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抗

“童貴人，都黃昏了，你怎麽還跪在這裏？”殿外的雨聲，漸漸密集起來，浮起一片片冷霧，童素芝的心同氣候一樣黯淡，連續跪了幾個時辰，就連膝蓋也失去了知覺。

“芳華姐姐，我有事，要密報皇後娘娘。”童素芝竭盡全力地大聲說道。

“好，童小主果然想通了，那奴婢這就禀報皇後娘娘！”芳華的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真沒想到，這氣候會這樣，剛剛下了鵝毛大雪，沒幾日竟然又疾風暴雨，連氣溫都高了，梅香，你在那幹什麽呢？”同一時刻，慵懶的鄭梅一邊抱怨着氣候多變，一邊用奇怪的眼神注意着在那鼓搗的梅香。

“小主，真是沒想到，榮程王爺竟然真的暗中送信來給小主問好了！你瞧，這是張超大人剛剛親自送來的。”一臉笑眯眯的梅香亮出一封書信，喜滋滋道。

“什麽？剛剛張超大人回來過？”一臉詫異的鄭梅怔怔地看着梅香。

“沒錯，小主，快看信吧。”梅香的臉蛋，洋溢着喜悅。

鄭梅趕緊從梅香手中接過信箋，打開一瞧，原來是榮程傳來了一個喜訊，他将和皇上于本月末從水龍關啓程回京，信中提醒鄭梅小心皇後的暗算，若是皇後有意為難，就把皇上的信物給她看！

“小主，信箋外有一面皇上禦用的金牌！”這時，眉飛色舞的梅香手中，忽然亮出了一塊金燦燦的東西。

“這勞什子哪來的？”鄭梅驚喜地打量着這金牌，不由得笑嘻嘻地問道。

“剛剛張超遞給奴婢的一個什錦盒子，要奴婢在小主看信時打開，沒想到竟然有這救命的東西！”梅香樂呵呵起來。

“好，梅香，跟本宮一起去坤寧宮，讓皇後發給我們炭火錢！”嘟起小嘴，一臉自信的鄭梅，沖着梅香一揮手道。

“啓禀娘娘，鄭貴人求見！”陰暗的坤寧宮，小旺子慌慌張張地進入寝殿，向皇後禀報道。

“小旺子，你小子慌什麽？不就是個黃毛丫頭嗎，叫她進來！”方皇後滿不在乎地吩咐道。

須臾，一臉倔強的鄭梅帶着梅香，氣呼呼地步進來，向方皇後行了一禮後，立刻亮出了手中的金牌

“皇後娘娘，您可瞧好了，臣妾奉皇上之命來坤寧宮索取梅香閣的炭火錢，請皇後娘娘趕緊吩咐發銀子吧。”鄭梅神氣地啓齒道。

“喔？鄭貴人，你這面金牌是從哪兒弄出來的？”方皇後輕蔑地笑道。

“皇後娘娘，自然是皇上的特使從邊關送來的，怎麽，皇後娘娘難道不信嗎？”鄭梅笑呵呵地強調道。

“好了，妹妹，既然是皇上特意派人回京吩咐的，那本宮又怎麽能違逆皇上的意思呢？小旺子，立即到內府給梅香閣支出炭火費一百兩銀子！”方皇後忽然面孔一邊，和氣地說道。

“小主，今個兒咱們真是長了臉，看把那個皇後娘娘氣得，最後只好跟們充大度，和顏悅色地說，皇上的金牌真好！”出了坤寧宮，一臉揚眉吐氣的梅香嘻嘻哈哈地沖着鄭梅一路叫好。

“好啦，這回多虧榮程王爺，等到皇上回銮後，我還真要謝謝他呢。”鄭梅沖着梅香嫣然一笑，嘴裏燦燦地說道。

“那小主拿什麽謝王爺呢？”梅香趕緊做了一個鬼臉，沖着鄭梅調笑起來。

午後，晉華宮和蒹葭宮也都領到了足額的月銀，興致勃勃的淩思誠拉着童素芝的手，一起到梅香閣來祝賀鄭梅。

“表妹，你用了什麽辦法，才鎮住了皇後，這回倒好，總算是恢複從前了。”淩思誠搖搖晃晃地進來，抿着嘴向鄭梅詢問起來。

“嗯，當然是有人雪中送炭呀，這裏沒外人，其實，是榮程王爺派他的侍衛張超，星夜兼程從水龍關送回來一面皇上的金牌，我就是用它，把方皇後吓得客氣起來的。”鄭梅沖着淩思誠和童素芝機靈一笑，眉眼彎彎起來。

“喔，原來是榮程王爺，真是太好了，王爺對咱們還挺關心的嘛。”童素芝沖着鄭梅微微一笑道。

“總之，我們姐妹以後也不用怕皇後背後整我們了，下次，她要是再敢罰我們挨凍受冷，那咱們可對她不客氣，反抗是必然的！”鄭梅向着淩思誠和童素芝邊說邊比劃道。

年末，天子保恩的銮駕正式由水龍關啓程回京，瑞王榮程騎着駿馬走在最前面，迎面飛馳來了張超的快馬。

“王爺，一切無恙，在下将書信和金牌親手交給了梅香姑娘，這個時候，皇後應該不敢難為幾位貴人了吧。”張超拱手向榮程據實禀報道。

“好兄弟，辛苦了，幸虧我對方皇後這個跋扈皇嫂了解頗深，及時有了對策，否則，那個鄭貴人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榮程想起鄭梅，不由得嘴上浮起了一絲輕笑。

