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卷完? (15)
成為雙位神,常伴左右。
“已經查明,目前除了巫缇娜,尚未發現因那場祭祀而死之人有再出現。”天玺例行回報。
“那就是說,她目前而言,還是個特例。”墨兮在這幾位之中,算是最為年長,頗有幾分處事力度,溯鏡也就做做樣子,讓給他做這次的總指揮。事實上,溯鏡實在太清楚,自己目前根本沒有能力做這麽一件事。
“虞國皇族派來的特使已到,并且與裏面談好,下午便入。”天玺繼續回報,這些皇族執政者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不停的送人進去找死有意思嗎?巫缇娜那邊自然樂意多接受幾個人類去,可是這特使一波又一波的,根本沒有一個活着走出來。
“很好。”墨兮看向遠方,“我們下午就混在這批人之中,進去。”
“可是他們有很強的分辨能力,我們根本不可能混的……”天玺還未說完,墨兮便看向了他,頓時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我,溯鏡上神,冥尋下午混進,天玺,晏緋留下代守原地。”
“是。”天玺,晏緋齊聲道。
溯鏡同冥尋相互對望,冥尋做了個頗為無奈的動作,然後小聲的同溯鏡道:“你們神族就會剝削勞動力。”
溯鏡被這麽一句話瞬間就逗樂了。
下午時分,巫缇娜所占據的這位城确實不容易混入,她的結界竟然對區別人仙有很強的意識,天玺送他們的時候,還未靠近便引起了警惕,索性對神族以及冥尋這位小少爺沒有那麽高的區分,不過也是極力掩飾才得以在這對特使之中混了進去。
不過進去之後的日子也是很不好過,沒想到這些一波又一波的特使,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見到巫缇娜,直接被送到了一片廣闊的,關押着成千上萬人的區域之間,看守了起來。
“這巫缇娜到底是要幹什麽啊?這地方能呆着麽?”冥尋甚是不滿,不過也不敢多做什麽,只是抱怨着,對于這位小少爺來說,這地方實在有點髒亂,确實不太适合他。溯鏡想了想,到處尋找着一片較為幹淨的地方。
可惜這裏到處擠滿了人,哭喊着,大叫着,讓人頭疼的很。
“她想利用這些人,擋住她的氣味。”墨兮開口。
話畢,溯鏡同冥尋也就不再說些什麽,仔細的分辨空氣中的味道。
Advertisement
溯鏡确實感覺到了有一種頗為奇怪的味道伴着死亡氣味傳了過來,這個味道有點陌生,不像是曾經在三渡川,在幽冥界,或者其他地方聞過的死亡之味,而是一種帶點甜絲的味道,很奇怪。
“這個味道?”溯鏡不免疑惑。
“真的回來了。”冥尋難得的一本正經。
确實是回來了,祭祀而死的人,真的回來了。
而且,不止一個。
不遠處,當年的落無虛老道,正朝着他們幾位,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本打算混進去好好研究研究以好商量對策的幾位,卻遇見了一個意外的熟人,而且意料之中的被認了出來,帶進了客廳。
而這個意外的熟人,便是當年死于凡間,夙沙若的師傅——落無虛。早些時候天玺才說過只有巫缇娜一位回來了,若是讓他此刻看到落無虛,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個場景。不管怎麽說,他也回來了,這倒是讓所有人有些始料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巫缇娜不過占了凡間一座小小邊城,勞駕溯鏡上神,墨兮神尊,以及幽冥界的冥尋少爺前來,不甚榮幸。”巫缇娜輕輕拽着裙角,行了一禮,保持着動作遲遲沒有起身。
冥尋倒是毫無顧忌,也沒覺得被認出來怎樣,左右看了看巫缇娜現在所住的這間府邸,倒是華美得很,不知從哪位倒黴的官侯手中搶了過來的,頗有幾分像文人雅士居住之所。
巫缇娜是誰?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溯鏡也是不認得的,不過落無虛也算的上是曾經認識過的人,但是從他一出現開始,溯鏡便覺得不太對勁,這種不對勁在于,她确定眼前這個人确實就是她認識的那個落無虛沒錯,但是眼神之間,似乎陌生了許多。
“墨兮已在城外呆了數日,倒是沒看出你哪裏覺得榮幸。”墨兮并沒有讓巫缇娜起身,不緊不慢的說了這麽一句,以試對方态度。
但沒想到此話剛完,巫缇娜倒是自己起了身,并且同落無虛一起大笑了起來。
“墨兮神尊怕是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了吧!”巫缇娜不再顧及他們幾人的身份,“雖說上神、神尊之身份尊貴,但是就算是如今的真神前來又能如何!”
