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頭,不吭聲了。

迎面碰上一個半大小子拿着兩只山雞,林曉眼睛一亮。“喂,少年。”

那男孩十三四歲,長得挺結實的,看到林曉就是一愣,“你要幹啥?”少年語氣不是很好。

沈柔柔偷偷拽了林曉的袖子,低聲道:“他是村西頭的,可厲害了。”暗自告誡林曉別招惹他,沈柔柔顯然有點兒怕這小子。

林曉卻不怕他,“你的山雞賣嗎?”她見少年穿的不太好,就道:“我可以給你銀子。”

不料少年眼睛一瞪,“你施舍我?”大有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林曉:“……”

尼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施舍你了?

她沒想跟個小屁孩糾纏,就道:“我自己都要窮死了,還施舍你呢?我們家裏有傷員,我要買了給他補身體。”難得她好心的解釋了一下。

那少年看了一眼沈柔柔,突然道:“你是那個打野豬家的吧。”他把山雞扔過來,“那給你吧,随便給點兒錢就行,這玩意有都是,不值錢。”林曉匆忙接了。這臭小子,就不能好好遞過來啊。拎了拎兩只野雞,都是母的,大概能有六七斤吧,看着挺肥的。“我今天帶的銀錢不多,要不你和我回家取吧。”林曉出來買豆腐,就帶了幾十個大錢。

“你有多少給多少,我還要回家看我爹呢。”少年似乎有點兒不耐煩。

林曉把剩下的三十幾個大錢都給了他,“喏,就這些。不夠的話回頭我給你送去。”

少年接了,“不用,這就夠了。”轉身就走了。

林曉搖頭,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小不點兒眼睛放光的盯着那兩只野雞,林曉笑着把雞塞給他,“拿着,咱們回去吃肉。”

045這病不好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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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回到家的時候沈康氏和沈奶奶都沒在家,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兩人肯定去地裏了。

看看那個大鍋,估計炖一頭豬都夠了。林曉覺得自己想要駕馭它有點兒難。

小丫頭柔柔似乎看出林曉的苦惱,認真道:“我可以做飯的。”

林曉很是嚴肅的看了看沈柔柔的身高,再看看那大鍋,果斷拒絕了。“還是我來吧。”雖然沒用過,但是林曉覺得前世自己好歹有大廚水平,還不至于真弄不明白一口鍋了。

一回頭,對上沈柔柔的目光,林曉火了。“你那是什麽眼神?”自己就這麽不可信?

沈柔柔弱弱道:“那個,曉曉姐,要不還是我來做吧。”野雞可是花錢買的,這要是糟蹋了,想想就心塞。

林曉哼了一聲,很是不爽。“你給我燒火,我做。”還不信了,就駕馭不了一口破鍋。

房間裏徐朗走出來,有些遲疑道:“要不我來?”

那邊小不點兒也跟着起哄,“我去找沈奶奶回來做飯。”

林曉鼻息咻咻,這幫家夥,到底有多不相信自己?

幾個月的接觸徐朗可謂了解林曉的脾氣,眼看着天使有化身女魔頭的沖動,忙道:“我就是不想你太辛苦了。”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房間裏,“寫書其實挺費腦子的。”他目光清澈,表情鄭重,帶着讓人不容忽視的認真。

莫名其妙的,林曉心頭的火氣就散了。

“那也不好等嫂子回來啊,下地已經很累了。”別扭的錯開目光,心裏暗自嘀咕:這家夥,沒事兒長那麽好看幹嘛。

徐朗小心翼翼的籲了口氣,罷了罷了,有自己在這盯着,總不能讓她做的太差就是了。“那我給你燒火吧。”他就要蹲下。

“徐叔,你快回去躺着去,我奶奶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讓你幹活。”沈柔柔忙把他請走了,讓徐朗有勁沒處使的。“那我就在這看着吧,天天躺着骨頭都生鏽了。”退而求其次,徐朗說什麽都要盯着點兒。她怕林曉一不小心把房子燒了。

某人一看就是大小姐脾氣,徐朗真不信她會做飯這種細致活計。

兩只野雞要褪毛,林曉一想到雞鴨這種家禽被開水一燙那味兒就有點兒不想弄,拿了一把菜刀,拎着兩只野雞就出門了。

徐朗父子大眼瞪小眼的,忙跟了去。“丫頭,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這丫頭,可別忘了去內髒啊。

滿懷各種擔心的徐朗,在看到林曉拎着厚重的菜刀游刃有餘的把野雞剔掉毛皮的時候,從尾椎骨到後腦勺刷的一下,只覺得瞬間涼到了腳後跟。

這娘們,這刀法、這利索勁、這手穩的啊……一看就沒少幹過這事兒。不知道怎麽的,看到林曉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小丫頭,把一把菜刀使的花式繁多偏生還靈巧異常,總讓他覺得不自在。

相比于徐朗內心的震撼,小不點兒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

“你好厲害!”

