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回手足無措,猛地站起來,板着一張悶臉往屋外走

音歡快地唱征服。

太子久久凝視她。

“你既錯了,為求孤的原諒,你可以做些什麽?”

腦子裏的小精靈已經唱到“就這麽被你征服。切斷我所有退路”,徐冉下意識挪了挪背,身後是床板,确實不能算退路。

然後就注意到太子的問題,徐冉想都沒想:“我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太子呢喃着,越發靠近,“說的好聽而已。”

徐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義正言辭:“只要殿下肯原諒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那個她是女子,要真是很難辦到的事,這話就當她沒說哈。橫豎先讨學神歡心!

太子摩挲着她的手背,力道柔和,面上神情也随着變得溫柔起來。

那你現在親親孤。他腦中就只想到這麽一句。

壓着她軟軟的身子,握着她纖細的手指,看着她粉嫩嫩的嘴唇,這一回像是着了魔似的,甚至沒來及多想,便脫口而出:“那你現在……”

“殿下!”

福東海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氣喘籲籲的劉閣老。

徐冉最先反應過來,意識到她現在和太子是以怎樣暧昧的姿勢躺在床上,猛地一把推開太子,咻地一下挺直腰身坐得端正。

太子臉上一燒,忙地也坐起來,整理衣襟,假裝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何事如此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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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閣老也不想就這麽闖進來的,無奈東郊忽然發生房屋坍塌,死傷數人,方才宮中派人來傳,命內閣衆人以及太子速速進宮。在殿外喊了許久,無人回應,情急之下這才闖了進去。

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如此香豔的場面。

殿下趕回來,原來是為了和徐娘子做那種事麽。還說什麽不要讓徐二娘子知道定太子妃的事情,都同卧一張床了!

兩人已經如膠似膝至如此程度了麽,竟然白日宣淫。

當真是傷透天下百萬學子的心。

徐冉知趣地退出去。走的時候,特意往太子那邊看了眼。

面若冰霜,好像還生着氣呢。

哎,算了,她已經盡力了。徐冉一邊往外走,腦海中的小精靈一邊唱最後一句:“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劇情已落幕 ,我的愛恨已入土——”

沒唱完,徐冉啪地一下将其拍死。

唱尼瑪的什麽征服。

煩死了。

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中午,下午禮訓時,徐冉漸漸地進入狀态,一旦開始認真做某件事,就會忘記之前的小情緒,等到禮訓結束,劉嬷嬷誇了徐冉好幾句,徐冉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府。

離開時往春華殿那邊一望,送人的喜公公上前道:“殿下尚在宮中,還未回來呢。”

徐冉哦地點頭,悶悶地上了馬車。

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徐豐。

結果徐豐今兒個當值,徐冉等到晚九點,照常教給徐佳檢查的堂外題都發下來了,徐豐還是沒回來。

因着徐佳規定了嚴格的睡覺時間,徐冉只好回小院兒睡覺。

睡一覺起來,第二天照常去學堂。

上個課,順便和同學們玩鬧一下,忙地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昨日東宮惹太子生氣的事情,只是在下學回家時,見着了徐豐,恍地想起這遭事來。

上去就想哭天喊地問:“哥,你害我害得好慘啊!”

結果話未出口,徐豐提了一布袋東西往前,讨好似地遞到徐冉懷裏:“冉冉,這是剛從南邊快馬加鞭運過來的,就只這麽一袋,給你吃。”

徐冉往裏一瞧,好家夥,荔枝啊!?

☆、第 91 章

? 徐豐是這樣想的。他借花獻佛,将冉冉送的荔枝石頭獻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感念他的心意,定會和冉冉提及此事。與其等到冉冉主動找上門發脾氣,倒不如他自己先送上門,真摯地道個歉。

所以就提着這麽一布袋荔枝來了,并且語氣誠懇地同徐冉說了獻禮的事情。

徐冉一見她哥這副低頭認錯求原諒的模樣,到嘴邊的那些興師問罪之語就又吞回肚子裏,說不出口了。

哎,想想她也有錯,不能怪她哥。

誰讓她圖方便,一次性批發了一打荔枝石頭,見人就送呢。

徐冉收下了荔枝,也不準備和徐豐說太子盛怒的事情了。總歸有她一個人提心吊膽地受着就行了,沒必要再把她哥拉下水。

徐豐見徐冉不生氣,心中落下一塊石頭。語氣輕快地問及太子看到謝禮的反應。

徐冉愣了愣,最終決定撒個小慌,給她哥一個圓滿的幻想。

“殿下很是喜歡,說是他收到的最有心意的禮物。”

