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寫到了kiss 好方(≧口≦) (1)
不過易小三馬上就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了哈哈哈
總之小三一旦出來就是甜甜甜 ?(^?^*)
☆、放蕩不羁or禽獸無比?
被自己的病人一通強吻,莫赴晚也沒了繼續呆下去的心情。
她現在看瞬空的每個角落,都帶着不自知的殺氣。
當她向衆人道別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不明所以地縮了下脖子說沒關系你走吧我們可以自己努力嗨起來的。
除了賀舟。
他從沙發上起身,微皺眉看她,“怎麽突然要回去了?”
莫赴晚拎包,想想還是對上司解釋了下早退的原因,“困了。”
一個十分簡單粗暴卻又充滿真誠的理由。她知道賀舟清楚她并沒有那麽多彎彎繞。
就只是想回去睡覺而已。
賀舟低頭,只看得清那排卷而翹的睫毛。
“好。”
莫赴晚立刻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走到會所門口,她攔下出租車,一路很順暢地回到了易千森的家。
躺在沙發上,花了幾分鐘理清了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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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房間裏拿出一盒全新的拼圖,開始忘我的戰鬥,麻痹掉所有記憶,做回一個冷靜的好醫生。
莫赴晚這樣告誡自己,認真地俯下身去。
淩晨一點,易千森回到了家。
家裏竟然留了一盞燈,他有些混沌的大腦突然抖擻了下。
當初買下這棟別墅看中的就是安全系數,不要告訴他,售樓小姐那些信誓旦旦地承諾都随風而去了。
酒醒了一半。
易千森活動了下手腕,捏着眉心很悠然地迎了上去。
當初被家裏老爺子扔到軍營裏鍛煉了兩年,那段時光也沒有浪費。
對付小賊綽綽有餘。
摁上大拇指,門開啓,他眯着眼朝前方看去。
落入眼中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就在一個小時前,這個女人還對他極其高貴冷豔地呵呵了一聲然後揚長而去。
不得不承認,他被那種冷淡又绮麗的臉吸引了,想也沒想就遵從荷爾蒙的號令親了下去。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反抗,只是不知所措地轉着眼珠,黑白分明的大眼裏蒙上了一層水汽。
像貓一樣,撩人,輕輕在他心裏撓了幾爪。
那種酥麻的感覺還留在心裏,此刻見到客廳裏的她,又開始蠢蠢欲動。
“易先生回來了?”
莫赴晚聽到聲響,頭也沒回,還算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殊不知這在此刻的易大少眼中,就是邀請他去攻城略地的意思。
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現在明白了。
直接送貨上門了。
“你……”
他走到莫赴晚身後,微涼的指尖搭上她的脖子,似乎不經意地摩挲了片刻,才俯下身去,雙手撐在她兩側,漫不經心地問,“你在玩什麽?”
莫赴晚清楚感受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荷爾蒙和禽獸氣息,不動聲色往前挪出了易千森的臂彎,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能失手打了金主病人。
還不忘提醒慢慢靠近的易千森,“易先生別踩着我的拼圖了。”
否則,到時候真的會忍不住投擲煤氣罐。
莫赴晚被他再度拉住的時候,終于感受到了男女的差異,環着她的那只胳膊有力又灼熱。
她仰起頭,試圖講道理。
手機卻響了,莫赴晚不動聲色拿起,看了下來電人。
備注是師兄。
易千森也看到了,挑挑眉,“男人?”
準備推開他,莫赴晚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手剛搭上易千森的胳膊,就被咬了一口。
嗯,很色情的一口。
肇事者還在脖子的傷口處慢條斯理吮吸了下。
閉眼吸了口氣,莫赴晚覺得這件突發事情已經超出了SPTC規定的醫德範疇,還有她的忍耐範疇。
于是仰頭,對他緩緩綻了一個笑。
如同雪中梅香來,幽幽動人。
易千森眼神閃了閃,下一刻小腹就被她用膝蓋狠狠撞了一下。
将晚飯積蓄的力量全部使用上,莫赴晚看到易千森立刻彎下了腰,抽了一口氣,靠在牆上。
片刻後才擡起頭,幽幽開口,“我咬一口,你踢一腳,這受力面積可大多了。”
莫赴晚歪頭,沖他扯了扯嘴角,權當是在笑,眼裏卻沒任何情緒,“應該的。”
“至于您好奇的我是誰?可以打電話問問您的好秘書,就這樣吧,該睡覺了。”
莫赴晚轉身,再次留下了一個冷豔的背影。
反鎖了房門,莫赴晚居然一夜好眠。
早晨剛至,她卻聽到了一些動靜,不算大,卻難以忽略。
翻了個身,幹脆爬起來,莫赴晚想到了客廳裏還未完成的拼圖。
扭開門,易千森正躺在沙發上,穿着風騷的深紫睡衣,胸膛大敞,隐約可以看到小腹那裏有一片紅色的淤積。
她的拼圖倒是沒被動過。
放下心,莫赴晚轉身準備回房,被叫住,“莫醫生,還真是冷漠啊,把病人打傷了,都沒有表示嗎?”
