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寫到了kiss 好方(≧口≦) (2)
莫赴晚在網上訂購了五套新的拼圖,熬夜将易老師布置的作業圓滿完成。
不過才零點過幾分,她照鏡子的時候竟然錯以為黑眼圈又加重了。
因為做題前的那杯黑咖啡,她仍然精神炯炯。
在床上趴着看了會電視劇,還是決定起身做個夜宵,反正都熬夜了,再吃點東西也沒什麽。
破罐子破摔在某種程度上,帶來的是喜悅。
翻了翻櫃子,莫赴晚心裏有了主意,簡單做碗面好了。中午做玉米蝦球的時候蝦仁還剩了不少。
去冰箱裏拿辣醬的時候,易千森剛好打開了家門。
她轉身,有點見鬼的表情,勉強冷靜地打了個招呼,“易先生回來了啊。”
“嗯。”易千森應了聲,低頭換鞋,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走上二樓,而是坐在了沙發上,似乎在低頭發呆。
調好了湯底,莫赴晚回想着剛才那一瞥時,他的臉色好像并不太好。
她将火調小了些,探出頭去看。
易千森果然捏着杯子,往手裏倒着膠囊,數了數,一口吃下,用水送服。
仰頭時,看到了偷窺的某人,挑了挑眉,“莫醫生怎麽了?”
莫赴晚走到茶幾前,俯身拿起了藥盒看了下,“易先生有胃病?”
他靠在抱枕上,有些倦怠地捏着眉心,“嗯,應酬的時候酒喝猛了點。”
聲音沙啞又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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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晚飯?要不要吃碗夜宵?”莫赴晚生出了些恻隐之心,準備大方地将自己的蝦仁面分享一半。
他擡頭,盯着莫赴晚。
她的頭發或許是在哪蹭亂了,絨絨地豎起了幾根,沖淡了平日裏冷淡的形象。
過了片刻,易千森點點頭,“麻煩你了。”
她又進了廚房,想着他的忌口,調制了較為清淡的一碗湯底,幾分鐘後,關火,撈面和菜,在将蝦仁加進去。
也算是有了可觀賞性了。
兩人時隔兩天,又對坐着吃飯。這次氣氛卻降了許多,易千森在接過面時,只客氣道了一聲謝,就再沒說話。
勉強可以從他吃面的速度看出,對味道還算認同。
莫赴晚一邊咀嚼着青菜,打量着這個主人格,還是驚嘆于他和其他三個副人格的區別。
他吃飯速度很快,在莫赴晚碗裏還剩一半的時候,就放下了筷子,抽取紙巾擦拭着嘴唇。
臉色緩和了一些。
易千森沉吟了片刻,還是開了口,“莫醫生,關于我的病情,我有一些問題想問。”
她吞下蝦仁,擡頭直視着他,“你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天吶O(≧口≦)O 隔壁古言寫的我抓狂 幹脆先鎖了
先專心寫易先生這篇 不出意外 以後每天兩更
我可能大概不适合寫古言吧 _(:зゝ∠)_
☆、留下的總會是最好的
“這個病有痊愈的可能嗎?”
托腮,莫赴晚肯定地點頭,“當然。”
易千森的眼神是不想戳穿的質疑,雖然他這個主人格記不得其他三個人格占據身體時發生的事,但聽到了喬泠然的描述,多少有點難以接受。
每每想到那些窘迫的場景,心裏的決心就堅定了幾分。
用筷子一頭指了指自己,莫赴晚看似很随意地坦白,“比如易先生面前的我,就是成功治愈的患者。”
向來自持的臉上終于裂了一絲縫,易千森詫異地看着莫赴晚,眉頭微微揚起,似在打量。
她只是歪了歪頭,絲毫不在意,眯着眼回憶,“當時發病的時候正是大三,是師兄接手并治好了我,畢業之後我就留在SPTC,然後一路發展至今。雖說醫者不自醫,但我大概可以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讓病人放心。”
戳了戳碗裏已經冷卻的面條,莫赴晚失去了繼續吃飯的興趣,繼續喂易千森吃安定藥,“所以,易先生可以放心的,我們SPTC在國內這個領域是絕對的老大,而您又是交了巨資的VIP病人,主治醫師都上門看護觀察了,還有什麽後顧之憂呢?”
