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不出話來。
三堂的人往臺上跑,擁着徐冉慶賀,一片歡天喜地的熱鬧氣氛,徐冉心頭裏高興,身體卻不聽使喚。最後通紅着臉,羞恥地請趙燕和蘇桃扶她去便房。
贏了比賽,肚子實在鬧得緊,下午只好請了假回去看大夫。三堂的人送她到大門口。因着下午要收堂外題的事,徐冉回頭交待各位課代表。三堂的人一個個臉上寫滿自豪驕傲,道:“班使你放心回去,下午我們會好好交堂外題的,絕對不會有誰欠交的。”
徐冉這才放寬心,乘轎回府了。
人群裏李信望着徐冉離去的身影,想起丁更中午猥瑣的身影,一個念頭湧上腦海,拳頭緊握。
下午放學候。
丁更郁悶地往外走。素日交好的學子安慰他,“那個徐家娘子确實厲害,你不必放在心上,輸了便輸了,大不了明年再贏回來。”
丁更聽着這話,一時羞愧,将頭低下去。
走着走着,前面忽地有人攔路。
李信一臉兇狠地站在丁更跟前,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一下。”
丁更認得他,同行的夥伴也識得他。
六級三堂的李信,最是潑皮無賴的人,人稱小霸王。一瞧這陣仗,定是要來挑釁的。
若是一個人走,碰着他,指不定還會害怕地求饒喊兩聲“大爺求放過”,但今兒個他們可是五個人同行。所謂人多力量大,動起手來也不怕。
丁更往後一躲,其他四個人往前罩着他。“你喊他作甚,我們要回去了,你走開,不要擋道!”
李信惡狠狠地剜一眼丁更,問:“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過不過來?”
傻子才過去呢。丁更不理他,五個人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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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鼻子一呼氣,甩甩肩膀,心想:今日這架,怕是免不了。
“丁更!”
丁更一回頭,李信上來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其他四人回過神,撲上去就要打李信。
幾人纏在一塊,李信腹背受敵,憑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不要命地揮拳頭,手腳并用,被打了就立馬打回去。
五個人打他一個,縱是他力氣再大,也免不得被打得鼻青臉腫。漸漸地,五人小夥伴發現,李信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啊。有些後怕,出拳也猶豫不少,盡想着躲了。
打架最忌露怯,心頭裏認為會輸,身體便會懈怠。厮打了片刻,五人已被撂倒了四個,剩一個丁更,腿腳打顫,恐懼地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李信。
“大……大爺,小的該死,有得罪您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的……”丁更吓得幾乎要哭,跪下來求饒。
李信呸一聲,“軟腳蝦!”
掄起拳頭上去就是一頓打。
打完了,揪着半死不活的丁更,往牆邊一靠,問:“中午你去廚房做什麽?”
丁更一怔,不敢說出下巴豆害徐冉的事,連連搖搖:“沒……沒做什麽,就分發飯食……”
沒說完,左臉生生挨了李信一拳。“老實交代!今兒個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媽的老子廢了你!”
丁更整個人都吓呆了,含着淚斷斷續續地将中午利用分發飯食之際,往徐冉飯菜裏下了一點巴豆的事說了出來。
果然是這樣,他猜得一點沒錯,丁更竟使這樣下作的手段!
想到徐冉在臺上蒼白臉答題的樣子,李信就來氣。那可是他的未來表嫂,将來要和他表哥一起并肩而立的人,平白無故的,因為比賽的事,竟被人下藥折磨。
靠,欺負他家裏人,就是欺負他!李信不解恨,但是又怕真把丁更打傻了,忍下心頭的憤怒,拖着丁更往齊夫子那裏去。
“男子漢做事敢作敢當,你向齊夫子交待清楚,我李信自此之後不再煩你。但你要是……”李信嘿嘿笑兩聲,做出一個抹頭的姿勢。
等到了齊夫子那裏,齊夫子一見李信額頭下巴磕了血的樣,就知他肯定又跑去打架了,拿起戒尺準備訓人。
李信将丁更往前一送,沖齊夫子道:“夫子,我打人确實不對,你要罰,待會随便罰,我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但是,今天比賽的事,丁更有話要說。”
丁更支支吾吾地将下藥的事情一說。齊夫子下意識認為丁更是屈打成招,反複确認,想到比賽的贏家是三堂之人,李信根本沒有理由來這麽一出,加之丁更交待得清楚,齊夫子一拍手,決定進行全堂通報批評。
第二天一早徐冉早起往學堂去。昨晚看了大夫,大夫說她吃了巴豆,才引得腹瀉頻繁,索性食入不多,開了味藥,後半夜起來了幾趟,早上便好了。
在堂裏坐了一會,除了李信缺席外,早讀課大家都來齊了。忽地外面一陣騷動,有人喊她的名字,徐冉好奇,往外面一看,見長廊上衆人聚集,似乎在看什麽。
趙燕從便房回來,站在長廊貼示公告的牆上,往對面招了招手。“冉冉快過來!”
