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并沒有什麽異樣,只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Mark随即叫來Glenn,在他的指導下,選擇了一個不會妨礙到治療的地方,把支架擰上去。
“吃過晚飯了嗎?”Eduardo看他在自己床邊忙前忙後,有點擔憂地關心。
“吃過了。”Mark随口回答。
他将平板放到支架上,拉到Eduardo的床邊。本來想問問Eduardo能不能夠到,但是看到他手上還紮着針輸液,就稍微将平板推回一個他方便看的地方。
“你應該寫一個聲控的APP。”Eduardo發現了他的糾結,笑了笑。
“……”Mark站直身體,立刻開始認真入神地思索起可行性來。
“Mark。”Eduardo好笑地打斷他的思考,“你真在想?”
“當然。”Mark說,“這想法不錯,一個智能管家。”
“像Jarvis?”
“Jarvis是超智能類型的,他會頂嘴。”Mark說,“但是我應該可以寫一個聽懂你說話的‘Jarvis’。”
“一個聽話的。”卷毛暴君強調。
Eduardo笑了:“哦,這點你可做不到。”
“為什麽不?”Mark問,“沒有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不,不,”Eduardo更正,“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會’,你不會做一個‘唯命是從’的電腦管家,不是嗎?你并不想要‘唯命是從’。”
“Fine。”Mark聳聳肩。
Advertisement
他打開平板,把監測飓風的程序點開。
Mark坐在Eduardo的床邊,“我查過最近的數據,或許你會想看這個。”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飓風尼伯特。”
“它形成于二十天前的加勒比海和墨西哥灣,是今年第四個熱帶風暴,不過在你醒來前一周已經消退了。”
“上帝……四級飓風。”Eduardo看着數據吃了一驚。
Mark熟悉他的閱讀和思考速度,也很熟悉自己寫的程序,所以他坐在Eduardo身邊,總能在适當的時候給他調出數據。
“VOAH肯定給了我報告。”Eduardo說,“我得檢查郵箱,Mark。”
VOAH是美國一個NGO,全名是飓風災難行動志願組織,Eduardo每年都會固定無償資助他們幾十至上百萬的美金,用于飓風救災或災後重建工作。相對的,組織也會給Eduardo報告,評估災難等級或者列明資金流向。
Mark于是點開郵箱的程序,把平板取下來,讓Eduardo輸入密碼。
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點擊,速度有點慢,但是Mark很耐心地為他扶好平板。
進入郵箱後,附帶報告的郵件果然安靜地躺在未讀郵件中。
Eduardo快速浏覽了一下,掌握了大致的情況,但是他的精力并不足以支撐他詳細閱讀內容,很快就露出倦色,Mark于是把郵件關閉了。
正好他的輸液也結束了,Mark按鈴叫來醫護人員,換了新的輸液,然後繼續坐在旁邊陪着他。
Mark限制Eduardo過多地使用平板,轉而陪他說說話。
“你媽媽告訴我,你們家剛從聖保羅搬到邁阿密時就碰上了飓風安德魯。”
“對,”Eduardo有點吃驚,“她這個都跟你說了?”
“嗯。”
“那次以後我就迷上了飓風。”Eduardo躺在床上看着Mark,笑了笑,“雖然安德魯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愛上一場災難?”Mark問。
Paula只是跟他提過飓風安德魯是Eduardo愛上飓風的緣由,卻沒有說Eduardo到底為什麽愛上它。
不過Mark想,這一點或許連Paula也不清楚。
Paula說,安德魯肆虐南佛羅裏達州後,十歲的Eduardo簡直是一下子就對飓風入了迷,開始埋頭翻閱各種資料。
“當時我們在邁阿密定居還不到一年,爸爸剛剛開拓的生意因為飓風而大受損失,南佛羅裏達千瘡百孔,幾十萬人無家可歸,兩萬多座房屋還有幾千英畝的農作物都被嚴重毀壞。我以前在聖保羅從來沒有親歷過這麽可怕的災難,也沒有見過這麽強大的自然之力。”
“但是更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災難過後人類的堅強。自然之力的可怕和人類的強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我媽媽參加了災後PTSD的心理援助計劃,很多事情都對我産生了非常大的沖擊性。”
Mark不說話,仔細聽着。
Eduardo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孩子的時候,總是喜歡令人迷惑的表象,後來對飓風的入迷漸漸就轉變為科學概念上的意義,而非對表象的迷戀。就像美國通俗文化裏有很多超級英雄,他們都非常讓人着迷,但事實上,更令我感到敬畏的是普通人的力量。”
“你以前在采訪時說過我像飓風。”Mark說。
“天啊……”Eduardo笑了,“你這麽說,我可就很尴尬了,Mark。”
Mark伸手握住Eduardo的手,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Glenn來提醒該熄燈休息了。
Mark站起來:“我明天再來看你。”
Eduardo輕輕碰了碰Mark的帽衫下擺。
“怎麽了?”Mark問他。
“我不想睡覺,”Eduardo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能留下來再陪我一會兒嗎?”
Mark站在床邊,低頭看着Eduardo。
Eduardo将手收回。
Mark轉頭問Glenn,“我可以申請陪護床嗎?”
“當然,Zuckerberg先生。”Glenn回答。
Eduardo的獨立病房将近一百平,非常寬敞,加一張陪護床并不占什麽地方。Glenn很快就為Mark申請了一張陪護床。
Mark在衛生間簡單地洗漱出來後,發現Eduardo已經睡着了。
他難得地翹起嘴角笑了笑,顯然Eduardo剛剛并不是不想睡覺,他只是不想一個人獨自待着。
Mark走過去,輕輕在Eduardo臉上親吻了一下,“晚安,Wa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