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9)

子能消失,她亦能得償所願地擁有伊清琉,她甘願向風清理低頭。

風清理眼裏閃過一片詭異之光,心思一轉,瞬間她表情耷拉下來:“我向來不喜與人争寵,看着你們日後甜蜜呆在一起的樣子,我實在不能忍受,如果你有辦法能讓我離開,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

風清理突然改變了主意,馮清瑜猶如聽到天大的好消息般,像那螞蚱從地上蹦了起來,興奮地抓住風清理的手,急切地說道:“我的辦法天衣無縫,只要你願意,吃下這種眠魂丹,你就可以和死去一樣,心髒都停止跳動,等過了七天才會活過來,到那時你人早已在宮外了。”馮清瑜拿出一顆血色紅丹,遞向風清理。

風清理眸光閃動,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可以肯定,馮清瑜定是在為那日竹林偶遇的男子做事。

按理,能讓馮清瑜為其做事的人,在伊清琉将其棄不用之後,便只有金玉嬛了,難道馮清瑜還背着金玉嬛暗地為其他人辦事?當今天下,不計小國,大國當分屬南金、北伊,除了伊清琉與金玉嬛,有頭有臉的卻從未聽說,難不成此人有遮天蔽日的勢力,竟能擋下伊清琉的耳目布下勢力,如果是的話,那這個男子所擁有的勢力絕對不會低于金玉嬛,只是他為何一再要自己離宮呢,難道也是和陰師大将軍有關系嗎?

既然決定要将幕後之人揪出來,戲還得繼續陪她唱。

“這藥,真的沒有問題?”風清理挑眉,緩緩問道。

馮清瑜怕的就是風清理不理不問。

不問,則說明她沒有興趣,她既然問了那就是有戲。

見風清理有意了解整個計劃時,馮清瑜也不再裝着楚楚可憐,想到即将見效的計劃,她整個人亢奮起來,眼中閃着計算的光芒,“這藥是從河豚裏提取出來的神經毒素,你吃了只會假死,到時會有人接你回南金的。”

南金?整件事的策劃,果真與那邊的人有關。

“這藥,我還是很不放心,誰知道吃了會不會真的死了呢。”風清理一臉懷疑的表情。

“你就一百個放心吧,這藥很安全的,你要相信我。”馮清瑜巴不得風清理能相信自己,那巴結谄媚的樣子,讓人誤以為即使是要她跪地添風清理的鞋子,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一般。

“不是我不信你,問題是要我對一個巴不得要我死的人交付信任,很難呀!”

“你……”馮清瑜又被風清珑氣得頂心頂肺,只是她不甘願空歡喜一場,“好吧,這對你來說突然了點,但是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我希望你還是能好好認真地考慮一下,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和你一樣沒、人、疼!”她一字一頓,字字敲在她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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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遇上你總是蠢字當頭

果然。

六親薄涼!

這是風清理童年的殇。

馮清瑜連虛情假意也省得做了,她故意提起風清理的童年,在裝可憐的同時又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可惡!馮清瑜如此有心,風清理又怎會讓她失望。

帶着幾分假意,她流露出落寂的神情,凄凄地閉上眼,回想起那一日,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和他私下達成了約定。

午後的夏陽火辣辣,知了叫個不停。

她躺在貴妃椅上,倚在身側的男人是那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美男子。

伊清琉貼近她,手扶上她的玉臂,溫溫熱熱的氣息徐徐地噴到她的臉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耳語在她耳邊輕語:“阿理,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天氣熱了,人也懶得動。

任由他的撫摸,風清理悠悠地說道:“你我自小青梅竹馬,十幾年來,多少女子為引誘你各種手段各種香豔,你都是一笑而過,身為天之驕子但卻能廉潔自愛,對所有的人都耍了手段,權謀在任何時刻都不曾斷絕,以馮清瑜這種三腳貓的手段,在你前面連小兒科都不是,唉,女人遇上了你總是蠢字當頭!”

