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26

暖氣的熱度讓人昏昏沉沉。

胥河有點反應不過來。

人是驟然落進他懷裏的,酒氣則是絲絲縷縷地跟了上來。

他手臂僵直。

“小明哥?……你喝多了?”

對方不答,只一昧往他懷裏鑽,整個人被玄關的燈光打得毛茸茸的,是少有的親近他的小動物。

胥河處境尴尬,他站在門口的一小塊地毯上不敢動彈,他多少踩了點雪,要進去就得換鞋。

常疏明把頭擱在他肩膀上,沉吟着開口,“你穿喬楷的拖鞋。”

醉是醉了,倒是很善解人意。

“喬楷是誰?”胥河皺着眉頭去看鞋架。

“喬楷?嗯……喬楷今天過生日呀。”

答非所問。

這倒是回答了他進門第一個問題,顯而易見,他完全喝醉了。

胥河判斷了一下形勢,只得一只手按住靠在他身上的人防止他摔下去,慢慢俯下身,拿過一旁的拖鞋來。

忽然看見掉在地上的CD盒子,這才想起他為什麽會來這。

小明哥是……是“胥河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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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粉絲?

所以第一次看見他才會詫異地喊了一聲……對,現在想來,他喊的是“林總”,還有開始幾天每次他靠近說話就會反射性似的往旁邊一躲,以及錄音室裏的失誤,“《TK23》不是好幾年前的動畫嗎”這種無心說出的話……全都,不是巧合。

因為他是他的粉絲啊……

胥河措手不及,陣腳大亂。

事實上恰趕上常疏明喝多了倒是件好事,他完全可以借此機會探出些實話來。但胥河這會兒根本沒想到這一層,他老老實實地保持着那個抱着他的僵硬姿勢,支支吾吾地問:“我扶你去睡覺好不好?你要不要喝杯蜂蜜水醒醒酒?……你頭發還有點濕,要不我給你吹吹頭發?”

怕吓着誰一樣,越說越輕聲細語。

常疏明還是半阖着眼睛,似乎不大高興地微蹙了眉,垂着頭就往他身上紮。

離太近了,胥河危機感陡生,趕緊伸手擋了他一下,“你喝多了……”

接着他就看見了皺得更深的眉頭,因為驟然迫近而變模糊的眼睛,還有倏然覆上來的,離開了他視線範圍的唇。

軟的。

他被這軟不由分說地撞了一下,登時整個人都懵了。

腦子裏這時候突然冒出算卦大爺說的那句“酒是色媒人”,原來不是要他喝酒啊……

但戀愛經驗為零,即使配過不少各種進展速度和尺度的廣播劇也依然規規矩矩秉持着樸素的循序漸進戀愛觀的胥河,即使上次聽從指令把自己灌了個不省人事,期待的也只是類似酒後告個白之類的純情戲碼,現在眼看要沖着驚蟬裏的成人情節發展過去,已經完全超出他的預想和控制範圍了。

于是,這個長着一張霸道總裁臉的戀愛班小學生能做的唯一反應就是更輕地重複了一遍,“你喝多了……”

常疏明卻又把頭埋在他肩上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顫,而後在笑的末尾處,很沉醉地,呓語般開口,“我才沒喝多……我在做夢呢。”

胥河根本沒有時間體味這話裏的意思,他說完便又吻了上來,一點反應的餘地也不留,卻還嫌他不夠忙似的,伸手探進他的大衣裏去解他的上衣扣子。

胥河慌着去捉住他作怪的手扣緊,他早該意識到的——當他進來之後,門“砰”的一聲關上的時候,事情就完全變質了。

他的呼吸亂了個徹底,聲音也像剛開始變聲的少年一樣,染上了一種不自然的粗啞,他加重了語氣強調地叫了一聲,“小明哥。”

對方聞聲擡頭看他,他看着那雙不甚清醒的眼睛,确認性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常疏明顯然被他逗笑了,眼睛亮亮的,說話的調子像唱歌一樣晃了起來,倒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你當然是胥河呀。”

他知道啊……

胥河怔了一會才把這句話和之前那句連起來想,所以他是會常常……夢到他嗎?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問:“胥河經常來你夢裏嗎?”

這次常疏明卻不理他了,他像是有點着急了,開始胡亂地吻他,從臉頰吻到脖頸去,一下又一下,頭發軟軟地掃過他的鼻子和下巴,癢癢的。

他招架不住這只咄咄逼人的小獸,被逼得步步後退,退向客廳的沙發去,一面投降一面趕着看了一眼地上那個還沒顧得上撿的CD盒子。

他是他的粉絲,還讓他在夢裏做毋庸置疑的常客。

所以這能不能算是……他也喜歡他?

