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盡情吃喝玩

少年的誇贊讓白疏羽臉蛋微微泛紅。

皇帝目光略為慌亂的轉向一邊, 輕咳一聲道:“走吧,繼續往前。”

蕭昀天也笑道:“嗯。不是說這兩日有花燈節嗎,咱們到前面去也買兩個花燈放着玩玩。”

白疏羽未有說話, 但他的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蕭昀天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澎湃。說實話, 他很喜歡白疏羽這副淡然微笑的模樣, 比他清冷時要親切一些, 又不會顯得性子太突兀。兩人拐了個彎, 走到了暮城街市盡頭的小河邊。那裏同樣燈火通明。

人們從店家那裏買了各式各樣造型的花燈, 有的将其點燃之後放飛到高高的天空之中,有的則将其放入小河中。潺潺的河水載着無數星星點點的燈火往遠處飄去。

“哎, 這還真是不錯的景致!”蕭昀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難得有了變回人形的時候,正恨不得一口氣把這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過,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吃一遍, 把身邊的美人寵個夠。

白疏羽道:“在你來的那個世界裏, 莫非沒有這樣的節日麽?”

蕭昀天想了想,“嗯……有過節日, 我們那兒也有放花燈的習俗,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到了我們那一代,放燈的活動就漸漸變少了……而且形式和白國的花燈節也有不一樣。”看着河岸的店家裏花燈賣得火熱, 蕭昀天也有些心動。

“皇上, 咱們要不要也去放一個?看起來很有趣诶。”

白疏羽靜默地看着小孩子們手裏拿着各式花燈從面前嬉鬧着跑過, 猶疑了片刻。正要開口,突然打住了。

“等等……夜莺過來了!”

順着白疏羽的目光看去, 蕭昀天見到了消失許久的夜莺。他從人群中急急地奔了過來,面上的神色明顯不對勁。

“皇上……屬下來遲了。有情況。”

“……是‘他’出現了, 對嗎?”

“是的,皇上。屬下無能,沒能夠擒住那人,還望降罪……”

“那些都不必說。”白疏羽擺擺手,将夜莺拉近到自己身邊,仔細檢查了一遍。确認他無礙之後,才道:“這裏形勢複雜,本就不便行動。‘他’在暗處,你在明處,擒拿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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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一咬牙,目光中透出堅定的決心,“皇上,屬下終會找到他的!”

蕭昀天原先以為他們說的是權桂,後來一想,那闊少傻瓜一個,還不至于讓夜莺大費周章地前去尋他,再加上夜莺臉色蒼白,衣衫也有些淩亂,明顯是剛經歷過一番打鬥。他不禁開口問道:“你們說的‘他’究竟是……”

“是一直以來跟蹤皇上的人。”夜莺答道,“他是個高明的追蹤者,一直以來游離在安全範圍之外不被發現。這一次,在鬧市裏,他終于忍不住想要伺機接近了。屬下方才正準備去找仙團回來,卻正巧發覺了偷偷潛行着接近這裏的‘他’。”

“你們交手了,對嗎?”蕭昀天忍不住問道,“那究竟是什麽人?是魔國的魔人,還是白啓明派來的?”

“是白國人。”夜莺說着,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蕭昀天注意到,夜莺的側臉上有着淡淡的傷痕。這讓他心裏一驚:夜莺不但和那人交手了,甚至還受了傷,看來得注意着,那家夥來頭不小哇!

“那,他現在還在這附近嗎?”蕭昀天不安地環視四周,“那個追蹤者……他想做什麽?”

“他一直都在我們的附近。此地人來人往,多種氣息雜亂地交織,要想從這麽多人裏精準感知到某一個人的氣息是非常麻煩的事,何況他輕而易舉就能把自己僞裝一番,然後靠近皇上。”夜莺嘆了口氣,望向白疏羽,“皇上,今晚的行動已經失利了。只能尋找下一次的機會。”

聽到這兒,蕭昀天也明白了皇上此次出門的真正目的:他故意來到車水馬龍的街市上,是料準了那一直以來的追蹤者定會趁着此機會下手。正所謂“引蛇出洞”。

不過,看上去今天來的這條“蛇”的強悍程度超出他們的預料,就連夜莺也沒能将對方拿下。也難怪,在發覺追蹤者的存在時,白疏羽一直未直接下令清除對方。想來他也清楚,追蹤者的實力極強,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可随意出手。

“那今日……咱還留在這兒嗎?”