“你何來的膽子!”溯鏡語氣變得重了幾分,看着巫缇娜。
對溯鏡而言,不尊重自己可以,但是不尊重溯祈不行。
“哈哈哈!我何來的膽子?”巫缇娜笑的很是妩媚,直視溯鏡,“吾等奉遠古真神之命!”
遠古真神!?
☆、邪惡重生
? “哈哈哈!我何來的膽子?”
“吾等奉遠古真神之命!”
這句話的打擊,無疑比任何都來得重。
巫缇娜就這麽站在一個華麗的屋子裏,說出了這麽一句震驚在場之人的話來。
遠古真神是誰?她早就死去了,她在十幾萬年前就死在了祭天之中,你怎麽能說你是奉了一個十幾萬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的命而在這裏進行一場屠殺呢?
況且這個人還不是一個你能随意開玩笑的,她可是遠古真神,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第一位真神。
“你胡說什麽!”溯鏡一字一頓,上前走了幾步,直視巫缇娜。這樣的溯鏡倒是将巫缇娜愣住了幾分,後退了幾步,不過一會便又恢複了之前的嚣張氣來。
“哪裏胡說了!吾等本來就是奉了遠古真神之命,來這兒走這麽一遭。”巫缇娜的神情看起來倒是很驕傲,一點一點的講了講她所說的際遇。
按照她說的,自從當年死後,便進入了一片很奇怪的境界之中,在這片境界之中,修為增長的速度以及純度都是以往的百倍,而這片境界之中,似乎都是那些因為祭祀而死的人才得以到那裏。
所有人起初都是十分疑惑的,再後來他們便看到遠古真神,那個集所有美好于一身的遠古真神。據巫缇娜所言,他們見到的遠古還只是一個虛體,不過法力很是強大,而那片境界,便是遠古真神一手創造,而他們因為祭祀而死後便都被送進了那片境界之中。
“那你看沒看到姜樂上神?”冥尋問了一句,他看起來也不是很相信巫缇娜所言,但是這件事對于冥尋而言,便是一件扯到了自己母親生死的大事。
姜樂在冥尋心中的地位,是遠比什麽沒有見過的遠古真神來的高得多的多的,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又是為了自己而死。
“自然看到了,她是同遠古真神一起出現了,就站在遠古真神身後不到半步的距離,她們兩位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美好,不愧為‘遠古三神’之稱。”巫缇娜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似乎還很是崇拜,“我們在那片境界之中修為得到了極強的提高,前不久才奉遠古真神之命重新進入四海八荒,九天九虛。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還要回到這個渾濁的世間中來?”
巫缇娜看起來很是驕傲,透露着對這個世間的鄙視之情,而這份鄙視,不僅僅是對這個世間,也同樣對着墨兮神尊以及溯鏡上神。溯鏡這個上神做的委實有些委屈,不僅僅比自己早些年成魔的花七要來不太尊敬尊敬自己,就連一個還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巫缇娜也對自己頗為不尊重,溯鏡有點心累。
“遠古真神是何等,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也不可能說讓你來這裏殺人。”墨兮很快抓住了重點。
“我不是來殺人的!我是送他們去那個境界!他們會在那裏得到幸福!那才是我們應該去的世界!而不是這裏,這個混沌,充滿着各種雜質的世界!”巫缇娜大喊,似乎瞬間有些急躁了起來,狂風陣陣吹起,整個空間都有些扭曲,墨兮鎮定,施法對抗了起來。
不過從短暫的交手之中來看,墨兮的法力似乎确實有些不敵巫缇娜。
這倒是讓人真心思考巫缇娜所言的真假,按理說不僅僅是巫缇娜,這個世間除了遠古時期的白溯上魔以及上古初期的冥興魔尊外,怕是沒有人的法力能夠與墨兮對抗的,就算是剛剛成為上神不久的溯鏡也不行。
而且關于那些祭祀而死之人,畢竟白溯也說過,封閉他的是遠古真神,那些為了祭祀讓他出來的人到底去了哪裏也只有遠古真神知道。而且既然遠古真神能夠創造這個世界,那麽或許她也能創造另一個世界?這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那麽問題就是,如果巫缇娜說的是真的,他們又應該怎麽辦?