徐豐開心地不能自已,一口氣又繞長廊跑了好幾圈。

徐冉一回院子,就吩咐紅玉翡翠去冰庫取冰,說要凍荔枝吃。尋常吃荔枝,沒什麽新鮮的,現在雖是二月末,但天氣總歸還是有些冷的,她如今還穿着夾袍,這種冷嗖嗖的天氣吃冷冰冰的荔枝,最是有趣不過。

拿了個瓷盤,用冰将荔枝厚厚埋住,堆成一個小冰山。等山尖上那搓冰開始融了,便差不多可以将荔枝翻出來了。

剝了皮,晶白剔透的荔枝肉,瓤厚而瑩。咬一口,冰冰涼涼,跟吃果凍似的,特別好吃,吃了就停不下來。

一連吃了好幾天冰荔枝,加上這幾天天氣變幻多端,許是着了涼,這日睡下,醒來時竟頭昏腦脹。

強撐着去學堂上了天學,想着第二日還要去東宮禮訓,太子定是要查她的堂外題。因為上次的事情,太子已經生氣了,這次千萬不能再被抓到把柄。抱着這樣的念頭,又熬夜寫了一晚堂外題。

等到第二天醒來,整個人軟趴趴的,連爬都爬不起來。

因着東宮的人還在後門等,徐冉只好讓紅玉去請徐豐。索性徐豐還未出門,一聽是徐冉找,忙地趕了過來。

徐冉讓他去後門說一聲,說自己生病了,今天要請天假,不能禮訓,讓喜公公代為轉告。

她說好的聲音都不對頭了,徐豐急啊,一邊應下,一邊忙地找人去請大夫。

匆匆往後門而去,見果真有人在等。問了哪位是喜公公,喜公公本來以為是誰,沒怎麽愛搭理,一聽是徐冉的哥哥,忙地哈腰殷勤上前。嘿,未來的國舅爺呀!

徐豐說了徐冉今日無法禮訓的事情,喜公公自是應下。圍着徐豐拍了一通馬屁,這才乘馬離去。

徐豐回了小院,将方才與喜公公說的話全部轉述一遍,徐冉點了頭,他這才放心離去。

且說這邊喜公公回東宮複命,将事情同福東海一說,福東海一揮拂塵,“病了?”

喜公公點頭,“可不是,未來國舅爺急得團團轉,看來病得不輕。”

福東海思索幾秒,剛準備進殿回話,太子穿戴齊全正好從殿內出來。這幾日忙地團團轉,好不容易解決了東北雪災的事情以及城郊房屋坍塌的事,今兒個早上準備進宮講學。

擡眼往偏殿瞧了瞧,問:“徐娘子到了?”

福東海一縮腦袋,将徐冉今兒個請病假的事情一說。

太子神情一滞,問:“病得有多重?”

福東海:“說是連床都下不來了。”

太子踱了幾步,心頭煩悶。

好端端地怎麽就病了?

福東海體貼地上前問:“殿下,要不要請禦醫去徐府看看?”

太子:“荒唐,如今徐相公以及夫人皆不在府內,徐家兒女尋常生病,也能興師動衆請宮中禦醫不成?”

福東海連連請罪。是了,禮訓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巴巴地将禦醫請過去給徐娘子看病,确實不合禮數。

哎,只是啊,難道真的什麽不做,任由徐二娘子病下去麽?宮中的禦醫,總比外面的大夫好。

雖是如此想,福東海卻不敢再多嘴了。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太監急,太子殿下都不急,他這個總管太監急什麽急呢。

橫豎太子殿下自己憋不住的。

太子上了馬,一路往宮中而去。途中思及徐冉的事情,心裏越想越亂,吩咐福東海派人往徐府門口盯着,又讓他去打探這些日子徐冉的情況。

短短半個鐘頭的路程,卻下了五道命令。

好不容易熬到講學結束,中午太子坐上馬車回東宮。福東海将這幾天徐冉的學堂情況一說,太子納悶,聽這話,徐二昨兒個還在上學,今兒個早上就病了,病得倒是突然。

太子忽地想起上次禮訓時,徐豐呈上謝禮他當着她面發脾氣的事情。

他從頭到尾也沒說原諒她,劉閣老和福東海那麽一闖進來,她便往外跑了。許是她以為他還在生氣,躲着不敢見他。

有了這個念頭,太子就更坐不住了。

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徐府。

命人調轉方向,直接往禦醫院而去,請了太醫院院首裘正,又讓人去請徐豐,人齊了,這才往徐府而去。

望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徐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差點情不自禁伸出手摸摸這是不是真人。

吼吼吼,殿下!真的是殿下!

