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婆媳對峙 (16)
自笑笑,或許…一槟的幸福要來了。
一走進家門,南南和安安就撲到小布的懷裏,一邊一個親着媽媽的臉。一楓直接吃醋了,叉着腰,說,“你們怎麽就親媽媽,不親爸爸?”
兩個小鬼對眼一看,朝他做了個鬼臉,就跑進裏面。
一楓不服氣了,追進去說,“南南,好歹老爸不顧生命危險把你救了出來,你都不親親我?”
南南伸出食指在臉頰上按着,“老爸真不害臊~”
“诶你這個小搗蛋,親不親我,親不親我?”一楓彎着腰,雙手環着去追女兒,南南滿客廳地跑,邊跑還邊尖叫着說,“大灰狼來啦~~”
小布搖搖頭,真受不了一楓,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童心未泯。
一槟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小布走上前,故意将手套放在背後,問,“一槟,今天是不是去騎馬了?”
“嗯,早上不是告訴過你們麽?!”
“嘿嘿,我是說…是不是跟一個姑娘一起騎馬了?”
一槟有些納悶了,“是啊,你怎麽知道?”
“那有沒有忘記什麽東西啊?…好好想想。”
一槟本來想胸有成竹地說沒有,可一聽小布說“好好想想”,語氣還十分調侃,他一臉疑惑地問,“什麽東西?…”
小布拿出手套,“這個是你的吧…”
一槟看到手套就想起來了,“是我的手套,哦,我是忘記拿回手套了,怎麽…在你手上?”
小布一副逼供的樣子,“是有個很标致的姑娘特意送來的哦,她在門口看了好久,想還回來又不敢進來,放在門口吧又怕你沒看見,唉,真是糾結啊,于是,她只能在外面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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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槟心虛地說,“是柴靈吧…”
小布用力地點點頭,“是啊是啊,人家特意把你的手套送回來也,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這有什麽,我不就是忘在馬場了麽,就算她不送來,我下次去也可以拿回來啊。”
小布趁熱打鐵,“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人家下了班不回家,卻要把你的手套送回來,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啊。你說要是按照你說的,你下回去馬場,說不定手套已經沒有了,當垃圾被收掉了說不定。”
“那你覺得我要怎麽做?”
賓果!小布打了一記響指,“這就對了,就是要這種态度。”她看了看還在跟孩子們玩鬧的一楓,“老頑童,過來過來,教你弟弟幾招答謝女孩子的方法。”
一楓笑着說,“送花,請客,看電影,等等~”
一槟恍然大悟,原來小布是想撮合他跟柴靈啊。他跟柴靈只是第一天認識而已,他連柴靈長什麽樣都沒記清,她的性格她的脾氣更是不清楚。
一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內向,憂郁,不善交際,要他跟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女生吃飯看電影,他絕對做不到。
“哥,嫂子,你們饒了我吧,我寧願跟我的馬逛草地。”
小布又一個點子,“好啊,不正是騎馬逛草地麽。”她鄙夷地看了一楓一眼,嫌棄地說,“別聽你哥的,你哥的伎倆還是早幾年前的,都過時了。你就去馬場跟她說聲謝謝就好啦,然後以後一起騎個馬什麽的,現在大姐不在家,正好有柴靈陪你嘛。”
一楓終于捉到了南南,他一把将孩子扛在肩膀上。他扛着南南經過小布身邊,輕咳了幾聲,“咳咳…老婆,你太刻意了。”
小布幹笑了笑,“現在流行騎馬啊,而且你們都愛騎馬。”
一槟勉強回應了句,“再說吧,我會謝她的。”其實他心裏,并不高興…
一步之遙 91 不可小觑的毒枭
91 不可小觑的毒枭
吃過晚飯,小布回房間哄孩子們睡覺,南南和安安現在有獨立的房間,不再霸占一槟的房間。
一槟回來之後,好像比以前更加憂郁了,以前還會跟楊一寧說說話,但現在,跟小布都不怎麽講話。
這五年來,一槟默默地陪着她,不計代價,不需回報。他從來不會說什麽叫她為難的話,他也知道她心裏只有一楓,可是,他還是無怨無悔地陪在她身邊,只為看見她一個微笑。
小布心裏內疚,她永遠給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她一直想為他做點什麽。
她跟一楓說要想辦法撮合撮合一槟跟柴靈看,一楓卻笑着叫她別忙活,因為這種事情別人是插不了手的。
孩子們漸漸熟睡,一楓拉着小布回到房間,一絲特異的香味飄來,好像鴉片,聞得人精神抖擻。
“什麽味道?”小布問,“跟你休息室同一種味道。”
“什麽什麽味道?”一楓深吸一口氣,“哦,你說的是精油的香味吧…還不是我媽放的,說什麽對男人有益。”
小布取笑他,“對男人有益?那你感覺有沒有益處呢?”