天啊……

胥河意識恍惚,已被不知不覺地趕到了沙發邊上,因對方手上突兀的動作才猛地回過神來,呼吸一滞,直接摔在了沙發上。

——常疏明隔着褲子的布料握住了他。

那個他進門時看見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了他臉上,他湊近過來,把嗓音壓到一個秘密的範圍,說:“你硬了。”

他當然硬了。

證據昭然,無可辯駁。

胥河只好将錯就錯,躊躇未決地側過身去回應他零碎的吻,但只局限在他唇邊和臉頰兩側,要吻向脖頸和胸前對初學者來說還是太大膽了,他連在唇上也是晃蕩了好一陣兒才敢謹慎地向裏探。但常疏明相當配合他幼稚的親密舉動,他像只被精心服侍的貓咪一樣惬意地眯着眼,細細地喘息,在唇舌交疊的同時滿足地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這個不自覺下壓的吻逐漸把人籠在了他的方寸陰影裏,胥河循着一點本能去湊近他的耳朵,他本想征求一下他的同意的,這時候才覺得十分多餘,遂在不成章法的呼吸裏以齒沿掀起一點柔軟的邊緣輕咬了一下,于是,這只毫無防備的小家夥在他身下陡地一顫,卻又更為依賴似的裹纏了上來。

他穿着寬松的睡衣,在他身上和沙發之間不安分地蹭動着脫去,一截一截地把自己蹭到渾身赤裸,伏在他耳邊糯糯地,帶點埋怨地求,“快一點……不然我要醒了……”

他還在做夢,他在夢裏渴求他。

胥河像是沾了他身上的一半醉意,到直起身來解自己的上衣扣子才總算清醒了一點,自我總結和評價了一番之後,感覺有點沒把握。

實踐經驗為零,他只能快速回顧了一遍所有的理論基礎。一方面來自正統知識,包括小時候的兒童性教育讀本,初中的生理衛生課和大學公共課性的基礎與常識,另一方面則來自配音的含H廣播劇和為了配音補的相關小說和漫畫原作。

基本流程大概還清楚,但僅僅這樣就直接開始做,他心裏完全沒底。今天晚上的經歷近乎于奇幻了,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然而箭在弦上,衣服都脫了一半,總不能臨時掏出手機搜索學習,他還在騎虎難下,仰躺着的人卻嫌他衣服脫得太久,耐不住地蹙起眉,又起身靠上來,在他鎖骨和肩上亂親了一通,而後有點委屈地小聲求他:“你摸摸我呀……”

“啊,對不起,我不是特別會……”

他忙不疊道歉,知錯就改,一手亂七八糟地解着腰帶,一手伸過去,輕輕握住了他,随即一陣顫抖的呼吸落在他耳側,這只醉酒的小獸更緊地環住了他,指爪難耐地一下下劃在他赤裸的背上,在示弱和撒嬌。

他這時候才察覺自己真的是好喜歡好喜歡他,他于他而言實在是可愛之極,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他全無把握的手試探着動作,靠他呼吸的急緩來判斷正誤,一心二用了許久,總算解開了腰間難纏的皮帶,還沒來得及扯下,兀地響起一陣不合時宜的鈴聲,吓了他一大跳。

是和大衣一起丢在旁邊的手機,他摸索一陣抓起來想要關掉,擡眼一看卻是家裏女王大人的電話,不得己接起來,努力平複出一副正常的音調,“喂?媽?”

“喂,崽崽,你回家了嗎?還在你姐家?”

“啊,沒,我……”他向來不擅長撒謊,只好擴大範圍,“我在朋友家。”

“噢,在小竹家嗎?”

小竹是說蜻蜓,蜻蜓姓竹,大名竹蜻蜓。現成的沒道理不撿,胥河當即認領了這個既定的謊,因為心虛嗓子也虛着,應:“嗯,對……對。我在她家喝茶。”太不高明了,他聲音啞透了,聽起來就像是渴了一整天。

他空着的右手拿着電話,只想着趕快敷衍過去別露出破綻,全然沒顧及左手上的事,難得撒謊,一下子緊張起來,左手的速度更沒控制好,惹得常疏明一陣急促的喘息,被逼到邊緣上去,喉嚨裏沒忍住逸出“啊——”的一聲來。

胥河如臨大敵,連忙把手機拿遠一點,卻全沒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所在,滿臉緊張地對他做了個“噓”的口形,才又把手機拿回耳邊來。

“小竹家還有孩子嗎?怎麽聽你旁邊有小孩咿咿呀呀的?”