一只野雞,林曉竟然剝下來完整的一張雞皮,都沒有一處破損的地方。

聽到小家夥的誇獎,林曉挑挑眉,“這算什麽,我會的多了。”在孩子面前她絲毫沒有要低調的意思,“喏,像是剝皮,還有給你爹接骨,我什麽不會啊。”她給了小不點兒一個“我厲害吧”的眼神,得意洋洋。

小不點兒突然大聲道:“你不會繡花。”

林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會寫書你怎麽不說呢?”

“你不會做衣服。”熊孩子似乎特別執着。

林曉繼續磨牙,“我會抄書賣錢。”

“你不會繡花。”

“我會賺錢。”

“你不會做衣服。”

……

第二只雞遲遲沒有處理好,林曉和一個孩子争得臉紅脖子粗的,徐朗都看不下去了。“我說……”

“閉嘴!”

“爹你別管!”

徐朗:“……”自己這是養了兩個孩子吧,是吧,是吧?“那個……”兩人還在犟嘴,徐朗弱弱道:“再吵下去今晚就不用吃飯了。”

兩人同時閉了嘴,林曉哼了一聲,熊孩子毫不示弱道:“快幹活。”

某個不良女眉頭一挑,“你命令我?”

“啊咳咳……”徐朗咳嗽兩聲,給兒子使眼色。接收到爹的信號,小不點兒忙道:“我去看看柔柔姐。”嗖的一下跑了。

“算你識趣。”自覺占了上風的某人得意的揚起菜刀,徐朗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幸好我兒子聰明走開了,不然這吵個架都容易有生命危險。

徐朗有時候就奇怪了,林曉遇到大事兒的時候明明很理智,怎麽有時候跟個孩子似的讓人無語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

這病……不好治啊。

利索的處理了兩只野雞,林曉把內髒什麽的挖個坑埋了,又找了一些土豆處理了,輔料備好,

那邊沈柔柔已經焖好了一鍋飯,已經把另外的鍋燒熱了。林曉放了豆油、蔥花炸鍋,随着嗤嗤的聲響,香味兒也飄出老遠。

徐朗起初還擔心林曉這個大小姐不會做飯,結果看到她那熟練的方法,又覺得擔心多餘了。

野雞和土豆放在鍋裏焖上了,沈柔柔乖巧的燒火。林曉則去處理那些豆腐,準備做一個豆腐小白菜,清淡一點兒。剩下的一塊豆腐幹脆就蘸醬吃。

“你原來會做飯啊。”徐朗很詫異,剛到這裏之初,因為他手笨,可是差點兒餓肚子的。會做飯居然還指使自己這個不會做的,果然把自己當下人了。

林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聳聳肩,“我從沒說過不會做飯,但我不會用這種鍋。”仿佛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第一次用手藝生疏沒有。”第一次動手,她可不想丢臉。特別是看到某熊孩子一臉的期待,她就更擔憂了。

徐朗有些詫異,笑着道:“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怎麽長大的。”催眠、接骨、書法,女孩子該會的她似乎都不大會,就在他這樣認為的時候,她偏生又有一份不錯的做飯手藝讓他刮目相看。

徐朗目光灼灼,總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似乎要給他帶來無盡的驚喜一樣。

046夜半驚魂,暧|昧流淌

林曉的手藝真不錯,這次不是她自己誇的,而是大家夥一致認定的。

一頓飯大家夥吃的其樂融融,沈柔柔咽下最後一塊土豆,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意猶未盡道:“曉曉姐,你下次啥時候還做飯?”

吃飽喝足的林曉也是一臉滿足,揉揉她的頭,“好吃嗎?”