對于徐豐的興奮不已,太子很是淡然,輕飄飄開口:“徐副使,孤想便衣入府一探,你可願助孤一臂之力?”

說得這麽客氣,徐豐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願意,當然願意!”一百個願意!

等入了府,太子扮作徐豐的随從,裴正做尋常大夫打扮,三人一起往徐冉的小院而行。

此時此刻,徐冉正在院子裏生龍活虎地和丫鬟們玩“誰是卧底”。

紅玉有些擔心,勸她躺下休息,徐冉擺擺手,“小小風寒而已啦,我出一身汗就好了。”上午喝了那麽苦的藥,倒也沒白喝,至少頭不疼了腿不軟了,還能爬起來玩游戲了。

正玩到興頭上,前頭丫鬟喊了聲:“大公子來了。”

徐冉想了想,念及他哥堪比唐僧一樣的嘴上功夫,見了她這樣,肯定會不停地念叨。橫豎他也不會待很久,為了耳根清靜,徐冉散去丫鬟,往被窩裏一躺。

徐豐讓所有人都退下,留了太子和裴正在屋裏。

徐豐看了看太子,太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急着說。徐豐點點頭,轉過去問徐冉情況。

徐冉假裝沒聽到。

裝睡就行。

徐豐為難地又看了看太子,太子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守在門邊,不要讓人進來。

徐豐自是應下。

徐冉閉着眼,聽到徐豐離去的腳步聲,知道他肯定是走了,忙地睜開眼,準備繼續喊丫鬟回來玩游戲,這一擡眸,一眼瞧見太子。

然後啊地一聲叫了出去,跟見了鬼似的。

太子及時上前捂住她的嘴,“孤微服私訪,來看看你。”

他的眼神這般柔和,徐冉幾乎以為自己是做夢,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嘿,不是做夢,是真的!

天,學神竟然跑過去看她!

徐冉第一個反應就是環視四周。

靠靠靠,一點準備都沒有,她屋裏應該沒有放什麽不該放的東西吧,蘇蘇的那些耽美小黃書,她應該都還回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緊張,學神在她屋裏咧!

太子見她左顧右盼神色焦急,皺眉問:“你在找什麽?”

徐冉倏地一下回過神,“沒有,沒找什麽。”呼,幸好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好了,齊齊整整的,有幾個得力的丫鬟伺候就是好。

太子“嗯”一聲,垂頭細細地看她。

目光自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游蕩而過。

還好,小姑娘沒有他想象中病得的那麽嚴重。?

☆、第 92 章

? 被他這樣看着,徐冉怪不好意思的。她躺在床上,而且又是躲在被窩裏,覺得羞羞噠。

聲音輕細若蚊:“殿下,您是因為我病了,才過來看我的嗎?”

太子并不回答,往後退一步,指了指裘正,“先讓裘太醫為你看診。”

隔着床帳青紗,裘正上前為她看診,片刻後開了副藥方子,遞給太子過目。

太子點了點頭,裘正便退了出去。

裘正到了門邊,長長地舒一口氣。原來上次在東宮見過的小妖精是徐家的,瞧太子那心疼樣,啧啧,他還當怎麽了巴巴地親自來禦醫院請人,不過是尋常風寒,竟也這般大動幹戈。

裘正走後,屋內就剩他們兩人。

太子回答她之前的那個問題:“孤擔心你這病來得蹊跷,故此來瞧瞧。”

蹊跷?難不成是擔心她裝病嗎?徐冉故意咳了幾聲,“我病得可重了。”

太子擡手撩開床帳,垂眼瞄她一眼,“尋常風寒而已。”

徐冉一張臉露在外頭,脖子以下遮得嚴嚴實實,眨眼看着罩紗,不知該如何接話。

太子瞧着她一雙眼睛眨啊眨地,想起那日她裝哭哭不出來一把掐過來,臉上也是這個表情。

小姑娘指不定又在想什麽,許是還在為那日謝禮的事情而郁悶。她平時總愛笑,這會子心中郁結,看得人怪難受的。

嘆口氣挨着床沿坐下來,“你好好養病,謝禮的事情,孤不會放在心上。一切還和從前一樣。”

“不生氣了?”