徐冉出去看,大家也跟了出去。
公告牆上,一張是比賽徐冉獲勝代表經儀堂出賽的通告,一張則是處分五堂丁更和三堂李信的通告,處分原因十分詳細。寫明丁更下藥害人,勒令停學一年,不得參加今年大考。李信那欄,則寫的是打架滋事,勒令停學五天。
衆人驚訝,思及昨日徐冉臺上腹痛的情景,恍然大悟,原來是被人下了藥!
蘇桃恨恨道:“這個丁更太不要臉了!”她決定要将丁更寫入她的處女作男男戲本中,大虐一場,往死裏虐的那種。
趙燕扳扳手指,只恨不能立馬暴打他一頓。
旁邊不知是誰說了句:“好像是因為李信打了他,他才說出真相的。”
聲音太輕,衆人忙着八卦,根本沒在意。
在他們心裏,李信就是個麻煩精,整天惹是生非的那種,打架被處分是常有的事。沒人将他和丁更認錯的事聯系起來。
徐冉愣了愣,內心有些複雜。
争鬥哪裏都有,是小是大,激烈程度傷亡程度,不過是取決于利益的輕重。
慶幸的是,她只不過是被人下了巴豆。
想到昨天比賽的情景,徐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今天身體健健康康舒舒坦坦地站在這,根本不能想象昨天她是以怎樣的毅力堅持完全場比賽。
徐冉想,或許人就是這樣,不逼一逼,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力和力量。所以說啊,每一天,都要盡力,要對得起今天的自己,才有資格對明天的自己說一句“你好。”
因為丁更全堂通告的事,徐冉比平時更有勁地學習。
今日有丁更因為書賽的事情暗箭傷人,明天保不齊就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将來日子還長,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争鬥,不求能夠變得無比強大,但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書念好,考出好成績,在這個以考為先的世界,脫穎而出。
下午放學時,無意間朝李信的位子掃了掃,思及上午聽到的那句話,徐冉跑去問了呂夫子。
呂夫子告訴她,李信确實是因為打了丁更才被處分的。而且丁更之所以認錯,是因為李信揪着他往齊夫子那裏去的。
徐冉懵了懵,踏出大門時,往禦街北邊看了看,決定去李府一趟。
☆、第 32 章
? 李府。
李信頭一回發現打架負傷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昨兒個被齊夫子領回來,将打架停學的事情一說,本以為他爹會像平日那般勃然大怒,然後餓他個三天三夜只準喝水喝湯不準吃飯。
沒想到——他爹聽完原委後,竟然拍着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我兒這是為道義所戰,爹很欣賞你!”
李信頭一回聽到李國舅誇他,而且還是為打架的事情而誇,喜不自禁,沖他爹就是一句:“爹,我人單力薄的,下次能帶李蒙一起去打嗎!”
李國舅一巴掌掄過去。“夠了哈!”
李信摸摸腦袋,不讓就不讓,他還擔心李蒙那小子拖後腿呢。
得了獎賞的李信,樂呵呵地在家裏數他爹給的銀票。數的正開心呢,前頭有人來報,說徐家娘子來見。
李國舅不在家,李夫人也出門游玩了,家裏剩他一個,李信立馬拿出當主人的氣勢,大手一揮:“請徐娘子進來,上最好的茶用最好的茶具,吩咐廚房做最貴最好吃的點心來。”
徐冉坐在廳堂裏。
對面李信捧着一張傻笑臉,臉上青青腫腫的,乍一看有點像豬頭。“徐班使,來此有何要事?”
瞧他爹對他打架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态度變化,就知道,跟着徐娘子混,前方肯定是一條光明大道!
