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7)

請。

“哎喲,大人這話可折煞奴家呀!如今你們這上千人在此處守着,我插翅都難飛,更何況陳将軍的軍隊可不止這千號來人,我一個弱女子,哪敢得罪大人您呀,為您獻歌獻舞都來不及呢,再說我手無寸鐵如何能興得起風浪呀?……大人,我願意投靠大人名下做一名舞姬,為大人盡綿薄之力。”風清理垂頭微微側蹲施禮,擡眼之際,朝那陳将軍美目盼兮,顧盼生輝間,那陳将軍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有誰不知道我冠絕舞林

“就憑你三寸不爛之舌妄想迷惑我們。”左副将也不想與一名弱女子計較太多,但一想到自己的主子前程,又不得不貼着将領說道:“大人,喝酒玩樂最易誤事,如今我們已經犯上作亂,呸呸,瞧我這嘴巴,我是說,不要聽那個妖女妖言惑衆……聽說狗皇帝最寵信她,我們應該把她抓起來,作為人質押解,将這宮中控制住了,再攔截信息,讓那狗皇帝回來,不知不覺地死在我們手中……大人,當務之急是先把計劃的事情辦妥了,可別聽她的,免亂了軍心。”

風清理楊柳腰肢一扭,“大人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天下有誰不知道我風清理冠絕舞林,當初南金先帝都賜我雪霓裳,全國上下,就連貴妃都得不到如此厚重的賞賜,莫說我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各位軍士今日一睹為快,我風姬究竟擔不擔得起‘舞林第一’這個稱號,那就要看各位給不給妾身這個機會了。”

“風姬,你妄想迷惑我家大人!”左副将仍舊不能任由陳将軍答應。

“哼……這裏到底誰是主将?怎麽別人說的每一句你都要代替大人回答,李副官難道你想越俎代庖不成。”成雲趁機上前添油加醋,順便還趁衆人毫無注意時,朝風清理眨了一眼。

陳将軍此時亦覺得這個李副官管的太寬,眼色也是陰沉不少。

“這……”李副官面有難色,“唉……”他無奈合掌。

“我等都是有風度之男兒,憐香惜玉為我輩職責所在,大家且坐下欣賞欣賞。”陳将軍原本也是一個克制之人,但見風清理捧心皺眉,一副嬌柔無害的模樣,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心內直疼惜得緊,便故作潇灑之态,哈哈大笑,招呼衆将士入席的同時,自己直接坐到貴賓席上。

“大人,不可呀,此時不是疏忽怠慢之際,小心有詐呀,大人!”左副将感到事情不會那麽簡單,要說這風姬沒有一點部署,絕不可能。

陳将軍擺擺手,整個不耐煩的樣子,“休要多說。”

風清理打算自己演壓軸,開場前先讓底下舞蹈班子先練練身。

開始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十二人的盛裝藝伎,她們頭梳島田髻、臉塗濃白妝,朱唇點紅彩,手執扇子,邁着小碎步,婀娜溫婉地從一個兩側走出,頭上的花簪搖曳,身着有精美圖案的和服,長到腳踝的美麗腰帶拖曳在背後。

十二藝伎緩緩起舞,足輕點,腕輕轉,扇子在一開一合裏配合三弦琴與木屐節奏,幾人交替組合,輕輕柔柔,舉手投足間,處處呈現女性優雅。

這陳将軍一見如此美好的藝伎與風姬都在這宮中,不免妒忌起伊清琉,此人也是風流十足,心中更想将這一切占為己有。

Advertisement

如此高雅的舞藝一般人是看不懂的,士兵們感到這種舞蹈平淡無奇,無聊至極,席間正好有美女敬酒,香飄四溢,美人美酒正是助興之物,衆人都紛紛喝彩。

“慢着,這裏風姬是東道主,不該由風姬先敬大王一杯嗎?”左副将出聲阻止衆人。

陳将軍亦小心謹慎,雙眼直勾勾地望着風清理,要她作一個表态。

“多得副将看得起奴家。感情淺,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悶。為表示奴家的敬意,這杯酒,奴家先幹為敬拉!”風清理拿起酒杯一口喝幹。