“嗯。”

徐冉開心地從被窩裏鑽出來,往他那邊撲去,“殿下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太子慌張站起來,背過身去,“成何體統,還不快躺下。”

徐冉“唔”一聲,随即明白過來。笑着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殿下,我穿戴整齊的。”

太子緩緩轉過來。

隔着帳紗,她半身傾坐起來,一只皓白的手肘輕拉着他的袖袍。她是在笑,笑容與平時一樣燦爛,陽光從窗棂透過來,照在青紗上,光影一波波地随紗晃動。

美人如花隔雲端。

太子呼吸一滞,鬼使神差地便擡手拿住了她的手腕,一點點俯身靠過去。“需得重新補過,送點別的。”嘴上漫不經心的,眼裏卻直直地盯着青紗那邊的笑靥。

徐冉想不到能送點什麽,怕送過去不符合他心意,到時候又惹得他生氣。思來想去的,索性問:“殿下,您想要點什麽?”

他離得越近,聽見她這般問,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孤要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禮物。”

如此霸道的姿勢,徐冉不得不擡起頭去他對視。雖隔着青紗,卻也能看清楚此時此刻他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啊,真是酷炫狂拽霸!令人久久無法移開眼。

來一張全景照片,标題就應該是“霸道總裁闖閨房,嬌羞少女蕩春心。”

流口水ing……

徐冉癡癡道:“獨一無二的禮物,那不就是我嘛。”

太子一愣,本是一句玩笑話,她卻回答得如此直白。

小姑娘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送給他了。

還未大婚,她卻已經想到了洞房之事。

意識到這一點,太子忽地撒開手,正經臉:“凡事不可急躁,需得一步步慢慢來。”

嗯哼?學神在說什麽?剛剛她是錯過了什麽沒聽到嗎!徐冉懵呆片刻,而後見太子負手背後,踱步緩行,觀察屋中的擺設。

嘿嘿,學神也是男人嘛,肯定對女孩子的閨房很有興趣。徐冉聳聳肩,反正他來都來了,那就幹脆領他參觀一番吧。

然後就下床穿鞋,嘿啾嘿啾兩步跟上去。

太子掃了兩眼。

窗幾明淨,花草點綴,典而俊雅,除卻牆上挂着的那副字畫稍欠缺了點,總體而言,小姑娘品味不錯。

太子指着牆上那副寫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八個大字的字畫,問“這是出自哪位的手筆?”

徐冉眯眼一笑:“我寫的!”

太子:“……”

片刻後,太子指着案桌:“筆墨伺候。”

徐冉一愣,而後立馬去書房找最好的紙最好的筆墨。

太子提筆,猶豫該題何字,旁邊她小腦袋伸過來,竊笑:“我覺着‘國之棟梁’這四個字挺好的。”加個印章,下面再留行小字,寫明至‘徐冉’,那她可就牛氣了。

太子瞪她一眼,“胡鬧。”捉弄道:“孤倒是覺得‘愚不可及’這四個字不錯。”

徐冉趕忙擺手。好不容易得學神題字,她以後還想拿着顯擺一番呢,怎麽着就得題點誇她的。

死纏爛打地說盡好話,拍盡馬屁,終于哄得太子改口,題了個“秀外慧中”。

高高興興地拿着字畫,湊到他身邊道謝,“殿下,謝謝你。”

太子看她這精神勁,竟跟平時沒兩樣。方才求字時,還裝着那般病弱模樣,仿佛他要真題“愚不可及’四個字,她就能立馬暈過去。

拿筆杆點點她的鼻子,“病好了?”

徐冉嘻嘻笑:“已經好了一大半!”

