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卷完? (2)
隐,又看了看溯鏡,溯鏡被他掃的都有點害羞了,才聽到他看着自己不過應該是對着阿隐說道:“好小子,我要死要活的時候,你豔福不淺啊!”
而那個小的,看起來不過人間三四歲的小孩子,不過穿的倒是挺正式的模樣,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切。
在這兩個人詭異的目光之中,溯鏡終于聽到了天玺的喊聲:“攸兒!”
攸兒?天攸?那不是小天孫的名字麽?
溯鏡現在更是疑點重重,疑惑萬分了,那麽就是說眼前這個小孩子就是天族那個失蹤的小天孫?!自己這麽一行人要找的目标!那麽另一個人是誰?
“鏡兒,能把諾瓊扇給我麽?”
阿隐沒有理會來人,倒是有點害羞般的問了這麽一句。
溯鏡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還是拿出了諾瓊扇,這把據說和自己的過去或許有某種關系的扇子,不過放在自己這裏這麽久也不看出來有什麽具體的作用,最多而言,它确确實實把自己引向了墨兮神尊。
而另一個人的身份,妖族所有人的跪拜告訴了溯鏡答案。
“魔尊大駕,不勝榮幸。”
“魔尊大駕,不勝榮幸。”
……?
☆、阿隐之死
? 天玺和晏緋也半跪了下來,對于四海八荒來說,神與魔的地位是一樣的,一樣的觸不可及,一樣的不可侵犯。但是由于神住在九天,魔住在九虛,所以對于仙而言會本能的覺得自己和神更加的親近,對于妖來說也是一個道理。
“哎?花七哥哥,你真的是魔啊!”小天孫後知後覺似的,一本正經的看着花七問道。
至于小天孫為什麽和花七在一起,花七和天族解釋的時候,溯鏡基本上已經處于昏迷的狀态了,所以這是聽天玺後來的複述,不過原話也不過是花七的片面之詞,不管怎麽聽來都不太可信,可是他是魔尊,左右又沒有傷到小天孫半毫,所以天族也就沒有本事去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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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的解釋就一句話:“路過九天,看着你們家小天孫好像有點悶,所以帶去六虛鏡讓他玩玩,不過沒和你們說,看把你們給急的。”
而小天孫後來也證實了花七确實是突然出現,然後自己就暈了,再次醒來就在六虛鏡之中,迷迷糊糊了好幾天,後來這個哥哥确實帶着自己玩了好幾天。
于是,這件事基本上也就告一段落了,而花七真正的目的,是過了很久天族才得以明白,為此還吓了好幾層冷汗,當然,這是後話的後話。
就說道這花七和小天孫突然出現在這大殿之上确确實實很是可疑,更讓溯鏡覺得可疑的是,花七說的那句話,基本上意思不就是說他認識阿隐麽?
原本一路走過來,看起來阿隐似乎也和自己一樣,基本上屬于沒有人認識的那麽一類人,可是突然有個人出現,還是一種埋怨的口吻,而且這個人還是一位魔尊。這就不得不讓人思考,阿隐到底是誰?
不過似乎阿隐也沒有什麽避諱,當着衆人的面就望着陌卿的方向,問花七:“你能救麽?”
花七轉過去掃了掃,先是皺了皺眉,溯鏡心想,壞了,這要是魔尊也救不了或者不敢救,自己還真沒有把握墨兮能救。
不過沒過多久,花七就突然笑了起來,語氣十分的輕松:“嘿,你說的能救,是指讓她活着麽?”
溯鏡聽着這話,覺得哪裏不對,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就聽到阿隐輕聲的說着:“正常的活着,和她原來一樣。”
花七繞了繞,似乎在理清阿隐說的是什麽,後來幹脆不去理,直接的說着:“能!”
阿隐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花七,這一時之間,花七被他看的又有點迷糊了,一臉茫然的問道:“看我幹嘛!”
只聽到阿隐有點惱火的說道:“救人去啊!還站着幹嘛!”
