身體也因為凍僵了變得遲緩。

她走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落入一個懷抱中。

姜涅抱起扇堯,指尖溫熱的氣流注入扇堯的身體,他們身後不遠處,界鸠天追了上來。

姜涅的腳步猛地停下,揮袖之間反手接住了界鸠天揮來的一劍,低沉、冷厲的聲音問道:“蕭彥塵已飛升,前任教主不會是還想和我打吧?”

“你為什麽是半個真神之體?!”界鸠天嘶吼着。

“無可奉告。”

界鸠天咬牙切齒的繼續說着:“你雖是半神之體,身後未負雷雲之境,你是不得飛升之人?!”

姜涅的身影震顫了一下,唇角微微下壓,餘光流轉之間,已向身後的人揮出一掌,蒼皇夾雜着他體內半神的內修,這一掌界鸠天使出十層九天純陽都沒有接住。

身後的男人撐着劍跪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姜涅什麽都沒有說正欲離開。

“……陳集奴說過……讓我不傷你的皮囊,你這一掌我還了他的人情。”界鸠天支撐着劍站起來,他消失在風雪裏。

“同一時間不可能有兩個飛升之人,假使我沒有機會了,你也沒有機會了,哈哈哈哈……”

他離開前最後一段話從空中傳來。

等姜涅再擡眼,天空中落下鵝毛般的雪片。懷裏的人也已失去了意識……

他沒有站太久,眨眼間消失在茫茫雪地裏。

在蕭彥塵飛升之後,火護法繼位魔教第十七任教主。

而蕭彥塵留給魔教的只剩下一個魔宮聖殿的空殼子,那些收刮來的寶貝蕭彥塵連着虛彌殿一起帶走了。

對于火護法而言拿到九天純陽他的目的便達到了,至于魔教教主的位置他本不怎麽在意。

火護法閉關以後将魔教內外之事交與伏帷。

伏帷收到消息皇帝回來了,帶了幾萬人從戍邊打到了長安,長安內外是魔兵守着,羅剎只有百人,沒有守太久魔教便棄城撤回了酉莊。

再者長安城內皇宮都已被搜刮一空,該拿的魔教也拿的差不多了,便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守了。

自蕭彥塵帶走浮屠城後,魔教的羅剎數量便停止不動了。

伏帷似乎清楚,如果他不采取一些措施,南邊那個十六部的少主,他就會帶着他的蠱将來将羅剎軍斬殺幹淨,他之所以現在還沒動手,因為他還沒等到時機。

若不是蕭彥塵飛升阻攔了那個少主的計劃,他們這些羅剎恐怕已是血怒天利刃之下的亡魂。

早晚會有那麽一天……

“所以你現在懂了,蕭彥塵收刮天下寶物聖器的用意?”

湖心亭內,老人沏着茶,一旁錦衣黑裘的男子圍爐烤火,亭外飄着鵝毛大雪,湖水與天俱是灰色。

“讨好無量天內的真神,承認他的一席之地。”男人說着接過老人遞來的茶,他以前從不飲茶,今時不同往日,人是會變的。

陳集奴端起茶杯微抿一口,他蒼老的目看向天水一色的遠方:“無量天恐怕也沒料到飛升之人會是蕭彥塵。”

他說完這句話後深吸一口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界鸠天猛地看過來:“無量天密道?”

他知道陳集奴說的一定是這個。

老人笑了笑摸出那一粒黑子:“你可去不得的,還是好好活着吧。”

說話間他将那一粒黑子抛向空中,也不知是念出了什麽咒語,那一粒黑子旋轉起來,在旋轉之中顯現出一個漆黑的門。

“我原本是想上巳日再走的,蕭彥塵既剛飛升,這個時機也湊合。”說話間老人已踏向那個漆黑的大門。

“老不死的,你可別比我先走一步!”界鸠天追過去沖着他大喊。

陳集奴的聲音淡了下來,眼裏閃過一抹柔:“我很惜命的,我還不想道法世界歸于混沌……”