以後誰要是敢罵她,她就拿出學神親筆題的這副字畫,指着讓人在她跟前誇上一百遍“秀外慧中”,嚯嚯嚯嚯。

當天便讓人将字畫裱起來挂在牆上。

本該挂在書案前,她卻讓人挂在正對床帳的那面牆上——這樣,她一起床就能看見他的字了。

看着字畫,想着今日太子特意過來探病的事情,徐冉托腮坐起來,臉上癡漢笑容。

這種感覺可真美好。他看着她的眼神,溫柔似水,就連生氣也只是氣那麽一下下,重要的是,他一聽到她生病,就立馬跑了過來探病。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學神更好的老板了。

紅玉翡翠正在懸挂字畫,問:“娘子,這樣行嗎?”

“歪了歪了,往左邊點。”

紅玉翡翠誇,“這字寫的真好。”

那當然,學神的字,能不好嘛。那畫翻過來,背面還有他的印章和大名呢。

字畫總算是挂好了。徐冉對着字畫傻笑,發呆半個鐘頭後,忽地想到什麽,從床上爬下來。

從抽屜裏拿了一本嶄新的印本。

吶,她現在可是青春年少一枝花,正是處在早戀春心萌動的大好時光,要是不來點什麽暗戀啊之類的,說起來還真對不起她自己。

提筆翻開第一頁,寫下題目——

《權臣之路之青澀時光》part1:我覺得我老板喜歡我,我爹總是告訴我不要多想,可現在我爹不在身邊,我覺得我可能快要把持不住了。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必須找到另一個貌美如花的美少年,以此填補內心空虛。那麽問題來了,我該找誰呢?

這邊徐冉在寫日記,那邊太子正在東宮見寧王。

寧王其實也不想來的,更何況是要提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求。怎麽能讓皇兄督察文彙的編訂進度呢?着實說不出口。但是一想到回去後昆貴妃日夜不停的唠叨,寧王就覺得頭疼。

一哭二鬧三上吊,母妃的招數,他着實扛架不住。

只得小心翼翼地提了此事。

因着中午徐府探病的事情,太子今天心情不錯,想着這位弟弟年幼上進,正是需要鼓勵的時候。便一口應下了。

寧王萬萬沒有想到太子會答應得如此爽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連問了好幾遍,直問到太子煩了,這才趕緊住嘴。

走的時候,寧王道:“每月逢八,三弟來東宮請皇兄,以後就勞煩皇兄上心了。”

太子只應下,提醒:“記得先往官人那邊上道折子。”

寧王笑:“三弟曉得。”

第二天寧王入宮遞折子,官人自是說好,讓他去問太子意見。寧王忙地謝過,找人往東宮遞箋,将官人的意思寫明。然後興高采烈地往昆貴妃宮中去。

昆貴妃一聽,高興地不得了,直誇他辦事得力。

寧王自我感覺不錯,有太子助力督察,文彙編制的事情便十拿九穩了。想起前幾日自己那般猶豫不決,感嘆幸好母妃逼他一把,否則他定是不敢向太子說那樣的話。

如此越發堅定要将文彙編制做大做細做好的決心。

昆貴妃道:“兒啊,這事已成,明兒個你便借修書之名,從經儀堂以及明晖堂選幾名學子去景書閣幫忙。其他人倒也無所謂,沈家的大娘子你是一定要選的。”

寧王一愣,這才明白昆貴妃的真正目的。

名為修書監察,實則是讓沈家娘子有接近太子的機會。

“不行!”倘若太子察覺,定會勃然大怒。

昆貴妃一拍桌,“就這麽定了。”

寧王梗着脖子想說些什麽,心中有萬般不情願,卻只得忍了下來。

萬事孝當先。

這是他的娘。他不得不聽她的話。

第二日便開始在各學堂張羅選人修書的事情。

呂夫子将班上前五名都喊了過去,韓通自是很想去。只要能進入景書閣修書,不但可以接觸到各種文豪,而且還能與各堂學子精英交流,對于他這種寒門子弟而言,這是個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沈令音自是應下。此事沈丞相已經和她說過了,說是太子也會去,只是其他學子暫不知情而已。

問到徐冉時,徐冉表示沒有什麽很大的興趣。她一個月總共就三天休息時間,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時間,跑去打零工,感覺不劃算啊。而且只是修個書而已,并不能為她的考試加分。加上東宮禮訓的事情,她實在是沒有這個雅興跑去修什麽書。

便一口拒絕了。

沈令音本以為徐冉定是要去的,聽到她拒絕,便問:“你真不去?”