莫赴晚頓了頓,随後鑽進了浴室,洗漱完畢後,帶上嫩黃色發帶,對着鏡子拍着爽膚水。
完成了繁複的護膚工作,她才散下長發,重新回到客廳。
廚房門是開着的,隐約看到有人進出。
她探進了一個腦袋,細看,果然是喬泠然。穿着職業裝,踩着十寸高跟,在砂鍋前忙碌着。
“莫醫生,早飯除了粥還想吃什麽?我在來的路上買了水晶餃和腸粉。”
回頭詢問的樣子也很賢惠。
莫赴晚搖搖頭,“随你們,一起吃就行,我不挑。”
想到出門又要面對易千森,她靠在牆上,閑适地看喬泠然熬粥,手法老道,香氣撲鼻,很适合娶回家。
想不通她在易千森公司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沒被帶回去,只是當吉祥物供奉起來嗎?
“莫醫生,易先生每周周末是比較……放蕩不羁一點。但是您出手也太重了,他也不願意去醫院,只叫我帶了化瘀的藥來。”
喬泠然低頭,輕聲說着。莫赴晚在她身後,無聲冷下臉。
放蕩不羁?
這位秘書女士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境界還真的已經趨于至臻了。
明明就是禽獸無比。
這邊的單相思傻女人也看不下去了,莫赴晚扭頭出了廚房,站在客廳裏離易千森遠遠的地方,填着病情記錄表,耳邊一直傳來他輕微的笑聲。
神經病!
被踢成這樣了還跟朵向日葵似的,走哪看哪。
“易總,早飯好了。”
喬泠然将買好的外賣還有砂鍋放在了沙發前的長桌上,垂眸盛飯。
易千森朝坐在樓梯上的莫赴晚招招手,“莫醫生不餓嗎?”
她不理會,走到喬泠然面前,探頭看清了砂鍋裏的內容,芝麻桃仁粥熬得精細,不需湊近都被香氣熏了滿鼻。于是真心實意誇了一句,“喬秘書好厲害。”
易千森也是好福氣。
選在易千森對面坐下,将喬泠然塞到兩人中間,莫赴晚才拿起了勺子,“吃飯吧。”
鬧騰歸鬧騰,吃飯的時候,三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開口,細細咀嚼,這算是莫赴晚搬到易千森家後,吃到最祥和的一頓早餐。
忽略易千森不時投來的視線之外。
吃完早飯後,喬泠然又承包了善後的任務,打掃了一番後就無聲離去了。
易千森拿起扔在沙發上的藥,用手機拍了照,低頭不知道編輯了些什麽,翹起了嘴角。
莫赴晚低頭跟張臻發微信。
她:前幾天讓你考慮的CPA班,怎麽樣?
張臻:有點心動,但是我已經不學習許多年了,害怕被吓死。
她:╭(╯^╰)╮膽小鬼。
張臻:你确定要報名了?
她:還蠻感興趣的,當年報考金融學專業沒有被錄取。
張臻:壯士!請受我一拜
她:小姐姐請起^O^ 。
上午的時間就在她查找報考的信息中度過了。莫赴晚打定主意去報名寧繪大學開設的,針對社會非金融精英人士開設的CPA周日班。
易千森一直躺在那裏,看報紙,玩手機。
她偶爾擡眼看過去,他都不安分地想召喚她過去。都被無情地無視。
中午喬泠然不在,午飯只能由她做。不得不詢問了下公子哥要吃什麽。
本以為他要借機發揮下,然而……
“我想吃滿記的糖不甩和核桃露,已經下了訂單了。”
意思就是不用勞煩了?
