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着頭,吩咐傭人好生照顧好老太爺和忍足理士,嘟囔着:“冤孽······”上書房等着去了。

······

這邊的出雲家,忍足剛走,出雲夫婦就開始關起房門合計了。

“那個忍足郁士說會幫咱們的,你說可信嗎?”出雲夫人說道。

出雲大輔搖頭:“怕是難,忍足家又不是他一個毛頭小子說了算的。”

出雲夫人憤憤不平:“那可怎麽辦,早聽說山本家是出了名的卑鄙,還沒人能治得了嗎?”

“不管他們要使什麽手段,我都得撐着,不能讓咱們辛辛苦苦的打拼下來的公司就這樣垮了。”忍足大輔抓把着頭發,下了決定。

“不行的話,我帶着紀子回大阪吧,惠子就要上大學了就留在東京——”

出雲夫人還沒說完,出雲紀子便掙脫了姐姐的阻攔,推開門來:“我不要離開東京,不要回大阪。”

“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紀子。”出雲惠子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外拉。

“放開我,你很開心嗎,沒了我你就可以繼續抱着東久世和雪的大腿了。”出雲紀子平時柔柔弱弱的,急瘋了的時候便不管不顧口不擇言。

“啪!”出雲大輔一巴掌重重的揮在了出雲紀子的臉上,喝道:“你說什麽鬼話,你姐姐被你連累的還不夠嗎?”

出雲惠子沉默了,自從傳出她妹妹纏着忍足郁士之後,冰帝裏平日裏的朋友們就漸漸和她疏遠了,早在後援團的人沒辦法找,呆在忍足身邊的妹妹麻煩時候,若不是看着她被美術部幾個家族繼承人護着,怕是他們就該找上她了。

她不像妹妹從小體弱受盡了父母疼愛,也沒有栗川那樣高不可攀的家族背景,更沒有和雪那般的耀眼才華,她就想交很多很多的朋友,快快樂樂的享受自己平凡的校園時光。

出雲惠子懶得去聽父母與妹妹的争吵,淡淡的說:“周一的時候我還是會照樣去學校,至于紀子你——自便。”話畢,她回房去了。

······

忍足回到忍足家便被請進了父親的書房,默默的接受着忍足瑛士的訓斥,他知道在有求于父親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對着幹。

忍足瑛士見不聲不響的兒子,哪有不明白他的想法的,心裏更氣憤,說:“你不要以為我可以幫你什麽,忍足家是你祖父當家做主,明天你還是小心些,惹惱了他老人家把你關在本家,就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放你出來了。”

“······父親,您有後悔過當初聽從祖父的安排嗎?”忍足姐弟從小就明白看似舉案齊眉的父母在人後也是針鋒相對,母親每每說起陳年舊事父親便敗下陣來,沉默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被兒子戳中痛處的忍足瑛士,心中無盡的惆悵,一口濁氣如何都嘆不去心中的悶意。

“明天一早好好跟祖父認錯,你的願望······回房休息吧。”

關上書房門,忍足心中更是堅定,無論如何他都要争取到最後。?

☆、無辜牽連

? 正文:

周一的早上,聽說出雲來學校了,和雪放下心來。

栗川要下午才能到學校,和雪便發了短信約出雲一起吃午飯,但是怎麽都沒能等到出雲出現,心中有些不安。

和雪打她電話打不通,約得食堂周圍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出雲的班上,就只剩下一個因為貪睡才醒來的芥川慈郎,正對着人去樓空的教室發愣,見到和雪,很開心的打招呼:“東久世同學,早上好。”

和雪黑線,說:“芥川同學,現在是中午。”

“啊,是嗎,我又睡過頭了。”

本想問芥川出雲的的事,但是想到芥川這只睡眠羊,怕是都注意不到出雲有沒有來吧。

和雪在一次撥通了出雲的電話,卻聽到鈴聲在室內響起。

“诶,出雲同學沒拿手機麽?”與出雲鄰桌,芥川很快拿起了被課本蓋住的手機。

和雪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發現,她十一點鐘發的短信正打開在亮屏首頁,也就是說出雲走之前是看過她的短信。

“芥川同學,你知道有誰來找過出雲嗎?”和雪心裏着急,這裏只有芥川只能問問了。

“······我記得國語老師有提問過她,後來下課我就睡着了。”芥川思考着說道。

“······惠子會去哪了呢。”和雪喃喃道。

芥川慈郎想到了什麽,疑惑的自言自語:“我一直睡着了,肯定被那個本田給記下來了。”

“本田?”