那一夜她确實很不理智,原本淡定的本性也突然有了起伏,她知道自己在情緒方面又有了新的體會,那就是——妒忌。

是的,有所求便會有所失,她擔心他變心,她不願意別的女人接近他,她是真的妒忌着。

後來冷靜一想,很多事情都是“巧合”,就為了讓她聽進竹林那人說的那些話。

“想當年你如此純真,如今跟随了我幾年,你已蛻變成一名受盡萬人矚目之傾國傾城的女子,你可知道,只要你願意,這天底下多少男子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面對你的越來越美,我自信也越來越少,常常令我患得患失。”伊清琉輕撫上她的臉,愛憐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你意思是,你打算從此很愛很愛我這個平凡無奇的小女子咯?”風清理雙眼爆亮,瞬間顧盼生輝。

伊清琉微抿唇,只不語。

“給不出答案?……有這麽難?”她垂首,目光瞥向他處,紅唇無奈扯開,淡淡一笑,自是自嘲。

沉默并未持續太長時間,“國家與家國,我選擇的永遠都是國家,至于國為何排在家的面前,我想,你懂的!”伊清琉彰顯君王本色,對上她美麗的眼眸,适才醞釀出的暧昧與情欲瞬間都煙消雲散去。

風清理見他一本正經,表露心系天下的胸襟,令她既欣賞又微有失落,只是她情緒調整得很快,并未讓他覺察她的心裏瞬間有不同想法。

轉過頭靠在他的懷裏,張開嘴她依舊慵懶地說道:“男人可以造就一個女人,同時也可以毀了她的一生。”

伊清琉一時間無語,只是低頭望着她,一抹思慮凝在眉間。

關于愛,只能淺嘗即止,逾越了那便是昏庸無道,他不願做昏君,她亦不能逼他把全部的愛都給她。

他是君王,君王向來薄情,只要他不做出格之事,她可以只要一點點的愛,但是她亦有底線的,那個他曾經很了解但卻被忽視底線。

“馮清瑜此番找上我來,很是蹊跷,她以為把我灌醉一切就順理成章,我讓禦醫查過,她肚子裏的孩子已有四個月了,那時她還在南金,也就是說讓她懷孕的男子在南金。可笑之極的女人,我豈是白癡傻,在我面前她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盡管讓她去蹦跶幾天吧。”

“那她為什麽要撒謊?”聽了伊清琉的分析,風清理眉毛眨了眨,整個人總算提起一點精神。

“我認為她此次回來,或許和金玉嬛有關系。”

“我都來北伊四五年了,她還不死心,我又沒打算要拿回皇位。”

“據我了解,金玉嬛找你可能是和另一件事情有關。”

“哼,一個女中敗類,還要有什麽事情值得她再和我計較?”

“內情似乎關乎陰師大将軍,現在也不确定。”

“陰師大将軍?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神奇力量能做那樣的大将軍。”

“不急,眼下是要弄清楚他們隐藏的陰謀。”

聽了他的話,風清理點點頭。

“阿理,南金那次讓你受的傷害,我一定會讓他們也得到懲罰的,他們欠你的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來的。天下勢力二分,分久必合,也該是時候了,全世界統一也正是我畢生所求,如能順利必是萬民之福。”

“所以你才将計就計,讓馮清瑜以為你很容易操控?”

“嗯,我一直懷疑她與南金那邊有所聯系,或許他們正在計劃着某個不為人知的陰謀……想以孩子作為手段獲得北伊皇位的繼承權,然後再将北伊納入南金的版圖嗎?如果她走的是這一步,那可真是可笑之極……阿理,你最了解我,這些我需要你幫忙。”

“怎麽幫?”

“引蛇出洞。”

“怎麽引?”