莫赴晚點點頭,既然只要她自己的話,就簡單煲個蓮藕排骨湯就是了。
兩個小時後,她的午飯出鍋。
已經吃完了外賣的易千森聞到了香味,扔下了手中的ipad,強撐着站了起來,挪動到她面前。
莫赴晚正從廚房拿了小碗出來,很警惕地看着他,“怎麽?”
易公子很無辜地坐下,“我也要喝。”
“……”
半路闖來的強盜,莫赴晚也沒轍,恨恨看他一眼,又拿出了一副碗筷。
得了便宜,易千森不再賣乖,低頭乖乖接過了莫赴晚盛的湯,品嘗了起來。
她的手藝倒是清淡的很,跟那張臉差別甚大。
扣上手機,易千森突然覺得朋友圈裏一群莺莺燕燕的問候,還比不上面前這碗湯裏的排骨和蓮藕。
或許因為那一鍋湯都被易千森乖乖喝完的緣故,莫赴晚看他順眼了許多,刷完碗後,她去小睡了一會。
醒來後又回到了客廳,叫醒了迷迷瞪瞪的易千森,完成未遂的拼圖大業。
想看看這位第三人格花花公子易大少是不是也能算得上聰慧。
明知道她是在整他,易千森還是揉着眼睛坐了起來,選了個舒适的姿勢坐下,看着散落一地的拼圖,“你很喜歡玩這個?”
莫赴晚已經開始在湊右下角的風景,聞言點點頭,“打發時間。”
哦了聲,易千森也不再問下去。
他不說話的時候,恍然讓莫赴晚看到了那個高貴冷豔的易千森。
還沒犯病的那位。
只是這位明顯要笨拙許多,拼圖本就考驗耐心和記憶力,他雖然出于合作的專業性在一邊很安靜地在做着,但速度很明顯跟不上主人格的那位易先生。
這麽一副拼圖兩人停停續續,玩到了傍晚,才大功告成。
莫赴晚一邊收整,一邊打量易千森,這位看起來是縱情聲色了點,随和許多,也禽獸許多。
等她做好一切,易千森滿臉求表揚的昂起了下巴,仰頭看她,笑眯眯地露出左邊的小虎牙,“莫醫生,我幫你完成了這個1000塊的拼圖,你可以給我個獎勵嗎?”
“說來聽聽。”面對這明晃晃的大坑,莫赴晚不為所動。
可惜,某人還是太不要臉。
“拜托莫醫生,扶我去二樓洗澡。”
莫赴晚:……………………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 耍流氓的易小三hhhh
☆、易老師你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莫赴晚并沒有理會易千森,她清楚自己只是踢到了小腹,并沒有把腳也一并踢斷。
冷靜思考問題的她總是很無情。
也不顧易千森的裝乖拿俏,莫赴晚轉身進了房間,啪嗒一聲,幹脆反鎖。
易千森站在原地,低頭看了下已無大恙的小腹,隐隐可以看到兩條緊致的人魚線,撇撇嘴,他也上了樓。
對冷美人還真的沒法賣萌,下次還是耍流氓吧。
莫赴晚有點興奮。她馬上又要成為一個25歲高齡的學生了。
比平時睡覺的時間足足早了一個多小時,為第二天的腦力勞動做好準備。
縱然如此,她還是賴了一會床。
再睜開眼時看到鬧鐘上的時間,莫赴晚猛地坐起,無聲地尖叫了下,跳下床換衣服,早飯自然只能在路邊順一份。
還好運氣全部在打車的時候彌補了回來。出了大門沒多遠她就招到了出租車,亟不可待開始解決手中的菠蘿包和紅豆牛奶。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沒睡醒的小表情,還紮着清爽的馬尾,一身淺綠長裙,就順理成章地問,“小妹妹,大幾了啊?”
她被嗆了口,但也不習慣向陌生人解釋那麽多,就順水推舟答了句大二。
畢竟那是她記憶裏最想回去的時光,毫無負擔的快樂。
司機很體貼地在二十分鐘內把她送到了培訓樓下,讓莫赴晚能踩着最後五分鐘進了教室。
她拎着包,推開門後看到烏泱泱的人群,才後知後覺地貓腰挪到了最後一排,選了個面善的同桌跟着坐下。
“好了,還有三分鐘上課,同學們可以先看看桌上的教材。”
莫赴晚下巴快掉了,她瞪眼,看着講臺上的人。
這個聲音極其熟悉,在她搬進去的當天很客氣地叫她莫醫生。
主人格回來了?