他這般殷勤,徐冉有點不太好意思。雖然不知道李信為什麽會突然為她出頭,但就此事而言,她蠻感動的。加之李信被揍成這副慘樣,徐冉心頭有些難受,出聲問:“你的傷……請大夫瞧過了嗎?”
李信嘿一聲,“小傷而已,不足挂齒!
徐冉站起來朝他一鞠禮,發自肺腑地道謝。
第一次有人為她打架,沒想到竟然是李信。
李信忙地去扶她,一瘸一拐地,反倒自己摔倒了。扶人的變成被扶的,徐冉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将李信從地上拖起來。
徐冉單刀直入主題,道:“日後若有我能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李信一怔,沖她這豪氣沖天的口氣,當即想擁上去喊一聲好兄弟。後來回過神,思及以前自己欺負她的事,反而道起歉:“徐班使客氣。從前是我不對,不該欺負你。昨天那事,就當咱倆扯平了。”
徐冉本就沒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裏,當即應下:“好。”
李信留她吃晚飯,徐冉婉拒了。拄着拐杖親自送她到大門口,徐冉回頭道:“停學在家五天的堂外題,我會讓人送過來,這些天夫子們講過的內容,我也會整理好一并送來。”
李信其實不太想寫堂外題,他就想開開心心地玩上五天。因徐冉發了話,他不得不應下。既然是未來表嫂了,表嫂的話,肯定是要聽的。
回了府,父女倆練字的時候,徐冉同徐老爺說了丁更下藥以及李信打架的事。
徐老爺沉思片刻,并未說什麽,而是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徐冉湊過去一看,是道路的“路”字。
徐老爺指着字問徐冉:“通過這件事,你可曾悟到什麽沒有?”
徐冉将自己看到公示榜時的心情一說。
徐老爺點頭,“雖然只是件小事,但是君子因以小窺大,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剛開始所有人的路都是一樣的,但漸漸的,有些人的路上開始有石子有毒草,有一切阻礙前進的東西。但凡這條路上出現想要阻攔你前進的人或事,那便證明,你選擇了一條正确的路。”
徐冉懵懂臉。“爹你說的好複雜。”
徐老爺咳了咳,一捋胡須,“爹的意思,是讓你不要多想。他不是讨厭你,他是害怕你,才會作此舉動的,你切莫傷心。”
徐老爺開始腦補:冉冉天真善良,像她這般年紀大的時候,若遭了這麽一手暗算,換做是他,他定也是要沮喪一二的。
比如說,那人是不是讨厭他啊,為什麽光害他呢,平時他是不是做了什麽得罪人的事。天真無知的年紀,總是容易想太多。 可怕的是,有時候還會将別人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來。
善良是好事,但也不能走偏了。
原來是擔心她聖母病。徐冉笑咧咧,要做也是做瑪麗蘇,她才不聖母呢。
既感動又覺得好笑,表達了自己對丁更此等行為的痛斥,以及對李信幫她打架的贊賞,徐冉高高興興回屋了。
徐老爺想着最近李國舅暧昧不明的态度以及他兒子李信對冉冉這樣別出心裁的維護,心裏有些恐慌。
……國舅家不會是看上冉冉了吧?
這天禮訓日,徐冉一大早往東宮去。剛到思華殿門口,便瞧見太子在春華殿門口沖她招手。
以前都是中午見面,如今大早上的一瞧見他,當即沒回過神。
學神怎麽還沒走,今天不用上朝嗎?複一想,哦,今天休沐日。
提裙走過去,恭敬行了禮,一擡頭,太子正望着她。
黑眸深沉,目光炙熱。
清晨露重霧濃,前殿的宮人們提水擦地。殿前的每一塊金玉磚淨得亮堂,幾乎都能映出人影子來。
太子邀她同行散步。
徐冉有些遲疑,劉嬷嬷還等着她呢。
太子壓着視線睨她一眼,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眉頭微皺,“等會再過去,耽誤不了你的事。”
語氣酸酸的,徐冉頭一回聽他這般說話,低下頭吐吐舌,悶着聲跟在他後頭。
太子想起前兒個聽到的事,心裏莫名有些煩躁。想着等她今日來禮訓,順便問問,招了她到跟前,卻又不想開口了。
一國儲君,竟會關注小小的幼學學堂之事,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合适。
都是那幫臣子,閑着沒事,就喜歡瞎聊。望京那麽多閑事,他們怎麽就光挑這個聊。還偏偏每次都會被他聽到。
轉念一想,他記性好,聽見了,自然是要上心的。
所以,開口關心她兩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兩人自春華殿繞了一大圈,徐冉腿都快走斷了,太子終于發話了:“身體可還好?”