他移開了視線,“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她難得這樣平和地跟這位高貴冷豔的易先生交流,十分好奇他心裏所思所想。
除開滿足自己八卦之心外,對病情記錄也是極有幫助的。
将身子探近了點,她眨了眨眼,示意易千森繼續,“那易先生擔心什麽?”
随着她的動作,那雙貓一樣的眼角就在咫尺,還泛濫着水潤的光,雖然知道那只是純粹的好奇,還是很勾人。
易千森開始懷疑SPTC派莫赴晚來的別有用心了。
為了工資和獎金單純努力的莫赴晚又輕輕嗯了聲,表示反問。
他合上了手掌,撿起了在公司裏談合作時類似的氣場,看了回去。
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想說了,她的聲音很特別。
跟一般女生的輕、軟、甜不同,莫赴晚的嗓音帶着微微沙啞,尾音不自覺會揚起,像把小勾子,随着每句話準确發射出去,一舉戳心,字字必中。
“莫醫生還記得你的另一個人格是什麽樣子嗎?”
眼前這個她,是慵懶的,明豔的,卻又冷然的。那被驅逐離開的那個莫赴晚,又會是什麽模樣?
她用指尖戳着自己的臉頰,樂此不疲,丹紅的指甲在燈光下十分顯眼,“記不得了,一般人都是記不得的。”
“只是聽師兄說過,他跟我第二人格接觸的最多,誇我那個時候很聽話,很……可愛。”
那個形容詞離莫赴晚略微遙遠了些,她獨立自強生活了這麽多年,鮮少有人這麽誇獎她。
那是老虎的虎須,她的觸雷點。
既然賀舟都這麽說了,那肯定是真的。只可惜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個莫赴晚是什麽樣子,也不關心。
如果一直是那個可愛又聽話的莫赴晚占據着這具身體,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還會存在嗎?
“易先生是覺得現在的我不好嗎?”她故意反問,想從混亂的思緒裏脫身而出。
易千森搖頭,沒想到飛镖竟然折回将他作靶。
伸展了下身體,她起身,“這就是了,物競天擇,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留下的總會是最好的。”
因為易千森無意的一個問題,她竟然做夢了。
夢中的她好像在一個刺青店裏,在師傅的指導下,乖乖趴在一張椅子上,然後腰上一陣刺痛。
被敲門聲驚醒的時候,她下意識坐起身,摸了摸尾椎骨,觸手的皮膚是溫熱的。
再回想到那個夢,覺得有些好笑,她搖搖頭,下床拉開了門。
“姐姐,我好餓啊。”
易小二靠在門框上,好不委屈的一張臉,這次的睡衣換成了有蜘蛛俠logo的。
她抓了把散落在臉頰的碎發,大清早被吵醒的起床氣又無處發洩。
畢竟按往日在SPTC的時間來算,此刻她已經在中心了,都是來了易千森家後,才養成了不到九點不起床的壞習慣。
“你洗漱了嗎?”
他點點頭。
莫赴晚将他推了出去,“你去客廳自己看會電視,等我出來。”
易千森很聽話地離開了,她迷蒙着眼飄進了浴室,掬了一捧水澆在臉上,才勉強清醒了片刻。
這小屁孩要好好調教下了。
快速做完了晨間工作,她拿起了手機,幾周前定好的鬧鐘提醒了莫赴晚在下午還有一場回母校的講座。
這種壞事紮堆的感覺還真是影響胃口。
她焉巴巴地掃向了在看籃球比賽的易千森,“早飯想吃什麽?”
“羅宋湯和壽司。”他滿臉天真,笑嘻嘻開口。
“不會做。”坐在沙發上,莫赴晚審視着這位異想天開的老男孩,心理年齡16歲的小屁孩,她還不能收拾了嗎……
“那……大醬湯和泡菜拌飯?”
莫赴晚覺得有必要提醒下這個boy,她只是個中國woman而已。
易千森很審時度勢地搖搖頭,“那就面包牛奶吧……”
起身,莫赴晚決定不采納他的意見,拍了拍他的腦袋,“臭小子,能不能愛一點國,我大中華八大菜系,早餐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似乎覺得掌心的頭發還很柔順,她順勢揉了揉,找到了點年長者的自信,“雞蛋軟餅和肉沫蒸蛋,加上皮蛋瘦肉粥,吃不吃?”
