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婆媳對峙 (20)
在媒體的放大鏡之下終于露出了真面目。蛋白質含量遠遠低于标準含量,鈣的含量卻超标,懷疑添加了化學鈣,這樣的鈣不僅不會被人體吸收,時間長了反而會在人體內沉澱下來,還可能會造成結石。
一時間,大元舒化奶被媒體統稱為“漂白的黑心奶”。
這算是這些天來的新聞中,最令人拍手叫好的事。楊一楓說,“看吧,我就說他們的舒化奶有問題了,我們開放牧場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他們學我們開放,反而招來了非議。爸,你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他們會跟風。”
楊泉信放下報紙,憂心忡忡地說,“這樣一來,只怕他們會狗急跳牆,你們追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嗯。”
“還有,一槟,你跟那個小火柴是怎麽回事?”
既然父親問起,也是對他的一種關心,一楓也看着他,想聽聽他怎麽說。一槟淡淡地一笑,“就如你們所看到的,她很健談,很開朗,跟她在一起我很開心。”這是真的,确實如此。
楊泉信聽他說得坦然,不知道他是真心接受這段感情還是另有原因,但是,看他最近這段日子是笑得比較多,也就安下心來。
“嗯,火柴是個好姑娘,找一天把她家人請來,我們應該請他們吃頓飯。”
想到火柴的父母,一槟有些猶豫,“爸,火柴跟我說了一些家裏的事…目前來說,好像不太方便。”
“那你們自己看,什麽時候方便了再請他們來。你也不小了,終身大事也該定下來了。”
終身大事,一槟一愣,他可沒想過什麽終身大事,看來大家一定對火柴在他房間過夜的事情誤會了。可一想到小布,他也不想解釋,不就是要大家誤會麽,現在目的達到了。
他一點頭,說,“好的。”
随後,一楓收到朱警長的消息,說楚大元和楚陽一起出動,但是,警方在追到楊家牧場周圍的時候被他們甩了。對于牧場的地形警方不是很熟悉,又不能大肆宣揚怕打草驚蛇。
一楓和一槟兩人連忙趕去與朱警長彙合。兩車交彙,朱警長低低地說,“就是這裏,楚大元和楚陽的車拐進了那條小路,然後就突然沒了蹤影,那裏面都是弄堂,我怕進去之後出不來。”
一楓一看,這裏是牧場外圍的一個小村莊,裏面七彎八拐的,不熟悉的人确實很容易困在裏面出不來。但是,他小時候貪玩得很,經常在這裏跟牧場其他的幾個小孩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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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躲在一個牆角裏睡着了,小夥伴找不到他,以為他失蹤了,結果出動了牧場所有工人找,還是沒找到。最後還是他睡醒了,自己走了出來。
“朱警長,你們收隊吧,這裏我比較熟。”
“這…我派兩個人跟你們進去,其他人去楚家大宅守着。”
“也好!”
兩個便衣坐上了他們的車,一楓打轉了方向盤就沿着小路開了進去,“這裏還是一樣,至少三十多年沒變化了。”
一槟看了看周圍的路,回想起來,“這不是火柴家麽…我昨天送她回來就送到了路口,不過裏面天黑什麽都看不到。”
一楓,“只送她到路口?那你說她沒帶鑰匙進不了家門?”
“那個…在車上的時候她就發現沒戴鑰匙了。”
一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并不想深究,只說,“其實我看火柴對你挺上心的,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麽,結果好就行了。”
“我知道…”
說着,後面的便衣警察伸手一指,“楚大元的車,看來他們沒有發現我們。”
一楓也看到了,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将車停下,遠遠地盯着。
不一會兒,楚陽挽着楚大元的胳膊走出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男人,像是送他們走的,應該是這家的主人。
“大野?!”
一楓疑惑地問,“你認識?”
