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惱人的他Ⅱ（開始） (5)
的回複說。
“完全不是。”
“你小子看起來心情不錯。诶，清居去哪了？”
平良回頭，一起來的清居不見了。
“這裏－”
清居的聲音從客房傳來。
平良過去時，清居正在打包東西。
“桌子上的東西都是你的嗎？”
平良點點頭，清居麻利的把物品都塞進箱子裏。
“何必這麽着急呢？”
面對一臉驚訝的野口，清居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真的很感謝，我的男朋友一直以來受您關照了。”
“希望以後可別再來麻煩我。”
“啊，還有這個，作為謝禮。”
清居把來時在便利店買的高級味增湯塞給野口。
野口笑着接過，拍了拍平良的肩膀。
Advertisement
“太好了，你們是最般配的一對。”
“夜空中閃耀的星星和路邊的石------”
“別說了，就是這麽回事。”
野口露出爽朗的笑容，擡起眼睛問。
“昨天說的個人展照片帶來了嗎？”
“啊，在包裏。”
兩人走出客房，清居也停下收拾行李跟上來。
和野口面對面的坐在客廳裏，平良把放滿相片的透明文件夾遞給野口。
自從被拒絕後，這是第一次給野口看照片。
要是還不行怎麽辦？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努力，再也拿不出更好的作品了。
野口粗略的确認了二十幾張照片，又從第一張開始審視。這樣重複幾遍後，他把所有的照片一張張的擺在桌子上，始終沉默着。
“啊，那個，那個，因為時間的關系，本來...... ”
平良無法忍受緊張感，開口解釋，但野口什麽也沒回答。
難道是我做的太差，連失敗都不算嗎？
平良緊緊的抓住褲子的布料，手指像是在碾碎小蟲子一樣揉搓着。
清居的手覆了上來。
平良看過去，清居的表情嚴肅的可怕。
清居朝着自己點了點頭，感覺像是在說“沒關系。”
“平良。”
被叫到名字，光是這樣，心髒都要爆炸了。
“是，是的，是......”
“從明天開始，不用再來了。”
快要爆炸的心髒靜止了。
幾秒鐘後，才緩慢的開始運動。
啊，果然不行。
被鋒利的刀刃砍傷了，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
沒關系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自己這種人能進入的世界。
只是回歸原來的狀态，自己什麽都沒有失去。相反，應該感激從野口先生那裏學到的、那怕最微小的東西。
“......啊，那，那......我把備用鑰匙還給您。”
平良把公寓和工作室的鑰匙從鑰匙扣上取下來。
“那些器材你可以随便用。”
“什麽？”
“大學已經放春假了吧，所以現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要努力去準備個人展。時間方面......四月的話，還是太勉強了，六月或七月，在那之前完成吧！”
野口站起身，披上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
“啊，那個，那個，野口------”
野口突然回過頭，平良被第一次見到的嚴厲目光吓到了。
“那個，我的照片...... ”
“現在這樣就好，毫不猶豫的都給我拍下來。”
野口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大步的朝玄關走了。
莫名其妙的，隐約聽到玄關那邊傳來的關門聲，被告知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
本來以為被砍斷了，但好像又聽到了可以随意使用器材的話......還有個人展。
僵硬的肩膀被搖動了。
“太好了！”
清居說。
聽着耳邊傳來的音節，平良開始找尋其中的意義。
“就算是老師，也發不出聲音的完美作品！”
“什麽？”
“被人說保持現狀就可以了，現在的你就很好！”
被更激烈的搖晃了肩膀。
“......這樣就好嗎？”
“沒錯！要朝着個人展的方向全力以赴。”
是這樣嗎？
但是，一旦沖過去，【現在】就會變成【過去】。
全力奔跑的前方有什麽在等待着自己？
個人展也不一定會成功吧？
沒錯。是這樣。自己清清楚楚。
但是------
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平良向前倒去，單手扶住了頭。
像這樣被認可還是第一次。
保持這樣沒出息、不體面的自己就好了。
多麽令人高興的事情啊，想必誰也不會理解。不，別人理解的話會很麻煩的。
------因為這是我一個人的痛苦。
------也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幸福。
------兩者都有的，我一個人的世界。
即使暴露一切去挑戰，也一定會失敗吧。
我為自己把手伸向璀璨的世界而感到羞愧，想要逃跑，卻又被莫名的東西絆住腳步。
不像樣的窺視着這個閃閃發光的世界，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中迷茫着。
把“現在的自己”放進取景器裏。
------【“把你和世界隔離的那層膜”】
------才讓我成為了自己。
------【“在不失去它的前提下，把‘自己’拿出來給我看看。”】
野口老師一直指引着我。
清居，是清居一直推着怯生生的自己，從高中時代認識以來就是這樣。
“......清居。”
清居一直牽着自己的手，全身的細胞都在騷動。
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自己的一切都被清居重新組合了。
“...... 對不起，清居。”
平良擡頭，發現清居一直看着自己。
“......已經無法放手了。”
用盡全力的抱住清居，不停的說着對不起。
夜空中閃耀的星星和路邊的石子，明明知道不般配，就連向神明許願【能夠在一起就好了】也是奢侈------
------但自己已經離不開清居了。
失去了
------就不再是自己。
所以真誠的、痛苦的向神明道歉。
自己和清居是因為神的失誤而被指引到一起的，但即使現在要糾正錯誤，自己也絕不會放開清居。
絕不放手。
“清居，一直在我------”
這是可怕的、禁忌的願望。
平良停頓了一下，覺得将會迎來永恒的沉默。
清居，會怎麽想------
“事到如今啊。”
面對着被不安支配的平良，清居笑着把嘴唇貼了上去。
“你真是個笨蛋。”
“......對不起。”
“真的，真的，是個笨蛋。”
“......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平良牽着清居的手，反複的像笨蛋一樣說着“對不起”，然後接了一個柔柔的吻。
未來沒有什麽是确定的。
就連近在眼前的東西都看不真切。
但至少要緊緊的、緊緊的牽着手。
然後，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親吻。
把所有的一切------
獻給再也離不開的你。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