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寫到了kiss 好方(≧口≦) (3)

女伴趁易千森去抽煙的時候,占據了他的位置,好奇地問低頭翻着肉串的莫赴晚,“莫醫生啊,你跟易少爺怎麽認識的啊?”

“孽緣。”

“……那你跟他熟悉嗎?”

“不熟。”

“易少爺好像只有每周末才會出現,工作日約他都完全找不到人。”

她拿起辣椒粉,話語和粉末一起流淌,“哦。”

“那你知道嗎,這次易少爺帶你來……”

“不想知道。”

終于嗆走了那位女伴,莫赴晚松了口氣,身後伸出一只手,翻烤着她顧及不到的那幾串。

有濃厚的煙草氣息跟着飄了過來,莫赴晚不動聲色朝左邊挪動了一步,“你喜歡烤肉的話,右邊這一片留給你。”

約莫明白她在嫌棄什麽,易千森卻将她一把拽到自己身邊,“今晚的主廚可不能跑,不然那邊幾個就只能喝風了。”

指導易千森學會掌控調料的多少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不過她還是達成了這一成就。最後易少爺的傑作,都讓沒有出力的吃瓜群衆分享吃光了。

觀察了下他們四處找水喝的表情,也能猜出徒弟并沒有學到師傅的三分精細熟練。

莫赴晚終于有了一點好心情,用自己的好手藝将胃填得滿滿當當。當然也沒有逃過被搶食的下場,她喝着檸檬水,将盤子全部推到易千森面前,“都給你了。”

語氣和神情,滿滿的嫌棄。

易大少爺在她眼中俨然成了一條随時發情且到處要食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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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着晚上的牌局,易千森不動聲色掃光了她烤的東西。

收拾殘局的事自然也交給了那三位從開始嫌苦不肯動手的女伴。

莫赴晚惬意地跟着易千森到了大帳篷裏。

她并不精通麻将這種全民參與的娛樂活動,都是賀舟教會他的,在他那教了不少學會,也沒學到一半成就。所以只打算瞄幾眼就回去睡覺。

易千森卻趕在衆人到來之前,輕描淡寫地誘惑她,“我先打四輪,換你上,可以加碼,贏了的錢都算在你工資裏。”

她為難地擰起了眉頭,熬夜和金錢總是不能兼得的。

孰輕孰重,還是顯而易見。

于是點點頭,給他先打一計預防針,“輸了的話,算在易先生頭上可好?”

這個時候總算知道乖巧一點了。

仰着頭,乖乖看他,水汪汪的貓眼裏光彩點點。

易千森瞬間有種全身身家都交付她的沖動,輕咳了聲,摩挲着手中的象牙麻将,心裏思索着這賠本的生意到底做不做得。

餘光裏看到莫赴晚搬了一根板凳,坐在他身側,長發滑落下來,用手輕挽起,束在了耳側,抿唇不說話。

簡單的動作,被她刻上了莫式韻味,直接打消了易千森心裏的躊躇。

輸就輸了。千金一擲美人笑。

這種難得的追人心情,已經許久沒有了。和喜歡不喜歡并沒有太大聯系,只是男人骨子裏對美好事物的征服欲。

易千森的那四局打得十分好,将另三家收拾得妥帖服氣又屁滾尿流。

她吃着水果,在一邊閑來無事數籌碼。

這都是她下一盤的資本,毫無疑問,易千森為她搭建了上好的階梯。

換人的時候,兩人錯身而過,易千森右手在她裸露的肩頭停留了片刻,是和空氣截然不同的溫度,“随便打。”

三個字引來了圍觀女伴的驚嘆。

莫赴晚也回了三個字,面無表情,“我盡力。”

放在桌下的小拳頭卻激動攥起了片刻,她馬上就要為自己的工資和幸福而戰鬥了。在腦袋裏回想了下賀舟教她的那些訣竅,莫赴晚點點頭,“開始吧。”

盡管對面坐着她一個女人,三位被易千森壓迫了許久的公子哥終于摩拳擦掌要反擊了,彼此交換了心領神會的眼神,開始新的一局。

莫赴晚垂頭,發揮着理科女的認真,記牌,算牌,倒也跟得上其他人的節奏,一點也沒有處于下風的跡象。

盡管沒有學到賀舟的一半成就,但賭王的徒弟怎麽會是泛泛之流。傳聞中,SPTC就是賀舟在牌桌上向賀家老爺子要來的。

她支着頭,眉眼彎彎地等着一家出牌。

看到其他三位女伴都在喂戰場上的自家男人吃東西,十指纖纖,聲音溫軟。

有些尴尬,莫赴晚回頭,想看看易千森在幹什麽。

他對上她的視線,遞來了一杯藍色液體,“提提神。”