這個時候,不僅是溯鏡,大殿之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點蒙圈了。這普天下,不管是按照層級還是法力來看,能用這種口氣對着花七說話的,怕也只有四位,七重天的神尊墨兮,七虛鏡的魔尊冥興,這兩位都比花七早一步入神魔兩道,又是中位神和中位魔,法力也在花七之上。
不過顯然,眼前之人應該并不是,首先溯鏡晏緋等人見過阿隐和墨兮一起的場景,除非是神尊的某些惡趣味□□之流,不過這種情況基本等于零,而且就算是墨兮,估計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而另一位,冥興,這位幽冥界的統治者,其實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了,雖然他應該是對花七有着一定的權威性,不過他早些年似乎已經成了家,有了位小少爺一直住在幽冥界,雖然外界對他們知道的太少,以至于性格樣貌基本上都不太了解,不過一位成了親有了娃的魔尊應該不可能出來和一個少女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這般的。
上面提到怕只有四位,這墨兮和冥興都沒有可能,而剩下的兩位更是沒什麽可能了。一位是不知道哪百八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了的上魔白溯以及九重天上那個從未露面的真神溯祈。
大殿上的人基本上都把人排查了一遍,開始研究起阿隐的身份來了。
卻不料果然,和魔尊說話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滿懷敬意的,後來發生的事,讓大殿之中有人一度疑惑,阿隐開始對着花七說出那麽些不太尊重的話的時候,怎麽就沒有引起天罰呢?明明不尊重神魔,是會引來一道天罰的啊!
“你這就不太給我面子了啊!”花七在原地掙紮了一會子,也沒有朝着陌卿走過去,倒是思考了一下道,“反正那人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不過既然你想要救她,就和我做個交易吧!”
花七說完了還自己在原地笑了好久,頗為高興的樣子,這個時候溯鏡突然覺得花七和阿隐很像,笑起來的時候都是一種帶點陰謀的味道。
“什麽交易?”
阿隐此刻有點謹慎,溯鏡的手還在他的手中,所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握着的力重了幾分,一種不安迅速湧上了心頭。
花七看了看阿隐,又看了看溯鏡,溯鏡明明什麽也沒有感覺到,可是一瞬間自己就已經從站在阿隐的身邊被送到了陌卿的身邊,第一時間感覺到不對勁,趕緊迅速的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半分都動彈不得!
“哎,其實你也讓我好找,這麽久也挺麻煩的,一出現就讓我救人,真的是,”花七很是苦惱的樣子,突然蹲下來托着腦袋想了想,然後眼睛一擡道,“其實實在想不出來怎麽對付你這種人,以後再思考吧。”
阿隐皺着眉,看着花七說道:“別給少爺我繞啞謎,你在人間學的那套怎麽還改不過來。”
“是!少爺——!”花七從地上站了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回頭看了看陌卿,然後似乎對着溯鏡笑了笑,說着,“那就說說現在吧,我也挺無聊的,一命抵一命吧!”
說完基本上沒有留給所有人思考的空間,溯鏡還沒有理解過來什麽叫做“一命抵一命”,什麽叫做“也挺無聊的”,她就看到花七的手似乎握緊了什麽東西,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挂在自己脖子裏的冥水石到了花七的手中,而他用力将其捏碎,隐隐的似乎還能看到有液體流出。
“阿……阿……”溯鏡的眼睛已經忘記了眨閃,她已經看到阿隐此刻那只黑色的瞳孔一點一點的留着一種黑色的液體,然後慢慢的,轉變成了血紅色,“阿……阿……阿隐——!”
溯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看見阿隐朝着自己笑,可是他什麽話也沒說,她就看到阿隐在笑,笑的似乎很勉強,又似乎早就料到了是這樣的結局。就像自己突然從他身邊離開到了陌卿的身邊一樣,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絲毫打算再将自己拉回到他的身邊。
就像他和自己說着就陌卿時候的那種溫和,他早就有反常的狀态了不是嗎!為什麽自己到了這一步才發現!他說過要救陌卿這種情況,本來就是逆天又逆天的行為,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能救了呢!
可是!她不要用他的命來救!
不要——!