“好氣魄,好酒量!”衆将士見她能喝,紛紛鼓掌,因為是與風清理同一壇子,大家都放心地喝起來。

藝伎表演已經結束,接下來是新的節目登場。

音樂一改高雅,曲調變得激烈熱情。

一名面容姣好的舞姬圍着面紗,穿着露臍裝與七名伴舞的齊齊出場,只見七女圍着中心女子跳起。幾人一會圍成“七星伴月”環繞形,一會又變成“衆星捧月”聚集形,中心的女子擡手旋轉,側腰左右不停地變換動作,腰肢顫抖,纖臂亂舞,胸前的雙峰也不停地抖動着,極具挑逗性,觀賞的士兵們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上下,目露垂涎的精光,好似恨不得上前将她的衣物扒掉。

如此豔舞加酒精,令軍士們欲火中燒,但礙于軍紀不敢造次,各人只得隐忍克制着。

☆、溫水煮青蛙,讓他舒服地死去

主角出場是不需要伴舞的,風清理獨自一人登臺。

風清理翩翩起舞,舉手投足,顧盼生輝……

欣賞過程中,兩旁舞娘手執绫絹扇入到場中。

只見她手上動作一抓,兩女一扇,霎時,空中飛起無數的羽絨。

風清理一個提縱飛躍空中,腳尖輕如飛燕,又如蜻蜓點水,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衆人掌聲如雷。

風清理又慢慢地随着羽絨飄落,婷婷立地,宛然一笑,說,“将士們平時守衛家國,多有辛苦,請多飲些酒水。為聊表謝意,鵲翎宮內多嬌美女子,各位如若賞臉,請讓她們作陪,飲酒助興。”

随着幾場舞蹈下來,軍士們早已放松警惕。

看着幾個侍女蓮步上前,為那群軍士敬酒,舉杯勸酒,酒水随着男子仰頭悉數送入喉中。

這一幕看在風清理的眼中,她擡起手,食指嬌俏地往後一劃,示意衆女散到一邊。

此時,樂音袅袅,她随舞而歌:栀子芳菲淩霄笑/怎比紫薇夏意枝頭鬧/芙蓉婀娜石榴俏/怎比紫薇雨潤紅姿嬌/雨潤紅姿嬌/美酒一盞迎君到/星兒搖搖/雲兒飄飄/襄王有夢慕神女/香閨暖夢更風流/歡樂就在今宵。

看着衆人一杯杯地喝下桃花釀,她眼角的笑意更深更冷。

跳着,跳着,衣袂蹁跹之際,忽然她巧笑倩兮,一個挑眼,手中紅绫一甩,直直擊向身旁的兩株紫薇枝,花枝搖落,她輕盈一掂,飛躍而上,踏上花瓣,淩空而舞,這一幕有震撼着衆人。

只見風清理,翻飛上下,又甩開七八條白色絲绫,猶如仙女散花一般;又一踏,一個翻飛,絲淩成了藍色,連着旋轉,又将宛如天女下凡般,接着是黃色,紫色,再是橙色,最後是紅色,風清理一個優雅定姿,正好以明月為背景,美輪美奂,這絕對是一場視覺盛宴。

衆人皆癡,皆迷,皆癡癡望着那月臺上的倩影,喃喃着:女神,女神,我的女神。

飲酒作樂,酒過三巡,衆人已經癡迷,就算酒水裏有迷藥亦不知。

随着風清理手中動作一停,樂音停止,周圍陷入了寂靜。

陳将軍驀然回頭,發覺頃刻間,衆兵士皆醉倒。

“大人,這酒雖美,卻能醉人。”風清理拂了拂披帛,嫣然一笑。

“酒美,人更美!”陳将軍見衆人醉卧,亦不慌張,在他眼裏她只是一個女人,手無寸鐵的女人。

面對着這如花似玉的風清理,陳将軍哈哈大笑,大步走向風清理,“風姬,以你這沉魚落雁之貌不該只是一個舞姬。那伊清琉不知憐惜你,任你獨坐空閨,待到本将軍奪得皇位之後,定要立你為皇後。”

那趙将軍貼近風清理耳邊說道:“今夜,你我就此同床纏綿吧。”

說着就要将她這副柔若無骨的嬌軀抱起,酒意上頭,這位趙将軍亦欲火焚身。

“哎喲,皇上會怪罪我的。”風清理咯咯一笑,一個推拒,人就像一條小魚般滑溜出去,離開了這陳将軍幾步遠。

陳将軍只覺得這是女人慣用的手法,欲拒還迎,更能引得男人想要征服的欲望,也是呵呵一笑,緊随其後,兩人亦步亦趨。

“趙将軍,朕這鵲翎宮招待得如何,可否令君滿意?”忽聞花林深處傳來一個清悅的聲音。

陳将軍聞言,臉色忽然大變,這狗皇帝不是已經到天頂山去拜祭了嗎?