服務這樣的小事,他也信手拈來,看莫赴晚徐徐喝了半杯後,悄無聲息地微揚唇角,低頭剝起了葡萄。

和臉頰一起熱起來的,是莫赴晚的勝負欲。

她撐着頭,眼神炯炯,盯着被她突然爆發的殺氣壓得死死的三位下家,“繼續?”

疑問的語氣,有些沙啞,呵出的氣息間帶着淡淡酒味。

易千森起身,站在她身後,審視了下牌局,這位醫生看來已經贏了年工資的N倍了。

“不打了。”

他代替另外三人說出了心聲,伸出手将莫赴晚提起,摟在了懷中,笑眯眯地開口,“該睡覺了。”

雙腳懸空的瞬間,她才後知後覺地頭昏腦漲,輕點在他胸口,嘟囔了一句,“易先生,酒怎麽能當興奮劑來用……”

易千森低頭,将她摟高了些,方便他看清那雙迷蒙着水汽的眼,還有紅潤的嘴唇。

他低頭,湊在她耳邊,輕輕呵氣,“怎麽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焉壞的易三哥哥呀 遲早要被打死的╭(╯^╰)╮

☆、她對這條大狗是真的沒轍了

莫赴晚知道她沾酒之後的狀态,跟被氣壞了差不多。

所以她平時滴酒不沾,又波瀾不驚。

易千森偏偏使壞地看盡了她不想示人的兩個模樣,眼下,她被他半牽半拉着回到了帳篷。

睡袋被扔出去的瞬間,她還花了一分鐘那思考那個東西是誰要來的。

雖然是露宿,背下的感覺卻極軟,她滿足嘤咛了一聲,擡手放在了眼前,想遮住亮起的燈光。

易千森慢條斯理地解着襯衣袖口的紐扣,回頭看了看已經将自己蓋住的那一團。他半跪在墊子上,伸手去拉開裹住了莫赴晚的涼被,又被燈光刺激到,她皺了皺眉,悠悠掀開眼,“燈……”

一個字簡直要了他的命。

多了些平時沒有的軟糯,尾音仍然沙沙刮過心口。

易千森站起身,關掉了頭頂的小燈盞,嘴裏盤旋的氣息灼熱,卻又遲遲不發。他猶豫了半響,才慢慢叫出了早就想改口的兩個字,“晚晚。”

整天莫醫生莫醫生的,他也并不想把自己有病的事情昭告天下。

雖然喬秘書沒有告訴他到底是什麽病狀。

比起冷面醫生,他還是想把莫赴晚當做追逐的女人。

莫赴晚嗯了聲,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小腿猛地被人拉了一把,随即一個身影覆了上來,易千森将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低頭審視着她。

那杯酒的後勁,困頓大于興奮。她兩眼半開半閉,似乎想看看現在的情況,掙紮了半響還是漸漸歸于了一條縫,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那層水光慢慢即将消失。

低頭捏了捏她的眉心,易千森就手肘支撐着整個軀體,不至于直接全部交付在她身上,試圖喚醒莫赴晚,“晚晚,醒醒。”

她有些惱怒,忽閃了下睫毛,清淩淩地瞪着他,沒什麽好氣,“易先生這又是幹什麽,終于要借酒逞兇了?”

牙尖嘴利,卻雙頰通紅,就像剛出生的小奶狗嗷嗷叫了兩聲,對他并沒有任何威脅。

完全包圍住兩人的帳篷就像一個屏障,隔離了外界和這裏,只有輕微的風聲送了進來,還有易千森淺淺呼吸聲,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脖子附近,灑落就是一片戰栗。

這種境界給人的感覺太危險,她在心裏烏拉烏拉高亮地拉起了警報,微微擡起了點頭,本意是從易千森的桎梏中脫離出來,實際上卻像是把自己頭頂送給他的下巴,天雷地火地重重碰撞一下。

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齊刷刷地抽了一口氣,易千森捂住了下巴,低頭看她,黑漆漆的眼睛裏塗滿了幽怨,就是那種還什麽都沒做就被一竿子打死的埋怨。

