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雨夜

影音室外有敲門聲響起,毛泰久喊了一聲“進來”。

別墅的工作人員進來關上窗戶,告訴毛泰久和金娜娜:“下雨了。”

金娜娜從沙發上蹦起來:“下雨了嗎?”電視裏的聲音使得他們沒有聽到雨聲。

她跑到窗戶前,趴在玻璃窗上往外面看,隐約能看到風雨中樹枝搖晃,好像雨勢還很大。

“明天有臺風過境。”毛泰久告訴金娜娜,五月到十月是日本的臺風季節。

金娜娜有點好奇,她從來沒有經歷過臺風天氣。毛泰久經歷過,不僅僅是臺風,日本還經常有地震和海嘯,是個自然災害多發的國家。

“那可不是什麽好玩兒的事情,工廠停工,學校停課,還會出現洪澇災害。”毛泰久周日去加班,也是因為他的公司和工廠需要在臺風到來前做一些準備。

“真的有公司和工廠?你是真的去上班?”金娜娜愕然,早晨看他帶着木村和舟木出門的樣子,可不太像要做去正經事。

“是真的去上班。”毛泰久笑了,給金娜娜解釋,“我有正規的公司,有網絡科技公司,有電子類型的生産企業,也有進出口貿易公司,物流公司等等,不是你想象中那種黑道的事務所。木村他們是向安保公司聘請來的,只是現在這個階段才跟着我。”

當然木村等人所在的安保公司,事實上也在毛泰久的控制之下。他請了專業的人訓練這幫黑社會,把他們從一盤散沙,練得稍有點模樣。如果一個月前木村等人能有現在的樣子,他也不至于受傷。

金娜娜松了口氣,又皺眉:“那你背後的傷?”

“是被別人牽連到了。”毛泰久的謊話編織得很圓熟,“我要查那些事情,免不了和他們打交道。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金娜娜聽得似懂非懂,但提煉中心思想,毛泰久的意思大約就是說他沒有加入黑道,只是和他們有聯系,他的處境還算安全。

“那就好。”他這樣說,她也只能這麽相信。

金娜娜又問:“累不累?”他上了一天班,回來天都黑了。

“有點。”毛泰久身體後仰,靠到沙發靠背上。他眉頭微皺,揉了揉太陽穴,或許是用腦過多,毛泰久經常會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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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金娜娜笑着拍自己的腿,“給你來個金氏按摩。”

毛泰久躺到了金娜娜的大腿上,閉上了眼睛,享受她的按摩。

醫武不分家,平常的跌打損傷金娜娜都能治,按摩更是小意思。在小島上她也給毛泰久按過幾次,很管用。

這次也一樣,開始毛泰久還雪雪呼痛,後來漸漸感覺不到頭部的疼痛,按摩越來越舒服,最後他竟然躺在她腿上睡着了。

金娜娜拿着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低頭看着毛泰久沉靜的睡容。

看樣子他挺累的,比在小島上更辛苦。他的生活又危險又累,而除了給他按摩一下,她依舊什麽都無法為他分擔,這種無力的感覺不好受。

毛泰久大約睡了半小時,他再睜開眼睛時,感覺神清氣爽。

“經常頭痛嗎?”金娜娜撫摸着他的臉和頭發。

“有時候。”醒是醒了,毛泰久還懶洋洋躺在金娜娜腿上。

“找個按摩師給你按一下,會好很多。”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而且也不安全,誰知道陌生的按摩師會不會中途拿出一把刀,甚至不用刀,殺人的方式太多了。

“毛病。”金娜娜拍拍毛泰久的臉,“起來啦,我腿麻了。”

毛泰久坐起身,要給金娜娜揉腿,金娜娜怕癢,笑着躲開。

睡醒了口渴,毛泰久打電話讓管家派人送點飲料小吃,不一會兒就有別墅裏的工作人員端着托盤來敲門,然後各種水果,飲料,熱茶,小吃在茶幾上擺了一大堆。

毛泰久喝了幾口熱茶,端起茶幾上的玻璃碗,裏面是切好的芒果丁,他用叉子叉起芒果,喂給金娜娜吃。

“好吃。”金娜娜點頭。韓國水果貴,芒果這樣的熱帶水果金娜娜從來不買,吃不起。

金娜娜也叉起一片綠色的猕猴桃要去喂毛泰久,毛泰久嫌酸,躲着不肯吃。

“不行,要吃,這個很有營養。”總是挑食,他這毛病得治。

兩個人一個撲,一個躲,最後的結果就是金娜娜把毛泰久按在沙發上,她的人也進了他懷中。

“要我吃也可以,但是你那麽喂可不行。”毛泰久看着壓在自己胸前的金娜娜,“我不吃叉子上的水果,你把水果咬在嘴裏,用嘴喂我就吃。”

金娜娜的臉騰就紅了,這壞蛋怎麽那麽多無聊的花樣?