“你我可以這般……”

伊清琉貼近她的耳畔……

☆、為愛設局

門外傳來聲響,應是有人來了。

風清理和伊清琉迅速分開,背對着來人,兩人已經開始進入角色。

“你給我滾。”她嫌棄他,他秀逸的眉目緊蹙,眼光不知道該投放到哪裏才好。

“我想,我們好聚好散吧,當時我找小娼時也說過,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子,我可以放手的,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你身邊有了別的女子,我也不願再做糾纏。”

“我身邊沒有別的女人,你要信我。”

“你果然只會為自己辯解。”

“別人都說你持寵而嬌,我果然對你太過縱容。”

“……”

“我一心維護你,打壓那些反對你的人,既然這幾天你正在氣頭上,我就讓你冷靜幾天,讓你知道最好不要挑戰朕的底線,與此同時正好堵上那些人的嘴。”

“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真正欠我的不是別人,是你……是你!我要離開,你給我放手。”

“你是我的女人。”

“從你和別的女人上床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她大聲地朝他叫喊着。

“不,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

他扯開她的衣服,腰帶有些難弄,為了看上去更真,他直接把她的衣服撕裂,将她按壓在椅子上。

“啊,你放開我!”風清理驚惶地大叫,側着頭瞟了一眼窗外,又轉頭,趁機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咬上一口。

“嗯?你這該死的女人,既然敢咬我,看我怎麽處罰你!”

伊清琉驚訝地發現風清理居然會調情,遂不及防被她伸出的貓爪撓着他的心,撩撥起他更深的情欲。

“你若不放手,我還會不小心地亂咬人哦。”

“阿理,你這樣撩撥我的熱情,讓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一想到接下來要與你分離一段時間,我就心有不甘,真想就此放棄。”他以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眼裏滿是對她的愛意。

在他的計劃裏,風清理會暫時因為妒忌而被打入冷宮,讓大家暫時轉移了視線,然後再安插人在馮清瑜身邊,找出她勾通敵國的證據,再用手段逼出她背後的勢力,然後再計劃适時地發動戰争,他決定要實行天下大一統的夢想。

這是他與她事先商議好的。

關于風清理,他私心裏有些偏向了馬太師的建議。若是直接将她打入冷宮,他自己都不能接受,但是借由某種名義讓風清理心安理得,那他也不介意的,此刻他又一次利用了風清理對他的情義,他心裏是恨自己的,覺得自己很卑鄙,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風清理只會以為這個只是因為謀劃需要,但另外的目的,他不會讓她知道,就這樣借着謀劃的名義,先将她打入冷宮,若是忍不住了,自己便偶爾與她相聚,當然,這又是另外一種圈養的手段。

門外那第三只耳朵還在,兩人互相默默地交換了眼色。

“你是我的,一輩子別想着逃離。”他突然很想再次聽到她在身下嬌喘的聲音。

“你太髒,別碰我!”她大聲叫喊着,情欲已退,但緋色依舊飄在她白皙的臉上。

“你說什麽?”或許是她轉變太快,明知道是做的一場戲,卻讓伊清琉稍微感到不舒服,他緊緊地貼着她,又親了親她的肩胛美背。

“你先委屈幾天,那只是一個策略。”話是說給外人聽的,他的臉上卻帶着戲谑的表情。

“策略?你把你完美的謀劃用在我身上?”疏離的口氣,她冷淡極了。

“你別生氣。”他哄着她,心裏卻泛着酸泡,她也演得太投入了吧,即使是做給別人看的,但卻讓他覺得她對自己說的話全是真的一般。

“要冷就冷,要熱就熱,被你這樣寵幸,我該說聲多謝皇上?”她扭過頭,冷冷地反問道。

“你敢給我使臉色,仗着朕寵你?”要接下她的話,他就必須耍狠。

“阿理不敢!”她嘴角笑着,卻有幾分嘲意,知道了他接下來的打算,她只好配合他,只是她不會讓他知道她的心即将的打算。

“你不敢?”他聲音高揚,似乎對她平日對他的沒大沒小很有意見。

“……”她不言不語,作戲做到這份上,再這樣說下去恐怕連他都要誤以為真了。

“你給朕滾出去!”他放開她,想替她将衣服穿好,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制止了他的動作。

“好,你要我走,我就走,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可別又後悔。”草草梳理一番,她特地一身衣衫零亂,沖出門去。

“風姬娘娘,風姬娘娘……”

萬紫、千紅兩人急躁的聲音打斷了她沉浸的思緒,看來這兩人又從伊清琉那得到新的“授意”,特地趕回通風報信。

------題外話------

一段暧昧談情沒通過,我删了,文文或許有一點點脫節,但不妨礙閱讀。

☆、如此兩全,但試無妨

思緒被拉回現實,她睜開眼望了一眼萬紫、千紅,只見她們張合着嘴,兩耳卻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

也是,她的心思并不在兩人身上,視線回落茶杯,“叮……”她纖指捏起杯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愣愣發呆。

此前,她不表示,不代表不介意;她不說,不代表沒有想法……

片刻,她的心終于下了決念,是該和他做一個了結了!