“不管另一個境界的規矩是什麽,在這裏,你就不能随意動他們的生死!”墨兮祭出他的劍,決意一戰生死,他很清楚自己的法力目前确實鬥不過巫缇娜,但是那有如何,姜樂教過他,對待敵人,不應該先看自己打不打得過,而是看自己是為何而戰。
“他說的沒錯。”溯鏡看着眼前巫缇娜同墨兮陷入了一場混戰之中,而不遠處的落無虛似乎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只是站在那裏笑着而已。溯鏡同冥尋做了一個眼神,便打算跟過去幫忙。
“那好吧,我也幫幫你。”冥尋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無奈,但是天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的打一架,松松筋骨了。
“堂堂神族!竟然以多欺少!這就是神族的風範嗎!”巫缇娜寡不敵衆。
“那有什麽?我又不是神族。”冥尋這架打得有點激動,根本停不下來,他祭出了冥水之劍,只不過這劍每一次揮動都讓溯鏡覺得心跳不已,總想提醒他這劍的威力那麽大,怎麽就不知道注意點,省的傷了不該傷害的人了呢?
溯鏡在心中默默嘆氣。
“冥尋你別欺人太甚!”巫缇娜在冥尋的逼迫之下,幾乎失去了還手的能力,連連後退,見此情形,溯鏡同墨兮都收了手,将她留給了冥尋娛樂。
“什麽欺人太甚,你別說得我好像在欺負一個小姑娘一樣!”
“難道不是嗎?!”巫缇娜整張臉都變得異常難看,似乎處于一種詭異的分裂狀态,讓人都不忍心看過去,而此刻她又是如此的焦躁,就好像加快了臉上的分裂一樣,幹燥脫皮,四分五裂。
這個樣子的巫缇娜,倒是讓冥尋看的有些不忍心。
“啊呀!阿姨你能不能有點自我認識,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哪裏還能是個小姑娘了啊!”冥尋很是嫌棄,說話之間劍已經落在了對方的脖頸之間,巫缇娜不得不收手停了下來,對冥尋怒目而視。
“巫缇娜,你還有機會說出事情始末。”墨兮道。
巫缇娜在那次屠城一事之中,最後以送命而終,落無虛當場消失。但是這場回歸并沒有因為他們兩位而結束,事實上,随着這次的情況之後,四海八荒不斷地出現類似的情況,而這些事情的主謀也都是那次祭天而死之人。
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邊是說着同巫缇娜一樣的話,打着遠古真神的名義行着屠殺之行為。不知誰将這件事傳了出來,後來竟然會出現有人親自送上前去,要去被殺,以便于進入那個所謂的遠古真神創建了新境界。
整個神族不過溯鏡、墨兮兩位,而魔族常年消失的冥興自然也是找不到,而白溯聽說了這件事後也消失于八重天,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又做了些什麽事。一瞬間,因為這些祭祀歸來的亡魂,世間陷入了一片猜疑之中。
“你說是不是死了真的能夠去遠古真神創建的新境界之中?”某個好奇心過重的小仙拉着一向愛講八卦的零星花小仙問道,她前些日子聽到了很多有關的傳聞,雖然說屠殺很是殘忍,不過她認識的一個小仙竟然昨日啓程去了最近的一個屠殺點,相信了那些傳言,準備去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對于一向愛惜自己的生命又膽小怕事的小仙來說,無疑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哪那麽容易啊!”零星花小仙壓着聲音同她說道,“且不說遠古真神死了十幾萬年了,就算她真的開辟出一個新的境界,為什麽非要靠屠殺這樣一個手段讓我們都過去呢?她為什麽不創建新的人,或者讓我們自由選擇活在哪片區域?”
