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間計

“知道榮程王爺跟咱們關系的人，就只有淩小主和童小主兩位了，莫非，是她們其中一位出賣了我們？”梅香有些彷徨道。

“梅香，我也不願多疑，不過，這事實在太奇怪了，看皇上的架勢，明擺着在護着告密的人，所以講的特別突然。”鄭梅籠起眉毛喃喃道。

“小主，小心使得萬年船，就算是淩小主和童小主不會出賣小主，保不齊她們手下的人不會存着另外一個心眼呀。”梅香勸說道。

“嗯，梅香，反正以後小心就是了。”鄭梅有些淡化地努了努嘴。

坤寧宮，臘梅香氣撲鼻，這日的天子保恩心情格外舒暢，聽說方皇後那兒的藍莓全部盛開，不由得興致盎然，決定下朝之後，就到坤寧宮的小花園游玩。

辰時，水龍書人殿上，君臣議事，而保恩身邊的禦前太監小如子，卻悄悄跑到坤寧宮，向方皇後詳細透露了皇上下朝後，趕赴坤寧宮的具體路線和人員布置，方皇後端坐軟榻，不由得眉開眼笑道：“如公公，看來，本宮還真得另眼相看，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識時務為俊傑的可造之材！”

小如子一臉谄媚地謙卑道：“皇後娘娘過獎了，您是後宮之主，無論怎麽說，都是奴才僅次于皇上的主子！”

“嗯，周妃那個賤人仗着自己有皇子，目中無人，飛揚跋扈，本宮這回要讓她知道，什麽叫作聰明反被聰明誤！”方皇後，眼睛一轉，頓時計劃出了一堆壞主意。

“梅兒，跟朕一同去坤寧宮，那裏的臘梅是紫金宮裏最幽香的，若是錯過，那真是太可惜了！”保恩下朝之後，直接傳出口谕，讓淩思誠、鄭梅和童素芝、以及吳貴人、季妃、和妃随駕，不一時，打扮得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珠環翠繞的各宮粉黛齊集通往坤寧宮的養性宮，向保恩一齊莊重行禮，保恩笑呵呵地一把執住鄭梅的柔荑，直接拉着來到銮駕前，和聲說道。

“臣妾只是擔心給皇後娘娘不快！”鄭梅頗為不悅地嬌嗔道。

“喔？有朕在，你怕什麽，跟着朕走，皇後畢竟是六宮之主，在朕的面前，還怕她不給你好臉色？”保恩欣然笑道。

此時，養性宮外飄起了如柳絮般的雪花，興致正濃的保恩便與鄭梅同乘一輛銮駕，緩緩啓行，到了坤寧宮的宮門前，已經由方皇後親自帶領着芳華和小旺子以及大小宮人，排列在門口恭迎聖駕。

連聲稱免的保恩，拉着鄭梅的素手下了銮駕，和顏悅色地打量着一臉矜持的方皇後，不由得稱贊道：“皇後這些日子倒是越發賢德了！”

方皇後明明刺眼地看見保恩的身邊拉着少不更事的鄭梅，心中醋意正濃，但是表面上卻裝作和氣大度，輕笑着回答道：“這都是皇上的聖德感化。”

“喔？朕的聖德這麽有用？怪不得坤寧宮的臘梅沒到旺季就盛開了，嗯，聽你這麽一說，朕似乎都感覺到一股芳香了！”保恩不由得捋須大笑道。

“啓禀皇上，周妃娘娘也帶着海棠前來叩首了！”這時，小如子恭恭敬敬地上前打千道。

“喔？她倒來得晚，不會是又跑去德勝宮探視小皇子了吧？”保恩诙諧地一笑道。

這時，舉止得體的周妃已經圍着熏貂皮的披風鬥篷，裏面穿着小襖，嬌豔地出現在保恩的面前，向着保恩柔聲請安道。

“快起來吧，周妃，自打你誕下皇子以來，可是越發少見你的蹤跡了，今日也要好好的陪陪朕才是。”保恩打量着周妃一番，出言安撫道。

宮女們在坤寧宮的小花園名叫飛鴻閣的大水榭內擺了十幾桌酒宴，水榭的正前方，便是飛雪琉璃中芳香淡雅的一片臘梅林子，興致勃勃的保恩坐在上席，身邊陪着小鳥依人般的鄭梅，忽然詩興大發起來。