“呵呵,趙大人,我就說了嘛,我若是與你胡來,這皇上會怪罪我的喲。”風清理繼續笑道。

“你叫我為趙将軍?”陳将軍眼色一陰。

伊清琉輕哼一聲,“趙小娥一死,趙家原本是要誅九族的。我只是好奇,不知道趙小娥背後扶持的勢力到底是多大,方老,孟老……呵呵,這幾年,看你倒也循規蹈矩,沒有想到你根本沉不住氣。”

“幾年前你就已知我身份?”

“趙傑,你不過是趙家的一個遠親,以為有幾個舊臣支持,改名換姓混入軍中就可以呼風喚雨拉?”

“原來你早已知道我底細。”

“朕喜歡将一只小小的青蛙養大了,再放入溫水中慢慢地煮着……煮着,煮着,他就會很舒服地死去。”伊清琉說着還摘了一枝紫薇,輕輕一聞,說道:“怎麽樣?如論手段,論智慧,朕是不是比你更合适做皇帝?”

------題外話------

忘記删除了,歌詞将就吧。

☆、演一出殺趙傑的折子戲

趙假臉上顯示出不能接受的神情,“伊清琉,你原來沒有去天頂山,今日這場空城計只是你演的而已?”

“呵呵,你倒能看明白幾分。”

“想不到我布局多年,今日還是栽在你的手裏。”陳将軍追悔莫及,突然又想起什麽:“趙成雲實際上也不是趙家人?”

“哼哼……成雲的趙家人身份麽?”伊清琉幾聲冷笑之後,作出思考的樣子,“讓朕想一想哈……嗯,對了,做一個身份,或者要換一個人,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趙傑一時無語指責。

“我?我确實花了點時間,培養幾個叛臣賊子來玩玩……其實真的很無聊。”伊清琉說的風清雲淡。

趙傑再也問不出話來,只覺胸口一悶,氣血攻心,一股腥鹹湧上喉間,他連忙用手捂住胸口。

眼前這人太變态了,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伊清琉輕輕一笑,“趙傑,你不止想要霸占朕的皇權,就連朕的皇後都想要霸占了去?”

“皇後?你們相識多年,而你也登基經年,不曾見過你對哪個女子傾心,你無情地将她遺棄此處,簡直就是暴斂天物,我願意疼惜她,愛她,更甚至為她去死,這一點,你不如我。哈哈……”

“朕不如你?你都快死了,你覺得你還有能力疼她,愛她,給她想要的一切嗎?話說回來,自己的女人,自己當然要好好活着才有命陪她呀……這一點,你不懂!”伊清琉說到這些話時,其實心中也泛起了漣漪,如何才能陪她更長久呢?這個命題,他也在不停地思索着。

“你将我的手下如何?”

“上天有好生之德,朕怎麽忍心采取血腥暴力。他們只是中了一些迷藥而已,睡個兩三天自然就會醒來。”

“只怕這風姬的美人計,恐怕也是你早已計劃好的。”陳将軍質疑今日不是他功成名就之時,反而會是兵敗名裂。

“那還用說嗎,既然要不動聲色地排除異己,又要不見血,如此計劃,甚好!”

“這麽說,我城外五萬軍隊,也已經被你收入囊中?”

“那些人,你确定是你的?你也不去看看,他們也只不過為了博得朕的歡心而陪你演的一場戲而已……這酒你也喝了,這舞你也看了,怎麽樣,夠不夠精彩?”

“我殺了你這狗皇帝!”

“啧啧……脾氣這麽火爆,你确定你當皇帝之後不是暴君?”