“啊,是那個教數學的老頭,可嚴格了,總是拿着點名冊記錄評分。我都被他記了好多次了,今天肯定又倒黴了······”

和雪頓時眸光閃過,那個本田老師這麽嚴格,出雲肯定不會沒事離開的,一定是有什麽事讓她沒能趕回來。

和雪看了下牆上的鐘,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惠子一定是出事了。”和雪肯定的說,顧不上跟芥川寒暄,她轉身就走,一邊跟江橋打電話。

“莫西莫西?”

“江橋,惠子出事了······”

······

和雪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越來越心慌,剛好看見幾個後援團的人鬼鬼祟祟的從廢棄的籃球場那邊離開。

她心道不好,趕緊跑過去,她記得那邊只有個廢棄很久的籃球部道具室,肯定在那裏。

和雪用鐵棍去撬被廢棄的木板錯落的訂上的大門,不是聽到裏面有虛弱的呼救聲,心下更是焦急。當江橋趕到的時候,她正撬開最後木板,一腳踹開,昏暗陰沉的室內,一個被捆綁在凳子上的身影倒在地上,被堵上的嘴裏發出虛弱的嗚嗚聲。

“惠子?”

和雪拉下含在她嘴上的毛巾,只聽見她虛弱的說:“還好·····你們來了。”

“出雲,你沒事吧?”江橋見她不舒服的樣子,不方便檢查,問道。

“頭疼······還有——我的手······沒——感覺了。”和雪趕緊解開她背後被捆綁的手,但是震驚的看向江橋,不敢出聲。

江橋不安的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瞳孔瞬間放大,許久不能出聲。

“我的手······啊!”出雲試圖伸回手,手腕卻被拉得生疼,幾乎能讓她暈過去。

“惠子!惠子!你醒醒,不能暈過去,你會沒事的!”和雪喚着着出雲的意識,又不敢動靜太大,怕扯動她手腕上的傷。

江橋在焦急的打通醫務室的電話,還不放心又撥了東京綜合醫院的急救電話。

等醫務室的醫生和老師趕到時,震驚的看着她被釘子刺中的手腕,。醫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的用藥水消毒,但是消毒的疼痛感讓虛弱的出雲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惠子!惠子!醫生,怎麽辦,她暈了~”

和雪慌張的拽着醫生的袖子,醫生也只能重重的嘆氣:“看着它從凳子刺穿過來的長度上看,不是太深,但是這個位置怕是可能傷了筋,鐵上還有鏽跡,可能會感染啊。”

等東京綜合醫院到的時候,醫務室的醫生正小心的将那條捆過出雲的破凳子其餘部分鋸掉,只留下了紮進出雲手腕的一公分木頭不敢亂動。

和雪與出雲的班主任随同救護車前往醫院,江橋則留下來向校方解釋,并聯系了出雲的父母。

······

這已經是和雪幾天之內見到第二次見到出雲夫妻了,跟随而來的還有出雲紀子。

“伯父伯母!”

“東久世同學,惠子怎麽樣了?”這些天厄運不斷地出雲夫妻已經是愁出了白發了。

“已經在手術了,醫生說······惠子的手腕可能不會太好······”和雪吞吞吐吐說道。

出雲夫人已經等不及迫切的想要進去,被出雲大輔抱住,出雲夫人崩潰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要報應在我女兒身上······”

出雲大輔正能強打着精神安慰妻子,出雲的班主任也只能說些毫無用處的寬慰的話,出雲紀子默默的縮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和雪?”