“阿隐麽?”花七将這個名字在嘴間回味了一下,然後揚起了笑容,似乎很是興奮,按耐不住的心情一般,他對着阿隐說道,“那麽阿隐啊,永別了您哎!”
說完還頗為挑釁地看了看溯鏡。
然後,阿隐就像碎了的玉石一般,變成一片一片虛無的存在,消失在了這個世間,連一根頭發也沒有留下。
溯鏡雙手捂着嘴,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雙眼瞳孔收縮,直直的看着阿隐消失的地方。她不敢相信,那個剛剛站在中央消失了的少年,就是她一路認識的阿隐,這一切發展的都太快了,從花七說着“一命抵一命”到阿隐流出黑色液體再流出血來,再到徹底消失,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快了。
脆弱,一觸即碎,弱小,瞬間毀滅。
“不……不……”溯鏡開始慢慢的搖頭,愈演愈烈,開始變得瘋狂起來。她死命的掙紮起來,沿着牆站了起來。她無法忍受魔尊再次傷了她在乎的人。那個時候情況足夠混亂,混亂到她沒來得及想,為什麽是再次?!
“魔……魔……!”溯鏡大聲的吼了出來,“都去死,魔!”
她全身顫抖着,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恐怖,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移動,雙眼布滿了血絲,向阿隐消失的方向走去。那裏什麽都沒有了,原本的少年就這樣消失了,他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世間,什麽也沒有留下。
不知道誰的眼淚,就像止不住的大雨,傾盆而來。
她艱難的前行着,卻始終走不了幾步,她眼睜睜的看着遠處,卻也只能看着,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記憶已經不能承受。
當初誰說要提親?
當初誰說不分開?
當初誰說……
“阿隐……”
“阿隐……”
“阿隐!!!”
溯鏡一下子跪倒。
而花七,始終保持着詭異的笑容。?
☆、陌卿
? 後來,那件事倒也奇怪,溯鏡說了這樣的話,也沒有引來天罰,雖然說後來人對這件事有着很多解釋,比如說溯鏡也算是墨兮神尊的人,而墨兮神尊畢竟比花七長了一些,或許溯鏡一定程度上因為墨兮的關系所以才沒受天罰,不過這種解釋說的也差強人意,不如第二種來的可靠些。
第二種就是說,當時花七心情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心情能好到這個程度,這個阿隐和他到底是有多大仇恨,殺了他能開心成這個樣子,不過正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此刻的他覺得什麽話都不算是不尊重,而天罰往往就是心理的那種想法,說白了就是人家覺得你尊重就沒事,人家覺得你不尊重就有事。
另外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額,就是說天罰有時候也沒那麽多閑情看着你,所以就沒罰下來。
總總說法,各有各的理由,一時之間也很難斷定為什麽沒有引來天罰,反正說到底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小女娃,真的是有運氣啊!
話說阿隐的死,一定程度上是因為他想要花七救陌卿,而阿隐死了之後,花七就處于一種異常開心的狀态,而溯鏡基本上崩潰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這個時候天玺作為全場還算比較鎮定的人,心平氣和的問了句花七老人家,打算什麽時候救陌卿啊!
“救陌卿?為什麽要救,死一次就好了啊!”花七此刻說出的話,倒是讓天玺一怔,然後整個人就不好了,在他後面的晏緋聽到這麽一句話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對着花七就是一頓吼,當然,這頓吼也沒有招來天罰,可見此刻花七的心情确确實實是好到了極點,外界什麽因素都不在乎了。
“你什麽意思啊!你不是和阿隐說‘一命抵一命’嘛!現在你把阿隐殺了!又不想救陌卿了嗎!”