“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但是,但是為什麽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奇心小仙還是很不放心,最近這個消息怕是最大的事情了,導致什麽事情都做不下去。
“當然怪異了,連溯鏡上神同墨兮神尊都沒轍的事,而那位白溯上魔又不知道哪裏去了,又是同遠古真神有關的事情,”零星花小仙頓了頓,朝着上方看了看,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道,“看樣子,只能請求真神庇佑了。”
“溯祈!你說遠古真神會不會真的沒有死啊!”
溯鏡急急忙忙回了九重天,找了好久才在浮世鏡的邊上看到已經熟睡了的溯祈,便毫不顧忌的把他搖醒了過來,便直接了當的問了這麽一句。
“你說什麽?”溯祈揉了揉眼睛,剛剛睡醒顯然狀态不在線上。
“我說遠古!遠古真神啊!”溯鏡強調,“那些因為白溯祭祀而死的好多都突然活了過來,還說是奉了遠古真神的命令,你說說看,遠古真神真的活在了另一個世界了嗎?”
“祭祀死的又出現了?”
“對啊對啊!他們好多活着回來了!”
“那或許真的回來了吧。”溯祈終于清醒,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是不是活着回來的,就不好說了。”
☆、離歌歸來
? “不是活着回來的?”
溯祈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的一部分,不過這麽一部分也就足以讓溯鏡消化消化一陣子的了。
溯祈告訴她,當年遠古真神因為某些原因确實封印了白溯,而解開封印的方法也确實是要通過一場祭祀,這場祭祀從神族開始,到魔族結束,不可謂不是一場大型祭祀,而當年的遠古真神,也确确實實沒有打算日後有人完成這麽一場祭祀,放出白溯,所以才設定了這場封印。
但是雖然說真神是不能夠有所偏袒的,可真神同神族、同魔族,以及這個世間很多的人說到底還是一樣的,都還是有私心的。就像溯祈的私心是溯鏡,溯鏡的私心是冥尋一樣,遠古真神的私心,是白溯。
所以她在明知道白溯消失後的十幾萬年甚至更久,整個九虛一定會再次需要他歸來,到那個時候,或許真的會有人組織進行這場祭祀,然後真的有神族願意做這個開端,那麽白溯就能夠再次回到這個世間。
盡管這樣的可能性很低,可是至少還是一條生路,一條能夠讓白溯重臨人間的生路。
這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一邊下了狠手,一邊又希望有人能夠解開這場局,将局中之人放了出來,極度的矛盾也就造就了內心的苦楚,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溯祈并沒有多說什麽,溯鏡自然也就無從去詢問。
索性然,陪伴在遠古真神身邊幾十萬年的姜樂上神,做了這個解局的開端,開啓了這場祭祀的源頭,最終也放出了白溯上魔。
只不過她放出白溯的初衷,不是為了他,不是為了遠古真神,也不是為了整個九虛,而是為了她的兒子——冥尋。姜樂一生為四海八荒而生,最後為了兒子冥尋而死。
但是不管怎麽說,祭祀終究還是完成了,白溯也被放了出來,冥尋也得救了。從初心到結果上來說,無疑是好的,如果故事到這裏結束,也算得上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但是那些祭祀而死的又回來了。
“他們回來的,只是身體裏最邪惡的一部分。”
祭祀,是要他們的仁愛之心,是要他們最柔軟的一部分,而如今,那些最邪惡的部分脫離的需要,竟然獨自成為個體,又飄蕩了回來。以巫缇娜為首,陸陸續續的,他們從邊緣又飄蕩了回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們會突然出現,帶着身體裏最邪惡的部分,開始肆意屠殺所有。
“那麽他們說的遠古真神?”