最後三個字擲地有聲,加上她冷豔的眉眼,很有說服力。
易千森委屈地點點頭,他本來也只想逗她玩而已。
架不住易千森一直拉着她胳膊,一米八幾的個子盤在她面前撒嬌。
莫赴晚還是決定帶上這個拖油瓶回母校。
在出租車上,她耐心做着心理建設,“坐在那裏,不要說話,微笑就好,明白嗎?”
運氣好的話,還可能被新聞社的人拍到,第二天上個校園官網什麽的。在她的印象裏,新聞社那群攝影小妹十分顏控,正經枯燥的校園新聞配圖都是顏值極高的學長,還吸引了不少因此來讀大學的無知學妹。
點點頭,易千森揚了揚手中的ipad,“我帶了打發時間的寶物。”
她的演講也沒差到這個地步好嗎……
莫赴晚默默地靠了回去,開始養精蓄銳。
這次她只是作為一個傑出前輩發言,講解和提問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分鐘,本不需要花太多精力,但她當年就是個風雲人物,現在也能濺起不小水花。
小禮堂裏還在布置,她和易千森坐在了最後一排。
莫赴晚支着頭,開始懷念她的大學生活,卻只有二分之一,在賀舟那接受了治療後,她就永遠失去了大一大二的回憶。
偶爾在翻到了電腦上的相冊時,會覺得恍如隔世,那個笑得開朗的女生,和她差了不止一個鏡子裏同一張臉這樣陌生的距離。
從眉眼到心間,都漸漸少了些什麽。
不知道也許是為她好,莫赴晚這樣催眠着,相信着,帶着越來越冷硬的性格,奔波于塵世之中。
将易千森塞到了第三排,她才放心地去了後臺辦公室做準備。
意外的是,有許多看着很小的學弟學妹對她友好地打招呼。
每張臉都很稚氣,很鮮活。
她一邊疑問着,一邊波瀾不驚地依次點點頭。
去向學生會裏派出的主持人核對了下流程,她獨自坐在了一旁,盯着手中的紙張發呆。
等到她上臺的時候,肚子裏已經蓄了不少茶水,莫赴晚努力地收了下腹,從後臺走到了小禮堂。
呼聲很大,這群年輕人很樂意看到一位美貌的前輩為他們做枯燥的科普講解。
莫赴晚拿起話筒,鑒于在公衆場合,被幾百雙眼睛炯炯注視着,她很合時宜地擠出了一個笑,雖不太熟練,但弧度美得剛剛好。
臺下甚至開始吹起了口哨。
易千森聽到左邊的眼鏡男大力鼓掌,一邊贊嘆,“卧槽這個學姐太美了,今天這把局推了果然沒錯。”
右邊的一位小胡子男毫不猶豫揭了他的老底,“得了吧你,就你這樣還要輔助來保護的ADC,趁早回家撒尿去。”
……
這樣陌生的畫風,讓他有點不适應。
大學的男孩子們,還真是放蕩不羁啊。
但臺上侃侃而談的那個人,很自信,很閃耀,從哪裏看都很特別。
直到講座結束人群散盡,他們在後臺成功會面,易千森腦袋裏停留的畫面,還是她在燈光下的樣子。
然而莫赴晚一見到他,就跟漏了電似的,默不作聲地拉着他朝外面走去。
害怕撞上剛才那群連學姐的理想型是什麽樣子都問得出的熱心學弟,莫赴晚特地選了一條從教師公寓前繞過的小路。
剛才話講得太多,耗費了太多精力。
她笑得臉頰都酸了,一邊垂頭往前走,一邊伸出手揉捏着。
卻被人突然叫住,“莫赴晚?”
聲音一如既往親切和熟悉,她驚喜地迎了上去,帶上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汪老師?”
這也許是她在大學遇到的最好的老師,沒有之一。
在離開了王家的那段艱難日子,這位溫柔的中年女人幫了她許多。
“怎麽回學校了?”
莫赴晚有點不好意思,“被邀請回來參加講座……”
“哦,我記起來了。哈哈哈,看來是高材生的影響力很大嘛。”
擺了擺手,莫赴晚搖搖頭,她一向禁不住誇。
“你師兄呢?沒回來嗎?”