“嗯嗯。”沈柔柔兩眼放光,“比我娘做的還好吃。”

沈康氏只是抿着嘴笑,附和道:“沒想到曉曉手藝竟然這樣好。”她也炖過雞,卻沒有這樣的味道。

這要是旁的姑娘估計會謙虛一下吧?

徐朗這樣想着,就聽那邊林曉大大咧咧道:“我可是有大廚水準的,不是我吹牛,當年可是有高級餐廳的人請我做大廚,我都沒稀罕。”

這姑娘,純粹的給點兒顏色就燦爛的主。

成年人不好打擊林曉,沈柔柔那個腦殘米分自然林曉說什麽是什麽,熊孩子果斷發揮了自己的潛質。“什麽是搞基餐廳?”

搞基?

林曉:“……”

沒聽錯吧?

她看了看小不點兒,再看看他爹,突然尖叫一聲,“徐朗,把你兒子教育好了,他要是性|取向錯了,那一定是你這個當爹的問題。”

徐朗:“……”看看兒子,再看看林曉,他在晚風中淩亂了。

直到晚上躺在炕上,徐朗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就沒鬧明白了,林曉在哪兒突然冒出來那麽一段話?

轟隆隆……轟隆隆……

咔嚓一道閃電劃過,房間裏亮如白晝。

窗戶哐當一聲響,徐朗忙爬起來去關窗戶。

突然……門邊一道鬼影,徐朗強自鎮定才沒尖叫出聲。

“誰…...”

徐朗自己都沒發現,聲音已經發顫了。

尼瑪,哪個無神論者在經歷了穿越這種不靠譜的事兒後都沒法淡定。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門邊的影子動了……徐朗眼裏就見一長發女鬼晃晃悠悠的飄過來,不帶一絲煙火氣。

徐朗擋在兒子身邊,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識的摸到了枕頭下邊。

“徐朗……”

顫顫巍巍的聲音仿佛從遠處飄來,配合着呼呼的冷風和涼氣,徐朗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于是乎,又一道雷聲打過,房間裏瞬間響起兩聲尖叫……啊……

房子外風雨聲大作,房間裏林曉和徐朗對面而坐,兩人都怒瞪着對方。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幹嘛裝鬼吓唬人?”徐朗怒了,一想到剛剛的失态,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曉也不是好脾氣的,這會兒有人陪着也不怕打雷了,當即惡狠狠的道:“我就不睡覺怎麽的?誰知道你是個膽小鬼,哼!”

“你這女人……”徐朗氣的發抖。“不可理喻。”大半夜不睡覺,長發披肩的,要不是他剛才收手快,這女人都被誤傷了。

林曉自知理虧,卻不肯嘴軟。“你有膽子再說一遍?”瞧她這副随時鬥争的模樣,還真難想象她之前吓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咔嚓……

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林曉吓得一聲尖叫,猛的撲到徐朗懷裏。

徐朗一聲悶哼,胸口好痛。

死死的箍筋了徐朗的腰,林曉顫抖着道:“你……你還好吧……”總算她還有良心,惦記着徐朗的傷。

感受腰間小手伸進裏衣,本就溫香軟玉在懷的徐朗渾身一緊。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似乎還不滿足,故意磨磨蹭蹭的在他身上摸索,徐朗都要哭了。

姑娘,我好歹是一個正常男人,不帶你這樣考驗我定力的!

好在林曉動作還算快,不然徐朗覺得自己今晚就要化身畜生了。

外面雷聲小了,嘩嘩的雨聲響起,林曉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了一點兒。

徐朗這時候哪裏還不知道這丫頭怕打雷啊,好笑的搖搖頭。“好了,沒事兒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天知道,繼續下去真就擦槍走火了。

“當誰愛抱着你似的,瘦了吧唧的,膈死了。”小聲的抱怨一句,林曉緩緩坐起身體。

徐朗籲了口氣,“沒事兒了,你快回去睡覺吧。”在一個炕上睡了一個多月都沒事兒,今晚徐朗格外心虛。

想到之前的魯莽,夜色下林曉的臉蛋微紅。“哦。”她應了一聲,剛要動,外面一道白光閃過,吓得她猛地紮到徐朗懷裏。

好在這一次徐朗有了準備,沒再受傷。

果然,下一刻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林曉渾身哆嗦。

“不怕不怕,就是打雷,沒事兒的……”徐朗下意識的安慰着,沒發現兩人的姿勢越來越暧|昧。

“我不走了,徐朗,我跟你睡吧。”林曉顫顫巍巍的說完,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徐朗:“……”