易千森遙遙巡視了圈教室裏參差不齊的學生,打開了點名冊,推了推眼鏡,淡然開口,“那我們就先點個名。”
說完,就一個個念了下來。
清冷的眼徐徐掃過去,俯身勾着花名冊。
不對,這個戴眼鏡的易先生比易老大還要冷啊。
伸長了脖子,莫赴晚等着自己的名字,想試探易千森看到自己的反應。
若是有反應,那就證明還認識她,就是已經出現的人格之一。
若是沒反應,那就證明這就是他最神秘的最後一個人格。
莫赴晚轉着筆,為易千森豐富的內心世界點了個贊。小時候沒受過虐待的孩子能一口氣分裂出三個副人格,某種程度也算很厲害了。
“莫赴晚。”
“到。”她高高舉起了手,讓易千森能順暢找到。
易千森擡眼,再三确認了那個眉目冷豔的學生是對自己送了一個秋波。
他勾名字的手頓了頓,才繼續完成了那個弧度。
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事,他深谙,合上了點名冊後就将這個小插曲放到了身後。
“好了同學們,關于CPA的其他情況你們肯定也了解了。今天我們就直接開始上課,鑒于大家都是非金融專業,我會放慢節奏,詳細解答任何問題。”
托腮,莫赴晚打量着挽袖執筆的易千森,昨晚那個無賴樣全然消失,從頭到尾收拾的清爽無比,鏡框後的眼神深遠悠然。
身邊的同桌戳了她一下,“這位同學。”
她恍然,側頭,“啊,怎麽了?”
“你也是沖着易老師來的嗎?”
“……不是。”
“那你運氣還真是好,跟我一起報考的四個閨蜜只有我分到了易老師的班,據說他上課很嚴厲,虐到哭。”
“……是,是嗎……”莫赴晚摸了摸額頭,心裏突然有些沒底。
這個易先生,可千萬不要太變态了。
事實上,易千森講課還不錯,她猜測的可能是因為主人格就是在公司做高層的緣故,舉證實例也娓娓道來,很注重和臺下的……女學生們互動。
莫赴晚漸漸進入了學習的境界,蹙眉做筆記,從醫的來學金融,跨度太大,她有時不得不用手機拍下課件的照片,才能跟得上步伐。
九十分鐘後,迎來了休息時間。
她癱在桌上,宣布陣亡。
“你要不要去問問題啊?”
新同桌又戳了戳她,湊近了點。
莫赴晚撐起了腦袋,迷茫地看着她,“什麽?”
指了指臺上,“你看,好多女孩子都上去問問題了,易老師人是兇了點,但有求必應。現在的女生啊,就好高冷禁欲這一口,被罵了都臉紅得跟刷了顏料似的。”
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莫赴晚看過去,是有五六個女生,或者女人,甚至大媽,圍着易千森,個個露出求學若渴的模樣。
翻了下筆記,莫赴晚找到了三個黑色加粗的問號,本打算回家後自己百度鑽研琢磨的,現在看來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案了。
莫赴晚向來就是行動派,立刻拿着筆和本子起身,看到她的新同桌仍然端坐不動,“你不去嗎?”
“我不去了,總感覺顏值高的容易被翻牌一些。”
臺上明明有個四十多的大媽,雖然化了妝,也難掩走形的身材。
“而且,我本來就是ACCA專業的學生,只是瞻仰易老師美顏而來的。”
擺擺手,莫赴晚如踏入戰場般走了過去。
教室裏人生嘈雜,易千森也聽到了高跟鞋輕輕敲打在地的聲音,順口說完了答案,擡眸遙遙一望,正四目相對。
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莫赴晚乖乖站在最後。
他收回了視線,“下一個。”
等了約莫十分鐘,莫赴晚和易千森面對面站着,她在平地,他站在講臺,一高一低,彼此都将對方眼睛看得透徹。
這個學生似乎一直在打量他啊。
易千森摘了眼鏡,捏了捏眉心,問,“有什麽問題嗎?”