逞兇的人還有理了,易大少的世界觀永遠刷新在莫赴晚前頭,還是光速加倍的那種。她坐直了身子,腦袋還有點脹,懵懵地低頭,想挽救一點清醒的神智來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

戰鬥狀态還沒激發出來,就直接宣告陣亡了。

這次她直接被易千森抓住了雙手,背部又重歸大地,還好床墊夠軟,擋住了兩個人同時撲下去的沖擊力。

莫赴晚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到。

掌心灼熱的溫度刺着她的眼皮,下一刻,嘴唇就被輕輕咬住。

她對這條大狗是真的沒轍了。

壓得死死的,根本沒辦法起身,不勝酒力的身體軟得跟水一樣,和唇齒輾轉間的那些聲音極其相似。

易千森睜着眼,漆黑的瞳孔終于暈出了光線,漸漸擴大,視線只有她那半張白皙的臉,掌心被睫毛輕輕刮過,癢,那種感覺無限擴大,逼得他動作重了不少,直接闖進她口中,掃過舌尖,利齒,繼而纏在一起。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酒的好處,如此甜膩,不自覺就想要更多。

莫赴晚等了半晌,還是被堵得說不出話。

還有越來越熱烈的趨勢,舌尖被含住,重重吮吸,根本沒有出氣的份,窒息的快感從尾椎骨一節節蔓延上,沖刷着整個心房和混沌的大腦。

暈暈乎乎的,她擡起了右腿,想如法炮制再給易千森一腳,全身被被抽光了力氣,襲擊半途被他發現,輕松伸出右手,按下了她準備作惡的腿。

卻方便了他耍流氓。

熱燙的手從裙擺下探了進去,在大腿根處反複摩挲,也沒有其他動作,就是盤旋不去,肌膚和肌膚相貼的威力太大,瞬間燃起了一場大火。

兩人軀體幾乎已毫無縫隙,莫赴晚感覺到了易千森的變化,舌尖更洶湧的動作,還有緊緊抵住她的火熱。

她瞬間被吓醒了。

醞釀了幾秒,雙手掙脫出他的束縛,用了很大力氣,終于将他推開,捂住了被吻得紅腫的唇,“易千森你想做什麽?”

莫赴晚眼睛瞪大,氣呼呼看他,這種感覺……就像下一秒就會被就地正法一樣。

氧氣和神智一點一滴回來了。

她坐直了點身子,也不管病患友好了,擡腳狠狠踹向易千森,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到了一米。

突然低笑了一聲,易千森盤腿,坐在她對面,眉眼舒暢,“不會的,晚晚。”

“這裏人多,我才舍不得讓那群小犢子聽牆角。”

話語的重點完全跑遠了,她的指責就像一支支離弦的箭,全部偏離了靶心,輕飄飄落在地上,出發時的氣勢蕩然無存。

扭頭就走和拳打腳踢都不太現實。

她垂眸,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唇瓣上水光潋滟,一看就被欺負得很慘。

“不逗你了,睡覺吧,晚晚。”

易千森已經很滿足了,本來只是想淺嘗辄止,命卻差點在這場糾纏中去了大半,也乖乖不再惹她炸毛了。他才向她靠近了一點,莫赴晚就如臨大敵,“滾,自己去把睡袋撿回來。”

聽她第一次爆粗口,易千森也覺得可愛,笑眯眯地看了眼背身蜷進涼被裏的莫赴晚,也就真的出去把草叢裏的睡袋撿了回來。

一個深吻換睡一次從沒嘗試過的東西。

也值得。

他本就是随性而活,游走花叢多年的男人,卻從沒有心甘情願這樣放低過自己。小小的歡愉,竟然蒙蔽了難以察覺的寵溺。

莫赴晚醒得很遲,或許是因為那杯酒的緣故。

走出帳篷的時候,她看到大本營裏的桌上留了一個面包和一杯牛奶,還有一張被壓住的紙,上面交代了一行人的行蹤。

他們興致頗好,去了溪流更深處野釣。

難怪易千森帶着漁具來了。

只是那字,是真的醜啊。

她拍了拍臉,到一旁去刷牙,想到了易小四上課時随手的板書,都比這狗爬好看許多。

今天過了,就能看到她親愛的新哥哥了。

莫赴晚想到這裏,心情開懷了些,連帶着看那個火腿面包也順眼了些。

大清早就吃這麽油膩的面食,還真是難以接受。

并沒有過去尋找他們的打算,莫赴晚吃了一小半易千森留下的早餐,就扔了,打算在紮營地周圍散會步。

沒有他的地方,哪裏看着都很美好。

活動了下身體,她轉身,卻看到了扛着魚竿的易千森,還算淡然的臉沉了下去,不動聲色看他一直走到面前,“晚晚,過去看我釣魚。”