作為東京綜合醫院的院長,雖然和雪沒有通知,但是忍足瑛士得到關于出雲家的消息并不難,只是他很驚訝和雪也在這裏。

“忍足伯伯!裏面的出雲惠子是我的朋友。”和雪解釋道。

一邊聽到和雪的稱呼忍足大輔便明白,眼前這位身後跟着不少醫生的穿着白大褂姓忍足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忍足郁士的父親了。

“出雲先生,出雲夫人,我帶了我們醫院最好的專家,請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白大褂的專家們打了招呼便魚湧進了手術室。

“謝謝。”出雲大輔別開頭道謝,忍足瑛士卻微笑不減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

“忍足先生——”一直當壁花的出雲紀子怯懦的喚道,“請問郁士為什麽沒來學校?”

忍足瑛士像是不知內情,只是把出雲紀子當成了忍足的普通朋友,很是溫和的回答:“犬子正在本家侍奉祖父。”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出雲紀子對忍足瑛士說,滿懷希冀的她聽到父親出雲大輔的呵斥又較弱的低下頭。

忍足瑛士沒有理會,眼眸轉向和雪,說:“父親很是惦念你,希望你有空不妨去大阪看看他老人家。”

“······好。”和雪遲疑了一會兒,餘眼到出雲紀子的目光如鋒劍利,卻還是答應了。

······

出雲惠子的傷處理好了,醫生說輕微的腦震蕩沒什麽大礙,只是手腕上被鏽釘傷了筋,只能好好養着,日後就是好了怕是也不能太用力了。

後來,和雪聽說出雲父母打算起訴控告,在祖父的幫助下,介紹了一位在這方面名望頗高的律師給出雲家,後面的事就不是她能夠插手的了。

她只是時常和栗川江橋一起去醫院看一直憂郁的出雲,有時候美術部的人一起來鬧哄哄打鬧的才能緩解她的沉默。

再後來,出雲家勝訴了,不僅控告倒了那幾個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出雲,卻沒想到她被廢棄的破凳子上的鏽釘傷了手腕的後援團幾人,還找到了證據證明山本美月的受傷內情。

而這證據是那個被栗川嫌棄的學生會的佐佐木提供的,是那日和雪為栗川拍攝宣傳照片的儲存卡裏保存下來的幾張照片。

照片裏是主角栗川的跳躍連拍,而放大後的不遠處兩個穿着同樣校服,棕色長發身材高挑的女孩兒,強硬的拉扯着另一個身材較為較小紮着馬尾的女孩兒,往山坡上走。根據樹林出入口的攝像已經确認這兩個是山本美月和出雲紀子無疑。

在看拉扯的情形,出雲紀子的腳已經扭傷行動不便,山本美月強勢的态度,大致與出雲紀子的口供吻合,對于山本夫人的指控,出雲家提出了質疑。

而醒過來的山本美月也在警察的質問下改了開始的口供,出雲紀子是與她發生了争執,但她是在出雲紀子想要離開前去阻止的時候被石頭絆倒才撞到柱子的。

真相就是這樣,但是無辜的出雲惠子受妹妹所累,被真相不明的瘋狂的後援團報複,導致受傷,醫生說她的手連重物都不能拿,更不能畫畫了,出雲惠子心裏很是難過,雖然畫的不是特別突出,但要她放棄心愛的畫筆也是很難以抒懷的。

······

“忍足啊,我們談談吧。”

這些天在一邊看着出雲的狀态,和雪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拿起電話第一次主動打給了忍足郁士。

······

大阪,忍足本家。

向忍足平一郎行禮問安,和雪與忍足郁士屏退了其他人,漫步在傳統和居的回廊裏。

“你來大阪不是就為了找我散步吧。”

等了很久,忍足心裏已經想了很多種可能,卻一直不見她開口。

和雪停下腳步,坐在了回廊下,說:“你很厭惡和我訂婚嗎?”?

☆、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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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怔了一下,笑的很是諷刺:“你不是也一樣嗎?”

“不,我不厭惡訂婚,我只是厭惡你!”

和雪盯着忍足漸漸怒意顯現的眼神,繼續說道:“忍足郁士,你是個懦夫!”