☆、第 33 章
? 他開口這麽一句,徐冉懵懵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大清早的,咋就想起問她身體好不好。
畫風不對啊……
應該說早上好才對嘛……
徐冉咧咧嘴,張嘴答:“吃嘛嘛香,身體特棒。”頓了頓,覺得應該禮尚往來,問:“殿下身體可好?”
太子一怔,咳了咳,“孤身體很好。”
徐冉哦一聲,然後就沉默了。
遠處宮宇飛檐處,日頭一點點升上半空,被晨曦染紅的雲漸漸散開,露出澄藍的天幕。
兩人站在丹陛前遙望天空。
“今天又是個大晴天。” 徐冉碎碎念。
太子點點頭,驀地想起什麽,問:“你怕熱麽?孤讓人往大屋裏再添兩缸冰。”
“好啊,謝謝殿下。”徐冉不客氣地應下。像她這樣努力的打工者,算得上是業界良心了,金主來點問候福利自是再好不過。
她站得腿麻,實在難受得緊,又不好擅自走來走去。畢竟學神在這擺着呢,他靜止不動,她自然要陪着的。
趁他不注意,想着甩甩腿伸伸腰,左邊甩甩,右邊甩甩,伸一個大懶腰身心舒暢。
路過的宮人紛紛垂下視線。
未來太子妃在做什麽……竟然敢背着太子殿下做,額,做奇怪的事。
徐冉聳聳肩,正準備收回動作,繼續乖乖陪他做木頭人。太子卻在這時猛地回頭,吓得她高舉的雙手僵在半空。
太子:“你在作甚?”
徐冉:“我……我在做早操晨練……”
太子:“……”
尴尬的氣氛持續片刻後,太子嘆一口氣,“想來你也站得累了。”
徐冉拍馬屁賠笑:“不累,能陪着殿下是小的榮幸。”
油嘴滑舌。太子抿抿嘴,心裏很是受用,調轉方向朝思華殿挪步前行。是要親自送她回思華殿禮訓了。
徐冉屁颠屁颠跟上去。
眼見着就要到思華殿門口,太子終于開口繼續之前的話題。這一回,倒是說得清楚。直接指明是經儀堂比賽的事情。
徐冉恍然大悟,原來學神問她身體好不好,是指被下了巴豆之後的身體狀況。想了想,猶豫要不要如實回答。
腹瀉自然是有後遺症的,一天跑那麽多趟茅廁,她的小屁屁現在還疼着呢!
但是,這種事拿出來跟學神說,好像不太風雅……
“基本沒什麽大礙。”說的是基本,不是全部,算不得扯謊。
太子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正好送至思華殿門口,劉嬷嬷迎出來。徐冉轉頭對太子道:“殿下,沒什麽事,我便進去禮訓了。”
太子本還想說兩句,見她一副迫不及待進殿的樣子,只好咽下。漠着一張臉道:“進去罷。”
因為早上陪學神散步的緣故,上午的禮訓內容,少學了五分之一,等中午吃飯時,劉嬷嬷同她交待,說下午可能要多留些時辰,将落下的內容補上。
徐冉自是應下。準備去吃飯,剛到門口,平時伺候上菜的宮人此刻一個都見不到,罩門前空空的,徐冉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歪着頭往裏一探,裏頭太子正襟危坐,旁邊還有個中年大叔。
太子擺擺手,示意她過去。徐冉進去行了禮,聽得太子同中年大叔道:“還請裘太醫為她把個脈。”
請的是太醫院院首,裘正。皇帝昆氏太子專用,太醫院一把手,多年不曾為第四個人診治把脈。
裘太醫并不知道未來太子妃已定的事,壓着頭小心翼翼,表面平靜,內心已經炸開鍋:殿下金屋藏嬌也就算了,竟然還搞出人命來了!定是讓他來把喜脈的。
八卦心熊熊燃起的裘太醫,端一臉嚴肅,恭敬請徐冉伸出手,準備開始把脈。
徐冉一頭霧水,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把脈?一邊伸出手,一邊轉頭問太子:“殿下,中午不傳膳了嗎?”她好餓好餓。
太子淡淡道:“待太醫把過脈,再傳膳。”
裘太醫左手把完,右手上,來回十幾遍,硬是沒把出喜脈來。裘太醫不甘心,換了種方式接着把脈。
徐冉等得焦急,盯着裘太醫,那眼神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大叔行行好啊,快點診完,她真的快餓死了……
許是見她臉上急躁不安,太子忍不住出聲問:“太醫,可診出什麽沒有?”