晏緋勇敢的站了出來,打抱不平,妖族有幾個年長的,一直都吓得跪在地上,又是聽到阿隐那種口氣說話,又聽到溯鏡在那裏喊了幾嗓子,現在又聽到晏緋這麽說話,嘴裏一直念叨着“瘋了,瘋了,這種年輕人都瘋了。”一邊幾乎昏厥過去。
然後花七确實沒有救陌卿的打算,倒是對幾乎崩潰的溯鏡有幾分好奇,湊了過去仔細地看着地上的小姑娘,悠悠的來了一句:“嘿,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不過這麽一句話,在這種大背景下沒有人再去注意,這樣的場景倒是讓花七有幾分無聊,回頭和小天孫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大殿。縱使剛剛殺了人,又沒有履行承諾去救人,可是他的身份也就注定了所有人的不敢言。
而在這個時候,對于溯鏡來說,陌卿的生命一下子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阿隐,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來剛剛發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處于一種臨界點之中。
最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墨兮神尊抱了起來,一路回了七重天。
後來,其實溯鏡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陌卿首先來到七重天看了溯鏡,陸陸續續說了好多話,一點一點的打開了這個心結。
那個時候,才明白花七這個魔尊,是多麽的可惡。
其實很多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不僅僅是溯鏡等人想錯了,連暗夜冥鳳也想錯了,但是,作為魔尊的花七,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陌卿并不是暗夜冥鳳眼睛的休養容器,而是新的一只暗夜冥鳳!
雖然自遠古而來暗夜冥鳳只有一只,也就是說這種眼睛也只有一雙,當初在魄羅地牢之中,老婆婆一眼就看出了那雙眼睛與別的眼睛的不同,對于這種熟悉感幾乎本能的就斷定這雙眼睛就是當初自己使之脫離本體的眼睛,便毫不猶豫的奪走了。
可是,所有人都進入了暗夜冥鳳只有一只這樣的誤區之中,所以都認為身為人類的陌卿會立刻死去。
而事實上,陌卿确實是死了,卻不是普通的死了,而是鳳凰一族,最古老的死而後生——涅槃!
鳳凰涅槃,雖九死而一生。
死去的,只不過是作為凡人的肉體凡胎,是作為人的一場終結。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麽一只暗夜冥鳳,會以凡人的姿态率先出現在衆人的眼中。可是作為凡人的那一世了結,她也就真正的成為了一只暗夜冥鳳!
黑色羽翼漫天而起,直視靈魂般的雙眸離開了原來的暗夜冥鳳的身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黑眸無情,沒有盡頭。
剛剛得到這雙眼睛沒多久的暗夜冥鳳,只感覺到了一陣火熱,随之立刻失去了這雙眼睛,瞬間又變得蒼老。暗夜冥鳳這個體質,全靠着這雙眼睛游走于四海八荒九天九虛,失去了,便失去了一切。
而重新得到雙眼的陌卿,也意味着雖然蒼老但是能夠明物的日子還沒開始多久就結束了,肌膚換顏,瞬間回到了當初隐瞳樓初見時的模樣,金色玄雷在空中滿布,随時都将落下,很多人都知道,銀色玄雷為個人法術能召喚出的玄雷,而紫色玄雷則便是天罰将要落下,法力最甚。
而金色,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玄雷——升位劫。
九九升位劫,三九為下仙或者下妖,四九為中仙或者中妖,五九為上仙或者上妖。雖然上仙在現古時代升位劫之中出現的概率已經很少了,但是比起六九七九□□這種神魔劫自然更是少之又少。
而九九,則是真神的升位劫。遠古真神的升位劫,這世間怕是沒有人看見過的,而現在的真神的升位劫,同樣沒有人看到過,有人說因為那位一直處在九重天,從未離開過,也沒有人能過上去,所以就算他歷了劫,也是沒有人知道的。
不過此刻,很多九虛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這位新的暗夜冥鳳,會是什麽劫數。
上一位暗夜冥鳳,出生遠古,一路走來,走的卻不是仙妖體系,而是屬于幽冥界。這個就扯到了另一個體系,幽冥界。
無論對于四海八荒來說,還是對于九天九虛,由魔尊冥興掌管的幽冥界始終是個謎一樣的存在,倒不是說不能進,相反,比起九天或九虛的嚴格把守,通報相傳來說,幽冥界簡直就如同來去自如的凡間一般,随便進出,無人阻攔。
可是傳言整個幽冥界之中藏着很多六合榜也沒有顯示出來的高手,他們藏匿于幽冥之中,很多都是遠古時代開始隐退或者帶着某些不可讓世人知道的秘密,或者本身就是幽冥界原著居民的個體。
而原本的暗夜冥鳳,就出自幽冥界,且從未經歷過升位劫。
就像上面說的那樣,幽冥之界,自有一番自己的升位法則。
所以那一刻,無論是九虛的太子離籍,還是九天的二太子天玺,都隐隐的期待着,這一位暗夜冥鳳,和自己是一個族類。
……
“你怎麽來了?”