“你想反抗,從小一味接受家族的饋贈的你想要自由,你憑什麽?你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玩樂揮霍,這些花費有哪一樣是你自己掙來的,你享受着卻不肯面對索取,你就是個懦夫。”

“你——”

不給忍足的說話的機會,和雪自顧自的說着:“你以為你成了花花公子,兩個月換一個女朋友,就可以取消婚約嗎?一開始你怎麽就沒種正大光明說你接受訂婚呢?你以為你能折磨我,折磨你祖父,你的家族嗎?我告訴你,不會!你只會讓人對你失望,等到了失望透頂了,你也就廢了······”

忍足郁士怒道:“那你又為什麽不提出解除婚約,你根本就不想嫁給我!”

“是,我是不想嫁給你,如果不是為了安撫病重的祖父,我根本不會同意和你訂婚。但是我既然成了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任命了,我以為只要我安安心心的和你相處,或許會如祖父說的,感情慢慢深厚呢······但是——”

和雪冰刀般的冷眼射向忍足:“你的反抗方式讓我惡心,你還是不是帶着新歡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真是幼稚!”

說着懶得再看他,眼神落在了庭院裏種的茶花上:“這樣的你居然會喜歡上出雲紀子那樣的女孩兒,我一直以為你會堅守長腿審美呢。出雲紀子品行和你倒是相配。”說着和雪諷刺的挑眉。

“你為什麽不解除婚約,你可以不用在理會我這種品行不端的花花公子······”氣氛柔和了下來,誰也沒有了之前的争鋒。

“我是不會提出解除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和雪肯定的說道。

“那你來大阪幹什麽?”

“來看看你啊,看看你現在被困的有多麽發瘋。”和雪愉快的說。

“你!——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忍足起身欲走。

“出雲紀子是無辜的。”

“我知道。”忍足用重新坐下來,“雖然紀子确實不想外表那般較弱,但是她是不會做出故意傷人的事情的。”

和雪聽了想笑,這件事不是她做的不代表她沒做過別的,不過算了,這句話她就不說了,沒憑沒證的他還要說她污蔑。

“別以為你很了解她,你以前不還不願意搭理她嗎~”

“我早就知道她從國小的時候就總是跟着我,其實不過是幫她教訓了幾個小混混,那就想牛皮糖一樣賴着不離開,開始很煩,後來成了習慣······我不想讓她有太多希望放在我身上但是她那麽傻,怎麽會明白······”

“被給我講什麽你們之間的故事,我沒興趣。”和雪白眼,“我來找你是因為,惠子受傷了,因為你······因為你,山本和出雲紀子起了争執發生意外,後援團找不到出雲紀子就對惠子報複·····惠子的手傷的很重,再也不能拿畫筆了······這些事的源頭都是因為你。”

和雪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我不會解除婚約,因為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不會讓我東久世家無端背負背信棄義的名聲。至于你······你可以自己去跟你祖父抗争,我不管你怎麽做,也不會幫你,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如果忍足家提出解除,我東久世和雪必定同意絕不拖延。”

忍足看着和雪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他好像第一次認真的認識她。

“謝謝——”

“不用謝,我也不想和你這種家夥綁在一起~”和雪很潇灑說道,起身離開了,回廊向正廳忍足平一郎的所在而去。

······

東久世和雪正襟危坐的跪坐在祝福面前,深深的行禮起身。

“祖父,如果忍足家要退婚就答應吧。”

東久世正男肅然:“是你去忍足家,他們逼你了嗎?”

和雪搖頭:“沒有,忍足爺爺只是一直安撫我,忍足叔叔和嬸嬸都對我很好。”

東久世正男旋即了然:“那是忍足家的小子了。”

“忍足沒有逼我,是我承諾他如果忍足家提出來我會接受。”和雪冷靜的說。

“和子!”東久世正男重重的将手裏的扇子拍在小幾上。

“如果是為了那個出雲家的丫頭,你不必擔心,平一郎答應過我不會處理好的——”

“祖父——”

和雪出聲打斷了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祖父······我不想嫁給忍足郁士。”

東久世正男第一次聽到和雪說出這句話,他有些遲鈍反應不過來“······和子,你為什麽······”

