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又趴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吹着氣,聲音嬌媚。
“會夢到我嗎?”
手冢身子一僵,眼神略深,不待他又什麽動作,卻已經飛身跑開,一邊笑一邊說道:“晚安!”
他看着她笑的歡快的背影,冷氣嗖嗖的驟開,片刻卻又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小心眼。
不過——
庫爾特說的還挺有用的
一夜好夢,醒來時已經是太陽曬屁股了,感覺好多天沒有睡得這麽舒服了。
和雪起床刷牙,一邊拿起手機看信息,卻發現祖父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呃,睡得太熟,居然沒吵醒她,果然是最近太累了。
洗漱完畢,和雪窩在沙發裏,準備給祖父回個電話,卻發現他老人家又打過來了。
“麽西麽西,祖父。”
“怎麽都沒接電話?”
祖父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和雪不由得把聲音放的柔一些,有些撒嬌的味道。
“前兩天沒睡好,今天沒什麽事,就睡得晚了會兒您找我有什麽急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出聲說道:“你現在馬上來見我!——啪!嘟嘟嘟~”
和雪怔愣的舉着電話,怎麽感覺祖父火氣很大,她還沒來得及問就挂了,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她趕緊拾倒好自己,利索的出門開車回本家去了。
東久世家。
“和子小姐!”黑川亮一站在門口迎接她。
“亮一叔叔,到底出了什麽事啊?”和雪忍不住打探消息。
黑川亮一未來得及說,黑川大谷便端着補湯準時出現了。
“和子小姐,喝了這碗湯就去書房見老太爺吧。”
和雪打了個寒戰,怎麽這話聽着這麽像“喝了這碗風婆湯就過奈何橋投胎去吧”。
喝了湯,沒來的打探消息,她懷着不安的心往正院走去。
終于到了書房,和雪作深呼吸,調整好心緒,示意傭人開門。
“老太爺,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波瀾不驚聽不出情緒,示意了一下,傭人推開木門,她謹身走了進去。
“祖父。”這種未知情況下實在是不要撒嬌打賴,她恭恭敬敬的跪坐行禮,儀态很是端莊的樣子。
上座的東久世正男一身和服,端正的跪坐在上首,搖着手裏的扇子,很少見的嚴肅。
“知道我要你回來幹什麽嗎?”
和雪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開始回憶自己最近做的事,能對上祖父這個反應的,細想來還是沒有頭緒。
“孫女愚昧,請祖父明言。”
“啪!”扇子合在掌心,東久世正男眼睛一虛,冷笑道:“我問你,我可曾教過你自尊自律,你為何要輕賤自己?”
和雪心中大駭,謹言道:“孫女不懂祖父的意思!孫女自祖父教養從不敢忘,不曾做出不妥的事。”
“那你為什麽還去找那個手冢國光!他當初不願不要你,如今你這般不是輕賤自己是什麽?”
“祖父!”原來是因為手冢的事,回國時候和雪并沒有跟祖父交代太多自己與手冢再見面的事,但是祖父怎麽感覺好像誤會了什麽。
和雪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我和國光之前是曾經發生一些事,回國後我們也見過很多次,我也還喜歡他,我我并不是在輕賤自己。”
東久世正男冷眼直盯着她,帶着威壓的氣息向她襲來,說道:“你們在一起了?”
和雪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退,她直面回望祖父,眼睛閃着明亮的光:“是,我們在一起了。”
祖孫倆注目了許久,東久世正男面部一松,氣氛頓時松了許多,他沉聲說道:“他當初能不要你,以後呢?他要是再要走,你怎麽辦?又一個人跑到國外去放逐麽?”