“不是……啊,對,是她親戚家的孩子。”

常疏明委屈得要命,倒是聽話地閉緊了嘴,下身被對方不知道停地又一通套弄,只覺得一點呼吸的空隙也不剩,再忍不住要出聲,倉促間一口咬住了胥河的左肩。

猝不及防,胥河痛呼了一聲。

“哎?怎麽了崽崽?”

“沒事……小孩不高興了,咬了我一口……”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一點都不會哄孩子,你給他糖吃嘛。哦,對了,我是要跟你說讓你明天回家的時候順便捎點口蘑回來,要你工作室對面那家超市的。”

“好。”

“嗯,那挂啦。記得口蘑啊。”

“嗯。”

總算挂了電話,胥河非常不好意思,再次道歉,“對不起……我這就把手機關……”

他沒能把話說完,常疏明總算從他掌心裏抽回了一點力氣,便又吻了上來,一面伸手去扯掉他的腰帶,握着他的手向自己身後探。

胥河觸到了因熟透而柔軟的果實,即将被吞吃入腹的果實,汁水豐盈,一經戳弄便甜蜜地溢出來,淌下來,淌到他手指上,黏糊糊的。

他聽話地随着要求一寸寸地拓進去,光是手指便已經足夠費力了,他實在擔心真的進去會弄傷他,可才擴張了一會兒,常疏明便握住了他的手臂,“進來……”

“什麽?”他沒聽清,俯下身去确認。

“進來。”

“現在?還是再……”

他搖了搖頭打斷他,兩手環住了他的肩,“我要你。”

聲音輕得像夢中呢喃,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胥河心神一顫,這才猶豫着抽出手指來,繼而垂頭吻了他的額角一下,托起他的腰,一點點緩慢地頂進去。

他注意到他因疼痛而愈皺愈緊的眉,卻像生怕他會離開一樣圈緊了他,不假思索的,全副的依戀姿态。

他還在做夢嗎?

等他醒過來,也會這麽喜歡他嗎?

總算進去了大半,胥河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汗,他停在原處不敢動,擡手撥開常疏明額前幾縷碎發,輕聲問:“疼嗎?”

沒有回答,他的腰卻被默不作聲地勾進了對方的膝彎裏。

他悟性太差,費了一點時間才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繼而手臂撐在他身側,試探地,很小幅度地動了動。

他聽到他随之而來的清細的一聲,被挑弄了一下的琴弦,擦在空氣裏的隐約抖顫,美妙極了。

他聽各種人聲着實聽得太多了,以至會想到的總是合适與不合适,像或不像,控制技巧如何如何,幾乎快要失去了對音色的偏好和對喜惡的感知,這時反倒被這一聲喚回了某種天真而原始的心動裏去。

非常,非常好聽的聲音。他很喜歡。

他是不懂樂理的人拿到了名貴的琴,好奇地輕碰上兩下便要沒有信心地發問,“這樣可以嗎?”

“會頂到嗎?……會不會不舒服?”

不肯回答的人把頭偏過去,臉色紅得不自然,“別問了……”

又做錯了事,胥河乖乖認錯,“噢,對不起。”

他不再發問,稍微放開了一些束縛去蹂躏他的樂器,開始一下一下地頂弄他,将他的呻吟頂成一片毫無章法的悅耳,夾着雜亂的呼吸,他很快被慌慌張張地絞緊,被猝然燒起的快感窒在了原地。常疏明本來環在他背上的兩臂懸到了兩人之間,不知欲阻還是欲迎,只跟着他的眼神一起無處可放地空顫。

胥河停了一會兒沒有再動,身體相交,呼吸相錯地靠在他額頭上喘息,然後吻他,像淅淅瀝瀝的落雨,落往眉心,鼻尖,唇畔和耳邊,淺嘗辄止的小憩。之後本想問上一句,又想起他不讓他問,便兀自用上了點力氣,挺身頂了進去,頂出一聲毫無防備的驚呼,分不出是疼痛還是歡愉,但那兩條懸着的手臂終于還是又纏回了他背上。

常疏明聲音斷斷續續,像被欺負的幼獸一樣嗚咽,卻又怕被丢下似的縛緊了他,絕不許他離開,被擡着腰,頂得一顫一顫,身體弓起,腳趾蜷縮。

他快要捱不住了,胥河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判斷出來的,但動作仍然快過思考一步,毫不遲疑地伸手去撫上他的性器,很快便讓他劇烈地顫抖起來,下身也倏然縮緊,幾乎是在吮吸他,重重的一下。

胥河這下什麽都忘幹淨了,他又靠到常疏明耳邊,屢教不改地認真發問:“小明哥……我射在裏面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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