“······祖父,我知道你擔心我才和忍足家聯姻,我原以為就這麽順其自然的沒什麽不好,您說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是忍足郁士他不願意,他是真的不願意······”

“回日本的頭一年,或許是恨烏及烏,也或許是我入不了他的眼,怎麽都好,他是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那時候我便知道他是讨厭這段婚約的。後來看着他攬着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招搖,我也只是在一旁冷眼瞧着,因為我也知道他并沒有動過真心。但是現在——”

和雪堅定的看着東久世正男,認真的說:“現在——他動心了······那個出雲紀子她為忍足郁士堅持了數年的的恒心,而我從開始就輕易的放棄了試圖去靠近忍足郁士的心······”

“祖父,我真的不想為一個心根本不在我身上的人而焦心,我東久世和雪又不是一無是處到非要賴上他,他看不到我的好,我何必要為了他去背負那些瘋女人的騷擾!······祖父,您就當我是害怕所以不敢與他糾纏吧······”

東久世正男久久沒有說話,思緒飄得很遠,聲音也漸漸悠遠了:“······和子,你既然放棄了他,為什麽還要在我面前演戲······”

“祖父——”和雪驚詫祖父并沒有在思考是否要答應,而是在自己一番話中找到了她想要模糊的重點。

東久世正男的眼神像刺一樣刺向和雪,說:“和子·····我是擔心你,但并不是要你勉強自己,既然你對忍足郁士死了心,為什麽不告訴我?”

“······祖父······”和雪忍不住酸澀的眼睛,眼淚便這樣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東久世正男看着自己心愛的孫女,漸漸柔和下來,伸出蒼老的手和藹的用衣袖為她拭去濕意。

“祖父是想要你幸福,你幸福了祖父才能真正的放心······”

“······祖父······”和雪撲在祖父溫暖的懷抱裏,一聲聲的呼喚,淚水止不住流,漸漸濕透了東久世正男的衣襟。

······

這樣一次坦誠的對話,祖孫倆心中都漸漸開闊了許多,開始愉快的聊起了從前的事情,之前仿佛兩廂落淚的景象從不曾出現過,只餘下衣服上鹹濕的痕跡在漸漸揮發。

入夜,和雪靜靜的仰卧在卧室的庭院廊下,把前來伺候傭人中島夫人吓了一跳。

“小姐,還是會房間去說吧,現在的晚上溫度很低的,會着涼的。”

“我知道了,中島嬸嬸,我只是想看會兒月亮,這就回去。”和雪耐不住中島夫人的碎碎念,逃也似的進了房間。

剛躺下,手機的燈就亮了,信息框顯示“手冢國光”。

和雪遲疑了一會兒,還沒想好要不要看,不放心的中島夫人推開門看到她還在看手機,不悅的又開始唠叨了。

她趕緊收回被窩外的手,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在被窩裏,調整呼吸漸漸平穩,直到中島夫人确認她睡着離開,和雪方才睜開雙眼。

躲在厚實的被窩裏,手機的光顯得格外明亮,猶豫了很久,直到感覺到空氣稀薄了,和雪才伸出手指點開來看。

——書已放在藤田店長處。

“臭冰山!”和雪失望的看着冷冰冰的幾個字,心裏不住的怨怼。

她甚至在回複框中打下了這三個字,但是想了想還是回删了,恰好此時有一條信息進來了,還是手冢國光。

——那天,對不起。

和雪瞬間就變了臉,低低的笑出聲來,聽到外邊有聲響又及時的收住,删删減減的糾結,最後小心的回複:

——沒關系,我有空會去藤田店長那裏取得。

她沒有拭擦被悶得滿頭的汗的意思,反而只是開了個小口便于呼吸,繼續窩在被子裏反複的翻看手冢發過來的僅有的兩條信息,時不時嘴裏嘟囔:“怎麽還不回複呢。

夜色已經很沉了,手冢國光看到和雪的回複,平靜的關機,将手機與那副常年佩戴的金絲邊框眼鏡整齊的放在了一邊的床頭櫃上,絲毫不知道同一片月色下的另一處,有個人正滿頭大汗的等待他的回複。

······

☆、過渡

? 正文:

“終于可以去北海道放松一下了!”栗川花音伸着懶腰,推開身前的畫冊,“對了,你不能一起去好可惜啊······”

和雪羨慕的說道:“我才不做電燈泡呢,你和三重也同學就相親相愛去吧!記得給我帶禮物啊!”