當初東久世正男之所以同意和雪跟随高久平二出國,很大的原因是,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長時間郁郁不歡,知道做了高久的助手忙碌起來才漸漸忘記了不開心的事,也許讓她出去走走看看廣闊的世界能夠開朗些,只是她一走就走了兩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要把自己栽進去。
“祖父,我不能未蔔先知,未來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心裏放不下他,我怕自己以後會後悔,就像”
就像當初的真田玄一郎。
這段時間她自己心裏反反複複各種情緒折磨得她很累,直到柳生總是讓他想起立海大的事情,她忽然之間醒悟過來。
當年她順應着她以為的自然發展的路,離開立海大,同意與忍足訂婚,固然是因為祖父,但是又何嘗不是因為真田在她心中并不夠重要呢,如果她有那麽喜歡他,相比也未必會同意吧。
反過來看手冢,她與他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她離開了并沒有回去,而手冢願意再來一次。她不想放棄,此時此刻誰也不知道前路是什麽樣子,所以她選擇相信手冢國光的承諾,他說他的未來裏有她,那麽便試試吧,看看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到底能走多遠。
“爺爺這一次,我想相信他。”和雪含笑的看着祖父,目光堅定不移。
東久世正男聽着她喚他爺爺,心都軟了。
這麽多年了,從她學日語開始便念的都是祖父,明明他們祖孫倆相依為命,明明感情甚深,她卻一直沒有改掉這麽生疏嚴謹的稱呼,此刻她喚他爺爺。
忽然感覺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她是那麽的怯懦自閉,如今卻已經長成這般自立自強,落落大方的模樣,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小女孩兒了,她已經成長為他的驕傲了。
東久世正男心中一陣心酸,卻再也無力去責怪自己的寶貝孫女了,他搖搖頭,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這是昨天有人發到東上報社的,他們一大早就給我送來了。”
信封中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昨天訂婚宴和雪和手冢親密的照片,還一張明顯是偷拍,在公寓樓下她親手冢的照片,還有昨天還真沒注意自己被偷拍了。
信封中夾雜着一張打印的紙,內容大約就是曾經忍足家與東久世家聯姻,後來無故解除了婚約,如今忍足郁士遠在歐洲求學,東久世和雪卻另有新歡。
這都是一些八卦雖然驚訝卻不足讓和雪有甚情緒,只是後面的內容卻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從她的身世到她在學校的事,全部注明知情人士透露。
言語間的立場偏向很明顯,事都是真事,只是添油加醋的,真發表出來對和雪的名譽還是有影響的。
☆、見家長
? 更重要的是對她父母的言語就有些嘲諷,什麽在國外放浪形骸,玩物喪志,中國女人生了孩子,被家族除名,客死異鄉,留下一個私生女被祖父養大,成為東久世唯一的繼承人
這個知情人士和撰文的記者大約都不知道東上報社是東久世家注資的,雖然是制藥公司,但是金融往來總是少不了各種投資,其中東上報社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文章交給主編的第一時間,便被直接送到東久世家。
據那個撰文記者說,有人連夜聯系自己的,自己正苦于沒有素材,便根據提供的消息撰了文。
關于她父親的部分其實也不過是一直流傳在上流社會的流言,脫胎于事實,卻又肆意添加,不難想象,要真是被報道出來,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還不知道怎麽議論她這個“私生女”呢。
看照片的背景,和雪大概也猜到所謂的知情人士是誰了。
她将東西重新用信封收好,笑着看向自家祖父,說道:“敢情,您老今天就為了詐我?”
祖父把東西給她,就是表明她自己處理的意思。他不見得是因為這個內容生氣的,畢竟這麽多年來,流言早就讓他們免疫了,根本懶得理,祖父生氣的大概就是照片了吧。
果然,東久世正男眼一橫,又是從前那個疼她疼到心坎裏的別扭祖父。
“你和手冢家的小子的事,也不告訴我老人家,你是被他蒙了心了吧。”
“國光原本要來正式拜見的,是我打算先跟您彙報一下,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和雪一臉讨好的挪到祖父身邊,給他捶背。
“哼,我還不知道你,不是因為這事,你還不曉得什麽時候肯告訴我呢。”
和雪一陣心虛,說真的她真沒打算這麽快說的,總感覺兩人才确定了關系,就正式見家長有點快了。
東久世正男将扇子一把拍在榻榻米上,憤憤說道:“手冢那老家夥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炫耀自家孫子找了女朋友,跟我東侃西侃才曉得這個女朋友是我的孫女,氣得我想到他那腔調,我就想打你!”
說着又撿起紙扇,不輕不重的敲在和雪的額頭,和雪忍着笑受了。
“感情您是為這個氣啊,值得嗎?”