但我知道總有一天有人會改寫我身上的命數,破掉那個詛咒。

這是陳集奴對這人世最後一點善意。

界鸠天坐在這裏等了很多天,陳集奴之前準備的柴火被他燒盡了,他還是沒有看到那個漆黑的大門再度打開。

可是道法世界還沒有消失,陳集奴既然還沒有死,他應該繼續等下去的。

只是,他沒有機會再等下去了。

這不是界鸠天第一次看到從天空裏傾瀉下來的無量天華光,幻境裏他看到未來時,在他飛升萬古時也曾見到這樣的華光。

這一幕也被扁舟上的扇堯盡收眼底,從雪域之境回來以後扇堯找了老丞相有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想着先打聽“顧燕”的行蹤,所以才找到了這裏。

無量天的華光落下沒有太久,那柄青龍劍直插界鸠天的頭頂。

這一剎那界鸠天也終于感應到了隐蔽之處顧燕未散盡的魂魄,那魂魄在笑,笑他惡人自有惡人磨。

當笑聲漸遠,他感應到顧燕殘留的魂魄徹底消失……

鮮血也從他的七竅流出,當他的身體緩緩後仰時,他看到的那個站在華光之中的人——

是蕭燼染。

他知道的,蕭彥塵元嬰奪主後為了與原主區分修成身體時改動了容貌的。

三十八年過去,再看到這張臉,恍若鬼魅降臨……

“你……”界鸠天擡起手指向他,此時鮮血已溢滿他的口腔、鼻腔。

“還不肯舍棄顧燕的身體逃到你原來的身體裏去啊?”蕭燼染笑得無比悲憫。

界鸠天豈會不知道,若是舍棄顧燕的身體等待他的将是非人的折磨,當年他是怎麽弄死蕭燼染的,蕭燼染會悉數報複回來的。

“行了,既然你選擇死,我也不必再惡心自己對你動手了。”蕭燼染轉過身去。

臨死前,界鸠天選擇問出他沒想明白的一點:“……你是怎麽飛升的……被蕭彥塵元嬰奪主,為什麽你還活着?”

“問題太多了。”蕭燼染淡漠的笑,“但我有萬古時光可以揮霍,不怕和你細說。”

“二十天前我從邊陲之地出發趕往雪域之境,我做文章半生也沒練過什麽修為,雪域之境确實能要我半條命,可是我是陽年陽日陽時出生之人,命格如此區區風雪要不了我的命。”

說到這裏蕭燼染方轉身看向界鸠天,仿佛是在說:言至此處,你也應該懂了吧?

界鸠天睜大了眼睛……

那個人……那個守冰獄五年的探花郎,竟然是蕭燼染的真魂轉世!

“這麽說當年元嬰奪主是假……”界鸠天猛咳起來,汩汩的血水從嘴裏吐出,“竟然敢以靈魂為賭注設局半生……輸給你我認了,老子沒你敢賭……瘋子,你個瘋子……即使飛升了也是瘋子,老子沒你瘋……”

在一陣咒罵聲中界鸠天閉上了雙眼。

無量天肯敞開大門迎接的飛升萬古之人:身家清白與無量功德二者缺一不可。

這也是界鸠天始終不相信蕭彥塵能飛升萬古的原因,他一直抱着一絲僥幸。

卻沒想過,蕭燼染确實是身家清白之人,而他在冰城游說冰族王公與魇宗宗主不再與雍朝開戰拯救邊境百姓,并将耕種之法傳給冰族人,也達成了功德。

他在飛升萬古前只害過一個人,他對不起的也只有那個人。

其他人都不配!

明照啊。

若是放在以前看到我飛升萬古你會很高興吧。

他的目光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停留在那一葉扁舟之上。

在他閃身至扁舟之際,那女人竟然跳進了湖水裏。

他的唇角微揚起:“還真是膽大,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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