“拿命來!”那趙傑看着伊清琉一副該死的閑逸,實在看不順眼。

伊清琉看也不看這位潛伏在軍隊裏四年的趙傑,“唉,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起碼想想辦法東山再起呀……如此毛毛躁躁,也不為自己争取寬大處理。”一邊說一邊将花枝彈飛出去,直接插入到趙傑砍來的手刀,直接穿骨。

哎呀——

一聲慘叫之後,從花林裏忽現幾個黑衣人,迅速将趙傑擒拿伏法。

“唉,培養了這樣一個不中用的對手,無趣,實在無趣。”伊清琉說着,走到風清理身邊,輕輕地牽着她的柔荑,兩人看也不看趙傑便自顧離去。

這趙傑看到風姬如此風華絕代,原本打算占了皇宮立風姬為後,不想一時貪圖美色,謀劃許久的布局在不聲不響中被擺平。

他最後發出一聲感慨:“風姬舞中死,做鬼也風流!”話音一落,便使勁一咬牙,口中的毒膽頓時毒液四溢。

原本這毒膽只是他為防被人包圍無法得生時服毒自殺的,但此時,他失敗的人生令他寧死也不茍活,于是,毒膽一破,人便如睡着一般,中毒身亡。

伊清琉從不擔心養虎為患。

平日裏養了一衆叛将,就為用在一時。

不同的時機,只需挑一兩個出來做做功績,讓世人久不久就有一次心靈震撼,以達到在百姓心中,他們的國君從未有在國事上懈怠的景象,真可謂用心良苦了。

伊清琉亦從不做虧本生意,其實他此番帶風清理回宮乃是另有打算。

此次,他計劃将冊封風清理為皇後,必然要助她成為有功之臣,為她設計赫赫功績,勝過與其他官員在口舌上據理力争是否有資本立後,更勝一籌。

兩人回來之後,伊清琉便開始着手與風清理拟定計劃,引趙将軍逼宮,再将其羽翼一網打盡。

風清理亦十分配合,于是,兩人便演了這麽一出“殺趙傑”的折子戲。

這一切他當然做得不動聲色,大家都以為趙傑的造反是自然而然,殊不知實際上卻是他暗地裏運作的結果。

民間皆以為,叛軍全部殲滅,風姬這一出美人計功不可沒,紛紛支持她當選皇後。

------題外話------

從1月上傳的文文,基本都是存稿直接複制粘貼,沒怎麽改,另說明,前一章的歌詞根據內容改變西游記插曲。

☆、封為皇後,再打入冷宮

關于民間支持風清理為皇後的消息,日嚣塵上。

當然個中的聲音,亦不排除因某人的授意。

朝中重臣對風清理封後亦無底氣反對,個個沉聲,不願得罪未來皇後,但也不積極表态。

未來的皇後是一個外國人,大家總是不太喜歡的,但礙于她的功績以及與皇帝是青梅竹馬,衆官都識趣地閉嘴。

按理說,風清理封後是水到渠成之事,但是此事卻遭到了馬太師極力反對。

“主上,恕臣鬥膽,這幾日您不早朝,為了風姑娘的名聲着想,萬望更應該小心行事才是。”

“太師,你這是在反對朕與阿理在一起嗎?”

“主上,此前老臣一直苦口婆心地提醒你,千萬別對風姑娘用情,主上卻置若罔聞,如今甚至還打算将她封為皇後,委實不該呀。”

“不要再說了,朕與阿理已有夫妻之實,她是朕真正的女人,封為皇後不為過。”

馬英招語氣沉重地說道:“主上,你與她這般如膠似膝,卿卿我我,若是在不知不覺中失了心,不日你将會遭遇劫數……你若出事,這,這玄女就無人監管了,說不定魔界亦會乘虛而入,到時候玄女若被妖魔化,後果不堪設想呀。而我們這三世所做的努力也将毀之一旦呀。”

聽着太師的話,伊清琉靜默無語。

“主上,請你一定要為天下蒼生為念啊!”

