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自己的臉,已經沒有力氣應付鄒宇揚的突然發瘋。
鄒宇揚一定是瘋了!
夜裏鄒宇揚把他圈得很緊,睡着之後才稍稍放松。寧越在黑暗裏盯着鄒宇揚熟睡的臉,越看越迷惑。他把手放在對方的脖子上,虎口若即若離地壓住喉結。他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鄒宇揚因為掉以輕心死在了他的手中。五指收縮,就是一條人命。
手指和那層溫熱的皮膚越貼越近,直到陷了進去,皮肉的彈性漸漸被擠壓到了極致,喉上的軟骨開始發出抗議。再用力一點,手裏這個人就會醒來……或者,永遠沉睡下去……他被自己的想法燙了一下,猛地晃了晃頭,把手收回胸口。
他不能理解鄒宇揚,怎麽能那麽毫無阻礙地施展暴力。也許有人天性就比別人要殘忍。
正想着,他的喉嚨就被人狠狠一捏。寧越從床上彈了下來,扶着床頭咳得天昏地暗。
鄒宇揚坐起來,一只手搭着膝蓋,另一只手摸出了打火機,把煙放進嘴裏點燃。
刺鼻的氣息順着肺管爬進寧越的身體內部。他只能這樣忍耐着,等待鄒宇揚抽完了一整只煙。
其實過程并不長,滿打滿算也最多只有三分鐘。寧越卻覺得那一陣煙塵缭繞,連他的骨頭都要一起被熏幹了。
鄒宇揚在殘忍和暴虐上的天分,他不能及。
把舌根裏的苦澀咽了下去,鄒宇揚整個身軀覆上來,把最後一口煙渡進他的嘴裏,像活生生要熏黑他的心肺。
嗆和苦。寧越的臉上潤着一層生理性的淚水。
7.
那之後,鄒宇揚叫寧越從學校裏搬出來住。寧越不願意,被連人帶包一起甩到了車上。阮允升嘬着笑,接連按了三聲喇叭,從後視鏡裏開着兩人的玩笑:"鄒哥,您怎麽搞的,好好書的搬家,弄得像搶親!”
寧越扒着車門,他現在看見鄒宇揚的狐朋狗友就心裏發怵。全是一群神經病!
鄒宇揚把他嵌進懷抱裏頭,把他那些多餘的掙紮輕而易舉地剪除了,門是鎖死的,他這麽三踢兩踹得根本弄不開。
他們不是一路人,鄒宇揚最近的架勢卻像要把他硬塞到另一個不屬于他的世界裏去。
寧越應該過的生活,是低着頭在塵埃裏掙紮,最後像片磨禿了皮,漏出玻璃棉的瓦片沉在土裏,誰也瞧不見他來過的痕跡……像絕大多數的人一樣,只有在極少數的時刻,才能有機會閃耀一點帶有個人色彩的微光。離經叛道,挑戰常規,都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他除了一張臉是出衆的,其餘的天分,都是泯然衆人的懶和笨。
鄒宇揚你總揪着我不放是為什麽呢?
他人掖在胳膊底下的時候非常認真地思考。
到了鄒宇揚的家,裏面鬧哄哄的,寧越被揪着胳膊推到廳裏,看着眼前人頭攢動的熱鬧就有點帶怯。以前的鄒宇揚,非常克制地把他隔離開,只在需要的時候,給他展示某個切片。現在這個人卻不知道怎麽了,漸漸地硬要在他眼前變得立體起來。
朋友,家庭。一步步塞給他很多過于隐私的東西。像……像把軟肋展示給他。
他稀裏糊塗地醉了。
鄒宇揚解他衣服的時候,他大概哭了,淚眼迷朦裏,他揪着鄒宇揚的領子問:"鄒宇揚,你能不能放過我啊?”
鄒宇揚沒理他,把他脫光了拎進浴室,放到了洗手池上。
他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在赤身裸體地搖晃,發梢一顫一顫地随着他的哽咽搖晃。
鄒宇揚從後頭攬着他,把他的雙腿對着鏡面打開,把潤滑液從他的小腹淋了下去。他被涼得一擰腰,把耳朵送到鄒宇揚嘴邊。
他聽見鄒宇揚舔着他的耳朵說:"自慰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