“榮程，笑什麽呢？”此時，銮駕中的保恩聽到了榮程清朗的笑聲，不由得将簾子一下掀起，沖着榮程笑問道。

“皇兄，臣弟高興的是，京城裏面應該沒事了！”榮程趕緊回報道。

梅香閣，已經到了申時，窗棂外面，由在源源不斷地傳來有些人的冷言冷語，鄭梅正在興高采烈的和童素芝對弈，耳際恰恰聽到有人議論：“喂，你們知道嗎？蒹葭宮的那位這回可得到皇後娘娘的親睐了！唉，梅香閣的鄭貴人真是不要臉，竟然狐媚皇上都狐媚到水龍關了！”

“豈有此理！誰在那裏造謠生事？妖惑人心？”有些憤怒起來的鄭梅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小主，外面根本沒看到人！”這時，梅香氣呼呼地從外面進來道。

“鄭姐姐，一定是坤寧宮不甘心就這麽放過咱們，所以一些喽啰在暗處騷擾咱們，不必理她們，方皇後不敢拿咱們怎麽樣！”童素芝滿不在乎地置之一笑道。

“嗯，還是妹妹說的對。”鄭梅沖着童素芝抱以贊同的一笑。

蒹葭宮，雨點濕潤着竹影，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淩思誠的心痛病又犯了，雪芊趕緊扶着思誠坐下，勸慰思誠道：“小主，氣候不好，還是別勞累了。”

淩思誠沖着雪芊一笑道：“我不過是讀讀書，寫寫字，算不上勞累，但是，這幾日，我莫名其妙的感覺，總要有事發生，雪芊，你想想，皇上還有幾日才能回京？”

雪芊掐指一算道：“大概五六天吧，小主放心，那個方皇後沒有機會再整我們了。”

五日過去，天氣晴朗，旌旗招展，八門敲鼓，皇帝保恩的銮駕于辰時正式抵達京城，群臣朝服大褂，高舉朝笏，在德勝門外叩首迎接聖駕回銮。

保恩的興致很高，乘着銮車眉開眼笑地進入紫金宮後，立刻讓禦前太監小如子召集群臣在水龍書人殿進行視朝。

內閣首輔鄭家聲以及方德、吳凱顧等人舉着朝笏帶領群臣高呼萬歲，保恩意氣風發地宣布道：“諸位愛卿，朕此次北巡，收獲很大，邊關固若金湯，将士軍紀嚴明，兵器精良，西戎酋長雖然狼子野心，但是一時不敢再向天朝挑事，我朝百姓倒是可以繼續安居樂業了！”

“皇上聖明！”群臣山呼萬歲道。

“小主，小主，大喜了”晉華宮的細簾子劇烈顫動，樂不可支的吉祥笑嘻嘻地出現在童素芝的面前。

“怎麽了？吉祥，這麽高興？”童素芝詫異地凝視着吉祥。

“小主，童家老爺子，童大人在水龍關立了大功，深得皇上器重，聽說被升了官了！”吉祥眉飛色舞地合不攏嘴笑道。

“謝天謝地！我們童家終于複興了！”童素芝不由得熱淚盈眶，激動萬分。

梅香閣，第一時間，保恩的禦駕已經駕臨，打量着面容消瘦的鄭梅，保恩頓時感慨萬千，情意盎然。

“梅兒，朕總算是回來了，怎麽樣，朕不在這些日子，宮裏可有人欺負你？”保恩執着鄭梅的皓腕柔聲問道。

“皇上。”鄭梅嬌憨地努起嘴來微嗔道：“皇上不在的這些日子，若不是皇上的金牌及時送到，恐怕臣妾就得被坤寧宮凍死了！”

“是嗎？這個皇後，也太不像話了，身為正宮，怎麽能以大欺小呢？”報恩頓時怒火萬丈起來。

“這個皇後是六宮之主嘛，臣妾當然得受她的氣了，只是，皇後娘娘連晉華宮、蒹葭宮一起整，并且讓季妃那些人侮辱我們，未免太過分了！”鄭梅嘟着嘴告狀道。

“梅兒，你且不要惱，有朕在，量她們日後也會收斂。只是朕要問你一句，你和瑞王榮程熟嗎？”保恩握住鄭梅的柔荑，不經意忽然問了一句。

“喔，皇上，不熟，不過是見了幾面。”鄭梅怔怔地回答道。

“喔，為了免于外人說閑話，梅兒，你日後還是盡量和朕這個皇弟避着些好。”保恩忽然沖着鄭梅舒然一笑道。

次日，梅香閣，從坤寧宮請安回來以後，鄭梅的心中便閃爍着一個謎團，一直想問身邊的梅香。

“梅香，我們跟瑞王見面的事，只有思誠和童妹妹在場知道，可是奇怪的是，昨晚，皇上好像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似的，莫名其妙讓我和瑞王保持距離，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向皇後那邊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