一槟沒轍了,只得說,“其實昨天之所以帶火柴回家,是因為在路口遇到了這個大野,他糾纏這火柴不放,我不放心才帶她回家的。他是火柴房東的兒子。”一槟視線網上移一下,心想着,火柴應該就住在這樓上吧。
大野把楚大元和楚陽送上車,一副熱情送客的樣子。一個市井小民有什麽能耐能讓楚大元和楚陽親自上門拜訪?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一楓遠遠地尾随着他們的車,一直跟到了楚家大宅。
楚家牧場緊鄰着楊家牧場,剛才的村莊可以說是兩家牧場的楚河漢界。
兩個便衣警察歸隊,他們繼續盯着楚家。至于那個大野,也加入了被調查的對象範圍,這是一個新發現,大家都希望能給這起販毒案帶來轉機。
牧場馬棚
楊一寧和火柴正在遛馬,一寧感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不能像火柴一樣騎馬躍騰了。她還告訴火柴許多關于楊一槟的事,從他十六歲進楊家開始,說了哪幾句話都一清二楚。
“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只不過他自己還沒察覺到。”楊一寧是知道一槟對小布的暗戀之情的,所以隐晦地說,“他以前總是關在自己的世界裏,幾乎是封閉的。後來遇到一個女孩子,從某種意義上說跟他有些類似,同樣遭到家人的排擠,他很憐惜那個女孩,可是那個女孩不屬于他。”
“現在,我發現他臉上有表情了,會說笑,會玩鬧,這是以前那個女孩也做不到的,而你做到了,你讓他說話,讓他笑。”
火柴當然知道大姐所說的那個女孩是誰,她并不介意,她只關心現在,“大姐,你真的覺得一槟他喜歡我嗎?”
“怎麽,他沒表白過?那你們怎麽走在一起的?”一寧湊上前,取笑着問,“難不成是你主動追我弟的?”
火柴羞紅了臉,“哪是,我只是覺得老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步之遙 110 黑蝴蝶表心
110 黑蝴蝶表心
一寧說,“他的心思不用猜,我們楊家三個男人,都是外表嚴肅,其實很好說話,一槟最為單純。他有什麽心思都顯在臉上,只是他總是憂郁着臉,所以外人很難察覺。你們再接觸一段時間,你會發現的。”
火柴微笑着點點頭,心想着,這麽說來,她還是很有希望的。
正聊着,一槟騎着馬沖出了起點,頓時,整個馬棚都響起了馬蹄聲,利落而激昂。
一寧看着一槟,頗有感概地說,“我這兩個弟弟,一個屬于商場,一個屬于牧場,看,一槟就屬于這裏。”
火柴抓着缰繩,“大姐,我跟他去跑一圈。”說完,她一揮鞭,策馬而去。
跑了兩圈,火柴最終還是沒能追上一槟,一槟逗趣道,“馴馬師,你不是自稱身輕如燕嗎?怎麽都跑不過我這個壯如牛的男人呢?”
“去你的,少拿貶低我來擡高自己,下回我一定贏你。”
“下回?你每次都這麽說,可每次都輸。”
火柴仔細地觀察着一槟的一舉一動,看到他臉上露出笑容,心裏更加樂了。
“你傻笑什麽?”一槟不解地問。
火柴搖搖頭,“沒什麽…你怎麽會來這裏,不是跟老板出去了嗎?”
“辦完事就過來了啊,怎麽,你不歡迎?”
火柴一陣臉紅,大姐跟她說了關于他的一些事情之後,她越發感覺自己喜歡他了,少女懷春,總是擋不住的小鹿亂撞。她低着頭,笑笑說,“歡迎歡迎~”
一旁的楊一寧聽不下去了,跳下馬背,說,“唉,我這把老骨頭要休息一下,你們年輕玩啊。”
“诶大姐,你別走啊…”火柴叫住她,這也太刻意了吧。
一寧笑了笑,直接說,“我可不想當電燈泡。”說着,就牽着馬走進了馬棚。
一槟收起來笑容,稍帶嚴肅地問,“火柴,昨晚那個大野…有沒有找你?”他開始旁敲側擊。
“沒有啊,我手機沒帶身上。”
“他這麽纏着你也不是辦法,要不我陪你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你就住我家好了。”
“啊?那好麽…”
“住客房而已,你以為住哪!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火柴聽了更加臉紅,“好啊。”
一槟隐隐有些內疚,讓火柴住在楊家,其實是一楓的提議。如果大野跟販毒有關系,而且大野又對火柴虎視眈眈,那麽火柴住在他家樓上肯定不安全;二來,或許火柴知道一些大野的事情。
趁着白天,一槟開車載火柴回家,這一次,他把車開了進去。又是這條小路,又是這幢樓房,一槟把車停在門前,名義上說等火柴,實則是在探究。
他下車走到房子前,細細打量,門窗都關得嚴實,窗簾也拉着。他不禁感到疑惑,大白天不透透風,家裏肯定藏了些什麽,難道這裏就是楚陽他們的毒品倉庫?