“唉,這個問題實在讓朕夜不能寐,朕為如何解決此事亦是愁斷腸……”這個問題伊清琉想過無數次終無果,可是事到如今,他即使力挽狂瀾似乎也于事無補,除非他對她少情少義,自己或許能長久一些,但是卻會傷害到她,叫他如何舍得。

“老臣事前一直提醒并反對主上與風姑娘太過接近,但結果還是……從長計議,老夫提議主上封妃封後,将三宮六院填滿。如此一來,風姑娘定會受此打擊,冷淡對待主上。只要主上三不五時略施雨露,老臣成想,風姑娘理應還是會心甘情願地跟在主上身邊的。”

伊清琉的臉色有些陰沉,“這不行,朕已經答應阿理非她不娶,一後無妃。太師,有關娶其他女子方面的想法,從今天開始,在你的嘴裏朕不要再聽到有關的任何一個字。”

看到伊清琉深陷情感的禁锢之中,馬英招是萬般的無奈,扼腕痛惜之際又百般的急切,希望能将事态保持在可控範圍內。

“主上,此事的結症在于你不可日複一日加深對玄女的情感,如若封妃一事主上不願為之,老臣還有另一個提議。”

“什麽提議,說來聽聽。”伊清琉連忙側耳傾聽。

“将風姑娘封為皇後,再将她打入冷宮,如此一來,風姑娘因身為皇後而不得離宮,但又只得呆在冷宮,遠離主上,如此一來,主上或許可以躲過一劫,對這第三世的任務也能順利地完成。”

“不,不,不……”伊清琉的臉色頓時慘白。“你忘記了嗎?如果讓她受到傷害,心性一亂,她的魔性就會吞噬她的本性的,此計萬萬不可。”

“唉,真是難為呀,既不能對她傷害太過,又不能讓主上用情太深,老臣無法想這個度該如何把握,實在是只有主上方可為之呀,我與老畢都是智囊團,僅僅也只能為主上送上一些計策或者冒着六道百次輪回的危險,透露一些天機,臣等能為主上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其餘的,我們實在無能為力為之。”

“朕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心,朕豈能辜負她。”

“主上,任性之舉不合時宜,臣求主上莫要意氣用事。如若你們男女之情再有進一步發展,或許,天劫就要降臨。當務之急,老臣求主上深思熟慮呀,一定要把控心性,還有讓風姑娘也不要過度動情。”

“阿理,雖然我以前一直将她圈養在身邊,并有意隔離她與男子的交往,使她保持無欲無求的心态,但事情已經朝着我無法預期的那樣發展。如今,她就像是朕掌心的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上怕融了,朕恨不得一輩子好好疼愛她,朕怎麽能忍心對她做出一點點傷害之事。”

“當初命陳娘長期給她灌輸天下男子皆薄情的思想意識,老臣認為風姑娘骨子裏還是有一定的戒心,趁現在你與她用情未深,只望主上能慢慢地冷落她,讓風姑娘慢慢地,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接受主上的變化。”

伊清琉臉上一抹慮色,“這步棋該如何下,朕得好好想一想。”

若不是風清理覺得自己仍舊資格淺薄,不夠皇後之格而有意推遲婚期,在本年底,伊清琉就打算要完婚的了。

從前,他不曾對自己的皇後如此處心積慮過,如今,他心意确定後,便又開始為兩人的未來思謀籌劃了。

☆、有多愛?

水清沙幼,夕陽照晚霞。

大海的上空并不孤寂,有幾只海鷗在嬉戲。

兩抹影子在夕照下拉得很長。

風清理赤足快樂逐浪。

“啊。”風清理吃痛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正牽着她的手的伊清琉緊張地問。

“好像被什麽東西紮到腳了。”

“讓我瞧一瞧。”

伊清琉說着蹲下握起她的纖纖玉足,極盡溫柔地在她的腳心處輕輕揉搓,希望能減緩她的痛感。

“刺破了皮,還好沒流血。”他邊說邊往沙子探去,摸出了一只漂亮的寄居蟹。

“罪魁禍首就是它。”

“原來就是這個東西啊,身上長那麽多刺,難怪會紮痛我。”

“很痛嗎?我背你走吧。”

“我能走。”

“上來。”伊清琉不容拒絕地說。

“那好吧,我也不矯情,一會你累了可別怪我。”風清理似不得已地伏到他的背上,心中其實歡喜着。

“那生蚝配蒜蓉可真好吃,椒鹽蝦也很好吃,今天我大飽口福了。”想起來,風清理覺得自己喜好的口味又有所增加了。

“你喜歡,我以後多帶你來吃。”

“今天你對我真好,又帶我玩好玩的,知道我想看海,又帶我來海邊吹風,清琉,你對我真好!”風清理說完,從背後在他的臉上偷偷地親了一下。

伊清琉的臉勾起笑容,但心中卻泛起酸澀的情愫。

“阿理,如果我以後做一些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諒我。”