“試試不就知道了麽…”說着,一楓迫不及待地抱起小布。
小布輕輕踢着雙腳,“現在才八點,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了,要早起早睡,何況我們還要熱身啊!”
可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額,是誰敢打擾我們的興致?!一楓有些不悅,“誰?”
是桂嫂,她說,“大少爺,少奶奶,老爺讓你們去下書房。”
“哦,馬上去。”一楓有點掃興,不舍地吻着小布。
小布推開他,“爸找我們說不定就是講今天的新聞,我也覺得應該跟他商量一下對策。我們趕緊走吧。”
“好吧…”
書房裏,楊泉信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聽到開門聲,他知道是一楓和小布來了。他将輪椅轉過來,說,“你們今天的配合很好啊,小布,你回來是對的。”
他還是第一次當面認同她,小布一陣歡喜,連忙說,“爸,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們以前那麽對你,叫你吃了不少苦,難得你還願意回來…”
小布感動極了,楊泉信的意思不就是在向她道歉麽?!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楓上前拉着小布的手,說,“爸,我真高興你能接受我們,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楊泉信是一個利落的人,表明心意之後,他直接進入了話題,“一楓,你對楚陽怎麽看?”
一楓深吸一口氣,想到楚陽,他臉上就浮起一絲絲歉疚,“楚陽今天自殺了,幸好搶救及時,所以沒事…我去醫院看她,還沒見到她就被楚大元趕了回來。我想楚大元之所以會對小布不利,對楊氏不利,很多原因都是為了楚陽。不過,我查到他一些非法的勾當,不知道跟這次的事有沒有關聯。”
楊泉信神色凝重,“非法勾當,是不是販毒?”
“嗯,爸,你怎麽知道?”楊泉信這些年都不管楊氏的事情,清心寡欲,不理瑣事,所以一楓有些納悶。
“我知道的,遠你比知道的多啊…”
三十多年前,楊泉信還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他爸為了鍛煉兒子,把他關在牧場幹最基礎的牧羊工作。後來楊家牧場裏來了一個跟他年紀相仿,志趣相投的工人,就是楚大元。
兩人一拍即合,很快成了好兄弟,有飯一起吃,有酒一起醉。
父親去世,楊泉信接管了楊家的一切,楚大元也順其自然地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但是,野心勃勃的楚大元并不甘願如此,他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他将自己的計劃告訴楊泉信,楊泉信非常支持他,不過他勸他要一步一步來,絕不要抱着一步登天的念頭。
果然,經驗尚淺的楚大元只一味地憑着滿腔熱情,支撐了沒多久就不行了。楊泉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借他錢,盡量盡心盡力幫助他,都無濟于事。
可是,奇跡就在兩年之後悄然無息地發生了,楚大元的公司不但效益好了起來,還開始逐漸壯大。而楊家楚家兩家人的關系也變得極其為妙,是合作夥伴,亦是競争對手。
兩家人一直友好來往着,直到他的得力助手方永偉在出差的時候染上了毒瘾,他才起了疑心。方永偉是跟楚大元一起出去的,不過,他當時還真沒往楚大元販毒這件事上想。
至于他跟崔友麗,他在兒女面前并沒有多說什麽。
方永偉染上毒瘾之後,他眼睜睜看着一個美滿的家庭破碎。
楊泉信不是沒有查過,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跟楚大元有關。或許真的是永偉自甘堕落吧,那時候,他只能這樣想。
後來的日子,他完全投身于楊氏,對楚大元的調查也一直默默地進行着,直到方小布的出現。
“爸,那您是什麽時候知道楚大元确實在販毒?”一楓問。
楊泉信慢慢地吐出三個字,“五年前!”