不知面前的人為何突然提到賀舟,莫赴晚頓了片刻,思考了下她這位師兄此刻在哪的問題,鑒于他一心撲在醫院事業上的努力,給出了一句“可能在工作吧”的回答。
“你們現在在一個地方工作,要互相關照啊。”
汪老師笑眯眯地審視着得意愛徒,忍不住犯了老毛病,“說不定還能成一件好事呢。”
莫赴晚揪了揪發梢,想婉轉地逃避這個問題,也不敢在尊敬的老師面前過多牽扯,正在惆悵之際,身後一直注視着兩人的易千森突然開口,“我餓了。”
她側頭,易千森也不知是假解圍還是真餓了,眼巴巴看着她,直接無視了一臉好奇的汪老師。
“好好好,你等會,我跟老師告個別。”
莫赴晚就差一爪子摸上去了,這小屁孩癟嘴的樣子,還真的……很可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君到
睡覺嚕 (~﹃~)~zZ
想在夢裏見到繼科哥哥 (????)
☆、想看他能不要臉到什麽地步
出了學校大門,易千森立刻慢了下來,莫赴晚不懂他的節奏,睨了他一眼,“餓嗎?”
他搖搖頭,“不餓。”
“剛才,看你有些尴尬……”
擺擺手,莫赴晚不打算多說。在SPTC,她和賀舟的相處已經夠尴尬了,本該是熟稔的動作,被那些好奇八卦的目光漸漸渲染成了其他的意味。
當事人不覺得有什麽,但時間久了,環繞在周圍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這也是她這次毫不猶豫就答應上門做觀察記錄的原因。
朝易千森勾了勾手指,“過來。”
“幹嘛?”他疑惑,乖乖站在她面前。
莫赴晚嘆了口氣,“蹲下一點,好孩子。”
易千森依言照做,微微屈身,然後被她面無表情地伸出雙手捏住了臉頰。
嗯,沒有胡茬,觸感還不錯,不像是一張28歲老男人的臉。
讓莫赴晚不由懷疑,這副人格還自帶了返老還童的功效。
乖乖任她捏了幾分鐘,易千森才起身,“你知道老城區那邊的音樂噴泉已經開始使用了嗎?”
“不知道。”
易千森湊近了點,臉上還留着紅紅的印記,歡快地邀請,“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抿唇笑起來,就像身後自動搖起了尾巴一樣。
剎那間的感覺有點奇怪,她靠在樹上,面前站了一個勉強可以算是少年的人,記憶中被淹沒的屬于青春的氣息一點一滴歸來。
心髒一角膨脹了起來,充斥着莫名的情緒。
她直起身子,沉吟着拉長了嗓音,看易千森,“那怎麽辦呢?”
“那就去看吧……”
她說的看,本意是打車過去。
怎麽就演變成了兩人共騎一輛雙人自行車了。
易千森作為倡議人,自然坐在前頭,負責掌控方向,莫赴晚總覺得一把高齡會遭人嘲笑,低頭不肯出力。
風從耳邊輕過,傍晚的清爽徹底包圍了她。
那些路人的話語還有車輛的噪聲都一閃而過,只能看到不斷往後退的街景,還有易千森的背。
“這位姐姐,別偷懶了行不行,騎車可以瘦腿的,請你記住。”
易千森終于忍不住了,趁着穿過公園小道時,回頭大膽瞪了莫赴晚一眼,額頭汗水密布。
她回過神,加入了出力的大軍。
“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智障啊……”
莫赴晚喃喃道,腳下虎虎生風。
聽到她的話,易千森笑得很張狂,軀體的顫抖傳遞到她眼中,“我建議您可以去掉好像兩個字。”
沉吟了下,莫赴晚送了他一個滾字。
兩人齊心,車速快了幾倍,半個小時後,就停在了音樂噴泉的入口。
易千森扶着腿酸的她下了車,無言地坐在後座上看着遠處變化的光影和水色。
她對這個音樂噴泉并沒有興趣,河邊風卻很大,這種出了一身大汗後被風裹住的感覺,頗有點死裏逃生的快感。
還是太久沒運動了。
腿腳和腰都酸軟得不行,她大半個身子都搭在車上。看見易千森一瞬不瞬地看着遠處,莫赴晚好奇,這位千裏迢迢奔赴而來的人是否滿意,“好看嗎?”