裘太醫怏怏答:“一切安好。”就是沒喜脈……
無恙即好。太子放下心,同裘太醫交待了一番,左不過那幾句,讓他做好保密工作。
臨走前,裘太醫終是有機會多看徐冉幾眼,恨不得将她的模樣刻在眼裏。
就是這個小妖精,竟然迷倒了殿下,還讓他這個院首親自跑過來診脈。
裘正走後,太子命人去廚房傳膳。不必另外換菜,照早上吩咐的,以清淡為主,忌辛辣油膩。
吃飯時,徐冉好奇問:“殿下,為什麽要請脈呀?”
太子往她碗裏夾了把青菜,“你之前不是腹瀉麽,請太醫瞧瞧總是好的。”
徐冉滿足地吃青菜。學神好貼心,有這樣的老板,給他打一輩子工都沒問題。
吃完飯兩人回春華殿。
今天陽光不似前幾日那般猛烈,溫溫煦煦的,恰到好處。徐冉想來個陽光浴,轉頭問太子:“殿下,今天我想坐到門外看書。”
太子放下手裏的書,自軟榻坐起,揮手吩咐門外站着的宮人搬來藤椅和牛皮大傘。
片刻後。
大門口,徐冉趴在桌上翻開書,往旁邊瞧一眼躺在藤椅上,頭上牛皮傘遮陽的太子,好意提醒:“殿下,這裏太陽大,您進屋休息更好。”
太子沒理她,靠在藤椅上,側了側身。
他斜躺在那,優雅中略帶惺忪,懶洋洋的姿态,似一只高貴冷豔的貓。徐冉忍不住多瞥一眼。
男神就是男神,無論怎麽看,都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太子雖未往那邊瞧,餘光卻時刻注意着。一見她撇着眼來瞅,眼眸一轉,目光立即迎上去。“你若無心看書,便替孤解解乏,就說說那日比賽的事罷。”
他的視線令人招架不住。徐冉害羞低頭,乏了就去睡嘛,非得同她說勞什子話。
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已經高興開說。
一說便是半個鐘頭。
許是今日陽光明媚,又或許是學神的眼神太過魅惑,印象中不是很愉快的一場比賽,說出來卻是滿滿的歡喜。
他靜靜地看着她。她整個人沐在光裏,細碎的光影在她臉上跳躍,她的眉是那般飛揚,她的眼是那般靈動,還有她的唇,粉嫩嫩的,像是剛摘下的櫻桃,沾着初夏的清風,将動聽嬌稚的聲音,一句句緩緩送到耳邊。
直抵心底。
末了,說完了,徐冉往那邊瞧,給出一個“我已經說完”的眼神。
太子一怔,這才發覺自己耗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太過了。移開視線,薄唇微啓,冷冷一句:“就這場比賽而言,你表現得很好,換作他人不一定有你這般毅力。”
得了誇獎甜甜噠。徐冉露出大白牙:“還好啦,殿下擡舉了。”
下午禮訓,太子破天荒地陪着她一起。
徐冉想起當初太子問她是否需要陪伴問完甩頭就走的畫面,同今時今日的一比,不由感嘆,果然人與人之間,是需要多多相處的。看,就算是高冷的男神,只要多跟他說說話多拍拍馬屁,男神一開心,嘿,主動就跑來作陪了。
雖然……有他在旁邊盯着,壓力指數直線上升。
今天學的是祭祀禮舞,需要扭胳膊扭腿的。
剛開始做出來的動作頗為僵硬,畢竟學神是不可忽視的存在,當着學神面跳舞,有種羞恥play的感覺。
劉嬷嬷頭一回見太子作陪禮訓,雖然一時驚吓,然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一邊示範,一邊傳授心得,動作有條不紊。
在劉嬷嬷的引導下,徐冉很快進入狀态,放開了去跳,多練幾遍便學會了。由一開始的生硬,到最後熟練掌握禮舞訣竅,徐冉小小得意一把,沖着太子那邊眨了眨眼。
看,她跳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