溯鏡從這千萬天燈中回了神,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做是毫無意義的,在進入這裏的時候已經用神識掃過,沒有一絲和阿隐有關,和自己有關的跡象,所以那盞天燈,應該也不會在這裏。
再說了,就算在又能如何呢,就算在,也不過只是一盞燈而已。
“不放心你咯!”陌卿收起這雙黑色羽翼,她現在對自己的身份,對這對羽翼,還不能很好的控制,還處于磨練之中,“溯鏡,你還記得,阿隐死了多久了麽?”
這個問題,溯鏡擡頭看着陌卿,陌卿的性格,雖然很大程度上屬于當面一套,端莊柔雅,可是背後卻是另外模樣,火爆脾氣,但是她做事小心,特別對處理人際方面,其實還是很懂得說話的技巧的。
可是如今,突然這麽問,倒是很突兀。
“你想說什麽?”這句話一說出口,溯鏡整個人都處于屏氣的狀态,她知道陌卿總能通過她的那雙眼睛,知道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情報來源如此準确,或許能夠知道些什麽,或者……
陌卿毫無猶豫,似乎就在等她問出這個問題:“我想說,你要不要,去一趟幽冥界?”
溯鏡剛剛懸在心口的石頭,壓得更深了:“墨兮說了,阿隐,阿隐他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本體。”
溯鏡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沒有本體,就是說或許那塊冥水石就是他的本體,那麽那時候無論是本體還不是本體,反正都滅了。就算是幽冥界,也是不會有他的鬼魂的。”
“我也沒說幽冥界有他的魂魄之類,可是你不想去知道麽?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誰麽?!”陌卿逼着溯鏡看着自己道,“你不想知道麽!你不想知道為什麽花七會突然出現,會殺了他麽?你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可疑麽?你還記得我們是為了什麽去的九虛麽?”
陌卿神态嚴肅,一本正經的對着溯鏡說出了這些困擾了很多人的未解之謎。?
☆、分析
? 你還記得我們是為了什麽去的九虛麽?
是小天孫!那時候是為了小天孫而去的九虛,而後來小天孫是和花七一起出現的,然後,然後……
“剛出現的時候,阿隐和花七明明就是很熟的樣子!或者換個角度,你說為什麽,如果阿隐知道花七一出現就會殺了自己,那麽他又怎麽可能拿他自己的命來換我的?”
對!這不是阿隐的做事風格,不要說陌卿,溯鏡想,就算是自己,那個時候阿隐應該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換別人的生命的!
“而且你不覺得九虛那位小公主離歌死的很奇怪嗎!她和你之前說的落無虛,昌桦,以及我後來在九天查到的幾位的死狀都是相同的!”陌卿繼續分析着,“并且,你看,後來我們都完好的離開的九虛,不是說什麽因為花七出現,小天孫出現,阿隐死亡,墨兮神尊的出現或者天族的原因!你想想,他們的小公主死了,一開始死命說是我們做的,還把我們關進了魄羅地牢,後來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突然松口說和我們沒有關系了呢?!”
溯鏡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很多事情離開了九虛之後,她從來沒有仔細的去想過,沒有去想過什麽小天孫的失蹤,小公主的死亡,以及陌卿沒有提到的,在魄羅地牢之中遇到的上一代暗夜冥鳳,如果,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那麽是誰在做這個局,而做這樣子的一個局的目的是什麽?!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從結果上來分析,整件事最後所有人的結局,影響最大的只有四個人,九虛的小公主死了,阿隐被花七殺了,陌卿變成了暗夜冥鳳,而自己跟這墨兮回了七重天。從結果上來看,受益最大的是,是陌卿!