“一般般。”易千森很誠實,摸了摸後腦勺,手心全是細密的汗。
他轉頭對莫赴晚笑了笑,“很多事情都是期待值很高,現實落差太大,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它會有多好看,這種帶着好心情來尋找的過程,才是最享受的。”
一本正經的哲學家,暫時不像個小孩了。
莫赴晚摸了摸肚子,眉毛擰成一團,呈一個苦兮兮的八字,“這個過程已經耗盡了我的能量。”
“我好像也餓了。”
易千森惆悵地低頭,江邊小道上的彩色燈光誠實地烘托出那張臉,能在這樣七色不停變換的光線裏也當得起好看兩個字,那就是真的特別,好看了。
他的睫毛特別直,還長,莫赴晚一直擔心會戳進眼球裏。每次垂頭不語,或者想事情的時候,總會遮住那雙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睛。
如果雙眼是心靈的窗戶。
那麽除了易小三,易先生、易小二、易老師,都特別正直,無端讓人相信。
“走吧,去吃晚飯。”
莫赴晚起身,收斂了所有奇怪的心思,或許是當這門醫生太久産生了職業病,總是習慣于盯着別人琢磨性格和其他特性。
接下來一路,她的職業病犯得更嚴重了。
易千森指着燒烤店,被她打開了近在咫尺的手,“不衛生。”
又盯上了一家路邊的燒餅店,排隊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張臉上的期待沉默地化為了一只手,朝兩人招呼着:來呀,來呀,真的特別好吃。
莫赴晚搖頭,“離大馬路太近了,尾氣和灰塵當芝麻一樣灑在上面,你還想吃?”
耷拉着腦袋,易千森再度鎖定了海鮮加工店,“這家呢?”
“一看就是衛生等級每年得C的小店,對你肚子友好點。”
估計胃病就是被這位少年和還有花花公子敗來的。
易千森徹底放棄了,舉手投降,“姐姐,您吃什麽,我跟着您。”
最後兜兜轉轉選了一家口碑不錯的中餐館。
或許是騎車帶她花了太多體力,易千森胃口很好,點的菜不僅掃光了,還附加了兩碗白米飯。
吃到一半就不肯再動筷子的莫赴晚托腮看着他,心裏的羨慕如潮水,閘門大開,“為什麽你們男人……哦,男生,每天吃這麽多,也能有人魚線?”
咬住排骨,易千森擡頭,探尋的視線刺向了莫赴晚,嘴角的弧度有點晦暗難辨,“你還有偷掀別人衣服的愛好?”
她哽住,捏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猜的。”
明天再見到花花公子,必定原封不動再奉上一腳。
周五的早晨到來了。
有了第一次相處就被露出禽獸本性的易小三侵犯的經歷,莫赴晚在大夏天捂得十分嚴實,做完了能在自己房裏解決的一切,才扭開了門把。
易千森正倚在二樓樓梯上接電話,難為他大清早就從頭到尾打理得人模人樣,還抽空對走進廚房的莫赴晚明送了一個秋波。
視而不見,她開始準備早飯。
當然沒有花花公子的份。
簡單的雞蛋攤餅和現磨紅棗豆漿,花了半個小時做好,她端到餐桌上,易千森已經乖覺坐好,看見莫赴晚擱下簡單的一個碟子和杯子,立刻皺起了眉,“沒有我的份嗎?”
握住溫熱的杯子,輕嗅了一口,滿意于榨出來的香氣,莫赴晚的眉眼被熏得懶而媚,對他直直斜過來的一眼,都像是嗔怪。
可惜,出口的話雖然輕飄飄幾個字,卻像一塊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巨石,“易先生找的是醫生呢,還是保姆呢?”
