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擋風

他的力氣锢得溫羽後背有些疼。

溫羽怔愣在他懷裏, 不知作何反應,手中拿的面包被郁燼壓得夾在兩人中間,她擋在中間的手也嗝得溫羽胸口疼。

而且, 郁燼的力道越來越大, 溫羽實在忍不住開始推他,艱難地說話:“別抱了, 疼。”

郁燼現在雖然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但是頭腦還很清明,聽到溫羽說疼,迅速從她的肩膀擡起頭, 上下查看她, 聲音透着忽上忽下的急切,“哪裏疼?”

“你抱的我背疼。”

郁燼聽她大喘氣的說話,原來是背疼,他猛然吊起來的心終于又落下去了, 只是作勢張開雙臂又要抱她,試探着說:

“……那我輕一點。”

“不行, 抱什麽抱啊,流氓,”溫羽不樂意, 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并且迅速站起身轉移話題,“走了走了, 我吃完了。”

“喝口水, 別噎着, ”郁燼随即也站起來, 手伸到後面背包拿出一個保溫杯, 遞到溫羽手邊,“新買的杯子。”

溫羽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故意越過他往前走,“不渴,我也有水。”

“好,那你等喝完了,喝我帶的。”

“……”才不要。

周身的樹林很密也很黑,像一張偌大的網,朝走在坡道上的人襲來,困人于無形。

郁燼打着手電筒,寸步不離地護在溫羽旁邊,始終與她不超過兩步的距離。

一會兒說:“那邊有個坑,小心點。”

一會兒往路中央拉她的衣服,說:“往這邊走一點,別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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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像獻寶一樣說:“走得動嗎?要不要背?”

“……”

溫羽忽然忍無可忍地捂住耳朵,心煩氣躁地說:“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不想回你。”

她還沒說要原諒他呢,就敢這麽得寸進尺。

“我說你聽着,不就行了,不用回我。”郁燼佯裝不懂她的意思,和她說道。

越往上走,風越大,也越冷。

溫羽忽然捂着嘴咳嗽了幾聲,

“嗆風了?”她一點兒動靜郁燼都心驚膽戰的,利落地把肩上的包摘下來,從裏面拿出了一打口罩,從中抽了一個,拆開外面的包裝袋,直接親自上手給溫羽戴上。

“你幹嘛?”黑暗中,溫羽被他突然湊近的俊臉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還捂着自己的嘴。

“別動,戴個口罩。”

郁燼眼疾手快把她拉回來,困在自己的雙臂間,微俯身靠近她的臉,仔細地先把口罩對折,然後拉開,拎着口罩的細繩套在溫羽的一只耳朵上。

把細繩往溫羽耳後挂的時候,他在所難免地摸到她冰涼的耳朵,而且摸得出來耳骨比較軟,他假裝不經意間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溫羽皺着眉剛要發怒,他就嬉皮笑臉,

“好了,好了,戴好了。”

最後還特地調整了一下繩子的位置,怕她戴着不舒服。

溫羽身體躲不開,只能眼神閃躲,一直看着地上或者旁邊的林子,非常不自在地抿唇,看着有點心虛。

戴口罩這一環節終于結束,她聽到郁燼說“OK”的時候,松了口氣,下意識仰頭看了他一眼,哪知郁燼居然還在盯着她的臉看,一時間四目相對,郁燼的兩只手還在她的耳朵上沒有拿走。

月亮的清輝灑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幽暗的環境中,似乎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郁燼目光灼熱,狹長的眼眸裏似乎蘊藏着千言萬語,說不清道不明。

他灼烈的目光燒得她招架不住,率先錯開眼,斂起眼中的情緒,心中暗道不好,趕緊把他還放在她耳朵上的手揮開,

“走了。”

“好。”

如果這時候天光大亮,溫羽覺得,她臉上突然浮起的緋紅就要藏不住了。

幸好夜色還濃,成了她頗為信賴的保護色。

郁燼繼續在旁邊絮絮叨叨,也不管溫羽回不回他。

半道休息站設置了很多長椅,還有小賣部,只是現在裏面還沒有人,所以這一片也是漆黑。

到了之後,發現陳令雯他們三個也在這裏調整休息,等後面的郁燼和溫羽趕上來。

單志鈞拿手電筒照着他們的身體,說:“你們來啦。”