有心拂袖而去,又舍不得眼前這個人。毛泰久飯後洗漱時洗了把臉,頭發也打濕了,不再是白天的大背頭造型,幾縷頭發松松垂在額前,讓他多了很多少年感,他眼神溫柔多情,嘴唇紅潤,看上去比水果好吃得多。

“要考慮那麽久?”毛泰久看着她掙紮感覺特別有趣,小聲說:“我們兩人還有什麽沒做過?我還親過你……”

金娜娜馬上叼住猕猴桃,湊過去堵住他的嘴。那怎麽能一樣?情熱的時候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但好好吃着東西,還這樣鬧起來她就會覺得很害羞。

毛泰久就是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這樣逗起來才有趣,于是他吃完一塊水果,摟住金娜娜說:“還要。”

“還要自己去吃。”金娜娜推開他坐到一邊,攏了攏頭發,倒了一杯椰子汁喝。

椰子汁是從新鮮椰子中取出來的,不那麽甜,但絕對純正,帶着自然又獨特的芬芳。

金娜娜很喜歡這個味道,仰起頸子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

燈光下的金娜娜膚色瑩潤,又長又黑的頭發光滑柔順,松松披在肩膀上,仰臉喝東西的視角讓她的小臉蛋看起來又有點圓,臉上泛着被愛情滋潤的光澤。她放下杯子,波光盈盈的大眼睛看着毛泰久。

“好喝。你要喝嗎?”

毛泰久盯着金娜娜不說話,喉結動了一下。

他這眼神有點奇怪,又在想什麽壞招?

金娜娜瞪他,紅唇微撅,模樣嬌嗔:“想喝自己倒,我才不喂你。”

結果下一刻金娜娜就被毛泰久捉住了手,然後被他撲倒,也被他熾熱的嘴唇吻住。

毛泰久仔細地品嘗着金娜娜口腔內椰漿的甜味,還有她本人的甜味。明明吻過很多次,但每次吻她,仍舊感覺極好,像第一次那樣動心,像初嘗情味那樣眷戀不舍。

吻着吻着,毛泰久湊到金娜娜耳邊低語。

金娜娜在他懷中掙紮,發絲散亂,面帶紅暈:“……別胡鬧……”。

在這裏有什麽不好?沙發上還沒試過,應該很有意思。

金娜娜掐他一把:“不行。”

毛泰久嘆氣,是不行。

也想過,不如讓她懷孕吧。金娜娜有了他的孩子,再想要離開他可就不那麽容易。但想到金娜娜孤伶伶挺個大肚子一個人在韓國生孩子,毛泰久又覺得這樣太渣,怎麽能讓她受那種苦?

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毛泰久還是坐起身來,拉着金娜娜上樓。

“太早了。”金娜娜略微有點抗拒,現在就開始鬧,他打算鬧到什麽時候?

“這種事有什麽早晚?”

兩個人拖拖拉拉,粘粘乎乎,走兩步,親一下,抱一下,再打一下。

“別在樓梯上鬧,危險。”金娜娜推開毛泰久。

毛泰久拉住金娜娜的手:“那你就快點走。”

管家趁着他們不太膩歪的空檔跑出來,站在樓下對毛泰久說:“小姐的衣服已經送來了,放在衣帽間。”說完話他就趕緊溜。

以前他還一直覺得毛泰久很奇怪,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需求。難道是有什麽毛病所以不行?現在看來很行啊。

“什麽衣服?”金娜娜站住腳步,他偷偷給自己買衣服了?他知道自己穿多大號碼?