正想着,門突然打開,大野兇神惡煞地瞪着他,“怎麽又是你,你來這裏幹什麽?!火柴呢?”
一槟趁他開門之際瞟了一眼內屋,看到客廳裏的電視正開着,原來他在看球賽,而茶幾上擺着三個杯子,看來他還沒有收拾掉。
“看什麽看,”大野轉身把門掩上,“我問你話呢,火柴人呢?”他不敢上前動粗,昨天已經見識了他的身手。
一槟不想被他察覺到什麽,以火柴男友的身份警告他,“火柴以後不住這裏了,你少糾纏她。”
大野氣憤極了,“什麽?她老娘受了我的錢,我爸連房租都不收她們的,她說走就走?”
“你找她母親說理去,反正今天我就要帶火柴走。”
大野緊握拳頭,想揍上去,又不敢。他眼睛瞪得好似銅鈴,氣得額頭的青筋都迸出來了。
這時,火柴從樓梯上下來,扛着一個大皮箱。
大野看到她,三步兩步跨上樓梯,一把搶過火柴的皮箱,“你不準走,你是我的女人。”
火柴緊拽着皮箱不放,大聲咒罵,“滾你的,誰是你的女人,你少在那裏自戀。你騷擾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這裏我不住了,你要錢跟我媽說去,誰拿了問誰要。”
大野龇牙咧嘴地笑了笑,他說,“如果你連你媽的性命都不顧了,那你走吧。”
“你說什麽?…”
一槟聽得蹊跷,也沒上前阻攔,聽大野繼續說。他說,“你去跟你媽商量商量,看她願不願意退錢,看她願不願意退了房子,我告訴你火柴,你媽的命在我手裏,而你,就是你媽續命交換給我的。”
火柴一句話都沒聽懂,一個勁地問,“你什麽意思你?!…”
一槟倒是聽明白了,更加确定了心裏的猜測,這個大野肯定是販毒集團的一份子,而火柴的母親,八成已經被毒品控制。那麽火柴,他更要把她帶走了。
一槟上前幫火柴奪回皮箱,拉着火柴的手,說,“別聽他威脅,他都是吓吓你的,你先跟我走,然後再找你媽,我會陪着你的。”
“火柴,”大野大吼一聲,狹小的樓道裏面全都是他的回聲,“你真的不要你.媽.的命了?”
火柴,“大野,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媽嫁人了,她不要我了,她根本從來都沒打算要我這個女兒,我是不會聽任何人擺布的,我媽也一樣。”
一槟拉着她,“別跟他廢話,我們走吧。”轉頭之際,一槟餘光被一道金屬的光線閃了一下眼睛。他再回頭一看,原來是大野的手表鏡面反光。
下午的陽光從樓道的窗子裏斜射進來,剛好照到大野的手表上。一槟留了個心眼,借着扛起皮箱的時機,眼神瞄向手表,他赫然發現,手表的表心就是一只黑蝴蝶。
黑蝴蝶,又是黑蝴蝶,這個大野肯定與販毒有關。
黑蝴蝶胸針,黑蝴蝶帽飾,黑蝴蝶手表,還有黑蝴蝶什麽?!