“遠古真神早就離開了,她不可能再回來了。”
溯鏡似懂非懂的離開了九重天,聽溯祈的口氣,似乎這些突然回歸的人同遠古真神并沒有什麽多大的關系,只不過是借着遠古之名而已。而且也不是真正的實體回來,只不過是他們身體當中最邪惡的部分脫離了祭祀的需要,獨自形成個體。
而且看樣子,溯祈也并沒有打算出手。
如果真神并不打算普救蒼生,只有一個可能,他認為蒼生仍有自救的能力。而對于溯祈來說,溯鏡也是蒼生中的一員。
“這場劫難,便是你作為上神的第一個劫。”溯祈鄭重的對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作為上神的第一個劫,那麽也就只有她能夠解開所有的謎題。一下子所有的重任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對于從未獨自面對過什麽苦難的溯鏡而言,無疑是一場重任壓肩。而這場劫難,危機蒼生,她能夠做的,便是面對,便是打敗。
可是溯鏡應該怎樣對待他們的回歸,可謂半點把握也沒有。
“你再在我面前走來走去,他們也不可能自己就消失了的。”冥尋頗為無奈的看着這個在面前已經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了上神,啃着手裏的水果很是無聊的說着。他知道溯鏡着急,能拿住巫缇娜,實屬僥幸,三位齊上才勉強能夠克制住她,而且還是在落無虛沒有上前幫忙的前提下。
而這幾日傳來的消息,似乎有了一組勢力彙聚了起來,企圖抱團對抗。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巫缇娜就需要三個人聯手,一群巫缇娜又應該怎麽辦?
論神魔兩族,冥興找不到,白溯也消失,花七又去輪回,實在不是個好時機。偏偏這個時候,冥尋的雙位神的升位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落下,貿然前去,若是恰好遇到了那個“地利”,怕是就不太好了。
溯鏡以前從來不需要思考這些問題,可是現在她是上神,這又是她的劫難,這些問題接二連三的只能是自己來思考,這是身為上神的責任,也是她必須要承擔的一切。
“他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溯鏡很是憂心,祭祀雖說也是最近才結束,白溯歸來,可是這些亡魂卻在這幾日間陸續出現這麽一大批,委實有些奇怪。如果說他們真的和遠古真神沒有什麽關聯,那麽為什麽他們又齊聲地扯到了遠古真神。
這世間怕是還沒有什麽人敢拿遠古真神開玩笑的,而這個時候,最最能夠了解遠古真神的白溯,偏偏尋不到蹤跡,怕是已經獨自去找那些亡魂問個明白了吧。
“墨兮那邊這幾日又在幹嘛?”冥尋繼續啃着水果。
“不知道,左右這幾天都沒有看見他,怕是需要休養休養吧。”
與巫缇娜那一戰,雖說是冥尋最後得手,但是在這期間,出力最多的還屬墨兮,而且經此一戰,墨兮的法力損傷的委實有些大,不得不回到七重天好好調整,而晏緋自從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也就常伴在墨兮左右,以便照護。
天玺則以天族名義,不斷地對這股勢力進行各種探索,以求擊破,這總指揮的名義也就不得不是溯鏡擔着的了。對此,溯鏡只覺得責任加重了很多。
而這幾日的這股勢力,聚集在了九虛與九天的相交之處——六合碑前。他們就地而建起一座宮殿,将來往之人統統困于其中,這些人是死是活現在都無從下手。而這次究竟有幾個祭祀亡靈歸來,溯鏡手裏也沒有準确的消息,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疑惑的了。
天玺穿着铠甲鄭重的走入八重天,單膝跪在了大殿之上:“回禀上神,已探明此次這方勢力為首的,乃是祭祀亡靈——妖族離歌公主。”
站在不遠處的冥尋手上把玩着的玉石瞬間墜地。
離歌,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離歌。
溯鏡還記得當年的那一趟九虛之行,遇見了活潑可愛的離歌小公主,不久死亡,便把他們一行幾人都送進了魄羅地牢,在這牢中又遇到了那只暗夜冥風,同時也算得上是陌卿的一個機緣,送她鳳凰涅槃,成就了她的路。
而那次的九虛之行,也使得阿隐命落花七之手。
離歌,妖族的小公主回來了。
“你說的離歌,可是我以為的那位?”冥尋恍然,帶着不太真切的口吻問了一問。
“怕這時間除了那一位小公主外,也不會再有其他的離歌公主了。”天玺直言,仍舊跪在了大殿之上。
如果妖族的小公主也複活了,溯鏡可不指望妖族會像鳳凰一族那樣,單單派晏緋跟着墨兮去那樣,且不說巫缇娜雖貴為鳳族長老,但是其原本的勢力也并沒有那麽的強大,再加上已經死去多年,原本的勢力早就分崩瓦解,所以這個時候,整個鳳族也沒有說那麽的期望她能夠歸來。
但是離歌不一樣。
這個世間就是這個樣子,對于你所真愛的人,如果死後歸來,不管她變成了什麽模樣,能回來已是萬幸,又何曾會想過說回來的那個人已經和原本的她不是一個人了呢?