某個明顯想多了的男人喉嚨一熱,某處不該活躍的地方瞬間打了雞血一般。摸着少女緞子一般的長發,他真特麽想說一句,“歡迎暖|床。”可惜一想到林曉平日裏的彪悍,徐朗只能不甘心的“呵呵”了。

要不說這世上男人的話都不能相信呢,明明惦記的很,徐朗說出的話偏偏讓林曉覺得舒坦。“我被子蓋不住兩個人,你跟小不點兒蓋一個被子吧。”天知道他說出這話多違心。

外面風雨聲還在繼續,打雷又消停了一陣,林曉死灰複燃,哼了一聲,“小氣吧啦的男人。”居然不願意分被子給她,哼!

某男心裏郁悶的要死:姑娘,我真不介意把被子分給你一半的,真的。

一晚上外面狂風大作,林曉懷裏抱着軟軟的小孩子,睡着的小不點兒乖巧溫順,比白天的熊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曉沒有睡意,輕輕點着小家夥的鼻子,低聲道:“打雷都不醒,睡着了倒是乖。”

被林曉這麽一折騰,徐朗也不困了。支着身體看着身邊一大一小兩枚美人兒,心裏被一種說不出的溫暖裝的滿滿的。

古人常說的“願歲月靜好”大抵就是眼下這樣吧?

林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有徐朗在身邊,她也不記得後半夜有沒有繼續打雷,總之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很穩。

第二天一大早,林曉是被沈家婆媳的哭聲驚醒的。

047天災

顧不得早起相擁的尴尬,林曉和徐朗匆忙收拾一下出去,結果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滿地的殘破,樹枝斷的滿地都是,園子裏的青菜像是被屠戮後的慘淡,地上還能看到未化掉的鹽粒子大小的冰雹……昨晚明顯是下了雹子,那地裏的莊稼?

沈家婆媳哭的揪心,旁邊院子裏也聽到哭聲和罵聲,林曉的心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喘不過氣來。

徐朗似乎感到她的悲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會過去的。”他走過太多地方,也見過許多的天災。人在自然面前真的很渺小。

“天殺的啊,種了一年的莊稼啊,眼瞅着要收成了。”沈奶奶沒有了往日的利落,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沈康氏無聲的落淚,看着眼前殘破的景象,她無聲的站在那,眼淚撲簌簌而下,更讓人揪心。

林曉想去勸勸,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她被眼前這份悲傷感染,心也跟着難受,卻在天災面前無能無力。

“如果他們生活不是這麽困苦,或許就沒有這麽難受了。”徐朗嘆了口氣,都是沒錢給鬧的。

林曉暗中握緊了拳頭,更加堅定了要努力賺錢的決心。她不但要自己賺錢,也要帶着沈家一起賺錢。

沈康氏一個婦人在男人不在家的情況下,上照顧老的,下要養活小的,也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她拽起婆婆,“娘,別哭了。這一頓雹子,山上的高粱都被打倒了,我去地裏看看,許能搶救回來一些。”哭也無濟于事,如果悲傷管用,她願意一輩子都淚流滿面。

“那莊稼都被刮倒了,你去了能幹啥?”沈奶奶看着不遠處成片成片倒下的高粱地,心像是被人撕開了一個口子。“天殺的啊,眼看着就要收成了,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讓我怎麽活啊?”

秋收後就要交稅,一家人還要熬過一整年才能等到明年的收成,眼看着收成不行了,弄不好這是要餓死人的。

越想越傷心,老太太哭的更慘了。

沈柔柔呆呆的靠在門框上,她或許不大懂這一場天災意味着什麽,卻也知道家裏的光景愈發不好過了。

“我去把倒了的糧食扶起來,那些不行的趕緊收回來,不然這地裏濕就真的不能用了。”沈康氏也是個有決斷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就真的收起了眼淚準備幹活了。“柔柔幫娘燒火,娘去做飯。”她把老太太扶去屋裏,“娘也別傷心了,這日子總是要過的,哭也不頂用。”

老太太不再嚎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媳婦,難為你了。”她抹了把眼睛,“我一會兒也跟你去地裏。”