五年前,楊泉信下半身癱瘓了,他再不願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癱瘓之後,他學會了觀察以及關心身邊的人。
當小布突然離開,大腿骨折的一楓痛不欲身,只能靠鎮靜劑穩定情緒。楚陽給鎮靜劑裏面摻藥粉的時候,韓江正好将擔心兒子的他背上三樓,兩個目睹了這一切。同時,韓江也承認,他親眼看到了鄭淑派人擄走方小布。
楊泉信暗中讓醫生抽取了一楓的血液檢驗,居然驗出了白粉。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一面派韓江暗中調查楚大元的行蹤,一邊在家監視着楚陽。鄭淑說要楚陽搬到楊家來,他也非常同意。
韓江送回了調查結果,他也從楚陽為一楓準備的精油裏面發現了冰.毒。由此,他終于确定,不但楚大元有份參與販毒,連楚陽也是不可小觑的毒枭。
這可真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鄭淑派人擄走小布,他知道這肯定又是楚大元出的主意,在不确定小布生死的前提下,他不能貿貿然揭穿這對父女的真面目,而且他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他們販毒。
所以只好一邊悠閑舒适地釣魚,一邊費神費腦地與家裏的小毒物鬥。
一步之遙 92 将計就計
92 将計就計
一楓感嘆萬千,原來自己已經與萬惡之源的毒品沾上了邊,他不可置信地問,“爸,您是說…我現在每天在吸.毒?”他頓了一下,更加着急地說,“這麽說小布也吸進去了?孩子們也…”
“不,我都發現了,怎麽還會讓楚陽得逞?!每次你媽在楚陽的唆使下給你替換精油,韓江就會立刻換出來。”說着,楊泉信打開書櫃,揭開書櫃中間的國畫,“看,這些就是摻有冰.毒的精油,你的房間,包括你的辦公室,五年,整整二十瓶。”
一楓和小布錯愕不已,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們萬萬不敢這是真的。
一楓實在啞然,“沒想到,媽竟然成了楚陽的棋子,媽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
楊泉信點點頭,“是啊,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真正的好媳婦不要,要一個女毒枭。”
“爸,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小布問。
楊泉信揮了揮手,“我們不要急,在商場上,我們根本不用跟他們鬥。”
一楓問,“爸,難道您已經想好了法子?”
“韓江查到楚大元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聯絡泰國毒販了,不過他既然要跟楊氏鬥,必須得有足夠的資金,資金從哪裏來?所以我們推測他又要開始行動了。”
一楓心生一計,“只要在交易的時候當場逮捕,那他們不就玩完了麽~”
楊泉信卻不以為然,“一楓,你以為楚大元做了這麽多年,就沒一點警惕之心嗎?我查了十五年才查出一些蛛絲馬跡啊,而且還是楚陽自己露的餡兒。你說要查到他們的交易地點,談何容易…萬一被他發現,他絕不會手軟的。”
小布有些心悸,難怪她一見楚大元就害怕,楚大元渾身散發的懾人氣焰是多年摸爬打滾練就出來的。她不禁握緊了一楓的手,怯怯地說,“一楓哥哥,你千萬別冒這個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我跟南南。”
一楓淡淡地一笑,“我只是提提意見而已,我并沒有說要親自去查啊。你放心,我們才團聚,我不會讓自己去冒這個險的。”
楊泉信老謀深算,“查是一定要查,不過不能随便查…韓江已經在着手了,一有消息就會立刻通知你們。”
小布問,“我們現在把記者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大元集團的舒化奶上,如果記者果真查出點什麽,會不會惹急了楚大元?”