“老師,你近視嗎?”莫赴晚将筆記本推了過去,直勾勾地看着他,只覺得很新奇,這個模樣的易千森。
“沒有,平光眼鏡。”
易千森解釋,接過來,“哪個問題?”手指在三個問號間逡巡着。
她歪頭,毫不猶豫,“每一個。”
面對這樣冷靜又禁欲的易小四,她竟然難得生出了幾分調戲之心。
易千森投來深深的一眼,剎那間讓她錯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随即他卻依言解答了所有的問題,末了還不忘問一句,“明白了嗎?”
“明白。”
易千森挑眉,“真的?”
“嗯。”
“今天我會在群裏給你單獨傳一份作業,下次帶來給我看。”
莫赴晚無言,這個易先生還挺腹黑。
她點點頭,“沒問題。”
畢竟她真的是為了學習而來,雖然說着有點假正經。
CPA的周日班排得很滿,一天四節大課,每節九十分鐘。
堅強地結束了上午的課,莫赴晚在聽到下課鈴聲時第一次體驗到吃午飯的幸福。
培訓班在寧繪大學距西校門的一棟教學樓裏,她撐着太陽傘,依次走過學校門口的飯店,一一搖頭。
這些在那個時候吃得很盡心的東西,現在看來都太不健康,只有色香味,和營養毫不沾邊。
不過那個時候她們都是就着友情和笑聲下飯,誰又在意這些呢。
作為一個單身大齡女青年,現在莫赴晚活得有如八十歲。
繞了兩圈,她終于找到了能入眼的飯店——幸福粥店。
看到這個招牌的她,現在心裏也很幸福。
推門進去,迎面吹來一陣冷風,空調開得很足。年輕人的朝氣和汗水仍然蒸騰在空中。莫赴晚選了個拐角處的地方,剛準備扔下遮陽傘占座,就看到了易千森。
她走過去,“易老師對面有人嗎?”
他擡頭,露出一種又是你的表情,被很好地掩飾在鏡框後,搖了搖頭。
“那我就坐您對面了。”擱下傘和包,莫赴晚很放心地去拿托盤。
尋找了一圈,她最後拿了一碗香菇雞茸粥和兩碟小菜,回到了桌前。
在她将碟子往桌上撤的時候,易千森看了眼她選的飯菜,沉默地将白灼鮮蝦和菠蘿咕老肉往前推了一點,在兩人都能夠到的位置。
“易老師?”莫赴晚有些疑惑。
他放下筷子,敲了敲桌子,竟像是在課堂上訓人,“你的胃是貓兒生的嗎?下午還有很久的課,會撐不住的。”
莫赴晚眨眨眼,說了聲好。
這才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吃飯,卻自在熟練。
一邊喝着粥,一邊看對面的人,莫赴晚咀嚼着米飯和新的他。
沒法忽視,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擱在一旁,“你也是因為我才來上CPA課的?”
雖然說出口的話忒不要臉了點,但勝在那副為人師表的正直面孔,一看就是經歷過許多次這樣的事。
莫赴晚搖搖頭。
因為你有病我在給你治病啊!內心這樣呼喊着。
臉龐上卻不顯山不露水,沒什麽表情,“我是想學一門其他的東西,不想一輩子都拘束在自己的專業。”
易千森看她,停留在那雙形狀媚惑卻清澈的眼上,點點頭權當相信,夾了一塊肉在嘴裏。
“再說了,看臉的話,我難道不會照鏡子嗎?”
莫赴晚很自然地補充了句,臉上也一臉正氣。
他被嗆住,強硬地咽下了那塊肉,端起茶一飲而盡。
下午又被滿打滿算摧殘了四個小時。
莫赴晚收拾東西一向慢,告別了她的新同桌,再擡頭時教室也沒幾個人,易千森站在講臺上,也沒有走的意思。
她拿起了包,慢騰騰走到他面前,“易老師等人?”
“我等你們都走了,再離開。”
他言簡意赅,白色襯衣挺恬,莫赴晚卻一眼看到了裏頭的同色背心。
還真是可愛。
她突然又想戲弄他了,又走近了點,“易老師不如我們一起回家吧?”
他望着她,這次的眼神很懵懂還帶了一點驚訝,“一起回家?”
可能正直又古板的易老師從沒遇到過,這種第一次見面就請求一起回家的學生。偏偏她神色自然,眼巴巴地在等待下文。
他咳了聲,“可能不順路。”
很明顯的拒絕,明眼人都該退縮了。
莫赴晚卻再接再厲,甚至狡黠笑了笑,“都住在一起了,怎麽還不順路啊?”