徐冉搖頭:“不去。”

沈令音想起之前太子與徐冉之間的事。雖說她現在與徐冉關系近,她也确實挺欣賞徐冉。但這并不代表她就此放棄了太子妃之位。沒有努力過的事情,便就此放棄,不是她的作風。

若換做以前,她是絕對不會猶豫的,如今卻有些彷徨。問徐冉:“徐娘子,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她忽然這麽一問,徐冉有些緊張,“什麽事?”

沈令音神色認真:“你心中有愛慕的男子嗎?”

徐冉咻地一下臉紅。沈娘子怎麽突然問這種事!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沈令音:“這件事很重要,你可不能撒謊哦。”

……沈娘子是要為她介紹對象嘛。徐冉想了想,答:“沒有。”至少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貌美如花可以轉移她注意力的翩翩少年。

沈令音放下心,笑了笑:“那就好。”既然徐娘子對太子無意,那麽她也就不用顧忌什麽了。

徐冉:!!!

沈娘子笑容好詭異!她這是想幹嘛!

徐冉咽了咽,拉了拉沈令音的衣袖,“沈娘子,我只喜歡男人的喲。”

沈令音眨眨眼,“不然呢?”

徐冉傻笑擺手:“沒什麽沒什麽。”

學堂選學子的事情一傳開,東宮便得了消息。這日議事結束,劉閣老同太子道:“殿下雖是好意相助,寧王卻早已做好打算,明擺着是要讓那沈家的人……依老臣看,明日索性不要去了。”省得惹上一身騷。

太子擡手,“此事孤自有分寸。既答應了他,便沒有不去的理。”想起昨日禮訓時,徐冉說起自己不去修書的玩笑話,吩咐劉閣老:“去,在那人選上添上一個,讓徐二也去。”

劉閣老立即明白過來。出于禮教,憋了一通話在肚子裏,實在難受極了。

太子轉眸見他這般癟着嘴,那臉上神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忍不住出聲:“有話就說。”

劉閣老張嘴就是一句:“殿下,男女之間,當守……”

話未說完,太子已然揮袖而去。

劉閣老委屈地将後半句咽回肚子。

罷了,殿下想怎樣就怎樣,就算當着衆人之面與徐二卿卿我我,只要殿下樂意,就随他去吧。

哎。

三月初八。

徐冉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用完早膳後準備躺回去睡個回籠覺。今兒個她都已經計劃好了,先陪蘇蘇去書市,然後再去趙家探阿燕,下午回來和徐嬌一起去放風筝玩,等晚上了,就一邊看上次得的連環畫一邊吃烤鴨。

多麽美好的一天!

剛躺下不到一刻,前頭有人來喚,說是學堂夫子找。徐冉一聽,懵住,學堂夫子?哪個學堂夫子?

丫鬟道,說是個姓呂的。

徐冉猛地爬起來。呂夫子從來沒找上過門,難道她做了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壞事?

一見面才知道,原來是找她去修書的。徐冉當然不肯咯,她才不要去給別人打下手。呂夫子卻是容不得她拒絕,直接說是思教令發的通告。若是不去,便是違背學制,是要記過的。

這下好了,徐冉再怎麽不樂意,也只得去了。走的路上一邊罵一邊嘆,得趕明兒有空去見了阿燕,一定要向她好好告狀!王長使怎麽能這樣做呢,竟然直接将她的名字加了上去,太不厚道了!

她再也不幫他泡阿燕了!

等入了景書閣,有個太監上前引路,說盡好話,那殷勤勁,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拜她做親娘。徐冉瞧着這人面熟,好奇問:“公公,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牛太監笑:“娘子您忘了,去年這個時候,您來景書閣,當時為您引路的,正是小的。”

徐冉想起來了,她第一次來景書閣見太子,确實是這個小太監引的路。

牛太監激動啊,他就知道今年要走大運!眼前這個小娘子,那可是去年和宮中某位貴人幽會來着。連他師傅章太監都不敢多說,這位的相好,定是宮中大貴人。聯想到今兒個修書的主事,牛太監想,不是太子就是寧王,這位小娘子是根金大腿,牢牢抱住準沒錯。

徐冉入了閣塔,裏面諸堂的學子們早已經到齊了。韓通和沈令音一見到徐冉,頗感詫異。

韓通倒是問的直白:“你不是說不來麽,這會子又上趕着來了。”

徐冉嘆口氣,“你以為我願意啊。”

沈令音笑了笑,心中隐隐察覺到了什麽,只是并未十分肯定。

過了片刻,諸位長史簇擁着太子和寧王而來。太子姿态閑淡,穿一身月白錦紋袍,走在人群中,甚是顯眼。

學子們一怔,而後激動不已。韓通最是高興,嘴上直道:“沒想到殿下也來了,真真是太好了!”