“今天可能不行了……周圍不安分。”

蕭昀天也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唉,之前還想着和皇上一塊兒放花燈呢,這會兒算是泡了湯。但他又笑笑道:“安全第一,玩樂也要建立在保障人身安全的基礎上。道理我懂,以大局為重。”

白疏羽看出蕭昀天的心思,他道:“花燈節會持續兩日。明晚還有機會的。”

“那好。”蕭昀天點點頭,“我先保存靈力,到時候再陪皇上出來玩啰。”

說着,他把懷裏的毛團本體交到了白疏羽手上。

“明晚再會,皇上。”

少年揮着手向皇上告別,靈力聚集而成的身影漸漸地淡薄了下去,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不多時,白疏羽懷裏的毛團兒踢蹬了兩下小短腿,睜開紫色的大眼睛。

“呼嚕……”

看着懷裏萌萌的毛團,白疏羽嘴角上揚,狹長的鳳目裏流露出淺淺的笑意。

“回去吧。”

=====

回到驿館裏歇下之後,一夜相安無事。次日,白疏羽出門去見暮城的守軍首領,為了防止有人趁機偷襲,他把毛團也帶了過去。

在他們談事的時候,毛團兒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原先他還饒有興致地聽着白疏羽和那一群軍中高官交談着軍情要務,但到了後來,談話變得越來越深奧,蕭昀天聽得也越來越索然無味,一個勁兒地走神,到最後,他幹脆趴在小桌上打起了瞌睡。

不過,蕭昀天還是相當佩服白疏羽的。若都按人類年齡算,他們倆應該是差不多的年紀。這個年紀的蕭昀天還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白疏羽已經是統治一方疆土的國君,軍務、政務、經濟、科技、民生……每個方面都要有所了解,才能鎮得住手底下那幫老油條大臣。也難怪皇上每當有空的時候都會認真地拿出書來讀,不斷地補充知識。

而自己呢?自打來到了異世,每天吃吃睡睡打滾賣萌,活得跟條鹹魚一樣。想到這裏,他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來。自己在白國最大的成就似乎就是練成了納魂訣,變回人形——說到底,這不還是回到了起點了嗎?

毛團鼓着臉,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他眼睛上擡,看見了一直默默守在門口的夜莺。

奇怪,衛官長先生怎麽就能耐得住寂寞,站在門口跟國旗杆似的一動也不動呢?影衛果然是不一般的生物。

發覺有道目光在偷偷看自己,夜莺目光下移,正遇上毛團紫色的大眼睛。

“呼嚕。”和夜莺的目光交彙,毛團晃了晃腦袋上的頭毛,算是打了個招呼。見狀,夜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有點想笑,但身為衛官長的職責不容許他在鄭重的場合裏笑出來。

發現這一點的團子很壞地沖夜莺做起了鬼臉。于是乎,衛官長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毛團眼珠滴溜亂轉,嘴巴張得大大的,紅紅的長舌頭伸在外面不停地彈跳。

衛官長一時間漲紅了臉,他以驚人的意志力把目光移向了另一邊,強迫自己不再看毛團。

調.戲了一會兒衛官長之後,毛團又逐漸失了興趣。在原地趴了一會兒之後,便懶洋洋地打起了瞌睡。

“呼嚕嚕……”

白疏羽正和衆位軍官商談着要事,說着說着,一陣輕微的呼嚕聲突兀地傳來。他很敏銳地擡起頭,循着方向看去,卻只見毛團四肢攤開,滾圓的身子拉伸成餅狀,以一種極為不雅觀的姿勢攤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旁邊站着一臉窘迫的夜莺。

看着毛團滑稽的睡相,周圍的軍将們也都不由自主地困意上湧。會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在座的人們都乏了。

“先到此為止吧。”白疏羽站起身,“其餘的事務之後再處理。”

給皇帝行過禮後,軍将們收拾了東西,站定在原地等皇帝先走。白疏羽走到桌前,命夜莺拎起熟睡的毛團跟在身後,從小樓裏走了出去。

“皇上請留步。”

有兩名軍将上前來。其中一人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暮城裏有一家上好的酒樓,末将想請皇上前去用膳。”

白疏羽頓了頓,“也好。”又道,“聽聞暮城的鮮魚湯頗有名氣,朕也一直想來領略一番。”

馬車聽在暮城最大的酒樓前方。店老板聽說有軍将前來,忙不疊地迎了出來,将他們請上了二樓的包廂。

聞到了魚湯飄香的毛團自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一看——咦,這裏貌似是個酒樓?這麽說,終于可以開飯啦?