徑自喝了一大口,她擡眼去看易千森的反應。
他本靠在椅背上,看見那半挑釁半炫耀的一眼,慢條斯理直起了上半身,朝她傾了一些,伸手,以一種突兀而不能反抗的力度搶過了她手中的玻璃杯。
莫赴晚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堵在了喉口。她想起了上次被分食的那鍋雞湯,幾乎能想到這杯豆漿的下場。
可那畢竟是她喝過的。
易大少爺有撿別人剩下的東西這一陋習嗎……
她支着頭,想看他能不要臉到什麽地步。
易千森不緊不慢,手指輕轉,就将莫赴晚下口的那面對準自己。
還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下,而後直勾勾看着她,端起将剩下大半徐徐飲盡。
辛苦了半晌的果實被人褫奪了。
莫赴晚還不能搶回來,她要如何控訴,這明晃晃的間接接吻。
她低頭,還是架不住易千森的段數,脖子泛起了微微的紅,在心裏暗暗叱罵他臉皮忒厚,放在古代鐵定是修築長城的一把好手。
害怕剩下的唯一一塊雞蛋餅也被看上,她拿起筷子,夾住,一口咬住,一邊瞪着易千森,似乎在防備他再度搶過去。
唇齒間全是豆漿的細膩甜美。
他伸出舌頭,輕拭過左側的虎牙,對着莫赴晚笑得風情萬種。
竟然在恍然間有種跟她接了吻的錯覺。
那麽滑膩的觸感,在味蕾上盤旋。有了這份香甜,他乖乖不再肇事,用她生氣時明豔的容顏和那半杯豆漿,象征性地填滿了空蕩的胃。
“莫醫生,周末跟我一起去靈泉山BBQ吧。”
看着她慢吞吞咀嚼着,易千森拾起擺在桌上的電話,點開微信細看了下,對她揚了揚手機,“我跟幾個朋友一起去,需要的一切都準備齊全了。”
易千森的眼神,實在不能稱為良善。
她感覺到了,從那天在瞬空見面的那個吻起,他心裏就生出了點不三不四的心思。
喬泠然的說辭大概也堵不住,這位穿梭花叢多年的大少那些旖旎的心思。
身為一個醫生,所謂的職業道德大概就是即使知道淪為了獵物,也要硬着頭皮對上那杆槍。
“好,我去收拾下。”
倒了杯熱水,她緩緩小口啜着,餘光裏瞥見了易千森翹起唇角,歡快地送了一記口哨。
心裏無言翻了個白眼,莫赴晚拉開椅子,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就去周末兩天,她最後帶上的也只有換洗衣服、睡衣和洗漱用具。全部裝在了黑色大包裏,提在手裏掂量了下,爬山應該不成問題。
上車的時候,她特意慢了一步,在易千森系上安全帶後,才連人帶包将自己扔進了後排。
惬意地靠在抱枕上,她在後視鏡裏看到了易千森了然的一笑。
避他如洪水猛獸,還真是可愛。
經過了近四個小時的行駛,在下午兩點,易千森的車才到了靈泉山的山腳。
他停在了刻着山名的碑前,轉頭對着莫赴晚,“在這等一會,跟他們彙合。”
摘下耳機,她嗯了聲,因為無聊的路程有些倦怠,雙眼眨得頻繁,為了抵制洶湧而至的睡意。
司機應該更辛苦。
她瞥了一眼易千森,他下了車,靠在一邊,從褲兜裏熟練地摸出了煙盒和火機,夾在了指尖,點燃後也不急着放進嘴裏,在冉冉而升的煙霧中,隔着玻璃和她對望。
即使知道在外面什麽也看不到,莫赴晚仍然被看得心驚。
像一只雄獅,淩厲又決然。
不知道閃爍的那些光芒,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堅持。
作者有話要說: 喵大王:易三哥哥 你真不要臉啊
易小三:嘻嘻 ^_^
喵大王:采訪下晚晚每次對着易三哥哥都是什麽心情
莫赴晚:後悔在小的時候沒有去足球隊
喵大王:( ⊙o⊙?)為什麽
莫赴晚:一腳踢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喵大王:莫爺……冷靜點_(:зゝ∠)_
☆、他們可是純潔的醫患關系
十分鐘後,陸續有三輛車圍住了易千森。
他低頭,掐滅了煙頭,迎了上去,跳下來的幾個男人看起來都跟莫赴晚差不多大,看神情是在調侃易千森,眼神卻直溜溜朝莫赴晚所在的後排看來。
她垂下頭,繼續塞着耳機看視頻。
車窗被輕敲了下,她不得已放下手機,露出了腦袋,“怎麽?”