徐冉一愣,正好與太子對上視線。太子的目光稍稍多停留了半秒,像是在向她示意,随即轉開。

等到分配挑選學子們時,太子朝寧王看了看,寧王立馬湊上前。

“孤要徐二娘子。”

寧王半天擠出一句話:“要不就徐二娘子和沈娘子一起罷……”

太子冷哼一聲。

寧王背後涔出汗,手臂有些發顫。卻還是大着膽子将沈令音塞給了太子。

其他人瞪着沈令音和徐冉,各種嫉妒羨慕恨。

連韓通都咬牙道:“要是能讓我近身服侍殿下,死一百次都願意。”

徐冉啧啧兩聲,點評兩個字——誇張。

入了書庫,太子朝徐冉揮揮手,徐冉小碎步地跟上去,小聲問:“殿下,我不想幹修書的活,能不能開個恩放我回去?”

太子親昵地拍了拍她的額頭:“不能。”

徐冉忙地往後躲。這麽多雙眼睛盯着,要是被別人看出些什麽,可就不好了。

太子道:“你躲什麽?”

徐冉裝出誠惶誠恐的模樣,“殿下,您說什麽,小的根本聽不懂。”

太子便放慢了腳步,入拐角處,趁人不備伸出手去,她的小手藏在寬大的衣袍下,他一把拽住。“沒人敢說什麽,你只當這是在東宮。”

徐冉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臉紅得快要燒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後面還跟着沈娘子啊,學神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太子湊近,“你擡眸瞧一瞧便知。”

跟過來的都是東宮近侍,衆人皆默契地低下頭,只一個沈令音,昂首挺胸,神情磊落,微微含笑。

是了,果真如她所想,徐二娘子是殿下特意叫過來的。?

☆、第 93 章 番外

?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王思之提着兩壺酒到趙府來。他兜了幾十個荷包,全放在一個提繩布袋裏,挂在肩膀上,見人就發荷包。

那布袋扛在他肩上,他騰不出手,讓人自己伸手去拿。

趙府的下人一邊拿荷包一邊道謝,說盡吉祥話。王思之不愛聽那些廢話,他只喜歡聽趙家人叫他一聲“姑爺”。

下人們便一嘴一個“姑爺”,王思之一高興,直接把布袋一甩,全賞了。

等走到趙燕的院子裏時,一眼瞧見趙燕正在練武。

她與木人樁搏鬥着,奮力練習。大寒的天,她額上盡是汗,那汗染濕了鬓發,她喘着粗氣,一看便知已經筋疲力盡。

卻還是堅持出拳練習。

王思之走上前喊一聲:“燕燕!”

趙燕停下來,瞥見是他,并未意外,未做搭理。

王思之放下酒,走到她跟前,張開手臂貼在木人樁上。“燕燕,你拿我練習罷,木人樁太硬,我怕你手疼。”

趙燕取下護腕,往屋裏去。

王思之忙地提起酒跟上去,“燕燕,今兒個除夕,我帶了兩壺上好的酒過來。”

趙燕微微皺眉,難不成他想灌醉她?問,“給我的?”

王思之提起左邊的一壺酒:“這壺是臨江仙,岳丈大人的最愛。”頓了頓,提起右邊的一壺酒:“岳母大人酒量好,嘗遍天下美酒,輕易不敢随意送,我便拿了壺酒性最烈的江城子。”

趙燕道:“原來都不是給我的。你這酒既是送給我爹娘的,你找他們去,到我院子裏來作甚。”

王思之忙道:“酒是給岳丈岳母的,人卻是給你的。我便是你的禮。”

趙燕不喜歡聽他講這些纏纏綿綿的話。怪讓人害臊的。

“你走開,我累了,要歇會。”

物以稀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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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回手足無措,猛地站起來,板着一張悶臉往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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