有人巴不得往這裏宮裏送,她卻動了外出的心思,而且愈演愈烈,難道這個男人不再值得她去眷戀了嗎?

多少個旖旎缱绻的日子,她一輩子也不會忘,明明是兩個人的生活,卻又要為了謀權而不停地去謀劃、去周旋、去迎合、去虛僞的日子,她倦怠了!

或許此舉,既能幫他将暗處蟄伏的勢力連根拔除,又能了卻她行走紅塵的心願,如此兩全,但試無妨!

“放肆!什麽事讓你們失了禮數,馮家大小姐在這裏,難道你們沒看到嗎?”風清理眯着眼,目光再次落在兩人身上。

“見過馮小姐!”萬紫、千紅齊齊跪拜。

“嗯!”長長一聲回複,馮清瑜一副女主作态,發出她自以為是高貴之聲。

這時,風清理才瞧見,原來在她“閉目養神”之際,馮清瑜也趁機整理了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幹淨、精神。

唉——

她深吸了口氣,淺淺地呼出,表情為略萎靡,擺擺手,緩聲明示着:“說吧,她不是外人,沒什麽不能說的。”

見風清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轉換,馮清瑜喜形于色,抑制不住地笑道,“快說吧,從今往後你們的主子就會是我,你們還不好好表現表現。”

斜睨馮清瑜那副欲取而代之的嘴臉,風清理嘴角漾開淺笑,一如既往的淡然地道:“馮清瑜,你要我離開他也不是不可以,但關鍵要看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徹底地信賴你,畢竟過河拆橋,你有過太多次不良記錄!”

風清理口風突變令馮清瑜詫異地縮了縮脖子,她也是要臉皮的人,發覺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到手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了,她擡起袖子遮着半邊臉,輕咳一聲,整理情緒之後,她開口道:“要我怎麽做,你盡管開口。”

輕嗤一聲,風清理眼裏溢滿了對馮清瑜前所未有的鄙視。

“叮——”

重重地砸下劃撥茶末的杯蓋,她默不作聲,徑直地走向殿外。

“你要去哪?”見她離開,馮清瑜急忙站起來,将她喊住。

“馮清瑜,你随我看看,我這鵲翎宮,與那南金相比,是不是天下間最大最美的後宮呢?”風清理看了她一眼,嘴角又是微揚,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嘲意。

“妹妹盛情難卻,我怎能拂了你的好意,正好我們姐妹兩在路上還可以好好地敘敘話。”只要風清理真的離開,這座華麗的鵲翎宮必将成為她的囊中之物,她越想越發地得意,牽着風清理,躊躇滿志地踏出了殿門。

鵲翎宮占地萬畝,由六大花園,六大林園,六大湖園,一大行宮三大別院構成,如果真要逛上一圈,三天三夜恐怕也轉不完。

進入側院,兩人不帶宮女,并肩行走,穿過林蔭,繞過曲徑,一路流水潺潺,來到一座臨湖亭臺。

禦鏡湖,垂柳睡蓮,清風醉人,最宜賞景,是以池亭桌臺,常備魚料以供游園賞樂。

風清理抓起一小撮魚料往池子一扔,頃刻,大大小小紅白黑三色的肥錦鯉,轟然歡欣地從四面八方混雜而來。

魚兒争搶着抛來的魚食,撲打得水花啪啪直響……看來,不止是人,這動物界亦有貪念啊。

風清理一把地将手中的料子往湖裏撒去,一邊悠悠地說,“這些魚被養在池子裏,哪裏懂得江湖的自由,大海的廣闊……”

“馮清瑜,你說我說的對嗎?”

