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25

慶功宴糊裏糊塗地過去之後,胥河就像所有因為分班而結束了戀情的小學生一樣,心裏充滿了大人式的惆悵。

驚蟬群裏只偶爾通知一兩句工作相關,刷好友狀态也看不見常疏明的蹤跡,胥河基本只能在每天的步數排行榜上看看他今天走了多少步。

所以,他悶悶不樂。

向來心思比貓的舌頭還糙的溫晌因為之前趕的時候正好,知道他心情不怎麽樣,雖然刨根問底的企圖失敗,沒能知道具體情況,但還是大致了解到了是戀愛煩惱。

這位遠在K市的朋友永遠只能想到最簡單粗暴的安慰方式——給他發了個紅包,“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胥河:……

于是溫晌又發了一個,“現在呢?”

再這麽下去怕是要送他套房,胥河很無奈:行了行了……

而前不久還哀嘆着“這陣兒跑完簽售最好能閑幾天,累死了”的蜻蜓,因為開了一個新腦洞,于是在沒有任何人催促她的情況下,發揮了工作狂的本質,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熱情,不眠不休地畫起了新連載。

胥河本來以為最近應該看不見她了。

結果沒想到,她連續幾天叫着他去不同的甜品店喝下午茶。

“不是說吃甜品能讓人心情好嘛,對吧。”蜻蜓左手握着叉子,叉了一小口芝士蛋糕吃,“小溫說你最近心情不好,讓我哄哄你。”

這個不用說,這個他知道,因為溫晌是直接在他們三個人的群裏發的消息:@蜻蜓,胥河這兩天心情不好,你抽空哄哄他。

蜻蜓:好的。

胥河:……

現在,他面對着蜻蜓“怎麽啦小朋友”的關愛眼神,只好默默地吃了口蛋糕,岔開話題,“你這兩天工作不忙?”平常來咖啡廳都帶着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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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嘆了口氣,舉起右手晃了晃,“最近畫太多,腱鞘炎複發了。其實我左手也能畫,編輯非讓我歇着……”

蜻蜓的甜品轟炸式哄法的結果是,幾天下來,兩個人各自重了幾斤。

最敏銳的反倒是才上幼兒園的小外甥女然然,周末胥河去表姐家吃飯,小姑娘用洞察一切的眼神觀察了他半天,然後問:“小舅舅,你心情不好呀?”

胥河下意識地否認,“沒有啊。”

“你為什麽心情不好呀?”

“我沒有……”

“你是不是失戀啦?”

“诶?”

她搖頭晃腦地講:“電視上說的,戀愛讓人煩惱。”

胥河被她逗得笑了一聲,“你別總看那些電視劇……”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

“……嗯。”

“怪不得你不要跟我結婚。”她氣呼呼地扭過頭去,拿了塊餅幹吃,過一會兒又問:“那他喜不喜歡你呀?”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不要喜歡他了嘛。”

“不行啊。”

“為什麽呀?”

“嗯……”胥河伸手刮掉她臉上的餅幹屑,“就是不行。”

“什麽嘛……”然然很不滿地撇撇嘴,“那我就跟白宇昊結婚了。”

“白宇昊是誰?”

“是我們班班長。”

“那你不喜歡我了呀?”

“你就知道喜歡別的男人,我才不喜歡你呢。”

“哎,怎麽這樣……”

慘遭抛棄的小舅舅胥河在一個多月後,配音的某個兒童向動畫播出之後,更是直接被打入了冷宮——他配的是大反派,在最新一集裏殘忍地把主角打成了重傷。聽表姐說,昨天然然看着電視哭成了個淚人兒,抽搭了半天停不下來。

這直接導致了,然然一聽見他說話就想起來,想起來就生氣,從角色上升到配音員,于是氣得幹脆不理他了。

姐夫端着菜出來,見狀一臉困惑,“怎麽了寶寶?你不是最喜歡小舅舅了嗎?”

“我才不喜歡他呢!他是大壞蛋!”

“哎?……”

了解內情的表姐向胥河投來了同情的眼光。

吃飯的時候收到助理小林發來的消息,說新CD已經好了在準備發貨了,問什麽時候有空給之前轉發抽獎抽出來的那五個寫個to簽。

好在沒喝酒,胥河從表姐家出來就直接開車去了工作室那邊。

到了工作室,接過一疊文件夾和五張CD,對着小林打開的私信截圖界面一一翻過去。

五個人裏只有一個老老實實地在收件人姓名欄裏填了個名字,其餘四個分別是胥夫人、胥太太、胥河的女朋友和胥河的小嬌妻,要求的to簽內容也沒幾個正經的。

他挨個給簽上。

“To許徒生:晚安。”

“To胥夫人:我很喜歡你。”還根據要求畫了一顆小心心。

“To胥太太:随便吃,刷我的卡。”

“To胥河的女朋友:高考加油,你是最棒的。”

“To胥河的小嬌妻……”

To簽內容随意?

胥河看着截圖有點犯難,想了一下寫上了“謝謝支持”。

眼睛一掃又注意到ID和頭像,ID是“用戶96932785”,頭像也是系統默認頭像,根本沒設置,這該不會是個僵屍號吧?

他又看了一眼收件地址。

哎?就在本市?

而且這個小區……他回家路上還順路。

當即把小林喊了過來,“你給這個人打個電話,問問這會兒在不在家,要是在家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就直接順路給他送過去好了。”

“哎?這不太好吧,萬一粉絲看見你太激動……”

“沒事,不至于。”

等了一會兒,小林撂下電話,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在家。”

胥河點點頭,又交代了些其他的事,這才拿上CD和堆在工作室的一摞信和禮物往回走。

工作室大大小小的招呼他,“有雪,你回去路上當心點啊!”

“嗯。”

天色完全黑下來了,胥河開到目的地樓下又翻出截圖來确認了一下樓號,這才下了車。

空氣很冷,他裹了裹大衣,往樓裏走。路中間明明掃得很幹淨,不知為什麽一旁堆起來的雪上還是落着幾個雜亂的腳印。

按了門鈴,等待的時候拿起CD盒翻看了一下,想到開了門第一句要問“請問您是胥河的小嬌妻嗎”,有點好笑。

門鈴響了好一陣兒也沒有動靜,他又按了一次,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聽見裏面跌撞而來的腳步聲,似乎是邁得太快沒剎住,撞在門上“砰”的一聲響。

然後“咔噠”一聲,門在他眼前打開,拄着門把手的白色人影站立不穩地跟着打開的門一起往後晃過去。

胥河趕緊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

這人居然就順勢在他手上往裏蹭了一下,直接跌進了他懷裏,而後仰起臉來看他,眼尾眉梢和唇角一齊挑動,像只偷腥的小狐貍一樣笑,聲音從笑裏心滿意足地漾出來,“你來啦?”

“……小明哥?”

胥河手裏的盒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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