“走吧…”一槟最後看了大野一眼,轉身走下樓梯。
火柴緊緊跟上去,毫不留戀。
大野只能憤憤地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充滿血絲的眼睛迸出憤怒的火花。
一步之遙 111 火柴的遭遇
111 火柴的遭遇
火柴心有餘悸,她從來不敢這樣惹毛大野。
大野是房東的兒子,萬一把他惹毛了,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那她們就要睡馬路了。她雖然與母親關系不是很好,但畢竟是母女,顧及到母親,她對大野總是能避開就避開。
像今天這樣跟他撕破臉皮的,還是第一次。
楊一槟聽出大野話裏有話,大野似乎在暗指火柴的母親吸毒,那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火柴的母親,或許從她母親身上,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一槟說,“火柴,以後你就在我家安心住下,反正我家人都很歡迎你。對了,你媽現在在哪?…呵呵,我是說你應該告訴你媽一聲。”
抱歉了火柴,我無心利用你,不過這件事影響太大,我不希望你卷進來,等到适當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火柴嘆了口氣,“我媽在度蜜月呢,她的新丈夫…就是房東,兩人今天出去玩去了。”
“什麽?”一槟錯愕不已,“你是說大野的父親現在是你繼父?”
“嗯,所以我昨天才不想回家!”
“那他們什麽時候回來?能馬上聯系到你媽嗎?”
火柴詫異地看着一槟,一槟連忙解釋,“我是怕大野在你媽那裏告狀,如果大野亂說一起,她肯定會擔心你的。”
火柴眼裏滿是憂傷,笑着搖搖頭,“她才不會擔心我,要不是大野喜歡我,她早就把我賣了。”
“哪有母親會賣掉自己小孩的,你們之間誤會很深啊…”
“不,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親媽因為生我,難産,死了…她是我後媽。”
後媽,後媽,又是後媽,一槟突然覺得他們又靠近了一步,生活在不良後媽的陰影之下,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有一種想逃跑的沖動。
記憶的膠片拉到二十年前,那時的火柴只是一個7歲的小女孩。有一天,相依為命的父親帶回來一個叫阿琴的阿姨,爸爸讓她叫她媽媽,她并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概念,于是,“媽媽好~”
阿琴笑着說,“乖孩子,以後媽媽一定待你好。”
父親欣慰地笑了,但是,火柴分明看到這位笑容可掬的阿琴背着她的父親狠狠地瞪她。
一家三口生活了三年,阿琴始終沒有懷孕,她不肯去醫院檢查,在父親面前就安慰着說孩子一定會有的,但背着父親,她就對火柴又打又罵都是你太調皮了,所以弟弟妹妹不敢來。
十歲那年,父親去世了,阿琴膝下無子,火柴太小,也只能跟着她生活。
一次,阿琴把火柴打扮得像公主,還說要帶她去游樂園玩,火柴興奮得不得了,想着這個媽媽挺好的。
但沒想到的是,阿琴是要把火柴賣給一個單身的粗老漢。
火柴從小就機靈,看到老漢給了阿琴一疊錢,又像看到寶貝一樣拉着自己的手,她毫不猶豫地在老漢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逃跑了。
人跑了,阿琴只有把到手的錢歸還給老漢。
其實,火柴沒有跑遠,只是躲在了花叢裏,老漢一走,她就爬出來跟着阿琴回家了。
阿琴回到家,指着火柴大罵,“你這個拖油瓶,還讓不讓我活了?你爸已經死了,我不是你媽,你別跟着我。”
當時的火柴才十歲,她跳出來大喊,“我爸死了,要走也是你走,這幢房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阿琴愣了一下,這個小妮子并不是那麽好哄的。
阿琴沒有工作,父親留下來的錢沒幾年就花完了,她動起了房子的念頭,“火柴,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還留着房子幹什麽?聽媽媽的話,咱們把房子賣了,租一個小一點的房子,這樣的話,你不但有錢念書了,還不會餓肚子了,不好嗎?”