“怎麽不值得啊,他說我千嬌萬嬌的乖孫女要成他們家的了,我能不氣嗎?手冢家那小混蛋,傷我孫女心不算又跑回來要把人拐走,我不該氣嗎?”
話趕話,又一下敲打,和雪又不敢躲,只能受着。
好不容易安撫了祖父,和雪踱步在院子裏,跟手冢打電話訴苦。
“你是不知道,祖父對你的不滿全都發洩在我身上了。”
手冢沉吟了一下,鄭重道:“我今天就去正式拜見。”
“別——正氣頭上呢而且祖父約了朋友出門了,你還是以後再來吧。”
“是我太大意了。”
和雪忍不住笑了,調侃道:“大意什麽呀?你搶了人家的孫女,就一句太大意了呀?”
電話那頭的手冢似乎也笑了,說道:“那怎麽辦,我心裏只有他的孫女。”
和雪臉色一羞,面部烘熱,偷偷看了下四周,還好沒人看見。
這人真是,說起情話來怎麽那麽打動人心呢。
和雪假裝生氣,說道:“你在哪學的這些話,都跟誰說過?”
“沒有用嗎?庫爾特說這些話女人聽了都會心動的。”
庫爾特!和雪咬住後槽牙,心裏憤憤:那家夥都交了他什麽?
“庫爾特教你這些追女孩的招數幹什麽呢?”
手冢聽出了這話中的危險,他有些吞吞吐吐道:“他說——我太刻板了,你,你會不喜歡”
和雪心中一動,糯糯道:“挺喜歡的啊~”
“你說什麽?”
“啊?沒,沒什麽國手冢——”明明在祖父面前還很光明正大的說,怎麽真對人就這麽說不出口呢。
“叫我國光!”手冢顯然是聽到了那個她沒發完的音,很不滿足她後面的稱呼。
“國光!”真喚出來了,發現其實也沒那麽難。
“嗯?”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心裏甜絲絲的。
“小雪。”
“诶?”這個昵稱讓和雪有些詫異。
“在松島家聽到有人這麽叫你。”
和雪回想起來,當時是姨母這麽喊自己的,原來那天他一直就有注意她啊。
“你聽得懂中文?”
“猜的。”
好的吧,她忘了這人的強大,這個答案也就不奇怪了。
忽然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嘈雜,有些聽不清楚,好像手冢在和誰說話,和雪只好等着。
過了一會兒,那邊安靜下來,手冢輕咳了兩聲,有些猶豫道:“母親大人說請你晚上來家裏吃飯。”
“啊?”
剛才是手冢伯母?去手冢家嗎,雖然都認識,但是這見家長的架勢,好心慌啊。
可能是感覺到了和雪的不安,手冢溫和的安慰道:“就是普通的便飯,而且父親大人想見見你。”
話說手冢國晴常聽夫人提及兒子喜歡一個叫和雪的姑娘,而且父親也對她很滿意,可惜自己卻一直沒有見過,兒子不像自己反而從小就像他祖父一般嚴謹刻板,這讓他一直很糾結,不由得好奇是什麽樣的姑娘能打動他的心。
手冢這話已經不是安慰了,反而更讓和雪心裏慌亂,撓頭塞耳的。
“你要是不願意,我跟母親大人說好了。”
聽到手冢這般想要幫她推脫自己的父母,她有些內疚,強裝鎮定說道:“不用了,我只是在想晚上穿什麽?”