楊泉信點點頭,“當然會,說不定他會破釜沉舟,因為他的公司極有可能隐藏着毒品。我倒是覺得你們這個辦法不錯,這樣一來,查找真相的人可不只有我們了。”
一楓一拉小布,将她推上前,“爸,這個點子是小布想到的。”
“哦?哈哈哈哈,就是要這樣,別再像以前那麽懦弱了,你懦弱,別人反而看不起你~”
“嗯,我知道了。”
楊泉信欣慰地笑了笑,時隔五年,刮目相看,現在的小布,聰慧,機靈,不過分包容,不過分忍耐,還不失原有的善良和純真。這是一楓的福氣,更加是楊家的福氣。這也算對永偉夫婦有個交代了。
“還有一件事…”楊泉信繼續說,“自從牧場發生塌方之後,除了地質勘探隊的探測之外,達叔這五年來一直都在尋找塌方的原因。”
“查到什麽?”一楓是聰明人,他明白如果父親不是查到什麽,一定不會輕易說出來。
“達叔說塌方好像是人為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楚陽以身涉險确實不簡單哪…”
一楓皺起眉頭,他覺得這真是諷刺,他還一度對楚陽深感內疚。
楊泉信嘆了口氣,慢慢地說,“好了,這一說都這麽晚了,休息去吧。”
“爸,您也早點休息,我推您回房。”一楓上前推動輪椅。
“好。”
回到三樓房間,小布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床頭櫃上的那瓶精油。她拿着瓶子,一聞,一股淡淡的幽香,再打開瓶蓋深深一吸,“咳咳,咳咳咳…”直接嗆到了。
一楓笑她魯莽,“如果這是楚陽準備的那瓶,那你就一下子吸進了一個禮拜的量,立刻就上瘾了。”
小布将精油放回原處,說,“一楓哥哥,你難道沒感覺嗎?”
一楓搖搖頭,“我真的沒啥感覺…可能我的嗅覺已經适應了這種香味的存在吧。最初并不在意,現在已經習慣。”
“按理說,你也接觸過幾次毒品,怎麽沒上瘾?”
“可能楚陽也不敢用多量,少量的毒品就是止痛藥了。”
小布又說,“那…楚陽應該不知道她準備了五年的精油,原來一直都被爸換掉了吧,她會不會以為你已經吸上瘾了?”
這一點又點醒了一楓,他大笑,“哈哈,小布,你真是太神了,你說到關鍵點了。”一楓捧起小布的臉又親又啃。
“哎呀好了好,我只是随便一說啊,發表一下我的看法而已…你想到什麽了?”她實在受不了一楓老頑童的調皮樣。
一楓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們就在适當的時候,演一場戲,讓楚陽相信我已經染上毒瘾了。你看,這瓶精油就快用完了,她肯定會試探吧?!到時候我們将計就計,讓他們以為我真的離不開毒.品,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麽。”
“可是…她要是拿毒.品喂你怎麽辦?”
一楓一笑,“就是要這樣的機會,她只要一拿出來,我們就有證據了啊~”
“嗯。”小布點點頭,她眼睛裏閃着深深的後怕,“原來你一直跟毒品那麽近…那東西真的會害死人的。”
“是啊,所以我們不能讓楚家繼續危害社會,危害每一個美滿的家庭…方家的悲劇,千萬不要再發生了。”
小布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毒品而毀了自己,毀了家,而真正的幕後推手就是楚大元,她想報仇,她想楚大元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楓知道小布心裏在想什麽,安慰着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法律會制裁他們的,楚大元,楚陽,還有我媽…”
小布微微點頭,淡淡地說,“你現在還對楚陽心存抱歉嗎?”
“沒有,我只是回想起來有些後怕而已。”
“我也是,好怕…”
“傻瓜,現在有我在你身邊,還怕?”
小布搖搖頭,“不怕。”
“這才對嘛,當了媽媽的人不能什麽都怕,不然怎麽保護孩子?!”
“嗯,真啰嗦,睡覺了啦,我好困~”
“好啊,一起一起…”
一步之遙 93 或許是人販子騙她上船的
93 或許是人販子騙她上船的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一槟睫毛閃動,慢慢睜開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做起來。他猛地搖搖頭,又夢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淚在眼眶打轉。
“呼…”他長嘆一口氣,又是美好的一天,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想着,一槟掀開被子下床。
突然,床頭櫃上的手套跳進了他的眼簾。好吧,既然她希望我多接觸女生,那就多接觸吧,也叫她安心一點。
不一會兒,一槟洗簌完畢,穿戴整齊,一身深藍色的騎馬裝盡顯他完美修長的身型。他拿着手套走出房間。
一樓餐廳,大家都在吃早飯。
小布正拿着小勺子喂安安吃飯,“安安,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到大船上的不?”