知道她肯定會耍性子,易千森在收獲了三條小魚後,不顧周圍人的嘲笑,慢慢走了回來,尋找她。

她定定看了半晌帶着草帽的易千森,“等我拿個東西。”

帶上病情記錄表,她被易千森領着走到了垂釣的地方,看見了在遮陽傘上休憩的那三位女伴。這些公子哥度假的設施,一應俱全,她逡巡了下周圍,最後選中了一個無人光顧的吊床。

斜躺在上面,莫赴晚借着林蔭的遮蔽,觀察着易千森。

他穿着黑色襯衣,一顆扣子也沒系上,松松敞開,裏頭是一件白色短袖,看起來的确很度假。特別是頭上那一頂草帽,蔓出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見挺直的鼻梁和那顆顯眼的小虎牙。

昨晚在她得了不少好處,易千森此刻心情大好,也不吝和其他三位垂釣的好友開玩笑,參與平時他哼都不哼一聲的話題。

皮相再好,也是禽獸。

她低頭重重地在記錄表一欄裏寫着,“6月22日晚,愉快耍流氓。6月23日晨,笑得很淫蕩。”

午飯是烤魚。

肯定不是出于四位公子哥之手。

莫赴晚才知道他們露宿的地方,其實是有服務人員的。而且很專業,不到半個小時,就在臨時搭好的長桌上,布上了一道道綠色午餐。

她被易千森叫過去,坐在他身邊,打量着面前的菜,顏色極好,是喝飽了自然靈秀和天地精華的。

才終于提起了幾分精神。

将一個小碟子推到她面前,易千森俨然邀功的模樣,“晚晚,這一條是我釣起來的。”

莫赴晚拿筷子戳了戳,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眉頭都沒動一下,十分敷衍地誇獎,“嗯,好吃。”

廚子手藝還不錯。

至于魚本身,不做評價。

其餘看好戲的人嗤嗤笑了起來,易大少爺吃癟的模樣,還真是值一回票價。

不過,易千森的原則一向是遇強則強。他撐着頭,大半張臉都對着莫赴晚,笑得很溫柔,“好吃你就把它吃光吧。”

完全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略過了那盤相當于沒動過的魚,莫赴晚淡定地吃起了青菜,蘑菇和豆腐,從頭到腳的素食至上,虔誠地好像是在吃佛祖賞賜的妙藥。

被忽視了,易千森聳聳肩,慢慢地吃着午飯。

反正好戲不在此刻,先把主角喂飽吧,愛吃魚的貓雖然可愛,愛吃青菜的小兔子也差不了多少。

飯後衆人閑聊了一會,決定下山。

回到了帳篷處,易千森叫住了莫赴晚,“晚晚,後面有片院子,要不要去看一下。”

她“不”字才剛出口,就被人圈住了手腕,帶着朝後面的小徑走去。

“您還真是大男子主義。”可能在易千森的世界裏,要不要就等于一起去。

他側過頭,放慢了腳步,“王四家的那位出了點意外,反正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下山,看看又沒什麽。”

“您就等于有什麽。”

莫赴晚幽幽開口。

發現她跟他對着幹的時候,就喜歡一口一個您的叫人,生怕距離還不夠遠,推到天涯海角去才滿意。易千森在她腰間掐了一把,“去了你就知道不會後悔了。”

閉口不言,莫赴晚拿開了他順手搭在腰間的手,認真地看着兩邊的景致,認真地就像是在看電影時,連字幕上的制片人、出品人乃至打光師,都不放過,一一放進眼中,好讓他的身影沒有位置擠入。

走了不到十分鐘,一個玻璃花房伫立在兩人面前。

裏頭玫瑰盛開似海,大紅的顏色又像是火焰,冷與暖的完美融合,只看一眼,就落入了那個香氣濃郁的陷阱。

“進去看看?”