手冢輕笑出聲,說道:“你穿什麽都好看。”
心裏甜的呀,這人哄人的話學的融會貫通張嘴就來,不過,她還是很喜歡。
和雪終于參考了各方意見,選了一條剪裁很好的單色連衣裙,畢竟見家長這種事還是得體為上,畫個清新自然的淡妝,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樣。
傍晚,便是這幅打扮由山下開車送她過去,沒有選擇自己開車主要是她害怕自己這樣一直緊張發抖,會打錯方向盤。
山下從後視鏡中看了自家小姐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由笑道:“和子小姐不用擔心,我想手冢先生和手冢夫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和雪強扯出笑臉,卻比哭還難看,直到到了手冢家的大門口,見到前方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心卻忽然安了下來。
她将手放在他伸過來的掌心裏,大而厚實的掌心包裹着她纖細的手,溫暖而安定。
“怎麽手這麽涼。”
手冢皺緊了眉頭,眼見着冷氣就要開了,和雪趕緊說道:“你可別再開冷氣了,已經很冷了。”
手冢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環住她的肩膀,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懷裏取暖。
和雪看了看大門,有些擔心的掙紮開來。
“這樣不好。”
手冢看出了她的眼色,笑着推開大門,牽着她的手穿過小院子,屋門正好打開,露出一張和善的笑臉。
“你是東久世,我是手冢的父親。”
和雪在門開的那一刻就松開了手,此時大方的鞠躬行禮。
“伯父,您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手冢國晴早就見到了那雙五指交纏的手,只是不露聲色,兒子的感情順利比什麽都好。
“不用多禮,我叫你和雪可以嗎?雖然也偶爾去拜訪東久世伯父,但是只是見過你的照片,想不到真人這麽漂亮。”
這絕對是實話,和雪本身長得并不漂亮,最多就是五官清秀,現在大了氣質上比較特別一些,也尚能被喚聲美女,而在本家的那些從前的照片真的可以說就是兩個字——普通。
“您過獎了。”
“你們別客套了,快坐下,我還有一道菜馬上就好。”廚房中忙碌的手冢夫人走了出來,親昵的與和雪打過招呼,便招呼他們走坐下。
和雪猶豫要不要去幫忙,手冢夫人已經将最後一道菜上桌了,還一定要和雪第一個嘗,得到她的贊美才興高采烈招呼丈夫兒子。
一頓飯下來可以說是賓主盡歡,閑話了幾句,見天色還早,手冢夫人便竄搗手冢帶和雪出去轉轉,說是年輕人該有自己的空間,不必陪着他們兩個老人家了。
終于把兩人送出了門,看着兩人相依并肩的背影,手冢夫人樂滋滋的想自家丈夫讨巧去了。
“會不會有點冷?”畢竟是晚上,手冢其實并不贊成這時候出來散步的。
和雪縮了縮脖子,剛想說不冷,手冢已經将他從家裏帶過來的圍巾給她圍上了。
和雪笑言道:“你幹嘛這麽積極啊,人家還想你會不會紳士到又要給我披外套呢。”
手冢怔愣了一下,說道:“我會冷。”
和雪聽了,忍不住捂着肚子笑。
冰山居然說會冷,怎麽聽怎麽覺得這怪呢。
“恩,這個冷笑話真好笑,哈哈哈哈哈~”
手冢鳳眸掃過,長臂一覽,将她扣在懷裏,語氣中有些得意:“所以要你給我取暖!”
和雪的臉騰的紅了,哪裏還有冷意,分明很熱好吧。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手冢挑眉,示意她問。
“你是不是在瑞士見到過我?”
手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準确的說,我在奧地利見到你,在那場展覽的宴會上。”
☆、柳下惠
? “你也在?”
“我到的時候,你正好跳第一支舞。”說着不知道想到什麽,眉頭有皺起來。
和雪笑着看他,說道:“那你看到我和楚懷在一起咯?”
“ ”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冷氣也嗖嗖的打開。
她顧不上冷,卻笑得很歡,怎麽辦,感覺吃醋的手冢國光好可愛啊。
“楚懷是我師兄我跟他不熟。”
和雪随即跟他講起了楚懷的事,在得知她與那人真的沒有發展,冷氣明顯收了起來。
“不過,你怎麽會又去了瑞士?難道你跟蹤我?”
“咳咳——我教練去是和練習的。”手冢嚴謹的臉色有些松動。
和雪憋着嘴,說道:“姑且相信你吧,反正我知道是誰通風報信的。”
手冢眉頭又皺了:“是因為我想見你,所以——”
和雪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她頓了一會,擡手伸向他的額頭,冰涼的手指落在眉頭上,輕聲說道:“不要總是皺眉,會老的快的我可不喜歡老頭子。”
手冢一怔,伸手便攬住她的腰,将她扣在懷裏,四目相對間,相視一笑,盡是情絲。
他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瓣,深情允吸着,恍惚間不知是誰先探出了舌尖,兩人纏的更深了,想要将對方深深的嵌入自己的心裏,相互傾訴着時而熱烈時而溫柔的情意,直到窒息的前一秒。
和雪捧着杯子時不時傻笑,栗川花音看着她的樣子,感覺自己額頭正在彈跳。
“和雪東久世和雪?”