“是以前的衣服,在小島上買的那些。”毛泰久有點抱歉,“本來該帶你去買新的,那些已經過季了,但是這幾天沒時間,你先湊和着穿。”

金娜娜來日本只帶了替換的內衣,反正秋天的外衣又不需要天天洗,她準備一套外衣走天下,省事又省錢。

“就是你挑剔。衣服有什麽過季不過季?能穿就不會過季。”

金娜娜甩開毛泰久的手,跑進衣帽間。衣櫃裏毛泰久的西裝旁邊已經挂了好幾套她的衣服,金娜娜還大概記得那些款式和顏色,她都很喜歡,可惜上次離開日本太匆忙,來不及帶走。

這些衣服原本放在毛泰久在市區的寓所,一直挂在他的衣櫃裏,偶爾看一眼也是個念想。

毛泰久平時不住別墅,上下班太遠了,周末偶爾過來一次,為了泡泡溫泉。他自己的衣服兩邊都放了不少,但金娜娜的衣服是今天才囑咐人特意拿過來的。

別墅的安全可以保證,外面就不好說,所以寧肯把她關在這裏悶幾天,也不能讓她沾上危險。

金娜娜拿了一套衣服抱在手裏,準備明天早晨換着穿。

兩人進了卧室,毛泰久一眼看到床上那個黃色的東西,全身都僵住了。

這事兒誰辦的?這人他媽的是個傻子吧,明天就開除他!

床上擺着毛泰久的專用安眠抱枕,就是那個穿着金娜娜杏黃色棉服的舊枕頭。這枕頭毛泰久幾乎是睡在哪裏,就帶到哪裏。被指派去拿衣服的人在習慣的作用下,看到這個自然而然就幫他拿了過來,和衣服一起交給了別墅中負責家務的大嬸。大嬸有點怕毛泰久,也不敢多問,這枕頭就被堂而皇之地擺到了他的床上。

金娜娜好奇地走過去,這是什麽,還給她買了個玩偶?走近了才發現是穿着她舊棉服的一只枕頭。

怎麽回事?她扭回頭看着毛泰久,等着他解釋。

毛泰久舔舔嘴唇,這個事沒法兒說,于是就不說了,他走過來把金娜娜撲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身體語言和金娜娜進行了激烈又深刻的交流。

在浴室裏洗澡的時候,金娜娜想明白了,覺得毛泰久像抱着玩偶熊睡覺的小男孩,很可憐又很可愛。

毛泰久看着金娜娜眼裏的笑意十分郁悶,他于是又拿出了男人式的解決方法,抱住她吻。她能笑就是還不夠累,把她累到笑不出來,這事兒才能翻篇兒了。

金娜娜笑着求饒:“這沒什麽啊,我是因為沒有你的衣服,不然我也會抱着你的衣服睡。”

“真的?”

“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時候路上看到有人的背影像你,會跟着人家走一段路。”

這種事沒聽她說過,毛泰久追問:“後來呢?不會被當成跟蹤狂?”

“跟幾步,覺得不一樣就不跟了呀,你走路的樣子很特別,和別人都不同。”

“怎樣特別?”這一點毛泰久從來沒有注意過。

“很好看,有韻律感。反正和別人不一樣。”

大少爺被誇高興了,卻沒打算放過金娜娜:“還有呢?繼續說。”

浴室裏熱氣蒸騰,恒溫按摩浴缸裏的水流舒服地拍打着身體,金娜娜被毛泰久圈在懷裏,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喉結,腦袋直發暈,一五一十,把自己究竟是怎麽想念他的事全交待了一遍,練習日語給他寫信的事當然也說了。

“把那些信寄過來給我看。”

但這個要求金娜娜死活不答應,寫的那樣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給他看,會被笑死的。

實在被他磨得受不了,金娜娜只好說:“你回韓國的時候再看吧。”

“也行。保存好我的信,從七月份開始到我回去,每天一封。将來我會查數目,少一個也不行。”

看到金娜娜郁悶,毛大人爽了,殷勤地把金娜娜從浴缸裏抱出來,給她擦頭發,擦身體,服侍周全。

兩人回到床上,關燈睡覺。外面的風雨聲變得大起來,即使關着窗戶,也能感覺到潮濕的氣息,雨打樹枝和玻璃的聲音更是“沙沙沙”不絕于耳。

“臺風來了嗎?”

“還沒有。臺風來了雨比現在要大得多。”

絮絮說着話,兩人摟抱着睡去。外面風大雨大,室內溫馨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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