易千森含笑看她。

在莫赴晚眼裏,那個紮眼的笑容就是他在泡妞時常用的官方弧度,熟練得就像使用了千百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到 _(:зゝ∠)_

先在keep上練一節HIIT 再寫第二章 ?(^?^*)

今天不出門散步 時間完全充足 感覺是這樣233

好憂傷啊 什麽時候這篇文能有評論嘤嘤嘤 QAQ

每天登陸就想看看有沒有留言 T T

☆、和浪漫比,果然還是錢最重要

“你別進去,我一個人觀賞美景就好了。”

莫赴晚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抵在兩人之間,從頭發絲到腳拇指都是滿滿的嫌棄。

易公子意得志滿的笑容凝固了片刻,眉毛懷疑地高高擰起,“為什麽?”

難道要親口說出識破了這個所謂的套路嗎?

在莫赴晚的心中,玫瑰,戒指,煙花,這些在男男女女的愛情裏經常出現的寶物,都不過爾爾,能使一對情侶真正歡愉的,是情到濃處的承諾和表現,這些東西只是附加的項目。

問題是,她跟易千森只是單純的狼狗和肉骨頭的關系。

還是一條咬着就不放的小狼狗和千方百計想逃走的肉骨頭。

哪來的和諧又友好的立場,一起去看玫瑰花。

她嗤笑了聲。

或許以前,這位易公子泡到的小妞裏,愛他手捧玫瑰的英俊,愛他捏着戒指的溫柔,愛他同在煙花下的喃喃細語。

她不一樣,她只欣賞易千森邀她打麻将時,承諾贏來的利益都一分不少交給她的潇灑。

“那你進去吧,慢慢看。”

易千森點點頭,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受控制已經完全收起,就那樣聽話站在原地,負手看着她。

眼裏的光芒卻亮了幾分。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開了白色大門。但從美學角度來說,這一片花海還是很美的,沒有心懷叵測的花花公子在身邊,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欣賞下。

繞着不大不小的花房走了一圈,莫赴晚擡手,嗅了嗅,仿佛拂過玫瑰花的指尖都全是那股濃烈的香氣。還是太郁積了,鋪天蓋地被籠在這個房子裏,現在她闖進來了,花兒們好不吝啬地将積累了許久的熱情齊齊爆發。

莫赴晚有點招架不住,捂住鼻子,想走出去。

腳下突然竄出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掃過她的腳背,莫赴晚汗毛立了起來,小心翼翼後退,屈身想看清到底是什麽。

灰色的小兔子停在她面前,耳朵微動。

還好不是她想象的其他東西。

蹲了下去,莫赴晚眼尖地看見小兔的脖子上綁了一個紫色小盒子。

她的預感還真的很準,想什麽來什麽。

什麽是她的雷點,易千森就歡快又堅決地踩了下去。

抱起小兔,莫赴晚取下紫色的絲帶,将小盒子握在手中。稍微有點言情小說和偶像劇轟炸經驗的女人,都該明白裏面是什麽了。

對她來說很燙手。

門卻被推開,驚跑了灰色的郵差,從她腳下略過,徹底消失在了花叢裏。

易千森逆着光朝她慢慢走來,沒有西裝革履,也好看得不像話,特別是唇邊那抹快要飛起的笑意。

他站定,直勾勾盯着莫赴晚手中的盒子。

她還蹲在那裏,微微仰頭看他,這種姿勢多少處于弱勢,勾勒得眼底的光芒柔和了許多,給易千森一種進度條已經讀取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錯覺。

就差他一句話了。

輕咳了聲,易千森伸出手,想屈身拿起盒子,親自做他以前從沒做過的事,為她帶上那個戒指。

下一秒,莫赴晚将小盒砸進他的手中,随着胸口蔓延的微痛爆發的,是她不能理解的反問,“你有病嗎?”

不等他反應,又低下頭自顧自回答,“對,我忘了,你真的有病。惹不起,真的惹不起。”莫赴晚倒退了一步,搖搖頭,看見易千森剎那間突變的臉色,安靜地站在原地,等他開口。

他就這樣眼睜睜看到進度條瞬間清零,心情值也是,直接負分。

這個女人看見驚喜不為所動,還一遍遍強調他有病,這算怎麽回事。

易千森捏緊了小方盒,“為什麽?”