栗川突然對她身後招手道:“手冢你怎麽來啦?”
“啊?國光——栗川花音!”和雪橫着眼,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怎麽啦,你的國光沒有來,你要吃了不成?”栗川諷刺道。
和雪一個伸手,飛快的拿起書朝她的面門掃了過去。
“嘿,你還動手了啊。”栗川險險躲過,很是不滿的看着她。
和雪橫眉一掃,白了她一眼,說道:“誰讓你老騙我來着。”
栗川無語了,嘆氣道:“你真是沒救了,我跟你說了半天,你滿腦子就只有手冢國光。”
“你之前說什麽來着?”說起來她對栗川說的話完全沒印象。
栗川一個栗子敲在她頭上,從包裏甩出一張金卡扔給她,說道:“你們集訓不是沒錢嗎?這張溫泉山莊的高級VIP送你了。”
和雪立馬雙眼冒星,捧着卡狗腿的贊道:“壕氣!能打幾折?”
“瞧你這德行,你們那麽多人住着就是給你半折也不夠你們付的,這是我們家別墅的VIP卡,當是租給你們,我就象征性的收點好了。”
和雪看着她傲氣的樣兒,忍不住挑刺道:“既然是你們家的私人別墅,幹嘛還收錢啊,免費不是更土豪?”
栗川美眸掃向她,下巴微擡,說道:“那你要不要,不要還我!”
她趕緊把卡收進包裏,警惕的把拉鏈拉好,這動作被栗川好一陣嫌棄。和雪才不介意她的諷刺呢,栗川家的私人別墅占據着溫泉山莊最好的位置,正對着富士山,開闊風景好,美術院集訓幾十號人,這麽點錢,真是占着大便宜了。
他們喝茶的地方是正對着東大圖書館大門的咖啡廳,看着人來人往的進出圖書館大門,和雪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有事要問你,結果來了又忘了。”
栗川問:“什麽事?”
“你和三重也是不是分手了?”
栗川一僵,情緒瞬間低落下來,看她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
“我剛剛圖書館出來,正好看見他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他看到我好像還有點尴尬,我懶得跟他寒暄,就走了,那個女的應該就是那個水原吧。”
栗川諷刺的哼道:“他天天和那個女的在一起,不是她還能是誰。”
“可是三重也怎麽能”和雪說不下去了,她有些氣自己之前怎麽上去甩他幾巴掌。
“有什麽不能的,以前在我面前還借口推說,結果前些天剛回來後,我再問他連借口都不找了。”
說着,栗川面色一暗,全身無力的看着窗外,那副恍然無神就像凋謝的花朵的模樣,看的和雪心疼。
“他太過分了,我幫你去教訓他!”和雪憤憤道。
栗川輕輕一笑,說道:“教訓什麽呀,你這身板算了吧,這幾年,我防賊似得看着他,還要應付他媽和雪,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了那女人說得對,誰能說誰和誰就能一直走到最後呢,”
“那個女人來找過你?你怎麽不告訴我?她說了什麽?”和雪一翻急問,有些內疚最近自己忙着學院的事,都沒有好好關系自己最好的朋友。
栗川嘴角勾着,目光盡是冷意:“還能說什麽?不就是宣示主權呗,你最近忙的覺都沒的睡,我哪能再拿些破事去煩你。”
“說什麽呢!”和雪不高興的哼她,繼續說道:“這女的手段倒也厲害,居然能稱你們冷戰期把三重也拿下?看來我是真的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了。”
“呵~柳下惠都是故事裏的,那個男人能做到?”栗川諷笑道,“算了,別人碰過的東西我栗川花音不屑去争。”
見和雪許久沒有說話,栗川不由的看向她,卻見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和雪?”