徐朗嘆了口氣,“能搶收一點兒是一點兒,總比都爛在地裏強。”外面已經有人家拿着工具去地裏幹活了,不用看也知道,這天剛亮,肯定是飯都沒顧得上吃。

果然,沈康氏再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補丁摞着補丁的衣裳,“曉曉妹子,我和娘得先去地裏,柔柔一會兒熬粥,這幾天就委屈你們了。”眼看着這天還陰着,也不知道能搶收回來多少糧食,也沒心情做飯了。

“嫂子,這不吃飯怎麽行呢?”在林曉看來沒有什麽比身體更重要的。

沈康氏苦笑一下,“哪兒還有心情吃飯啊。我先去地裏了,不看看我這心裏也落不下。”沈奶奶也出來了,婆媳兩個拎着籃子去了地裏。

林曉哪裏好意思讓沈柔柔一個孩子做飯,忙把活計接了過去。“柔柔幫我燒火就好,姐姐來烙餅。”地裏那兩個女人也得吃飯,也就烙餅還快還好送。

一頓早飯大家夥吃的格外壓抑,小不點兒也感受到氣氛的凝重,乖乖的吃了飯挨着徐朗坐着。“爹,菜地咋了?”園子裏菜都破破爛爛的,小家夥顯然看在眼裏。

徐朗也不是個糊弄孩子的人,“昨晚下雹子了,菜被打壞了。你看遠處那些莊稼,是不是都倒了,今年的收成只怕不好了,你看沈家,遇到這樣的天災,明年只怕要挨餓了。”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挨餓是小,怕是會餓死不少人。

小不點兒似懂非懂的點頭。

林曉收拾了碗筷,道:“我也不會做別的,把這園子裏的菜收拾了吧。”不然這種潮濕的天氣,只怕要爛在地裏。

徐朗點頭,“我跟你一起收拾。”

“你可別逞能,你那傷還沒好。”林曉忙攔住他,“你就看着就行了,別拖累我還得照顧你。”

徐朗如今早就了解這丫頭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跟她計較。

“那你摘出來,我幫你洗幹淨放好。”這種情況讓他幹呆着,徐朗也呆不住。

小不點兒是個懂事兒的孩子,提着個小籃子跟着林曉去了菜園子收拾。

茄子、豆角秧都被打壞了,黃瓜碎了不少,最可惜的是那些大白菜,許多都被打爛了。看來昨晚的冰雹不小。

許多菜都堆積在淤泥裏,林曉也不嫌髒,蹲在地上慢慢撿起那些還算好的青菜,小不點兒拿着小籃子把林曉清理出來的裝出來給徐朗收拾。三人配合行動,這一忙活就是一個多時辰。

沒多久太陽出來了,徐朗松了口氣。

“總算老天開眼。”這要是繼續下雨,那些莊稼可真就沒救了。

收拾幹淨的蔬菜想保鮮是不可能了,徐朗裝了幾大盆青菜,都是洗幹淨的。等林曉收拾好了菜園子,又把茄子、黃瓜切片晾好,白瓜、窩瓜她也自作主張把那些壞掉的切開晾曬。這樣冬天還能吃菜幹,總比什麽都沒有強。就是這些白菜,破爛的不少。好在園子裏的青菜也到了收獲的時候,總算大白菜剩下的還不少。

一氣忙活了許久,三個人像是不知疲倦似的,等都收拾利索,小不點兒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小家夥委屈的看着兩個大人。“餓……”

林曉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中午,奇怪道:“柔柔怎麽還沒回來?”可別出了什麽事兒啊?

徐朗和林曉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兩人同時道:“你知道沈家的地在哪兒嗎?”