“你還能做什麽讓我不高興的事情?”風清理大咧咧,并不在意。

但見他不語,她吃吃笑,“讓我猜猜,唔……難道是你不打算娶我?”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不可能嫁給別人。”

“那讓我猜猜,你打算娶別的女子做妃子?”風清理嘻哈笑着。

“我曾經對你許諾過,不會讓你成為衆矢之的。”此話一出,那便是他在守護承諾的表示。

“那我實在猜不出來了。”風清理想破腦瓜子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她猜不出來,他也不急着說。

接下來兩人都沉默,直到走到一處海浪沖刷不到的海灘上,伊清琉将她放了下來。

面朝大海,兩人并排坐着。

“阿理,你愛我嗎?”終于,伊清琉說話了。

“清琉,你怎麽會這麽問呢?”

“你先告訴我,你愛我嗎?”

“嗯。”風清理覺得他問得有些奇怪,她迷蒙的眸子注視着他,輕輕地回了聲。

“有多愛?”他繼續追着問。

“有多愛?就像大概,或許,也許……對了,就像老鼠愛大米。”

老鼠愛大米?這個回答讓伊清琉感到愕然,這也能形容感情?

“阿理,在這個問題上,你就別和我繞圈圈了,幹脆些直接告訴我吧。”伊清琉搖着頭并不接受那樣的回答。

“笨蛋,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老鼠愛大米?”伊清琉不能确信地又問了一句。

“嗯。”

“老鼠愛大米?”伊清琉喃喃地說道,在心裏慢慢地琢磨,突然間他覺得,自己的月亮代表之愛比起這老鼠大米之愛高雅很多呀。

“那到底是有多愛呢?”

“自己想。”

“老鼠愛大米,意思是如果沒有大米,老鼠就會死,對嗎?”伊清琉似乎領悟了其真正的內在含義。

風清理只笑不語,那模樣就好像在作弄伊清琉一般。

但這樣答案似真若假,模淩兩可,讓人不能确定。

兩人擡頭望着天邊夢幻的晚霞,不禁感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頃刻,伊清琉低沉的情緒突然間好似堅定要在今日完成某件事一般,他又開口了。

“也罷,你的回答和我預期的差不多。”

“什麽預期差不多?”風清理正沉浸在欣賞晚霞的美景中,被伊清琉的聲音拉回神,望着他有些惆悵的臉,這才發現,他整個下午來笑得很少。

他望着她,眼中有些苦澀,“阿理,原本我的本意是我們只做一對虛凰假鳳的,但後來你我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後,我心裏很矛盾,怕愛的太深會彼此受到傷害,我在這裏只求你能答應我,不要愛我太多,只要愛一點點就好!”

“為什麽只愛一點點,我們的愛若是純潔的話,又怎麽會受到傷害?”她不解,雙眼盯着他問。

他別開臉,望向遠處快要消逝的晚霞,徐徐說道:“我畢竟為一國之君,有許多國事需要處理,有時候一忙起來十天半月見不到一次,時間一長,難免會讓你受冷落。如果你現在因為與我日日相伴感到幸福美滿,我擔心今後我們難得見面,到那時你會覺得我其實并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暖男。”

伊清琉這話聽起來波瀾不驚,但他負于身後的手卻緊緊地抓起一把沙子,力氣大到連關節都發白了。

這是他一連幾夜不能眠寐而最終抉擇的結果,與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趨向于與愛情無關。

他認為這是目前兩人關系最好的維護方式,只有平淡與責任。

☆、情深不壽,那只不過是癡人說夢

雖然已經想好要這麽做,亦打算向她坦言,但是過程仍是痛苦的,他自己明明渴望得到她更多的愛,卻又迫不得已親口要求她不要太愛自己,這是一種多麽痛的取舍,又是一種多麽殘忍的自我折磨。

為了長久的守護,他不得不又一次忍受了感情的殘殇,在人前風輕雲淡,背在人後卻孤獨地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你能做得到嗎?”他輕顫着聲,目光亦躲着她問。

她想起來了,以前,他為了維護她的初心,一直教導她不要愛上男人,甚至即使那個男子是他自己。

面對着他的請求,風清理的笑容僵在嘴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如果這是你所期許的,那我答應你,不會整顆心都放在你的身上,不會有事沒事糾纏你,不會要求你對我的情能再多一點……”說着,她故作灑脫地拍拍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罷。”說完,她一個人徑自起身走在他的前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裏,眼眶浸潤濕紅。