易千森呆滞,眼珠幽微地轉了轉,看着她,慢慢低聲重複,“住在一起?”
每個字都從唇齒間咬出。
作者有話要說: 易小四也出來了
好可愛哦哈哈哈哈對這種正直禁欲老幹部沒有抵抗力!
好了可以放心去看繼科哥哥的比賽了
(*^__^*)
☆、我的哥哥不可能這麽居家
莫赴晚覺得再這樣下去,易千森多半要懷疑人生了。她幹脆挽住了他的胳膊,“哥哥,不逗你了,我們真的回家了。”
“你到底是誰?”易千森低頭看着她攀附上來的手,十指丹蔻,纖細好看,皺眉問。
她吐吐舌頭,“我是你妹啊。”
易千森:………………………………
眼看他無言地收拾着講義,十分不相信,有一走了之的趨勢。莫赴晚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喬泠然工作一向盡職盡責,這次也是,響了不過三聲,她就接了起來,“莫醫生,有什麽事嗎?”
“喬秘書,我今天剛回國想給哥哥一個驚喜,沒想到他竟然不認我了,你記得告訴他一聲我的身份,小時候還經常揪我的辮子呢。”
莫赴晚笑眯眯地開口編故事,一邊歪頭看着停在原地的易千森。
清楚聽到了喬泠然在那頭吸了一口氣的聲音,有些接受無能,“莫醫生,能不能換一個正常點的……設定?”
先不說易家旁支是挺多,但要憑空捏造出一個妹妹來,還是挺考驗她的本事。
“喬秘書,我把電話給我哥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她拐到易千森面前,把手機遞到耳邊,示意他接電話。
然後一邊玩着指甲一邊看他仍然擰着眉,在跟喬泠然交涉,垂眸的時候十分動人,長長的睫毛直直搭下,蓋住那雙深邃的眼。
最後他嗯了聲,挂斷了電話。
直直朝莫赴晚走了過來,臉上神情沒改半分。
本來靠在講臺上的莫赴晚站直了幾分,心裏突突了片刻。
喬泠然莫非沒有替她打掩護,直接将身份全盤托出了?
撇撇嘴,本來想戲弄下這個易小四的,看來是沒機會了。
頭頂卻被溫熱的手掌覆蓋,随後不輕不重揉了揉,易千森摘下眼鏡,有些無奈的口吻,“還真是調皮啊。”
她睜圓了眼,看着一臉慈祥的易千森。
還真的成兄妹了啊。
論入戲,她也不會輸給任何人的。随即附了上去,輕車熟路圈住他的胳膊,“哥哥,晚上打算吃什麽?”
“喝湯吧。”
易千森帶她朝停車場走去,反思着,“家裏好像沒什麽食材。”
廢話,您在家根本不開火的好麽。
莫赴晚悄悄白了他一眼,口中的話卻溫順無比,“好呀,都聽哥哥的。”
這個易老師還挺注重養生的,比起前三個,是可愛多了。雖然滿臉正直,卻意外地好騙。
地下停車場光線幽暗,她就被易千森牢牢牽着,跟在身後,下意識多看了幾眼他的背影。
很寬廣,很安全,就像一個真的哥哥般。
她低頭揉了揉臉,看來是心裏的門年久失修了,随便給了點溫情就迫不及待敞開了。
“先去超市買點東西吧。”
易千森坐上駕駛座,提醒她系安全帶,打開了空調,制冷很快啓動,往外送着冷風。
将臉靠在出風口,莫赴晚懶洋洋地開口,“哥哥給我做鮮菇紅棗雞湯吧。”
算算離她的生理期也不遠了,莫赴晚不想到時候在客人家表現得太狼狽,而且還掐不準那個時候出現的,是哪個易千森。
應了聲,易千森側過頭看她一眼,心裏仍存着幾絲疑惑。他的叔父什麽時候這麽狠心了,三歲就把這個小姑娘送出國了。怪不得回來一絲印象也無。
在進了超市不到十分鐘,莫赴晚就得出了結論,這個易老師真是居家好男人。
選蔬菜,會看新鮮度和美觀度。
選水果,随手一掂似乎就知道哪個在口中更甜。
甚至還友情建議她哪個牌子的紅糖更利于緩中止痛、活血化淤。
莫赴晚什麽也不需要做,就跟在他身後,看易千森推着和他身高極不相符的購物車,在貨架間穿梭。
偶爾回頭叫一聲迷失在零食區的她。
大采購之後,順利回家,她還是象征性地提了兩袋東西,換上拖鞋後,跟易千森一起進了廚房。
“你去客廳玩吧,飯好了,我叫你。”
易千森接過了所有晚飯需要的食材,轉頭對她說了一句。
有些好笑,莫赴晚咬着橡皮繩,利落紮起了散落的頭發。還真當是她需要事事照顧的小妹妹了。