“帶海鮮嗎,又不是吃不到······”栗川癟嘴。

“那你倒是去法國給我帶瓶特級紅酒回來啊~”和雪連番幾個白眼球,惹得栗川伸手去掐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法國······對了,我媽要是問起來,記得別多嘴啊!”栗川警告道。

和雪不悅說:“你不相信我可以不要拿我當借口應付你媽啊~”

“哎喲~小和雪~我知道你最好了是不是~?”

“滾開,小心我吐你身上!”

栗川一陣撒嬌惹得和雪胃都要翻了,真不知道三重也怎麽受得了的,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麽······

“你們兩個抛棄大家還好意思閑扯!”出雲惠子笑道。

“惠子!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自己約會總拿我當擋箭牌,害得我總被栗川伯母電話轟炸,我都有心理陰影了~”和雪立即告狀道。

出雲惠子自那次的事情之後,人變得沉靜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到處打聽毛毛躁躁的毛病,同時也少了以前了開朗。

大家試着挑動了幾次都沒有得到該有的回應,也只能感慨了。她雖然不能畫畫了,卻仍然選擇留在美術部裏做從來都是虛設的經理,幫助江橋分擔瑣碎的雜事,同時不時的為一年級做一些簡單的指導,想想已經很堅強了,畢竟與很多人相比,她沒有頹廢,而是正面面對。

“學姐,聽說你要去京都,所以這個假期不能跟我們去寫生了啊?”活潑的千葉一直想要穿着漂亮的和服走在京都街道上,可惜,寫生定在了沖繩。

“你不是前幾個月才去的嗎?”江橋問道,和雪大概兩個多月前去過京都掃墓的。

和雪解釋道:“上次是母親的忌辰,這回是祖父說想在盂蘭盆節去看看我父親的墓。”

忽然熱鬧得大家安靜了下來,都想起和雪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的事。

“你們不用內疚,沒事啦。祖父最近身體好,醫生說要多走走,所以去看看。”和雪當然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不在意的笑道。

“盂蘭盆節?那不是——”栗川看了看身邊的江橋,問:“江橋家不用參加嗎?”

江橋聳了聳肩:“長子繼承人才最有資格,我兩不沾。”

“學姐,盂蘭盆節怎麽了嗎?”在場的只剩下千葉和出雲,如果是以前的出雲還會好奇,現在只有千葉一個人暈頭暈腦。

“盂蘭盆節後的第二天是光城皇後的祭典,而第三天就是來祭奠的世家們的聚會,許多隐世低調的世家也會出席,所以可以說是世家們的盛會。”江橋說道。

“啊,所以久美子回本家去了就是因為這個啊?我聽說白石也是世姓對吧。”

“是。”

“可是,學姐,去年怎麽盂蘭盆節你不還和我們一起去了箱根嗎?”千葉轉向問和雪。

“······今年——有些事需要去一趟。”和雪頓了頓,模糊的說法引來了幾人的各不相同的眼神。

“诶!”栗川的立時出聲打斷了想要問下去的千葉,“我怎麽忘了這件事,那你肯定會我爸媽了!怎麽辦,怎麽辦!”

衆人笑着看栗川抓狂的樣子,和雪乘機添柴:“不僅能見到,栗川伯父稍稍與祖父一聊就肯定會知道我因為祭祀從一開始就沒去寫生。”

“玩蛋了完蛋了,要是我媽媽知道我不願去法國撒謊,我肯定死定了!和雪~怎麽辦~”栗川一想到自家那位喜歡拿自己當試驗品,沒事就喜歡欺負自己的惡趣味的小姨,她就頭皮發麻。

“我無能為力啊~說讓在沖繩接待大家的正是栗川家的酒店呢,這消息傳遞那是杠杠的快啊······”

“和雪~嗚嗚嗚嗚······”不理會栗川的楚楚可憐,和雪心裏很是爽快,雖然知道栗川隐瞞栗川夫婦的原因,但是:誰讓你沒事就和三重也秀恩愛的,活該!