毛團在夜莺懷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裏已經吧嗒吧嗒地吸溜着口水。嗯……待會兒吃什麽好呢?

毛團用短爪的肉墊揉着眼睛,還在迷糊狀态中,忽然聽見了一個嗓門很大的呼喊聲:“喲,這不是皇上麽?沒想到權某人能在此地恭迎聖駕,哈哈哈!”

這熟悉的聲音一出,蕭昀天立刻就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不就是——

“權桂。”

白疏羽看着眼前喜氣洋洋的纨绔子弟,微微蹙眉,道:“你怎會在此地?”

“哈?皇上你說笑了,這酒樓是我的好友所開,今天我上這兒來吃酒,咋就不行了?”權桂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對着白疏羽旁邊兩位一臉懵的軍将随意行了個禮,叫了叔叔伯伯。

兩個軍将看起來都有些尴尬,但他們還是微微一欠身,回禮道:“權公子。”

“不客氣,不客氣。”權桂擺擺手,笑眯眯地問道,“今日兩位将軍怎帶了皇上出來吃酒,也不叫上權某人?叔叔伯伯明明是最了解權某的……哈哈哈,最近難得見皇上一面,沒想到今日卻有這般好運氣,能在此地相遇,哈哈哈!”

聽出權桂話裏有所指,兩名将軍一愣,腦門上冒出了虛汗。他倆看着權桂盛氣淩人的模樣,不安地對視了一眼。

蕭昀天左右打量了他們幾人一番,發現這權桂雖然看上去不過是個官家子弟,表面上還客客氣氣地稱兩個軍官為叔叔伯伯,但那兩位年長者顯然都很忌憚他。蕭昀天猜測,要麽就是這權桂的性子太奇葩,搞得正常人都不太敢得罪他,要麽就是權桂家裏勢力很大,兩個軍官怕吃罪不起。抑或是二者兼有之?也說不定。

其中一名軍将對白疏羽欠身道:“咳,既然權公子找皇上有要事相商,那麽……在下是否需要先行告退……?”

白疏羽冷冷地望了一眼權桂:“不必。朕與他無話可談。”

一聽這話,權桂又要發作。夜莺趕忙上前阻止道:“公子莫要在此地聲張,到時引得旁人知曉了皇上的行蹤,就不妥了。”

“哼!”權桂重重地哼了一聲,“那權某晚上再來找皇上。”轉身之後,他邊走邊嘀咕着,“我就不信了,莫非皇上可以一直找借口躲開我不成?”

望着他搖搖擺擺離去的寬厚背影,白疏羽眉頭緊皺,面色陰沉。旁邊的兩位軍将見狀靜默着,大氣也不敢出。直到皇帝繼續移步向着包廂內走去,兩人才悄悄擦了一把冷汗,跟進了屋。

這暮城的魚湯果真鮮美無比,熱氣騰騰的湯水中飽含着自然清新的濃郁魚香,再加上調料配得恰到好處,讓毛團胃口大開,忍不住酣暢淋漓地大吃大喝,進食量遠遠超出身體的負荷。

然而,喝湯一時爽,餐後胃就脹。用過午膳之後,團子吃得飽飽,喝了一肚子的鮮美魚湯,躺在座上不住地打嗝。這不良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在回驿館的路上,團子只覺得腹脹難忍,在車馬的颠簸間甚至可以感覺到魚湯在肚子裏咣當咣當地搖晃着響動。它忍不住用短爪的肉墊在肚皮上輕輕揉弄起來,嘴裏嘟嘟囔囔地發出呼嚕聲。