“嗯呢”見她有感而發,馮清瑜靠亭前撒了一把魚料,點頭附和兩聲。

“我真的很奇怪,為何那些暢游在大江湖海的魚兒,非要擠破頭往那皇宮專屬的漁網上鑽,從此被圈養在這一方小小湖池,這樣真的很好嗎?”

風清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馮清瑜倒也不介意她的話針對的是誰,“在這池子裏有吃有喝,哪裏用得着擔心今天吃不飽,也不用擔心晚上睡哪裏,明天會不會有大魚吃掉自己……這些個問題,如此安閑度日,這皇宮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是嗎?你倒是看得開!”風清理悠悠地又撒了一把料子。“這些可憐的魚啊,主人撒了把料它們才有得吃,若是主人一連幾天沒來,吃都沒得吃,它們豈不是要互相殘殺起來……以為住進宮中就不會被大魚吃掉?真個愚蠢!”

☆、命裏無時莫強求

“別話裏帶刺,你到底想說什麽?”馮清瑜終于忍不住張嘴,氣勢逼人。

“馮清瑜,你又何必動怒呢,你忘記了我們有約定的嗎?至少目前你我已經達成合作協議,不該這麽針鋒相對,對不對?”風清理嘆了口氣,對馮清瑜這個女人,覺得實在厭煩但又不能表現得明顯。

“至少,我看不到你的誠意。”馮清瑜惱怒一句。

“哦?是嗎?現在求我的人是——你!”風清理一聲諷笑。

“你——”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吧,或許還能讓清琉對你有所改觀。”

馮清瑜剛吐了個你字,話就被堵着。

“我就是不甘心,我才貌雙全,清珑他怎麽只對你另眼相待,我一輩子都不會甘心!”陰郁挂上了臉,馮清瑜恨恨道。

一邊撒着魚料,風清理努着嘴醞釀半天,說出了一個決定,“我只需要再演一場戲,之後,一切都可以落幕了。在此之前,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只要能辦得到,我絕對會滿足你。”馮清瑜為達到目的,下了決心一定要滿足她。

“很簡單,我只想知道,你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風清理終于下套了,将今天想要得到的問題對她托底,就看她配不配合了。

馮清瑜沒料到風清理居然能猜出她背後有勢力,而且還想從她這裏挖出那人的背景,馮清瑜眼裏閃過一絲慌張,“像我這般尊貴身份,你認為會有誰能讓我為他賣命?我告訴你,除了清珑,一個都不配有這個資格!”她故作鎮定地說道。

“是嗎?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配合你,沒有吃了那顆藥離開皇宮,你之後的日子會不會很‘好’過?”風清理就那麽輕輕一嘆,便讓馮清瑜心裏慌了主意,若是風清理今天相談不成,那她這一趟路可就白走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孩子來求你的,并不是為什麽人在辦事。”馮清瑜眼光四處游移,謊意很明顯。

“我給你一點時間吧,你覺得行,就來找我,若不行,就當我們今天沒談過。”風清理語氣更重,馮清瑜明顯感到壓力。

“妹妹你怎麽就這般不相信我呢?”馮清瑜湊近風清理,眉眼低垂,似乎在為風清理的不信任而難過。

“夠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飾什麽,那天你的主子已經和我說過了,只要前來聯絡安排我出宮的人便是為他做事之人,你若再這樣繼續找借口,只會讓我覺得你不夠實誠。”還在裝白蓮花,風清理實在看不過去。

“還有別人來找過你?他也提出要求你離宮,這不可能這麽巧吧?”馮清瑜瞪大雙眼,看似一無所知。

“你慢慢想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風清理說完,看了一眼馮清瑜的肚子,繼續說道:“我想你的時間也不多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她和伊清琉演了這麽一出戲就為給馮清瑜下套,讓她自動鑽進來,如今,她自行決定铤而走險,答應馮清瑜的出宮要求,但前提必須是先摸清是誰在暗處主掌一切事态的發展。