“啊?”和雪反應過來擡頭看她。
栗川颦眉,問道:“你剛剛想什麽呢?別糊弄我。”
她猶豫了許久,面色陰晴不定,問道:“花音,你說如果是國光”
栗川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自自責剛剛自己說什麽柳下惠,被她給聽進去了。
“別瞎想,手冢嚴謹嚴肅,從聽說他這個人起就知道他不好女色,要不是跟你攪和在一起,我都懷疑他性取向有問題了。”
聽她這麽說,和雪又不高興了:“胡說什麽呢,怎麽還說上取向上了。”
栗川笑道:“國中的時候就聽說,手冢總是對那些靠近他的女孩子黑臉,那些花癡女沒人能近的了他的身,直接被凍僵,什麽手段都不管用。又因為他和不二周助走得近,就有傳言說他們兩有□□~”
“噗!——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和雪噴了一口茶,笑的嗆着喉嚨,頓時胡思亂想被打散開來。
“注意點形象行不行!”栗川一邊笑道,一邊罵。
“咳——對,對不起,讓我笑一會兒,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緩過氣來,臉上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下去。
“要是讓手冢國光知道你在背後笑他,可小心了你嘞!”
和雪對着她翻了個眼皮,說道:“還不是你在背後先議論他和——和不二的,要倒黴也是你。”
“切,手冢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有什麽害怕的。”
岔開了之前的話題,這個插曲算是舒緩了一下方才不開心的氛圍。
和雪說道:“我說要不你明天和我們一起走呗,咱倆泡溫泉去?”
“我也想,但是教授最近讓我跟一個項目,可能過些天要去一趟倫敦。”
“倫敦?什麽項目啊?”
栗川答道:“是院裏和劍橋大學的一個資産管理合作,要正式在交易所試驗的嗨,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項目挺大的,我也就是給教授打打下手。”
打下手,應該不用去多久,和雪也就沒把這事放心上,卻怎麽也沒想到栗川這家夥,打個下手卻走了幾年,這讓她後來想起來心裏那個後悔。
回到公寓,和雪正忙着的收拾行李,說真的,因為想到泡溫泉,和雪還挺期待的,接到江橋電話時,心情也很愉快。
“麽西麽西,江橋,有事嗎?”
“柴田悠人回來了,這次收購的作品都是一些很有先鋒思想的畫,你什麽時候過來看看。”
“啊,我明天去神奈川,等我回來再看吧其實你看過就好,不用事事都要我過目的。”
江橋笑了:“怎麽,你把一大筆錢交給他都不用過來看看換回來的值不值這個價?”
“不是有你在嗎,我相信你的眼光。”
江橋一怔,又笑着把話岔開了。
又寒暄了幾句閑話,便挂了電話,和雪想起那次聚餐,見到了傳說中的柴田悠人的情景,有些發笑。
柴田悠人很年輕,和不二由美子差不多年紀,但是眼光很老道,個人魅力很足,和雪與他一番交談被他折服,他之所以要見她,是因為他在奧地利看過她得金獎的那系列油畫,點評優缺很犀利獨道,讓和雪對他深信不疑。
藝術品投資是需要很大一筆流動資金的,和雪與祖父商量後,将自己名下的可流動資金很大一部分都交給了他,柴田悠人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第一次從一個落魄畫家的手裏收上來一副畫,轉手賣了三倍。
原本藝術投資都是坐等升值的,和雪也問過,但是柴田說這幅畫的藝術手法很特別,藝術價值可以挖掘,但是升值空間不大,還是轉手的好,不二由美子有些拿不準,有咨詢了些專家都是這個意見,便同意了,果不其然這畫賣給一家畫廊,畫廊給出的價格幅度并不高。
此後也沒有誰去質疑和雪的做法是否沖動,至少目前證明,柴田悠人是一個合格的藝術品投資管理人。
☆、跟蹤
? 雖說是學校之間的較量,其實相對風格成熟的大三大四的學生,大二還有些稚嫩了,不過大四專心準備畢業之後各奔東西,大三開始備戰畢業作品,真正參加展出的以大二學生為主力,加上大一大三少數幾個,一共三十來號人,硬是将栗川家的別墅擠個齊整還不夠。
“幸好那個經理給咱們留了這麽一個小棟,不然真不夠。”單獨被分出來和教授助教一起住的小田感覺自己幸運的緊。
和雪笑笑,見自己的東西放回房間,邊去幫芙洛爾的忙。
“親愛的,你都帶了什麽,真麽這麽重。”
芙洛爾很抱歉的說道:“親愛的和雪,,為了好好享受美好的風景,各種裝備是必不可少的。”
她看着她炫耀的裝備有些無語的笑了:“芙洛爾,你漂亮衣服帶得多我理解,但是有比基尼幹什麽,這裏有沒有沙灘?”