048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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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和林曉找到沈家東山坡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這個時候村裏人都在地裏忙着收成,就連幾歲的幼童都在幫家裏做活,更別提成年人了。所以林曉和徐朗帶着小不點兒這個組合就顯得很突兀。

一路走來,入眼之處都是滿目瘡痍。黑熊嶺村的農作物以高粱為主,少數人家種了一些黃豆,那些矮植株的黃豆還好,高粱成片成片的倒下。離着收割還有半個多月,高粱并沒有完全成熟。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山路濕滑。林曉小心的扶着徐朗,在半山腰的位置看到了忙碌的沈家母女。

兩個大人包括最小的沈柔柔都是一身泥濘,不停的把那些高粱穗子撿出來,地頭已經堆積了許多。沈康氏還在扶起那些看起來還能繼續生長的高粱,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沈家人平日裏都是幹淨利落的,林曉一看三個女人的慘樣就于心不忍。“大娘、嫂子,就是幹活也沒有這樣的。”她招呼沈柔柔,“你也跟着一直餓肚子?快回家去吃點兒東西,這樣下去會生病的。”在這泥濘的地裏泡了一天,又餓又累的,身體怎麽吃得消。

沈康氏看看走路都開始打晃的幾人,嘆了口氣,“娘,你和柔柔先回家歇歇吧。”她也知道這活計不是一時能做完的,這樣折騰下去可真要病了。

沈奶奶也沒堅持,點點頭,“還是你和柔柔先回去,我在這先看着。”這麽多糧食放在地頭,她有點兒不放心。

林曉忙道:“你們都回去吃飯吧,我和徐朗在這先看着。”她不由分說進到地裏,“這都是你們家的田地吧?我幫你們撿。”那些倒地的高粱她扶起來,看實在扶不住的就幹脆把高粱穗子拽下來。

“曉曉,哪能用你幹活呢?”沈康氏要攔着,林曉故意唬着臉道:“就行嫂子幫我們做衣裳,不許我們幫忙?”

“可是這……”沈康氏一看林曉長得白白嫩嫩的小手就犯愁了,“這活計累人,不是你能做的。仔細待會兒手疼。”

“沒事兒,我也不是沒做過。”林曉不願意多說,實際上她還真沒做過。只是看沈家人做覺得很簡單。見沈康氏還要再勸,林曉一個勁的催促他們回家。“飯菜都放鍋裏熱着,你們快回去吃。換身幹衣裳再過來啊。”看他們這一身狼狽,說不得晚上回去還得熬些姜湯,真病了可就麻煩了。

徐朗身體沒有徹底恢複,林曉盯的他死死的。“你不許動,就跟小不點兒在地頭待着。”瞧她兇巴巴的模樣,徐朗現在卻是心裏熱乎乎的。嘴硬心軟還知道關心人的小丫頭,總是特別容易讓人感動的。就是……他一個大男人待着,讓個小丫頭辛苦幹活,這心裏怎麽都不得勁。

“我慢慢幫忙撿些高粱穗子,不礙事兒的。”他是大夫,自己的傷勢自己清楚。林曉兩個月來好藥好吃的砸下去,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也不行。”林曉在某些方面很固執,“給我老實待着,要是再病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她兇巴巴的吼了一聲,又警告小不點兒,“看好你爹,他要是幹活累死了,你就沒爹了。”

小不點兒:“……”

徐朗本以為小家夥會發飙,沒曾想徐致遠認真的點頭,随即摟着他胳膊道:“爹你就別添亂了。”那小模樣,還真是煞有介事的。

徐朗:“……”怎麽有一種“兒子是別人家”的錯覺?

林曉忙活了半個時辰就覺得這莊稼活真不是人幹的,這地壟溝本就窄,下了雨更是濕滑。如果不是林曉靈活,不知道要摔多少下。饒是這樣,忙活了半個時辰也沒做多少活計,手心因為薅高粱穗子絲絲拉拉的疼。她不想被人看扁,咬着牙堅持着,手心通紅一片。

沈家母女到地裏的時候就看到林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跟誰有仇似的。一邊拽那些高粱穗子,嘴裏還碎碎念着。

“……這特麽就不是人幹的活,老娘下輩子也不要做了……坑爹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沒有現代化農業設施也就算了,生産力這麽落後,确定人能生存下去……我肯定是在做夢,這哪裏是封建王朝啊,這就是原始社會,要不要這麽累?”