安安一邊吃着早飯,一邊想,“嗯…媽媽在上面,我找媽媽。”
還是這樣的回答,不管小布怎麽問,安安還是一樣的回答。她有些氣餒,如果安安真是被遺棄的孩子,那他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如果安安是走丢的,那她的親生父母一定急死了。
要不是當初急着回來,他們一定會抱着安安在碼頭找找看的,說不定安安的親生父母就在附近。這樣一想,小布多了一份內疚。
“哇,叔叔好帥啊~”南南指着樓梯那邊的一槟喊。
“一槟,”小布朝他看去,“一槟,你來得正好,我在幫安安回想那天的事…唉呦,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帥氣啊?!”
一槟笑着走來,一舉手裏的手套,“約會去啊。”
小布會心一笑,“約會?跟柴靈嗎?太好了…”
一楓沖小布使了一個眼色,“好了好了,繼續問問安安看。”他是了解一槟的,一槟這個時候會去約女孩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八成就是小布的亂點鴛鴦譜。
一槟坐下,輕輕一捏安安的小鼻子,問,“小家夥,誰在大船上大哭大喊找媽媽啊?”
安安眨眨眼睛,“我啊。”
“那你怎麽知道媽媽在大船上呢?”
“伯伯說的…”
“哪個伯伯?”
安安搖搖頭,扁了扁嘴,“不認識…”
楊泉信眉頭緊蹙,低沉的聲音傳來,“或許是人販子騙她上船的。”
小布心疼地摸摸安安的腦袋,“可憐的孩子…如果是人販子,那麽她的父母一定急死了。”
一楓說,“安安的照片我已經交給報社了,就是不知道安安的父母是哪裏人,如果不是澳洲的,那在這裏找也沒用啊。她這麽小,又聽不出什麽口音。”
“我覺得是澳洲人…”小布果斷地說,“你們可能聽不出來,但我每天都跟南南在一起,我聽得出安安和南南講話的口音有些不同。你們聽南南講的,時不時冒出一個方言的詞來,但安安沒有,說明她不是三亞的。而且當時我們抱着她上岸的時候,她好像對這裏很熟悉,還說什麽媽媽帶她去過之類的話。”
一槟也贊同,“對,我也覺得是這樣。我想可能是他們一家去三亞旅游,孩子就被人販子盯上,想拐騙到澳洲來,可是卻被我們攔截了。”
楊泉信說,“不管怎麽樣,尋人啓事先發出去再說吧…”
“好。”一楓點點頭,他轉而看向一槟,“你…真的是去約會?跟你的馬約會?”
一槟笑了笑,“呵呵,是啊,我去感謝人家撿到我的手套啊。你老婆說的,現在流行騎馬。”
一楓也笑了,“好吧,那祝你約會順利。”
“嗯,謝謝~”
一楓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說,不要為了別人勉強自己,這樣會很辛苦的。
一槟微笑着點頭,放心吧,我沒事。
在小布的慫恿下,一槟吃完早飯就戴上手套出門了,他開車朝馬場方向奔去。
一大早,草地上的露珠還沒有風幹,踩在上面很快沾濕了馬靴。一槟走進馬棚,來到他多年的坐騎跟前,他撫着馬脖子,說,“閃電,還是你好,不管我離開多久,你都在這裏等我。”
閃電甩着尾巴,輕輕嘶叫了聲,仿佛能讀懂他殘破不堪的內心一般。
“誰這麽早在馬棚?”人還沒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首先響起,在安靜寬敞的馬棚裏,還有陣陣回聲。
一槟循聲望去,原來是柴靈來了,“是我,楊一槟,昨天勝了你的那位。”他特意提醒着。
柴靈眼睛一亮,快速跑到一槟跟前,看到他手上戴的手套,說,“呵呵,老板把手套交給你啦…以後別忘了,這裏沒人幫你看管的。”
一槟腼腆地笑了笑,“嗯,謝謝你了。”
柴靈爽朗地一拍他的肩膀,“小意思,不客氣。”可一接觸到一槟冰冷的眼神,她尴尬地收回手,“呵呵,順便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一槟收回視線,轉身拿了一把刷子,幫閃電刷起毛來。他一聲不響的,馬棚裏頓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馬匹的踏步聲和呼吸聲。
柴靈也拿起刷子,幫閃電刷,一邊刷,一邊說,“閃電是匹老馬了,去年還生了一場大病,體能大不如前。但是昨天你居然騎着它贏了我,實在令我刮目相看。呵呵,是閃電令我刮目相看。”
一槟擡頭看着她,問,“你不是才來沒多久麽,怎麽知道它去年生病的事?”