“我只是您的醫生而已,易先生千萬不要越界了。”莫赴晚站在一片花海裏,對他面無表情地劃分着兩人的界限。

“哪有直接住到家裏來的醫生?嗯?你告訴我……”易千森被氣笑了,朝她慢慢逼近,音調卻慢慢沉了下去,帶着粗重的呼吸聲。

莫赴晚是真的要哭了。

跟人格分裂患者講道理真是這個世界最艱難的事。

她迎上易千森被刷成了炭一樣的臉,就算黑了臉,也應該是古代最上好的那種銀骨炭,維持着他花花公子游走花叢片葉不沾的自尊。

易千森承認,他是沒有多喜歡莫赴晚,對她更多是挑戰性在作祟。卻也沒否認過想看看以後會成什麽樣的可能性。

人生第一遭的真心打算被她全盤推翻,就像摧毀的沙煲,再沒有重建的興趣和耐心。

他低頭,思索了片刻,才淡淡開口,“走了,下山。”

裂了一絲縫的生氣和失落全吞在了肚子裏。

莫赴晚嗯了一聲,完全沒有跟他再計較的意思。只要打消了這個心思,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她擡頭,看着易千森的背影,仍舊高瘦挺直,大步地朝前走着。

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間的空氣結成了冰,易千森一直專心地開車,她在後排,靠在床邊聽着歌發呆。

上車前短暫的集合時間,前來調侃的三位公子哥直接被他黑着臉吓走了。

被拒絕了還沒有想把她扔下車的沖動,易千森想到這裏,更加郁悶,車速不由提高了些。

莫赴晚被突然提升的速度推向了後面,她扣住了座位邊緣,才适應了這個變故,看了眼下颔繃成一條線的易千森,她默默系上了安全帶。

發洩,總比淤積好。

此刻,她俨然從一個心裏醫生的角度在審視着易千森。慢慢地合上了眼,休憩。

這樣風馳電掣下,她居然能進入醞釀睡眠的狀态。

沒忍住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易千森說不清內心的感覺,默默地降了速。

三個小時後,莫赴晚被扔在了家門口,看見易千森一踩油門,以一種吓人的速度沖出了她的視線裏。

搖搖頭,她回到了暫居的地方。

順風順水的人總是很難接受挫折呀。

晚上易千森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已經忘了,在入睡前,家裏也只有她一人。

但莫赴晚沒有忘記第二天還有CPA的課程,逼着自己喝了一杯牛奶後漸漸入睡。

跟着鬧鐘,她準時起了床。

洗漱完畢後,準備出門之際。

莫赴晚在一樓遙遙望了眼樓上,易小四這麽嚴謹的人,應該比她有時間觀念吧……

想了想,她走到玄關,數了數易千森的鞋。

果然還沒走。

咬咬牙,沖到了二樓他的卧室前,知道了花花公子已經安然沉睡了,她放心地敲起了門,“哥哥起床了,你今天還有課啊,你忘了嗎?”

幾聲過後,易千森拉開了門,身上殘留着淡淡的酒味。随着空調的冷氣一齊撲向了她。

看見莫赴晚,他詫異地揚眉,“現在幾點了?”

“8點……”

“……我怎麽沒聽到鬧鐘。”剛睡醒的易小四有點懵,眼裏全是宿醉後的血絲。

她在心裏不由譴責起了易小三,一邊體貼地轉過了身,“快去洗漱吧,我在樓下等你,一起去上課。”

易千森嗯了聲,濃濃的鼻音。

她回頭望了一眼,又飛快收回了視線,慢慢走下樓。

再出門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離上課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易千森又玩了把速度與激情。

只是這次,莫赴晚惬意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安靜看他淡定地游走在限速下的最大極限。

因為臉色實在太差,易千森換了一副大黑框眼鏡,看上去不那麽禁欲和古板了,但身上仍然是襯衣長褲的打扮。

“晚晚,今天太遲了,先不買早飯了。等會下課到我的辦公室來拿。”

停好車,易千森摸了摸她的頭。

莫赴晚點頭,夾着課本和他一起走上樓。

歷經了易公子的風暴,現在易老師一個溫柔的眼波,都能讓她感覺到春風吹拂。

都是一個先生分裂出來的,這差別,為何就如此大呢。

莫赴晚比易千森特意遲了幾分鐘到教室,發現她的ACCA同桌還在老位置,還為她義氣地預留着旁邊的座位。

她不勝感激地坐下,環顧了下比上周更滿的教室,“人好像變多了呀?”