她以為這些天兩人卿卿我我,親親密密,或許他已找到适合的方法來平衡皇權與情感的關系。

原來,他不太需要她的愛,是她過于多情了些。

他要做一個萬民稱頌的事業有成的好皇帝,就要披上了那無情的戰袍,婉拒了她的情意,再用她做擋箭牌,擋去那些讓他一度厭煩的一帝多妃的姻緣……

他選擇要做一個好皇帝了嗎?

曾幾時,自己對在他心中所占是不是第一位會如此在意了!

這是不是說明她的愛也在日漸加深呢?

唉,果然,有一就想二,人心總是不足,她心裏對自己又是自嘲一番。

他不願為此付出對等的價值,可見她的愛情果然是廉價的!

所謂的“有後無妃”,他只是随便說說,而她卻沒有随便聽聽……情深不壽,那只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今天他帶她來此處尋得快樂,為了就是減輕一些負疚嗎?

好吧,她會成全他。

兩人一前一後,這路,今日走起來如此漫漫又長長,兩人走了很久似乎還沒有回到住處。

是不是這樣的路一直走不到盡頭,兩人就能這樣一路有你相随了呢?

臨近她的住處,伊清琉拉住了風清理,摘了一朵花,輕輕地送與她,“原諒我,阿理。”

風清理但笑不語,只是微微地點點頭,人便走進苑內。

有婢女恭迎,小聲低問:“風姬,皇上今夜會留院嗎?”

“不會,把門關上吧。”風清理淡淡地說。

風清理淡得出奇的語氣傳入伊清琉的耳朵之時,“嘎”的一聲,院門也跟着關閉。

站在門前的伊清琉心中湧起一股悲意,只覺眼前這門關起來的剎那,仿若風清理敞開的心門也同時在他眼前關上。

☆、這麽晚了,你說我為什麽會來

“那小墨子說了。”

“我不信。”

“我本來也不信。”

“那你還這裏胡說個什麽。”

“小陽子也說了,兩人都說親眼所見。”

“真的?”

“而且不止這一回。”

“我的天啊,那風姬該怎麽辦?”

“要不要告訴風姬?這皇後可還沒做上呢,就有狐貍精來纏着咱們的皇帝爺。”

“我看這事得說,再瞞下去,哪天這皇後換人當那可就糟了。”

“就是呀,風姬與皇上天生一對,別的人想插足,咱可不能不管。”

咚、咚,接着是兩聲“哎喲”。

“是誰在敲我的腦袋呀!”那兩個正在嘀咕的婢女莫名地被人敲栗子,正要發作,轉身卻看到嘴巴裏擔心的正主就站在跟前。

“你們兩在這裏嘀咕什麽?”風清理手上抓一把瓜子,邊嗑邊問。

“風姬,不得了。”

“是呀,了不得。”

風清理吐了一個瓜子皮,悠哉說道,“萬紫,千紅,什麽事把你們倆急成這樣?坐下先喝口水,有話慢慢說。”

“風姬,你還有閑嗑瓜子?皇上都要被狐貍精搶走了。”

聞言,風清理随意自在的神色一斂,正色道:“皇宮之內最忌諱亂嚼口舌。”

“是真的,皇上現在還在那女的那呢。”

“女的,住在宮裏?”

“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風清理相信伊清琉對自己的承諾。

“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去,你們這麽無聊,和我開這種玩笑,要我成為一個妒婦嗎?”

“風姬,如果你願意做妒婦那我們沒有意見啊。問題是,那個狐貍精不打算給你機會做妒婦,現在已經是夜裏,皇上還在她那……”

“她那?過夜?”風清理聲音有些發顫。

“小墨子和小陽子都說,親眼看到皇上進了麗清宮不止一次。”

風清理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但是麗清宮連宮殿名稱都清清楚楚,說明這确實是一個女人住的地方。

“好吧,為了皇帝的清白,我和你們走一趟。”風清理将手中的瓜子放回果盤,拍拍手,随後一想她該表現得自然些,随即又抓一把,出了門去。

當風清理嗑着瓜子走到麗清宮時,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