在阿琴的幾次慫恿之下,火柴答應賣了房子,這是父親留下來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上了高中,火柴開始寄宿,阿琴搬了好幾次家,條件一次比一次差,她說是為了節省房租,反正就她一個人睡睡而已。
火柴不知道她把錢花去了哪裏,但每次看到她瘦骨嶙峋又蠟黃的臉,她也覺得她可憐。
最後一次搬家,她們搬到了這個村莊,農民房子房租比較便宜,更難能可貴的是,房東的兒子很喜歡火柴。
阿琴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她說,“火柴,我好歹把你養了這麽大,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的報答,我只希望你能找一戶好人家,給我三餐溫飽就行了。你看大野,多好的孩子,你要是給他做了老婆,這輩子都不愁了,我還省下一筆房租呢。”
但是,大野和火柴不成,阿琴和房東卻對上了眼,無奈房東太太太兇了,阿琴和房東都不敢有所逾越,只敢搞點小暧昧。
上了大學,火柴半工半讀,她學習成績很好,每次都能拿到獎學金。對于阿琴這個後媽,可能也是一種牽挂吧,畢竟她們共同生活了那麽多年。
不久之後,房東太太去世了,這就便宜了阿琴,她和房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房東的兒子大野也沒有反對,因為他喜歡火柴。
火柴上學,大野非要開車送她,一聽說她要回來,也會勤快地去接。但是,火柴對他毫無感覺,他做得再多都沒用。
她畢了業,出去上班,大野每天提心吊膽擔心她交朋友。火柴每到一個單位上班,大野總是出來阻撓,不是威脅她的上司,就是破壞騷擾她的辦公室。
三年下來,火柴換了不下二十份工作。一開始她還會跟大野理論,但次數多了也疲了,反正阿琴的溫飽不愁,只要她自己餓不死,就随大野去了。
這幾年來,阿琴的身體時好時壞,有時候整天窩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火柴住在二樓,不敢去一樓找,怕遇上大野。她只知道,房東先生對阿琴挺不錯。
就在昨天,阿琴跟房東領了證,正式成了夫妻,在家宴請一些親戚朋友吃飯。火柴根本不想湊這個熱鬧,于是就去了楊家。
大野打了她好幾個電話,她直接将手機關機扔進包包。
一步之遙 112 搬家
112 搬家
聽了火柴的敘述,一槟感慨萬分,對火柴更加多了一份憐惜,他以為如此開朗活潑的火柴必定有一個健全美滿的家庭,沒想到也是破碎不堪。
以前他從來不會去關心別人,從來不會深究別人的內心,但是現在,他懂得如何去理解火柴,理解她笑容背後的心酸。
可是,到底是為了查案,還是其他原因去了解火柴,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大野昨晚在路口等你,他應該非常擔心你。”
火柴點點頭,“可能是吧,但是這對我來說,真的是一種束縛。他說給了錢給我媽,呵,我小時候她要賣我,現在大了也要賣我,我真感到心寒。”
一槟安慰着,“別這麽想,或許你媽是真心為你好。”
“不,她只在乎她自己的感受而已,她要讨好大野,房東先生收收房租有幾個錢,最主要還是大野賺錢養他的,他對這個兒子很器重,他也很聽兒子的話。如果不是大野同意,房東是不敢和我媽結婚的。”
一槟逮到機會,就問,“大野是做什麽的?”
火柴皺起眉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做得挺大,但是我看大野都在家,也沒出去,或許是交給別人管理了吧,他就在家好吃懶做,閑散得很。”
“他們家的木柴廠在哪裏?”
“就在村裏,離家不遠…”火柴疑惑地問,“你怎麽又對大野感興趣了?問完我媽問大野,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樣?!”
一槟一陣尴尬,“你就在我眼前安安全全的,我就問問你身邊的人嘛。”
火柴并沒有起疑,反而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笑着說,“楊一槟,我覺得咱們不用演戲啊,直接做男女朋友多好~”
一槟聽了,一陣晃悠。
火柴大笑起來,“哈哈哈,逗你玩的啦,你抓穩方向盤,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她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我的心意你懂的,我希望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不會太遠。”
火柴是一個豪爽的女生,敢愛敢恨,她在大野的強勢力脅迫下,已經練就了“不敗金身”,因為平時交不到朋友,所以一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她會義無反顧。
她并不覺得女生就該矜持,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沒有錯,扭扭捏捏反而會使緣分溜走。更何況,對方是一塊大木頭,如果她不主動一點,恐怕他永遠都不會開竅。
一槟沉默着不說話,他直視前方,不敢看火柴,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敢這麽直接跟他表白。他一向沉默寡言,又比較冷漠,即使有女生喜歡,她們也只敢遠遠地觀望,不敢上前攀談。
說話間,車子已經抵達了楊家。
小布和桂嫂已經把一間客房打掃幹淨,就等着火柴過來。
小布逗趣着說,“唉,都這了還要睡客房,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婚前不能同.房嗎?”