“有關系的,都想辦法塞進來呢。”

哦了聲,莫赴晚打開了教材,看着易千森俯身開電腦,頭發有幾縷亂糟糟的垂在腦後,随着他低頭的動作一覽無遺。

ACCA同桌興奮地拍桌,“易老師今天看起來跟平時好像不太一樣啊,你看,換了眼鏡,要接地氣多了,平時那副金絲眼鏡,總有一種下一秒就要掏出鞭子抽人的感覺。”

……少女的心思,果然很奇怪。

還有臉上那種滿滿的“我願化作一只小羊,讓你的皮鞭輕輕抽打在我身上”的幸福微笑。

莫赴晚附和了一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這些迷妹沒有太大差別。

一群無聲舔顏的妹子裏突然混進來一個X冷淡。

顯得特別不專業。

熬到第一節大課結束,易千森清了清嗓子,啞聲說了句,“好了,休息。”

漆黑的眼擡起,朝最後幾排掃去,準确找到趴下的莫赴晚,輕眨了下,當做是信號。

她直起了身子,表示接收到。

“易老師這節課好像一直在咳嗽啊,不會是生病了吧?”迷妹的洞察力總是可怕。

莫赴晚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吧。”

也就是宿醉加吹了一晚空調而已,承了易小三做的好事的後果。

啧。

她起身,準備遁走去拿早飯,“我出去一下。”

右拐進了走廊,倒數第二間就是易千森的個人辦公室。

她裝模裝樣地敲了三下門,聽到一聲咳嗽和喑啞的“進來吧”。

反手帶上了門,莫赴晚看着正背對着他接水的易千森,屈身的動作顯得腰線極好,在白襯衣下隐隐綽綽。

“哥哥沒事嗎?”她還是有必要關心下易小四,前面排了個一個那麽讓人不省心的人格,還真是命運多舛。

他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和橙汁。

“叫同事幫忙帶的,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卻只有一人的份。

莫赴晚在轉椅上慢慢坐下,數着面前的藥,“哥哥不吃嗎?”

他的位置被搶了,只能站在她身邊,拿起了胃藥,輕聲答應,“嗯,胃痛,吃不了冷硬的。”

擡頭看着他,莫赴晚覺得有了一絲陡然而生的愧疚。

她的情緒化帶給了易小三負能量,他跑去喝酒消化,後果卻全讓易小四承受了。

這是易千森所有人格裏,對她最溫柔最正常的一位。

還擔負着傳授知識的責任。

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理由讓他受罪。

起身,看着易千森吞下了藥,徐徐喝下了一大口水,喉結滾動了幾下,帶着一點性感。

眼神清冷,卻讓她立刻想到了同桌的鞭子抽人幻想。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等他放下杯子後,莫赴晚才将易千森推到轉椅上坐下,“你坐會,我去給你買早飯。”

“不能不吃。”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 我們家女主就是一個喜歡金錢的妖豔賤貨hhh

二更送上 滾去洗澡辣~(≧▽≦)/~

希望有愛的妹子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給我扔個評論呗 _(:зゝ∠)_

人家也想回評論啊 T T

☆、大概就是有人在你身邊

莫赴晚提着幸福粥店的外賣回來時,小腿因為用力過度有點微微發酸。

這已經是她人生中最快的速度了。

買個早餐也生出了滿滿的奧林匹克精神。

易千森起身,接過了口袋,擡手在她額頭上撫了一下,很自然地帶走了一片細密的汗珠。

她喘了口氣,“快吃吧。”

在他對面坐下,莫赴晚又拿起了她只啃了一口的三明治,月牙狀的缺口好像在笑她如此着急。

兩個人安靜地在辦公桌上吃着早飯,她喝橙汁,他喝粥,安詳靜谧。

吃完後,她又主動地收拾了垃圾,等易千森緩了一會,才并排準備回去上課。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迎面撞上幾個女學生。

探究的目光亮如燈炬,在兩人面上逡巡着,試圖找出點什麽叫奸情的東西。

莫赴晚淡定地朝易千森點點頭,走到了她的同桌面前,全程眼觀鼻,鼻觀腳下的路。

易千森拿着講義走遠了。

這群八卦的小麻雀立刻呼啦啦飛到了她身邊,亟不可待,“你怎麽在易老師辦公室啊?”

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你是不是看上易老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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