白疏羽半倚在車座上打盹兒,卻被一陣古怪的聲響所吵醒。他起先以為毛團又故意發出怪聲來調.戲自己,感到氣惱不已,伸出手在毛團滾圓的肚子上揉了幾下。而這一揉便壞了大事——毛團抓緊了自己的肚子,呼嚕呼嚕地大聲叫起來,白眼直翻,表情痛苦難耐。

驚覺異樣的夜莺前來查看了一會兒,對白疏羽說道:“皇上,仙團好像是腹痛難受。”

白疏羽也看出了毛團龇牙咧嘴的痛苦,但言語間毫無憐憫之意:“桌上就屬毛團身子最小,吃得卻是最多。它肚子不疼才叫奇怪。”

“呼嚕呼嚕……”毛團捧着肚子仰躺在座位上,舌頭伸在外邊掉了老長,欲哭無淚。

見團子那副頹廢的模樣,白疏羽嘆氣道:“罷了。夜莺,你待會兒找點山楂片來,給毛團嚼着吃吧。”

在下午的會議上,白疏羽及一幹人等在裏間談話,而毛團則呆在外面的小桌上,抱着肚子咕咕哼哼着。剛吃了一沓山楂片,然而它還是感覺脹到快要爆炸。

一想到今晚還要陪皇上去放花燈,蕭昀天焦急起來。自己這副樣子怎麽能行呢?

抓狂了一陣後,毛團眼珠轉轉,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站崗的夜莺。

“呼嚕嚕。”衛官長大人,本團手好累,你能幫我揉一下肚子嗎?

衛官長見毛團眼巴巴地呼叫自己,便走了過來。他蹲下.身,臉色微紅地伸出手,在毛團圓鼓鼓的肚皮上輕輕揉了起來。

“呼嚕……”

不愧是習武之人,對力道的把控确實恰到好處!毛團放松地攤開身子,享受着影衛的手動按摩,一時感到十分惬意。由于距離得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夜莺的側臉。

咦,奇怪,他左臉上的那道傷痕怎麽現在還留在上面?

蕭昀天知道夜莺自身的療愈能力極強,風舞陽隔空射.來魔箭的那次,夜莺勇敢地擋在毛團身前,硬生生地扛了那兩個大招,當時直接吐血昏迷,然而也很快就休養好了,身上更是沒留下一絲疤痕。而今兒個他傷口仍未愈合,臉色也一整天都灰白着,還常常目光放空,無精打采。莫非是昨天沒能抓住那個追蹤者,所以今天才這樣沒有精神的嗎?

發覺毛團圓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夜莺笑了笑,“仙團,還舒服嗎?”

嗚呼……還可以。

毛團晃動了一下身子,發現夜莺正把一小股真氣緩緩地輸入到自己的體內,催動自己的髒腑對食物進行消化。而這個方法可以說是立竿見影——不多時,蕭昀天只覺得自己身心舒暢,氣也順了過來。

毛團高興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呼嚕!”

被衛官長的妙招治好了腹中脹氣的毛病,蕭昀天兩眼發亮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仔細想想,這夜莺算得上是蕭昀天在異世見到的最好的男人之一了——他能文能武,忠于君主,氣質出衆,顏值也很高。白疏羽有這樣出類拔萃的得力幹将,一定能減輕許多辛苦。

或許也正因如此,看到夜莺時刻緊跟在皇上身邊,蕭昀天也不會有緊張或妒忌的心理存在。因為他知道,夜莺這樣忠心又坦蕩的男人永遠是真心為皇帝所考慮的。不像之前跑來無賴地糾纏皇上的那個什麽權桂,一看便是飛揚跋扈的官家子弟,和皇上完全是兩個畫風,無論在性格還是氣質上都合不來。

所以,目前為止,蕭昀天心中算得上數的“情敵”還未有出現。毛團仰面朝天,在桌面上攤成餅狀,悠閑地吹了聲口哨。

唉……皇上怎麽還沒開完會,美妙的夜晚什麽時候才能到來呢?