溯鏡突然擡頭,盯着陌卿望,惹得陌卿有點被吓住,那樣的眼神,狠厲的眼神,是溯鏡從未有過的眼神,不過只有那麽一個瞬間,就消失了,弄得陌卿有點迷茫,緩了好久,才想明白溯鏡在想着什麽,怒急道:“不是我!”
陌卿有慌了,确實從結果上來看,似乎真的是自己獲利最多,但是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有哪個地方漏掉了,一定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小天孫,小公主,離籍太子,暗夜冥鳳,阿隐,天玺,晏緋,花七……
“花七!”陌卿就像是抓到了什麽一樣,“是他先帶走了小天孫,所以我們所有人才會去九虛,然後他殺了阿隐,他也可能從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布了這麽一個局……”
這件事牽扯範圍廣泛,從九天一路扯到了九虛,能把小天孫和小公主都帶進去,實在不是普通的仙妖能夠促成的。
“可是,他為什麽要殺小公主呢?”陌卿又陷入困擾之中。
“或許殺小公主的不是他,或許他在哪裏說了謊。”溯鏡接着,哪裏說了謊,除了“一命抵一命”以外,他到底還在哪裏騙了衆人,溯鏡突然眼前一亮!
“小天孫!”
“小天孫!”
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出來,帶着點驚訝,可是更多的不解。
小天孫這件事情上,花七九成是說了謊的,這個九天誰都感覺的出來,可是又不明白一個魔尊拐賣他們天族最小的孫子幹什麽。
“溯鏡,你有沒有想過,小天孫和小公主,有什麽共同點?”陌卿突然問道,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因為這兩個人,如果不是因為小天孫失蹤,就不會去九虛,如果不是因為小公主突然死了,就不會被關進魄羅地牢。
“共同點?”溯鏡思考了一會,默默地搖頭,“一個天族家的,一個妖王家的,地位都很高,可是當時還有離籍,天玺,晏緋這樣的存在呢。”
“可是,他們都不一樣。”陌卿突然頓了頓,又帶着不确定,“九天的小天孫和九虛的小公主都是‘小’,是天族和白虎一族裏,最小的。”
“花七以大欺小?”溯鏡推翻了陌卿的理論,“對他而言,怕是所有人都是最小的。”說道這裏,溯鏡突然想起花七最後似乎對自己說了一句,好像意思是說,他見過自己?!
難道自己以前,不僅和神有關,還認識魔?這人際範圍也挺廣的啊!溯鏡把想到的又告訴了陌卿,陌卿随即也推翻了她的理論。
“如果說你确實在荒蕪呆了兩百年,那麽你可不知道,這兩百年中可出了幾件大事,尤其關于魔族的,”陌卿鄙視了一下溯鏡繼續道,“好巧不巧,你說,這上古時代一共十三萬年,除了上古初期第一位魔尊冥興,上古七萬年第一位神尊墨兮,以及上古十萬年第二位魔尊葉荼,整個十三萬年就出了這三位神魔。可是你去荒蕪的那兩百年,那位魔尊葉荼不知原因死了,然後迅速的出現了他的繼承人,也就是花七,這也就罷了,可是偏偏花七當了魔尊沒幾天,又有一個女的也成了魔尊,這年頭魔哪有那麽好當的啊,簡直跟發現什麽秘籍一樣!”