沈柔柔瞪着眼睛,奇怪道:“曉曉姐你在說什麽?”她居然一句沒聽懂。

林曉:“咳咳,那個,我在想新書。”撒謊都不臉紅,這姑娘也是到一定的定力了。

沈康氏眼尖看到她通紅的掌心,忙道:“曉曉,你還是扶着徐朗回去歇着吧。這幾日家裏忙,你能幫着做飯我們已經很感激了。這農活都是粗活,你幹不了的。”

林曉看看通紅的手心,再看看這成片倒下的高粱。嘆了口氣,“嫂子,我也不逞能了,這活計我真做不來。”饒是她前世在軍中,許多平常人沒吃過的苦她也吃過,可農活這東西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林曉看看地頭那些高粱,就道:“我幫嫂子把高粱帶回去晾上。”她也不等沈康氏回話,裝了兩大籃子就走了。

徐朗和小不點兒在後面慢慢走,林曉又去了地裏兩趟。等她把地頭那些高粱都運回去已經快到晚上了。

徐朗和小不點兒已經把那些高粱穗子晾曬上了,看着滿臉是汗的林曉催促道:“鍋裏我熱了水,你趕緊去洗洗。”

林曉也覺得折騰這麽幾趟回身癢癢的難受,沈家沒有浴桶,她拉了窗簾仔細的擦洗一番,又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才覺得身上舒服多了。

之前幹活還不覺得,這一停下來各種後遺症都上來了。林曉揉揉酸痛的肩膀,再看看手指根部一排小水泡,苦着臉嘟囔,“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把髒衣服收起來,林曉開門去倒水,結果就看到拿着藥和針站在門外的徐朗。

“那水先放那吧,回頭我去倒。”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水,徐朗挑眉。

林曉瞪了他一眼,依然先把水倒了。回屋後沒好氣的道:“你幹嘛?”這混蛋,不知道避嫌啊,洗澡水還能有香味兒怎麽的?

徐朗失笑,這丫頭又哪根筋不對了?

“手伸出來,我把那水泡給你挑開。”不由分說的拽起她的小手,等看到她手上的水泡,徐朗的心微微一痛。

049姑娘我是正常男人

從未做過莊稼活,林曉這手格外細嫩。不止手心有水泡,嫩白的小手上被高粱葉子割出許多細小的傷口,不仔細看不覺得,仔細這麽一看,這小手上密密麻麻的破了多處。

徐朗覺得一顆心澀澀的,說不出的壓抑。

挑開一個大水泡,徐朗小心擠開,依舊疼的林曉“嘶嘶”吸冷氣。

“看你下次還逞不逞能了。”徐朗說不出的心疼,手上的動作放輕了許多,嘴上卻訓斥着。“想要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就好。這手破了,幾天都不能沾水了,別說幹活了,就是寫字都疼,看你還亂來不了。”

林曉手疼,本就一肚子氣,瞪了他一眼,“用不着你管。”就要抽回手。

徐朗哼了一聲,“手不疼了是不是?”捏住她的小手,徐朗動作粗魯的又挑開一個水泡,疼的林曉一抖,少年的心也跟着一抖。

少女倔強的抿着唇,小臉煞白,不說話的時候嬌滴滴的,還挺惹人心疼的。

徐朗看她這樣,反而生不起氣了。“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幫忙,可你也不想想,你能幫多少?你又不是真的會做農活,累夠嗆還什麽忙都幫不上,沈家人過意不去,你自己也遭罪……瞧瞧這好好的一雙手禍害成什麽樣了?你不知道疼啊?”徐朗一看她的傷就氣不打一處來。糟蹋成這樣顯然老早就疼了,這丫頭卻死撐着。如果不是沈家人過來勸她離開,估計她還逞能呢。

林曉自知理虧,知道徐朗是真關心她,可還是掉不下來臉跟他道歉,就嘟囔道:“這不是沒事兒嗎。”你瞎操什麽心。

“你……”徐朗瞪了她一眼,突然順着她的胳膊拽了一下,林曉猛的趴在她懷裏,下一刻……啪的一聲!兩個人同時愣了。

觸手的軟彈讓徐朗心狠狠一蕩,黑色的勁裝下那翹挺的小屁股像是有魔力似的。于是乎,徐朗又拍了一巴掌。

不重,卻暧|昧難明。

林曉:“……”

好半天這姑娘才反應過來,她居然被徐朗按在腿上拍了兩下屁股。

尼瑪!

這姑娘第一反應不是尴尬,竟是暴怒。

“姓徐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猛的起身,一把推開徐朗就壓了上去。

身後就是炕,徐朗觸不及防躺在了炕上,随即就被一個柔軟的身體壓倒了。看着騎在身上的少女,徐朗挑挑眉。這姿勢……咳咳,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

暴怒中的林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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