已經是放假時間了,冰帝的校園裏少了平日的熱鬧,只有些許的社團還在活動着。今天美術部之所以來了他們幾個,也是為了來幫忙整理活動室的,畢竟暑假裏美術部除了寫生就沒有活動了。

栗川還要去學生會,和雪便打算自己回去了,但是還沒走多遠,便被江橋叫住了。

“入江老師那邊彙報完了?”

“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簡單交代一下而已。”江橋輕松的答道。

和雪笑着說:“你說的簡單肯定和我的标準不一樣。”

“好久沒去松阪屋了,可否賞臉讓我請你吃飯?”江橋溫和的笑着。

和雪眸光一亮,說:“淺井屋?”

江橋爽快的點頭:“恩~聽說他們家推出了新的刺身拼盤系列,還沒有去試過。”

她瞬間精神百倍,拉着江橋就走,腳步飛快,仿佛慢了刺身拼盤會飛了一樣。

······

“恩~······恩~······”和雪一邊吃一邊還不消停,嗯嗯的聲音從鼻腔中發了出來。

“呵呵~”江橋忍不住笑了。

和雪有些尴尬的放下筷子,說:“對不起啊,我吃相不太好······”

“一直知道你喜歡吃東西,沒想到你吃刺身的時候這麽有幸福感。”江橋說着,夾起一塊鳕魚,小心的撿掉上面的蔬菜。

“江橋你也不吃胡蘿蔔麽?”和雪好奇的問,她看着被撿掉的胡蘿蔔絲,想到了手冢。

“也?還有誰不吃麽?”江橋敏銳的覺察到她話裏的異樣,停下手來。

她不由得一怔,笑笑說:“诶?······啊,就是上次跟一個朋友吃飯,他也不吃胡蘿蔔。

江橋愣住,盯着埋頭吃着的刺身全無感知的和雪看了片刻,才将沾了醬料的鳕魚放到她的盤子裏,沉聲說道:“我平時不挑食,只是看你似乎不怎麽喜歡吃鳕魚的時候加蔬菜。”

和雪心虛的擡頭,不好意思地說:“江橋你真是細心呢,這都發現了。我只是覺得這樣吃鳕魚味道更好。”

“是嗎,我嘗嘗······抱歉,我沒吃出變化······”

“哈哈哈哈······江橋你真可愛~”

······

江橋沒有讓自己司機跟着,而是陪着和雪散着步一直到了東久世家的門口。

“今天謝謝招待了,不如到我家喝杯茶吧,祖父收集了很多茶葉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不用麻煩了,比起茶葉我還是更喜歡咖啡。”江橋笑着推辭。

和雪也不介意,畢竟現在喜歡喝茶這種被認為是老人家愛好的人确實沒幾個了,雖然她就是其中之一,還有——手冢國光。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和雪正要向祖父問安,卻在見到祖父面前跪坐的身影愣住了。

“和子回來了,快來見過手冢爺爺。”

被祖父驚醒,回過神來的和雪立即行禮:“手冢爺爺安好。”

“這是我的孫子手冢國光,在青學念書,應該跟你一樣的年紀。”手冢家的祖孫兩真是一個模子,已經不是第一見到這位爺爺了,雖然語氣很平和,但總有能讓人正襟危坐的氣場,手冢的冷臉與之相比仍尤不及。

還沒整頓好情緒的和雪沒有及時回應,被手冢先一步說道:“我和東久世已經相識了。”

“哦?······”東久世正男驚訝出聲,手冢國一雖然面不改色,但是看向孫子的眼神透出了情緒。

“我的那本《沉默的世界》就是借給了手冢。”東久世正男曾經問過,怎麽她常看的那本書沒再見她拿出來過了,當時和雪便說借人了。

因為德文版的《沉默的世界》和雪輾轉拖了很多人才找到的,所以東久世正男對這本書很有印象。

“是這樣~······手冢君的孫子也喜歡這本書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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