“亭臺暮雪水缭繞，孤枝昏鴉飛枝頭！”保恩的一句吟唱頓時引得妃嫔的一片贊頌。

“啓禀皇上，您這麽一吟詩，倒讓臣妾想起了宮裏的一位女才子！”眉飛色舞的周妃一面撫掌微笑，一面大力稱贊起來。

“喔？朕的宮中才女紛纭，難道還有朕不知道的嗎？”保恩不由得饒有興致地問道。

“蒹葭宮的淩貴人，可是才藝雙馨，皇上不妨讓淩貴人試着接幾句。”周妃沖着淩思誠善意的一笑，把淩思誠突然搞得不知所以。

“思誠呀，既然周妃這麽誇你，那你就接朕的這一句吧。”笑意正濃的保恩，将目光聚焦在淩思誠的弱眼橫波的臉蛋上。

“臣妾惶恐，那臣妾就鬥膽接上一句，山麓良田皆豐饒，群魚銜露又宜春！”淩思誠腼腆一笑道。

“好！真是絕妙，思誠的文采堪比翰林呀，梅兒，你可要多向你表妹學習呀！”龍顏大悅的保恩一面大聲誇獎淩思誠，一面沖着鄭梅怡然一笑道。

“思誠今日願意在水榭前一展琴技，請皇上品鑒。”這時，周妃趕緊沖着淩思誠努了努嘴，淩思誠便優雅地向保恩毛遂自薦道。

“嗯，朕聽過梅兒彈古筝，倒是沒有見過思誠彈古琴，來人，準備古琴！”滿心歡喜的保恩立即應允道。

須臾，悠揚的琴聲随着淩思誠的芊芊玉指，萦繞在幽芳的臘梅叢中，博得衆人的一致好評。

“不錯，思誠的琴藝比起梅兒來，可謂是青出一藍勝一藍呀！”保恩不由得捋須大笑起來。

“皇上聖明，淩貴人有如此的才藝，又蕙質蘭心，隐而不争，謙虛恭敬，真是後宮的典範，臣妾請皇上一定要重重的賞賜淩貴人！”滿面堆笑的方皇後也在衆人的一片誇獎聲中，向保恩進言道。

“是她！肯定是她！小主，怎麽會這麽巧，今日賞梅，風頭全部都讓淩貴人占盡了！周妃和方皇後都抛棄前嫌，争着替她說好話，小主，沒錯了，淩貴人一直蟄伏了那麽久，就是為了在這一刻争寵到底！說不定上回透露榮程王爺跟咱們的關系的人，就是淩小主！”出了坤寧宮，在回梅香閣的路上，憤憤不平的梅香一直在鄭梅的面前抱怨起來。

“就是，淩貴人可是真有心計呀，看似孤傲冷寂，其實是另有所圖，這一回，連平時厭惡她至深的皇後娘娘竟然也為她說話了，真不知道，淩貴人是怎麽出賣她的好姐妹的！”這時，路邊的一陣陣難聽的議論聲，随着風雪，突兀地吹到了銮轎裏的鄭梅耳中。

“梅香，閉嘴，怎麽可能，淩貴人是我的表妹，她絕對不是那種人，那些風言風語都是別有用心的家夥故意制造混亂，胡說八道的！”鄭梅眼睛一閉，厲聲制止了梅香的抱怨。

“鄭姐姐！”這時，鄭梅剛剛在梅香閣前下轎，迎面便碰見了分外客氣的童素芝。

“童妹妹，怎麽，跟着我到梅香閣了？今日玩得好嗎？看你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鄭梅瞧見童素芝，不由得笑嘻嘻地打招呼道。

“反正晉華宮晚上也沒人，妹妹幹脆就來陪姐姐吧。”童素芝有些不自然地腼腆一笑道。

“那太好了！素質，走，咱們進去吧。”鄭梅沖着童素芝友善一笑道。

梅香閣內，爐火旺盛，暖意濃濃，鄭梅讓梅香暖了酒，用小杯端來，替童素芝斟上道：“童妹妹，外面風雪這麽大，咱們飲些燒酒，如何？”

“這個，妹妹奉陪到底！”童素芝沖着鄭梅悠然一笑，便從容地端起了酒杯。

“小主，聽說今晚上，皇上到了淩小主的蒹葭宮，小主，我說的沒錯吧。”這時，一臉憤憤不平的梅香掀開了帷幕，上前給鄭梅和童素芝上了幾道下酒的點心。

“梅香，思誠她在宮裏，許久都沒有面聖了，就算皇上到她那又怎麽樣？別鬧了，你也上炕，我們人多暖和些！”鄭梅不由得向着梅香努努嘴道。

此時，瑞王府內的小院，一臉清秀的榮程帶着張超，在院裏堆起了雪人。

大丫鬟紫華關切地抱着裘大褂，跑到小院，柔聲勸榮程道：“王爺，外面冷，還是加件衣服吧。”

“紫華，你出去聽到的消息多，聽說今日皇兄在坤寧宮家宴，重賞了淩貴人，皇後和周妃都不約而同的贊同，是真的嗎？”

紫華莞爾一笑道：“王爺，沒錯，淩小主這回可是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