“對了……先前皇上在木藝鋪子買了一件小玩意兒。”許是看毛團百無聊賴地發呆,夜莺從懷裏拿出一根木制的小笛子,擺在毛團的肚皮上,“仙團可以試試。”

笛子?蕭昀天把那小玩意撿起來,打量了一下。這只笛子與原先地球上的樂器笛子模樣還挺相似的,他此前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民族管樂。想了想,他大膽地将笛子送到口邊,呼呼吹了兩聲。

蕭昀天能力不算出衆,但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學東西的速度非常快。把笛子擺在嘴邊盤弄了一會兒之後,他就能吹出簡單的曲調來。

夜莺見毛團把木笛擺弄了片刻,便能吹出了一首簡短的小曲子,雖然氣息尚不完全穩定,但曲調完整,從頭到尾一個音都沒有錯。看着毛團前爪上細小的手指在笛孔上靈活地按着,他眼裏充滿了驚奇,不禁贊嘆了一聲:“仙團可真厲害!”

毛團嘿嘿一笑,帥哥的誇獎讓他禁不住得意起來。木笛在爪中靈巧地旋轉了兩圈,毛團晃晃頭頂上豎起的呆毛,兩條短腿交疊成二郎腿,做出一副潇灑的姿态。

=====

在玩笛子和練納魂訣的過程中無聊地打發了下午的時光,眼看着太陽馬上要落山了,暮城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活動又要開場,蕭昀天禁不住振奮起來。然而,剛邁步出門,皇帝一行便迎面遇上了……

“哈哈哈。皇上,幸虧在下早早前來候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毛團從夜莺懷中探出半身一瞧,果然,來的又是那個權桂!這人怎麽就跟一條牛皮糖似的,整日陰魂不散地想來黏着皇上呢?

而權桂還非常的理直氣壯:“皇上先前在酒樓答應過權某人,晚上要一起去花燈節啊!來來來……”說着他像模像樣地一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馬車都備好了!皇上快請上來吧。”

白疏羽不為所動:“今晚朕還有其它行程。你自行活動吧。”

“诶诶,這怎麽行。皇上好容易才來一次暮城,而且,聽聞您明日又要啓程出發,去往別地了。皇上來暮城之前都不告知在下一聲,這兩天都只不聲不響地在驿館住下,着實太受委屈。在這暮城的最後一晚,身為暮城的城主,權某人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以盡地主之誼啊!”權桂說着,不管不顧地走上前來,拉起白疏羽的袖子,試圖把皇帝往馬車裏強塞。

“哎,趁着這天色還沒暗下去,權某人先陪皇上去暮河邊轉轉,找點好吃的,想買什麽好玩的都随便皇上。河岸那條街上一大半的店子都是我權家開的吶!之後呢,就到在下的府上歇着吧,房間都已經為皇上準備好了。”權桂邊動作着,邊露出迷醉的微笑,話語裏帶着暗示,“啧啧……一別多年,權某人要和皇上好好敘敘舊……”

白疏羽被權桂大力拉扯了一番,一時惱火不已,氣血上湧。他将手順勢一翻,一掌劈在了權桂的手腕上。後者嗷地一聲驚叫,揉着手腕上的痛處,猛地跳到了一邊。

白疏羽身後随行的官員們見了這一幕,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他們紛紛把目光移向一邊,默不作聲。夜莺走上前,擋在了白疏羽面前。

“嚯,你不是昨天皇上身邊的侍衛嗎?”權桂的目光停留在夜莺的臉上,肆意打量着對方,眯起的眼睛裏隐隐透出不軌之意,令夜莺蹙緊了眉頭。

“權桂,不得無禮。”

突兀出現的低沉男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賴皮糾纏的權桂也是一愣。他轉過身去,呆呆地望着大步走來的男人。

權桂看上去有些慌張:“堂兄……你怎麽來了……”

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嚴厲地看了他一眼。那先前還耀武揚威的權桂立刻就慫了,畏縮地低下了腦袋,不敢再出聲。

在白疏羽身後,有官員低低地驚呼了一聲:“這是權家的大少爺,權林!”人們還沒從驚訝中緩過勁來,就見被稱作權林的男人走到白疏羽面前,恭敬地欠身行禮。

“皇上莅臨暮城,微臣接駕來遲,請恕罪。”

白疏羽對他,卻未有像對權桂那樣簡單地拒絕。他淺色的雙眸靜靜地注視着面前躬身行禮的男子,看了很久,直到蕭昀天都從那久久的凝視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來。現場的氣氛僵持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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