“有檔案啊…我做足了功課。”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養馬。”
柴靈調皮地一笑,“不,我更愛馴馬。”
“馴馬?呵呵,這倒稀奇了,你一個女孩子還能馴馬?”一槟完全不相信,拍了拍閃電的背,說,“你以為所有馬都跟閃電一樣溫順嗎?真是說大話…”
柴靈一挑眉毛,對一槟的質疑并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說大話,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你呀,別看閃電溫順,其實它發起脾氣來是很烈的。”
一槟不屑地說,“呵,你有多了解它?你以為光看看檔案就可以了解一匹馬?馬跟人一樣,不是光看表面就能看懂的,馬也需要用真心去看,才能真正了解它想要的…”
柴靈笑了笑,随口說,“你真有意思,可馬畢竟是馬,不是人,跟待人不一樣的。”
一步之遙 94 墜馬
94 墜馬
柴靈笑了笑,随口說,“你真有意思,可馬畢竟是馬,不是人,跟待人不一樣的。”
“待馬跟待人是一樣的,只不過結果不一樣,你怎麽待馬,馬就怎麽回報你,但是你怎麽待人,人卻不一定像你對待她一樣對待你。”
柴靈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問,“怎麽,誰辜負你了?”
一槟擡眼看了她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事竟然在柴靈面前袒露了,而柴靈也是一語點破。
“哈哈,被我猜中了?”柴靈鬼精靈地眨了眨眼。
一槟冷冷地說,“沒有!”他繼續刷馬。
這時,達叔扛着一捆水管走來,後面還跟着幾個工人,“小火柴,先出去吧,我們要清理馬糞了。二少爺,你這麽早就來了?”
“是啊,起得早沒事幹。”
“你不跟一楓少爺去了楊氏了嗎?還是剛回來想休息休息?”
“嗯是啊,不去了。達叔,我想我還是适合跟你一起在牧場呆着,辦公室不适合我。”說着,他牽着閃電走出馬廄,“我去騎兩圈。”
小火柴看着一槟寂寥的背影,總感覺他隐藏着很多心事。
達叔上前說,“小火柴,還不快出去?年輕人玩一塊兒去。”
“哦…”
馬場上,一槟騎着閃電一圈一圈跑着。馬背上,他利落地揮鞭,篤定地駕馭着這匹老馬,眼睛像一頭獵豹,自信而又激昂。或許,只有在急馳的馬背上,和在呼嘯而過的狂風中,他才能找到一絲絲安慰。
閃電是一匹老馬,去年還大病一場,經不起如此折騰。小火柴見狀,在看臺上揮着雙手大喊,“停下,停下,你會把閃電累倒的,停下~~”
可是,急馳着的一槟并沒有聽到她的喊聲。
小火柴沒轍了,躍上一匹年輕力壯的馬去追,“楊一槟,楊一槟,你給我停下~~”
距離慢慢拉近,火柴騎着馬從內道裏超上來,一槟不得已放慢了速度,“你瘋了,這樣很危險!”他大吼。
“你才瘋了,快停下,閃電經不起你如此折騰。”
“你有多了解它?能比我了解嗎?!駕!”一槟根本不聽,更加用力地揮鞭。
“喂…”火柴完全拿他沒辦法。
就在一槟加速時,閃電不知怎麽前腳一崴,當一槟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只感覺到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連人帶馬往地上沖去。
剎那間,一槟抓緊了缰繩,小腿一蹬就淩空跳了起來。閃電摔倒在地,整個身體側翻,它半睜着眼睛,四條腿還在原地一蹬一蹬的。
一槟也摔得不輕,不過還好他裝備齊全,頭套護膝都戴着,所以不至于骨折。他狼狽地爬起來,臉頰上以及衣服上都是泥灰,“閃電!”