“我可以打下手。”不多做解釋,她拿出了香菇,扭開水龍頭開始沖洗。
易千森注視了她片刻,才轉身開始處理買來的雞。手拿菜刀,大起大落,這樣豪放的動作他做得很得心應手。
切好了雞塊,他拿着盆去沖洗,卻發現莫赴晚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倚在冰箱上看他。
“還不錯嘛。”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配菜,溫聲笑了笑,清洗着雞塊。
只是那随便的語氣和在上課時誇獎回答對問題的學生也沒差。
莫赴晚幹脆轉身出了廚房,拿出了病情記錄表,蜷在沙發上,咬着指甲心不在焉地記錄着今天的所得。
片刻後,易千森從廚房走出來,擦了擦手,走到她面前,“在寫什麽?”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句,也沒俯身去看的意思,她仍很不自在地合上了文件夾,“沒有,随便看看。”
雞湯是拿砂鍋慢慢熬的,易千森看了會電視,又進了廚房,切了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
莫赴晚正癱在抱枕上,半睜半閉着眼,瞥了他一眼,不吭聲,眼看那條縫就要慢慢合攏了。
叉起一塊蘋果,易千森坐到了她旁邊,“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
還想繼續裝死,身邊那一坨存在感太強,輕輕淺淺的呼吸起伏着。莫赴晚睜開眼,接過了小叉,咬住了蘋果,咀嚼,然後遞了回去。
易千森再接再厲,叉起一塊桃子。
她接過,吃掉。
易千森又遞了兩顆被剝了皮的葡萄。
她接過,又吃掉。
……
最後莫赴晚沒轍了,嘴裏鼓鼓囊囊全是清甜的水果,腮幫子腫得像只倉鼠。她擺着手,推回了易千森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你自己吃啊。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終于喝上了雞湯。
那時已接近八點,天色完全暗了下去,餐廳只留了一盞燈,暖意融融,掀開蓋子的瞬間,香氣和熱氣齊齊沖上鼻尖。
莫赴晚坐在凳子上,拿着筷子,等着易千森給她盛湯,等接到手裏的時候,她才發現小小一碗裏,內容豐富。
雞肉和菜各占一半,滿滿當當。
似乎是為了彌補等待的這兩個小時,本來是喝湯的目的卻遠遠落在腦後。
她低頭,喝了一口,很鮮香,在舌尖纏綿的感覺十分美好。
于是對易千森仰頭比了個贊。
他笑了笑,也捧着碗認真吃飯。
這種祥和的氛圍許久沒見過了,莫赴晚被帶得胃口都好了起來,吃光了碗裏的東西,還主動加了一碗純湯。
易千森點點桌面,“多吃點,太瘦了。”
就是個操碎了心的老大哥模樣。
她彎唇,安心品嘗着他的手藝。
飯後,莫赴晚扶着微鼓的小肚子,無奈地看着易千森,“這就是一時貪婪的下場。”
口氣懊惱,鼻尖上的皺褶擠成了一團,好像是認真在為多喝了一碗湯而苦惱着。
低頭收拾着碗筷,易千森頭也沒擡,“小女孩別太過于追求身材了,健康才是最好。”
她懶懶哦了聲,湊到他面前,亮晶晶的眼眨巴了下,“麻煩哥哥洗碗了。”
他失笑,走進了廚房。
晚上躺在床上反省這一天的時候,莫赴晚突然覺得自己過得像個巨嬰,這位易老師把什麽都送到了她手上。
這種感覺确實很好,但容易上瘾。
她咬唇,明天一定要恢複冷漠,做一個自給自足的獨立女青年。
新的一周來了。
易先生又回來了,兩人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說話也僅限于早上好、晚上好和吃了嗎。
冰箱裏滿滿當當,堆得全是她跟易小四出去采購時的東西。
每次站在鍋前發呆的時候,她總是懷念當巨嬰的那天。
失去了再去想念,或許是每個人的本能。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