離歌對于妖族來說,何其重要,她是妖族最小的公主,深受整個妖族的愛戴,她又是妖族的——小真虎。這個時候妖族是多麽的需要這位小公主,本就是因為祭祀而死,整個九虛怕是對她也是愧疚頗深的,何況這個時候竟然有機會再次出現,那麽妖族到底會如何對待她呢?
溯鏡突然想到,要是離歌回來,是不是說,妖族的真虎回歸,這對于陌卿來說,對于離籍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妖族又有了小真虎,那麽或許也就不需要陌卿嫁給離籍,或許說不會那麽急的讓陌卿嫁給離籍了吧?
“能回來的,本就不是原來的她。”冥尋接着天玺的話,繼續道,“所以也就不是,我以為的那位了。”
溯鏡看了看冥尋,微微思考片刻,對着天玺問道:“妖族對此,有何決定?”
“妖王離似親自出馬,已經攜其子離籍朝着此次目的地而行,已有半日。”
“好,那我們就不能落在他們後面,省的再出事端。”
話到此畢,溯鏡已然決定。如果說他們的歸來只是為了屠殺,那麽他們就不能歸來,無論這個人是誰,無論她的回歸能夠帶來多大的好處,也遠遠不及死在她手上的生命來的重要。
離歌不能留,即使她是陌卿最後一根稻草。
不該存在的,就不能存在。
☆、零星木梳
? 冥尋前幾日去七重天看望墨兮病情的時候,順便跑了一下墨兮的零星花林,挑了一棵長得還不錯的巨大零星樹,然後趁着左右無人,劈下來一段還挺粗壯的樹枝,然後一路藏着掖着的迅速撤離七重天。
唔,冥尋只是想要做個禮物,送給溯鏡而已。
他思考了很久覺得應該該送個什麽東西給溯鏡,最近這麽多事害得她總是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所以想着送個什麽給她,讓她還能開心開心,于是在去七重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溯鏡還是比較喜歡那零星花的味道的。
花不能長久存着,但是木頭可以。
于是冥尋的心思就動到了那樹枝上去了,他想親手為她做一把梳子,用零星花木做的梳子,帶着零星樹的淡淡幽香,帶着自己親手打磨的誠意。這麽想着,也就這麽做了,折下身為禁區的七重天的零星樹枝,為自己的小屋部下了結界防止被溯鏡過來的時候看到。
這份禮物,會是身為冥尋送的第一份,也是最珍貴的禮物。
即使,它只是一個木梳,但絕對不是而已而已。
正是因為這個樣子,這幾日在六合碑外的對決之中,溯鏡常常找不到冥尋的身影,很是郁悶。
“冥尋又不見了?”溯鏡坐在臨時建起來的房屋之中,很是無奈的問了問站在下面的天玺。
“他……屬我直言,冥尋實在不适合這些。”天玺也很無奈,他早上曾去過冥尋所住之地,可惜連門都進不去,也不知道這位少爺是怎麽想的,竟然連臨時住所也加了結界,更本不打算讓外人進入。
這樣子的一位,又怎麽可能去關心那随時随地可能脫離掌握的形勢。
“他适不适合,你不用管。”溯鏡頓了頓,又問,“妖族那邊還是不肯放手麽?”