“嗯。”郁燼一邊把兩個背包放在椅子上,一邊敷衍地應了聲。

“羽羽,怎麽樣啊?”陳令雯坐到溫羽旁邊去,關切地詢問。

溫羽搖搖頭,“沒事了,休息一下再出發。”

賀彬本來想把這兩人送到休息站就回頭找溫羽,可是單志鈞拉着他,又是說怕黑,又是說怕野豬,就是不讓他下去。

他思前想後,還是想撇下這兩個人回去找溫羽,不知道郁燼能不能照顧好她,沒想到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前方溫羽和郁燼一起上來了。

賀彬問:“阿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挺好的,就是晚上确實挺冷的。”

“嗯,暖手寶還熱不熱?我給你換兩個新的。”

溫羽剛準備說不用了,像個大爺一樣賴在溫羽另一邊的郁燼就搶答了:“我剛才在路上早就給她換好了。”

還等到現在?

賀彬意識到自己又遲了一步,一怔,“好。”

溫羽:“你自己拿在手裏暖暖吧。”

五個人坐在長椅上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鐘,看看手機,拍拍夜景,吃吃零食,補充體力。

最後半段路程,他們立志要一口氣走完。

速度雖然漸漸慢下來,但是他們一直在往上前進。

後面陸續得也有好幾個游客爬上來了,昏暗中,只能數清人頭,看不清人臉。

途徑一處石板路的時候,路的一側是牆壁,另一側是雜草和枯木從生的山坡。

溫羽小心翼翼地用手電照着腳下的路,忽然感受到原本在她斜後方的人上前了一步,保持着和她一致的步伐,擋在靠近山坡的那一側。

見溫羽看向他,他坦然地解釋道:“你走裏面,我走外面。”

溫羽不作聲,默許了他的行為。

身邊的郁燼身材高大,往她旁邊一站,風都小了幾分,接下來的一路上大家也很少說話,幾人中只聞錯亂的腳步聲。

淩晨三點四十的時候,他們終于登上了山頂的露臺,在這邊過夜的人都住在自己搭建的帳篷裏,靜候着日出的到來。

日出前,陰陽交替,是最冷的時候。蕭瑟的寒風一視同仁地吹過每個人。

溫羽和陳令雯坐在花圃的邊沿,山頂的勁風一陣陣襲來,吹得大家的腦袋都有些疼。

她覺得身上的防護還不夠多,把帽子戴上後,又用圍巾把臉整個包裹住,彎下腰,把臉埋在膝蓋上,為自己營造了一方遮風的小世界。

忽然她感受到吹到她身上的風變小了,不似剛才那般肆虐,她心中已有猜想,慢慢從膝蓋上擡起頭——

有一道修長的黑影站在她身前,為她擋去肆虐的勁風。灰暗的天幕下,他的背影看着莫名透出淡漠與孤寂,卻透着堅韌與安全感,露臺上星星點點的燈交相輝映,讓郁燼的背影看不真切,像一個虛幻的美夢。

此情此景,不禁讓她回想起,她八月時,初至榮城偶遇郁燼的那一晚。

那天,他似乎也是這樣,他站在漆黑幽暗的巷子裏,毅然決然的背影看起來像個孤獨戍守的戰士。

現實中的背影與記憶中的背影漸漸重合,溫羽聽到了她自己的聲音。

“郁燼,你坐下吧,不用為我擋着。”

郁燼聞聲慢悠悠地轉過來,沒有依言找地方坐,而是淡淡說:“屁/股疼,坐不住。”

“……”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原本都坐着休息的人們紛紛站到露臺的護欄邊,看着東方吐白,旭日從天幕與大地的相接線升起,朝晖透過層層雲霭照射出來,鋒芒初露。

溫羽半夢半醒間擡頭,睡眼惺忪地看現下是什麽情況。

她一只手扶着,輕輕活動剛才彎得有些僵硬的脖頸。

誰知手肘才剛一擡起來,就不小心戳到了旁邊的東西。

溫羽恍惚間記得,睡着前她左邊放的應該是背包。

可是現在的觸感不像是背包,倒像是誰結實的手臂。

作者有話說:

友友們抱歉,今天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先寫這麽多吧,身體和精神狀态都不好,不知道是感冒還是羊了,早上喉嚨幹,傍晚開始咳嗽,這會晚上頭昏昏沉沉的,臉上也有點燙,難受得很嗚嗚嗚嗚

等我有精神了,再寫吧,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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