一、二、三……九,她默默數着步子,馮清瑜可還真讓她等得久啊。

“诶!我說就是了。”不能面對合作的失敗,馮清瑜無奈地喊住風清理。

風清理背對着馮清瑜的臉上終于揚起了一絲微笑,她轉過身來,直直地望着馮清瑜,一言不發。

“他是南金的新帝。”馮清瑜終于将人給露了底。

“金玉嬛呢?”風清理咋聽很驚詫,但對皇位的易主手段,她亦不陌生。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馮清瑜避開她的直視,态度若即若離。

“南金是如何換皇帝的,你這個金玉嬛身邊的紅人,能一點信息都不了解?”風清理眼底亦散發一陣寒氣,令馮清瑜看着都覺得哆嗦。

“我……”在風清理逼視下,馮清瑜亦一時氣短,軟趴趴地做出交代,“我只知道,金玉嬛大病一場之後出了一道聖旨讓這位新主繼位,至于什麽原因,我不太清楚。”

“你和這位新主沒有任何一點關系?”

“當然沒有,我一直被金玉嬛安排在別院,宮裏的事情我根本問不到情況。”

“是嗎?但願你說的都是真話,也但願你毫無保留!”風清理終于不再直勾勾地盯着馮清瑜,這樣馮清瑜暗暗地喘了口氣。

“知道的我都說了,答應我的,你可別出爾反爾。”馮清瑜覺得自己剛才在風清理的氣場下被壓得死死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急忙讨要自己的紅利。

“你放心,我風清理說到做到。我還需要再出場演上一演,等戲一唱完,不出五天,我會來找你的。只是我還想勸你一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無用,你好自為之吧!”風清理丢下最後一句,便踏出了禦鏡湖。

☆、風情未央篇(上半部)大結局

一身帝王裝的伊清琉正從禦書房出來,疲倦的神色看得出來他長時間忙于政事。

“四哥!”

一抹紅妝忽現眼前。

“阿理?”

伊清琉緊繃的臉一見佳人頓時有了歡欣的神采。

見他面有倦意,風清理關切囑咐,“四哥政事繁忙,身體也得要保重。”

瞧見她纖纖玉手提着一個精致的食盒,伊清琉有些納悶,“嗯,我會記着你的話。對了,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政務繁忙,連午飯都顧不上吃,我特地下廚給你弄了幾味開胃菜,還有清補湯。”

她莞爾一笑,拉着伊清琉就要往旁邊的漢白玉做成的休閑桌椅走去。

接過她手中的提盒,他關切地問:“怎麽不讓萬紫、千紅提着,你一路提過來,小心累着。”

他在細節上總是那麽體貼,她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這點小事還累不着我。”

談話間,伊清琉發覺手上有東西塞了過來,他擡手假裝咳嗽,“咳咳……”

在衆人視線的死角裏,他攤開紙條,只看到風清理寫了這四個字“好戲開場”。

她為他輕撫拍背,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問道:“太師在嗎?”

暗忖着她紙條裏的意思,伊清琉微微點頭,“在裏頭,應該很快出來了。”

眼中有異光閃過,風清理慢慢地将食盒裏的食物擺上桌前。

打開食盒第二層,風清理将琉璃碗盛着的蓮子紅棗湯端到他的面前。

她狡黠地朝他眨眨眼,說,“來,喝口湯吧!”

最近太忙了,與她難得有時間相處,望着她的微笑,伊清琉感覺心中暖暖。

接過碗,端至唇邊。

此時,風清理貼近他耳邊悄悄說到,“先嘗嘗。”

“呃——”

原本帶着笑意的臉,呈現倒弧形,苦啊,真苦。

“阿理,這不是糖水麽?怎麽如此苦澀。”舌尖才觸湯水,伊清琉叫苦不疊。

她唇角一勾,早料到他會作此反應,她又壓低了聲說,“大口喝,不滿意就吐出來。”

照她所說,他喝了一大口。

“噗——”

這湯水含在口中的确不是滋味,伊清琉朝着身後的桃樹一噴。

見他已經吐出,風清理生氣地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不滿意你就說,喝了又吐,浪費我的一番心思。”

嗯?

伊清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是不是馮清瑜煮的或是那個花夫人煮的就好喝?”