火柴吐了下舌頭,看了眼一槟,故意說,“我是不介意啊,某人比較注重隐私。”
一槟“刷”的一下漲紅了臉,說,“南南在看着你呢,她聽得可仔細了。”
小布回頭一看,果然,南南正豎起耳朵聽她們講話,她連忙反口,“哈哈,對對對,女孩子在結婚之前怎麽能跟別人同.房呢,不行不行~”
現在的小孩學事特快,好的學不會,壞的一學就會。
南南接上話,嘴角一瞥,“媽媽,那我跟安安是不是要分開?”一臉委屈的樣子。
額…這個應該怎麽跟女兒解釋?小布幹笑着走到南南跟前,蹲下身子與她齊高,“女孩子結婚前不能跟男孩子同.房,女孩子跟女孩子沒關系,懂嗎?”
南南像模似樣地點點頭,“哦,懂了!”
“嗯,乖,去跟安安一起玩,媽媽幫火柴阿姨整理衣服去。”
這邊的一槟和火柴捂着嘴笑,當媽媽還真不容易啊。
客房裏,一槟将皮箱扛上來之後,就被她們潛下去了,兩個女人聊起了悄悄話。
客房裝飾得很溫馨,暖黃色的窗簾時時透露着生命的氣息,配備一應俱全,比起火柴現在住的地方,簡直要好上幾倍。
火柴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抱歉地說,“因為我家裏的一些破事,不好意思打擾了,或許我真的要麻煩一段時間。”
小布笑着說,,“你就在這裏安心住下,最好下回搬東西的時候,只是從客房搬到隔壁房間,哈哈。”隔壁房間就是一槟的房間。
火柴抿了抿嘴巴,小心翼翼地問,“小布,你當初為什麽要離開老板?而一槟,為什麽是跟你一起走了?”
雖然在新聞報道上,一槟說他是跟女友出國游學了五年,可是這件事在牧場裏可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是他這個小叔子跟大嫂“私奔”了。
現在看小布和一槟,又不像牧場工人們傳說的那樣,但一槟傾心小布卻是不争的事實。
小布淡淡地一笑,說,“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你知道我婆婆吧?”
“嗯。”
“我離開是她的原因,她現在人也不在了,這些事我也不想追究…總之,一槟是為了救我才不得已離開楊家的,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越軌的行為,那些新聞報道都是胡編亂造。”
火柴,“那你知道一槟的心意嗎?”
“我知道,但你別誤會啊,他對我,更多的只是一種憐憫,一種同病相憐的理解。我倒是看出,他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
“真的嗎?”
“當然了,我告訴你,他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這是真的,我沒騙你!”
“是嗎?”火柴忍不住笑,“哈哈哈,誰叫他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交得到女朋友才怪。”她幸災樂禍道。
“對,我也這麽想,所以他能跟你在一起,不管什麽原因,他都是對你不同的。”
火柴點點頭,心想着,那你知道他跟我在一起,其實是為了讓你安心嗎?唉,楊一槟啊楊一槟,你真是可憐…
那邊兩個女人在聊天,這邊,一槟在書房跟父親和一楓談論着,他把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跟他們說了一下,當然,少不了那個黑蝴蝶表心的手表。
一步之遙 113 暫停運貨
113 暫停運貨
楊一楓有些小興奮,他握拳一拍,“看來楚家的馬甲就要露出來了,這個大野肯定跟販毒脫不了關系。”
楊泉信說:“我知道那家木柴廠,也認識廠長,可是廠長是個老實人啊。”
“爸,您說的肯定就是火柴的房東,他老實,不代表他兒子也老實。我跟大野打過兩次交道,不見得很老實。”
一楓看了下窗外,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今天晚了,不如明天我們去木柴廠看看?”