陌卿說的這件事,當時确實引了很多人思考,怎麽就被晚輩超了呢?還是說,神魔這種,主要還是看體質,看是不是天生的。
花七成為下位魔之後,據說是他從小撿回來的一個女子,取名花易桉,也迅速的引發了六九下位魔的升位劫,并且成功度過了劫,成為魔尊,這件事,在當時打擊倒了一大片的人。
可是……
“陌卿,這不是讨論的重點,我不管花七到底是認識我,還是不認識我,現在我都不在乎。”溯鏡沉了沉心,道:“你和我說了這麽多,也該講到重點了吧。”
溯鏡擡頭,鄭重的看着陌卿問:“而我想現在的重點,只有一個,阿隐。”
阿隐确實是死了,可是,如果冥水石根本不是他的本體呢?他那般強大,強大道神尊墨兮都問過他是誰,他那樣自信,自信到發着光讓花七過來殺了自己。
溯鏡又想起他最後的吻,最後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根本就不像她認識的阿隐面對死亡時候的笑容。
“我知道。”陌卿嘆了口氣,她随手抓了一個天燈在手上把玩,以掩飾內心的緊張,“我知道,我現在和你分析的,自己都不知道分析了千百回了,可是,我對自己的結論,還是很不自信。”
“沒關系,你說,我判斷。”溯鏡繼續沉穩,或者說假裝沉穩,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陌卿将要講的是什麽,她甚至明白,這種狀态下自己也不能判斷出所以然。
但是……
“不是,你不知道,我覺得我的思路整個都是錯的,我覺得……”
“夠了!”溯鏡搶過陌卿手上的天燈,推到遠處,以特別莊重嚴肅的目光看着眼前之人,她說,“陌卿,我想他。”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陌卿,我想他。”
陌卿,我想他,所以無論此刻你給我的消息多麽的不現實,多麽的錯誤,都将是一個線索,唯一的線索,也是我能說服自己他還沒有死的唯一的借口。
“我覺得,他可能是冥尋。”
冥尋,這個名字,溯鏡似乎在哪裏聽過,可是一時似乎一點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冥水石,如果說沒有錯的話,你當初手裏那個,就是我師父當年給我的。而冥水石這樣的東西,只會出現在幽冥界的三渡川。而阿隐手裏那把冥水劍,更是要用三渡川作為原材料,這兩件事情,已經很好地指明了他和三渡川,或者說他和幽冥界有着一定的關系。”
“而冥水劍,當初墨兮神尊看到都是十分驚訝的,這種需要三渡川的源頭之水,魔族的真火,以及神族的法力的東西,如此耗費,可是四海八荒九天九虛若是誰真的造出來了,又怎麽可能瞞的這麽深,一點風聲都沒有聽過。”
“對于這一點,我這段時間跑了很多很多地方,用了各種辦法,也算是得到不少人看見過的記憶,可是真的,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冥水劍或者以前看見過阿隐,那麽,他的過去,很有可能來自幽冥界。”
“而作為神尊的墨兮,都不知道他是誰,又認識魔尊花七,可以說,所有的線索……”
說到這裏,陌卿便不再說話,看着溯鏡,這時候溯鏡終于想起來,她說的冥尋是誰了——那個掌管整個幽冥界的魔尊冥興的兒子。
“就算阿隐可能是來自幽冥界,那麽,你又怎麽說他是冥尋呢?”
确實,陌卿說的沒錯,如果九天九虛都很難斷定這個人,除非墨兮有意隐瞞,不然這個人确确實實不應該是九天九虛的,而且很可能來自幽冥界。
“因為,”陌卿突然洩了氣,“前面的分析我還是很有把握的,可是就算是來自幽冥界又如何,幽冥界再強大,再神秘,也不可能說不把魔尊放在眼裏的,如果是那樣,那麽阿隐必然已經死了。”?
☆、冥尋
? 溯鏡心口微微顫栗,她很清楚陌卿說的沒錯,就算來自幽冥又如何,雖然不清楚花七的目的原因都是什麽,可是他确确實實說了“一命抵一命”這樣的話,而且,他還是一位魔尊,雖然自己現在似乎和墨兮熟了起來,可是當初不就是所謂的神尊送自己去了荒蕪麽?
所以,常伴虎邊,卻不能忘了其中的兇狠。
“神魔終究和我們是不一樣的,這種等級的差距不是說什麽下仙和上仙,也不是說什麽凡人和上仙,還要在這樣的差距之間多出來幾百幾千倍,是不可逾越,不可侵犯的。這也就是說,為什麽不尊重神魔,是會受天罰,而不尊重上仙,天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陌卿嘆氣。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阿隐就不能只是個幽冥界中的普通人,而且有着冥水劍的也注定不是普通人。那麽,花七上面有誰能制得住他?上魔白溯,中魔冥興,和中神墨兮。”陌卿突然放慢了語調,溯鏡也知道,整件事最重要的環節就在這裏,“在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