芙洛爾神秘一笑,說道:“我來之前都打聽過了,這裏最有名的溫泉就是男女混湯,這可是我的戰鬥力器~”
“你不是都訂婚了嗎?”
芙洛爾看她像是看一個思想不開化的石頭,說道:“和雪,女人就應該沐浴在男人傾慕的目光中,這樣會讓你更加容光煥發。”
說着,還認真的挑了一套在她身上比劃:“你就是把自己保護的太緊實了,這樣男人很容易厭倦的,試試這個,我特意給你也帶了新的。”
和雪趕緊制止她的動作,吞吞吐吐嘟囔道:“他又不在,我傳了給誰看~”
嘴裏說着,手上卻是悄悄的收下了,芙洛爾看見了只是看着她笑。
她回房前對她說道:“忘了告訴你,這裏的溫泉都是穿浴衣的,你的比基尼用不上~”關上門前只聽到芙洛爾的哀嚎聲。
不過她顯然是不了解芙洛爾無盡其用的心,隔天看見她穿着比基尼躺在房間陽臺上曬日光浴,和雪趕緊通知白石,讓男生沒事不要往窗臺那邊去。
她可不想到時候出現什麽尴尬,畢竟這裏是日本,還不合适太開放,至少在明面上。
……
集訓的目的其實就是交個僻靜的地方讓大家專心畫畫,畢竟還有助教和教授從旁輔導,這麽好的空氣和雪可不想浪費掉,于是時不時偷溜出來散個步覓個食什麽的。
溫泉山莊很大,這時候富士山的櫻花正是開的最好的時候,所以來往的游客也很多,不過好在他們住的別墅區相對安靜,所以不至于吵到大家專心畫畫。
和雪出了山莊,正好一對德國夫婦要去富士山,她正好與他們同行,彼此一邊走一邊交流。
“東久世小姐,你一個人出來玩兒嗎?”顯然路邊來來往往的都是結伴而行,和雪一個人卻是有些不太适宜。
“和同伴一起來的,不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和雪的話讓人聽着誤會她是被同伴給抛下落單了,果然那位夫人很不平的樣子。
“噢,你的同伴太不稱職了,讓你一個人孤單的旅行~既然我們同行,不如一起你和我們作伴吧,我們不會抛棄你的。”德國先生也很贊同妻子的建議,點頭應和。
和雪沒有解釋,很厚着臉皮的接受了。
雖說是去富士山,但其實是在富士山下看櫻花,要爬山還得隔天趁早。不過這并沒有讓那對德國夫婦掃興,他們興致勃勃的問和雪關于櫻花的知識,雖然很多她都回答不上來,卻也毫不介意。
德國夫婦很有興致的在路邊品嘗櫻花小吃,和雪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帶着相機一個人往櫻花林去了。
櫻花林裏有一條櫻花道,很多游客都在這裏駐足留念,和雪也舉着相機,卻是在饒有興致的拍游客。
不然發現有一對老夫妻進入了她的畫面裏,他們相依站在櫻花樹下,老先生背部些許佝偻,将一朵嬌豔的櫻花插在妻子的鬓間,老夫人的頭發已經很稀少了,只能自己用手扶着花枝,看着丈夫溫柔的笑着。
和雪突然靈感乍現,拿出背包中的速寫板,倚靠着路邊的石碑,将那對夫婦畫了下來,筆意流暢,一氣呵成。
将速寫板收進背包裏,卻見側前方有一個人正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