“不!”楊泉信立刻否決,“既然已經交給了警方,你們兩個就不要插手了,一楓,想想小布想想孩子,別冒這個險。一槟,你也有小火柴了。”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地點頭。
天色漸晚,天空陰暗得可怕,突然憑空閃了一道響雷,然後,傾盆大雨随即落下。
“下雨了…”小布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火柴,如果你睡着冷,櫃子裏還有被子,自己拿。”
“嗯,謝謝。”
“不客氣…我先下去了,你收拾完就下來吧,該吃晚飯了。”
“好。”
楚家,楚大元站在窗邊,看着昏暗的外面,這夜空,暗得令人壓抑,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打在玻璃上,吵得人不得安寧。
楚陽端了一杯熱茶遞上前,“爸,喝茶。”
楚大元接過茶杯,熱茶暖了他的手心,卻暖不了他的心,“楚陽啊,我總覺得這批貨太沖忙了,安全嗎?”
楚陽也看向窗外,“爸,你放心,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我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愛上楊一楓,其他錯誤,我不會犯。”
“你做事我放心,可能是爸老了,擔心的事多了吧…可是你看,楊一楓進了警局,一點事都沒有啊,還讓他得以洋洋地走了出來。如果他真的染上毒瘾,早就進戒毒所了。”
“那是他掩蓋得好,而且警察也沒有給他做任何檢查啊,這幫人,看是楊一楓就不敢得罪。就當這次只是一個警告,想跟蹤我沒那麽容易。”
這時,陳伊蓮走來,說,“你們父女倆個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楚陽随意地一笑,“沒什麽啊,我們在說怎麽突然下起這麽大的雨,很難得。”
“你沒看天氣預報啊?下午就在說了,臺風要來了,估計這雨要下好幾天。”
“什麽?怎麽這麽突然?!”楚陽一驚,有些慌亂,也有些語無倫次,“媽,你知道怎麽不早點說?!”
陳伊蓮一臉茫然,她不知道楚陽在生氣什麽,“我也是下午才看到新聞啊…”
“沒事沒事~”楚陽深呼吸調節自己的氣息,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爸媽,你先吃飯,我去樓上關窗戶,馬上下來。”
她轉身朝父親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別緊張。
楚大元知道,如果連日下雨,就算這批貨運來了也很容易受潮,受了潮,他們的錢就等于扔進了大海。
陳伊蓮不明所以,“楚陽,楚陽…”
“我們先吃飯吧!”楚大元徑自走向餐桌。
楚陽一進房間,就立刻反鎖上門。她急急地從抽屜裏拿出保險箱的鑰匙,打開保險箱,從裏面拿出一部款式很舊,只能接打電話的手機。
她撥出一串號碼,“喂,天氣有變,運貨暫停!”
講完,她又将手機鎖進了保險箱。
看來,這次确實不夠仔細,連最基本的天氣情況都忽略了,父親的擔心并沒有錯,是她太心急了。
她又從口袋裏拿出原本的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電話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放心吧,一切準備就緒,晚上就能發船去泰國了。”
“你有沒有看到外面正下着大雨啊?!”楚陽的語氣很兇,“暫停暫停。”
“暫停?可是木材都運上船了啊…下雨而已,有什麽關系?”
楚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大野,你有沒有腦子,臺風要來了,你就不怕你的船出了海港回不來?就算回來了,天氣潮濕,對貨影響很大的。你也運過幾次了,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大野想了下,楚陽說的也有道理,“那成,我可以暫停發船,我等你指示。今天也遇到一件憋氣的事,我正好可以出出這口惡氣。”
“你又惹到誰了?”
“不是我惹誰,是你的冤家惹到我了。”
我的冤家,一楓?楚陽連忙問,“楊一楓查到你了?懷疑你了?他怎麽會知道你?!”
“不是楊一楓,是他弟弟楊一槟,今天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搶走了我的女人!”
楚陽舒了一口氣,“哦,是你那個在楊家牧場工作的小火柴啊,你怎麽還沒搞定她?早跟你說了,用那個方法的話,她就會乖乖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