“他們想見見你。”易千森口氣意外地軟,朝她眨眨眼。
莫赴晚呼了口氣,既不是熊貓也不是海豚,為什麽要擺出這樣任人圍觀的姿态。
“上了山不就能見到了。”她不為所動,想縮回去,易千森卻突然探進了半只手,打開了車門,左手撐在車頂,居高臨下看她,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人,還真是把不要臉這門技術當飯吃。
莫赴晚邁出了車內,朝面前的三男三女冷淡地點點頭,她現在對這樣起哄的視線實在客氣不起來,況且還是陌生人。
為首的寸頭男人突然朝易千森點點頭,“少爺,我們都懂了,少爺辛苦了。”
身後傳來他不鹹不淡,卻很欠扁的聲音,“哥哥我就喜歡挑戰新事物。”
這場并不是發自她本意的見面算是不歡而散。
莫赴晚直接以一記響亮的關上車門的聲音,作為她的回答。對面前看熱鬧的群衆,還有臭屁到快上天的易千森。
一路到山頂,她都拒絕再次發言。
車拐入了停車場,莫赴晚拎着包,率先跳了下去,卻被面前山莊裏的一片寬廣的範圍定住了腳步。
帥氣甩給他一個離開背影的計劃,就這樣胎死腹中。
作為一個重度路癡,她若是在這個山莊裏離開了易千森左右,大概只有兩個下場,凄慘,和十分凄慘。
易千森轉着鑰匙,卻看見莫赴晚背對着他,站在原地,似乎在乖乖等他。
方才那股無名小火瞬間被她的背影澆熄。
踱到她身邊,“走吧。”
繞過了一片果園,最終到了開闊的林地中,旁邊還橫斜了一條涓涓溪水,在陽光下細碎發光。
先到的三對男女已經開始在搭帳篷,她看了半晌,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來緩沖,就要面對晚上是露宿這個事實。
靈泉山上明明有許多酒店。
莫赴晚轉身,看着懷中抱着黑色大口袋的易千森,他顯然接收到她的怒氣,彎起眼睛笑了笑,就當是消化,什麽解釋的苗頭也沒有,還特別好心情地問她,“莫醫生覺得哪個地方好啊?”
那口吻,就像是古代帝王在對自己的寵妃邀來半分賞賜一樣,愛妃你看,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呈上來。
呸,可他們是什麽關系。
最純潔的醫患關系啊!
不知道易千森是不是猜透了她即使情緒起伏再大,臉上也不顯露分毫這個性子。還貼近了點,認真地逡巡着周圍哪裏作為基地好。
抓了抓手裏的包,莫赴晚覺得跟一個不覺得自己病了的人講道理是自降智商,況且,她的所作所為還可能會在他心裏歸為欲擒故縱這一段位,更加興致勃勃跟她玩三十六計。
“易先生只有一個帳篷嗎?”
她退了一步,劃出了一個怒氣無法再蔓延的空間,害怕忍不住會再使出臨門一腳。
面對這位花花大少,醫生引以為傲的自控力也常常坍塌崩壞。
易千森笑出聲來,像是剛聽她講完一場相聲,“大家都是兩人用一個。”
“易先生覺得我們是能用一個帳篷的關系嗎?”
莫赴晚大約是氣到了,古井無波的臉上漸漸泛起了漣漪,從脖子處開始泛起了淡淡的紅,一直蔓延到臉上,直到雙頰通紅。
他饒有趣味地審視着她的變化,如此生動,又可愛,就像冰川的倒塌,聲勢浩大卻沒濺起半點水花,沉默地在他的心湖裏打着轉,飄飄忽忽,一圈一圈,逐漸在擴大。
“都能同住一個房子了,為何不能同用一個帳篷?”他低聲開口,大約是想試探莫赴晚的底線。
如果四百平米能和四平方米畫等線的話,那易千森的臉皮已經約等于萬裏長城了。
莫赴晚知道她不擅長和人理論,以前吵架能把自己率先講哭的她,就是同事們眼中的面癱美人。
外殼有多堅硬,心裏就有多不安。索性一開始就拒人于千裏之外就好,沒有深入接觸,才沒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她轉身,不想跟易千森理論下去,耳垂已在微微發燙,距離舉白旗也不遠了。
“那我自己去找酒店。”
語氣很冷然,卻很堅定,她走出不過兩步,就被人生生拉住,力道太大,導致她步伐不穩,直接撞進他的胸口,耳邊傳來一聲喟嘆,“莫醫生還真是難以交流呢,要什麽直說不就好了,我去幫你找個睡袋。”
莫赴晚推開了他的手,轉身審視着他。
易千森一臉正色,好像剛才那個又在語言上擠兌她又開着玩笑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沒有想到另外三個公子哥帶來的女伴如此嬌弱,将肉塊和蔬菜往鐵簽串着,做了沒多久,也能俏生生地撒個嬌。
易千森在負責掌握碳火,和在一邊吃瓜。
被溪水泡過整個西瓜,切開溫度正涼,很是消暑。莫赴晚負責起了大半廚房的工作,還要拒絕不時貼上來要喂她一口的易千森。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