這件事才讓溯鏡頭疼,來着六合碑邊已有數日,來來往往困在那群勢力手裏的性命也已有不少,可是妖族如同開始預料的那個樣子,幾乎又圍着那股勢力一圈,堅決不讓有人進入,而這個有人之中,不僅僅包括不希望有人進入受到傷害,同樣也不允許天玺的人進入傷到裏面的人。
更準确的說,是不允許傷到離歌。
“妖族不僅沒有撤退,反而今晨又增了許多,而且……”天玺似乎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示意溯鏡。
“直言。”
“昨夜巡夜,天玺看到冥尋似乎同妖族有所來往。”
溯鏡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可看清楚了?”
“天玺親眼所見,句句屬實。”
“和妖族的誰?”
“離籍。”
這倒是有點出乎溯鏡的意料,如果說冥尋和妖族在這個時候有所聯系,溯鏡也就認了,畢竟之前也曾經思考過,冥興同妖族離似似乎關系不淺,但是冥尋同離籍,又要說些什麽呢?
離籍再如何陌生,溯鏡也覺得他不是那種會不明白此時的事态走向,也不會将裏面那位離歌同當年的離歌混為一談。
可是之前溯鏡從未想過,冥尋到底在這件事中是站在何方的,雖然他也說過“能回來的,本就不是原來的她。”“所以也就不是,我以為的那位了。”這樣的話,但是冥尋的性子本來就是變化多端的,如果妖族求到了他,他是不是會不去管這件事,而放任這個離歌在四海八荒。
“冥尋在哪?”
“應該還在屋內。”
天玺話畢,溯鏡便從高位走了下來,直接沖着冥尋的屋裏而去。
不管怎麽樣,溯鏡必須确保冥尋和自己站在同一邊,不管這一邊所持觀點是怎麽樣的,溯鏡只是不希望和他終有一天站在對立面,然後,兵戎相見。
溯鏡對冥尋所住的屋子真的是頭疼的緊,要是沒有秘密瞞着,何必要對自己的屋子下這麽複雜的結界,倒不是說溯鏡解不開這個結界,可是現在處于随時可能對戰的情況,如此來說實在不太适合費心費力的來浪費法力,對溯鏡是這樣,對冥尋更是這樣。
“你出來!”溯鏡大喊。
不得不說,冥尋或許随性慣了,但是溯鏡面對現在的情況,可是絲毫不敢怠慢。
冥尋拿着零星木在手,打磨的好幾日總算是有點木梳的樣子了,可惜梳子就是麻煩,齒輪那麽多,慢慢打磨,還要盡量保持間距大小相同,力度适中,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将那細細的梳齒弄斷,可謂是提起十二分心力。
就這樣被溯鏡的一聲大吼,冥尋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梳子,一不小心就又要廢掉重來。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放下了這個半成品,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屋門。
冥尋的臨時居所,為一處帶着庭院的小木屋,走出房門便能看到站在籬笆外的溯鏡,這倒是讓冥尋有時間來分辨分辨他的小公主這又是在生什麽氣,思考着怎麽才能好好安慰安慰她。
沒想到冥尋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溯鏡說:“收拾收拾,從現在開始搬我那裏去,這屋子被征用了。”
“什麽?”冥尋打開了庭院的門,也就同時打開了結界的一道口子,站在面前一臉茫然的看着溯鏡,衣服上還粘着細微的木頭屑,不仔細看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麽害怕,還在自己的屋外設置了這麽麻煩的結界,既然這樣就不要浪費法力,把結界設置到我那裏去,還能多保護些。”溯鏡說完便挑釁的看着冥尋,她心裏自然來氣,可是面子上又不願多說。
“我只是不想被人打擾而已。”冥尋自以為的笑了笑,順便擡手揉了揉溯鏡的頭發繼而笑問,“怎麽?擔心我安危嗎?”
又是這種,讓人心動的笑容。
溯鏡推開冥尋的手,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不顧他的臉色突然的不對勁,繼而反問道:“不想被打擾?還是想要瞞着衆人去和妖族聯系。”
冥尋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很沉,他沉吟片刻,再次開口,語氣變得難得認真:“派人跟蹤我了不成?”
溯鏡沒有回答,兩兩對望許久。
過了一會兒,冥尋擡手,破開整個小屋的結界:“就算我同妖族一起,你也沒有任何立場來質問我。”
“我沒有……”溯鏡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