小火柴連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她停住,跳下馬,“楊一槟,你沒事吧?”
一槟大力一揮甩掉火柴搭在他肩上的手,吼道,“別管我,趕緊看看閃電,你不是對馬很懂的嗎?!”
火柴硬抓住他的胳膊,“馬再好也只是畜生,當然是人重要了,你趕緊站起來給我看看,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一槟一下一下撫着馬脖子上的毛,他懊悔着,心痛着,原來五年的改變這麽大,大到令他連自己多年的老戰友都不熟悉了。他無法接受。
“楊一槟!”火柴不顧三七二十一用力将他拉起來,但是她的力氣沒那麽大,能把一個健壯的男人拉起來。她說,“在我沒有确定你安然無恙之前,我不會看閃電的。”
還是這招管用,一槟沒轍,他只好站起來,往前跨了幾步,說,“我真的沒事,你趕緊看看閃電吧。”
火柴點了點頭,蹲下身來,撥開閃電的眼睛看,“我只是馴馬師,不是獸醫…”說着,火柴轉身大喊,“達叔,達叔,出來一下。”
達叔聽到聲音,急急跑出來看,“二少爺,怎麽了這是?”
“達叔,我沒事,閃電有事。”
火柴帶着絲絲怒氣,說,“這位二少爺不聽我的勸告,偏偏要騎着閃電快跑,結果害了自己也害了閃電。”
達叔擔心地打量了下一槟,确定他好好地站着,沒事,他說,“我馬上叫獸醫來。”
一槟又蹲下來,跟着火柴一起撫摸着閃電,火柴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以為自己有多了解馬?還不都是自我感覺自以為是?你對閃電的了解,僅僅是一種情感上的寄托,你又不懂專業知識。馬不是人,難受會說,痛會叫,它給不了你任何反應。”
火柴,“你就知道自己快活了,怎麽不想想閃電正痛苦着?光活在自己的世界有用嗎?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一槟愣了下,他完全不能反駁,他也沒有任何立場反駁。他對火柴刮目相看,昨天還以為她只是一個開朗活潑的運動女孩,今天發現,她還有大膽野蠻的一面。
不一會兒,獸醫來了,他檢查了一番之後,叫達叔準備一輛大貨車,要把閃電載到動物醫院去治療。在衆人的齊心出力下,閃電被擡上了貨車。
休息室,一槟坐着,機械地喝了一口水,如果不是他伸手敏捷,恐怕他将看不到今天的落日。動物醫院還沒有傳來閃電的病情,他不安心離開牧場。
火柴拿了一塊毛巾,包裹着一些冰塊,遞給他,“敷一下吧,你的臉腫了。”
一槟看了她一眼,接過冰袋,“謝謝。”捂在傷口處,他不禁發出“嘶”的一聲,如果閃電能說話,它估計正在嗷嗷喊痛吧。
火柴又拿來醫藥箱,“你眉骨上蹭破了皮,我給你消消毒上點藥吧,這裏畢竟是馬場,防止感染。”為了不讓他拒絕,火柴又立刻說,“別說不用你沒事,如果出事就來不及了!”
一槟沉默。
火柴先用濕紙巾擦去他額頭的灰土,幸好只是蹭破了皮,不至于破相,不然真可惜了這張帥哥臉。然後用站着酒精的棉花輕輕擦拭他的傷口。
一槟只皺了皺眉,也沒有喊疼。
火柴微微一笑,幫他貼上一片創可貼,“別沾水,明天再撕下來吧…問題不大,我想你這麽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為摔了一跤而出問題的。”
一步之遙 95 當我女朋友
95 當我女朋友
一槟松了一下冰袋,又繼續捂着,他之前還在火柴面前振振有詞,現在卻啞口無言。
“二少爺,能把你的手套拿下來嗎?我看到你左手手指上有血…”
一槟點點頭。
手套是牛皮的,血滲透不出來,當火柴小心翼翼地将手套脫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