想起她給的紙條,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變臉,伊清琉淡定了。

“你二姐她只是……”

“只是什麽?我沒有什麽二姐。”

“馮清瑜她只是有心于我,可是我不屑的,你要信我。”

“聽說最近聖旨都已經拟好了,皇上是要讓那花夫人進宮?”風清理換個話題,聲音清冷,平淡一問。

“聖旨不會公布的。”

“但畢竟你都做到了這一步,再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你會不會假戲真做。”風清理撇開眼。

“你生氣?”伊清琉提高聲量。

“哼,我信你又如何,你能當那張聖旨沒寫過?”

“你還是那樣看我,我處心積慮地避開宰相,避開朝臣,避開局勢,就換來你的冷眼冷心?”伊清琉抓起她的手腕質問。

“怎麽,馮清瑜肚子裏的孩子你能熟視無睹嗎?”她嫌棄地用另一只手掙開他的手。

“阿理!你今天是怎麽了?”

“你不該和別的女子勾搭之後,還要騙我……我早嘗遍了人情冷暖,唯獨我認為全世界只有你對我是最真誠的,如今你的所作所為和他們沒什麽區別。”

“我沒有對不起你。”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中的一個。

“孩子都有了,你說我還呆得下去?”

“那不是我的孩子!”伊清琉眼底一片陰翳。

“不是你的孩子,有誰作證?”風清理不依不饒。

伊清琉默默地看着她,沉默不語,這就是她所謂的好戲開場?

好吧,雖然今日之事由她先導,但是結果必須由他引導,他內心一嘆,她的動作比他來得快。

“別的女人對你怎樣我不管,我在乎的是你對我的态度,你不該動下聖旨納妃的念頭……我,不能忍受我的情感被人占用,被人分享。”

“你在乎那一張聖旨?我都說了,那不會發布的,只是作的一個障眼法”

她咬着唇,不說話。

耳邊隐約聽到禦書房響起腳步聲,該是有人要出來了。

他适時地抓握她的纖細的雙肩,奮力地搖晃着她,“你有沒有心,有沒有心?”

掙脫他的搖晃,她大喊起來,“心?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心嗎?從你帶回奶娘,給我灌輸男子的負心,把我養在深閨,又讓馮津梁一家冷落我,讓我的世界只有你,我的心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果然,你帶着我南上北下地看那麽夫妻悲劇,還真不如你直接實踐來得深刻……我很受教,今後不會随便地認為對我好的男子就是好男人了。”

草拟選秀女的聖旨這件事情在兩人的謀劃範疇,如今搬出來利用,也沒有什麽不妥,而且眼看事态也朝着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但伊清琉心中忽然覺得有些心慌意亂,因為風清理将這件事情執行的太徹底了,徹底到仿若她真的為受害者一般。

她入戲太深了,不曾抽離出來,面對這樣的她,他感到彷徨……

“不!你不會這樣看我的,對不對?”她字字玑珠,仿若真的在淩遲着他,他恍惚地低喃着,他心虛了,他确實做了她說的種種。

“我又何必自欺欺人。”風清理一腔發洩之後,無力再說。

“來人,風姬持寵而嬌,從今起,搬入清德宮,什麽時候知錯悔改什麽時候再回鵲翎宮!”恢複了冷靜,他不能再跟着她一起演下去了。

“哈哈,果然天下男人皆負心!”風清理被人拖下去的時候,嘴角卻彎起最美的弧度。

不過是在演戲,她何必笑得……沒心沒肺!

“皇上!”幾位朝臣欲靠前安慰他。

“都不要說情!”他知道他們上前并不是為了說情,但是他還是強加他人意志地說。

今日這場争吵,徹底讓那些反對風清理的人放下戒心,特別是馬太師,讓他認為風清理不再得勢。

伊清琉避開衆人視線,他步履淩亂,失魂落魄地再次走回禦書房,以孤單的背景将房門緊緊關閉,不許人上前打攪。

房門剛一合上,伊清琉雙手便摸住心口,唇邊勾起一抹弧度,心裏默默地說着,阿理,辛苦你一段時日,等我統一了大陸,到時候誰都不能阻止我娶你,你将會是我的皇後,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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