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但沒人開口問。
庫洛洛是不以為意,俠客是事不關己,飛坦沉默寡言只會自己在心底琢磨,而塔尼,從剛開始,視線就一直放在庫洛洛身上,連平時最愛最親近的阿彌都沒顧得上注意。
于是偌大的房子更顯得安靜了。
庫洛洛帶頭在前邊走,這是他習慣了的舉動,這個建築物雖高,但只有一層,也不長,衆人只花了一點點時間就順利穿過了。
等到衆人走到一個沉重的巨大的門前的時候,一股強風刮來,是正前方的方向,可明明門前有一個門。
大家習慣性的望着庫洛洛,只見庫洛洛嘴角挂着了然的笑容,食指輕輕晃了三下,大門開了。與此同時,一股更加強烈的風灌入建築物,風聲猶如野獸嘶吼,迎面而來。
大風之中,衆人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幾米的臺階之下,放眼望去,星空之下,是巍峨聳立的,連綿不斷的城堡,風格還是幾百年前的,白色的牆體和藍色的屋頂,濃墨重彩的窗戶像極了油畫中的場景。
這個震撼的場景還不足以讓衆人失态,讓衆人真正驚訝的是,每一個城堡都是燈火通明,印在窗戶上的人影在風中隐隐綽綽。
夜空下,風聲中,燈火處,一行人走了過來,穿着特色的名族衣服,領頭的人是頭發蒼蒼的老頭子,神色慈祥,又帶着一股詭異的色彩,走到衆人身前。
“幾位貴客遠道而來,不如在本地休息片刻。”
幾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跟着這行人走。
俠客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心裏卻是嘀咕,馬裏比亞是一片死地,不可能還有人活着,那這群人是什麽鬼。
當然其他幾人也大多覺得背後發涼。
阿彌擡眼望着庫洛洛。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有聽過關于馬裏比亞出現這種場景的傳聞嗎?
庫洛洛聳肩,潇灑擺手,沒有,這樣不是更好玩嗎?
阿彌收回視線,這樣會比預計的在這裏呆上更多的時間。
“我叫馬裏托托尼,是比亞一族的族長,”那個白發老人像是沒有注意到幾人懷疑的視線,自顧自的開口介紹,“我們一族在此居住這麽久了,你們還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人呢,如此緣分,各位可是要留下來和我們好好聊聊外邊的世界啊。”
“馬裏先生,”看起來最害怕的塔尼先開了口,“你們是在這裏隐居嗎?”
“叫我托托尼就行,”馬裏托托尼開朗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小姑娘長得很靈氣啊。”
塔尼淡然一笑。
“說不上隐居,”馬裏托托尼嘆了一口氣,其他幾個和他穿着一樣風格衣服的年輕人也是面帶愁容,“我們居住在這,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外邊的人就是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認認真真的履行先祖留下來的職責。”
“什麽職責?”塔尼适時的發問。
“說了也無妨,”馬裏托托尼大度一笑,“先祖要我們守護一個靈柩,說是什麽上古神獸的屍體,可以保我們族落世世平安,這一代一代下來,也沒見有什麽人打這個靈柩的主意,不過我們的日子倒是過得安安順順,沒什麽大災大難,就是都沒出去過,實在是遺憾啊。”
“原來如此。”塔尼配合的感嘆幾聲,直到這位自稱比亞族族長的老人把他們帶到一間屋子裏,讓衆人休息,明日再來叨擾為止,幾人都沒再打聽出其他的事情。
等待屋子裏只剩下五人的時候,幾人才詭異的對視幾眼。
“有趣。”庫洛洛的眸子都亮了幾分。
“是有溫度的,”俠客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來的時候他特地裝作摔倒的樣子讓一旁的人扶起來的,“不像是死人。”
“可以觸摸得到,是實體。”阿彌拍了拍一塵不染的桌子。
“他們有自己的思維,不像是被操縱的。”飛坦雙手抱胸靠在門上。
一場令人匪夷所思的見聞。
幾人正沉思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靠得最近的飛坦開了門,是一個紅着臉紮着小辮子帶着銀飾,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但是身高和飛坦差不多。
“什麽事?”掩在面罩下的臉看不清喜怒。
俠客一把推開飛坦,笑嘻嘻的将小姑娘迎了進來。
像是不習慣被這麽多人同時注視,小姑娘扭扭捏捏了好一會才開口,“聽爺爺說,幾位哥哥姐姐都是從外邊的世界進來的,我…我從出生就一直在這裏生活,可以…可以麻煩哥哥姐姐給我講下外邊的事情嗎?我不會耽誤哥哥姐姐太多的時間的。”
說到最後,小姑娘低下了頭,從臉到耳朵根子都紅了,看起來害羞極了。
“好呀,沒問題。”塔尼和俠客默契對視一眼,招呼小姑娘過來。
那廂俠客和塔尼邊給小姑娘講着外邊的世界,邊不停的試圖從小姑娘的口中打聽到突兀的出現在馬裏比亞的這個族落的信息。
庫洛洛拿出一本書坐在離衆人遠一點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看書。
最後只剩下坐在一起的飛坦和阿彌。
“你?”飛坦皺眉,看着阿彌,能讓飛坦有些驚訝的也不過是阿彌撤掉了‘纏’,在這個陌生未知的地方撤掉‘纏’意味的很容易中暗招,是無心之舉還是她的‘氣’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
細看燈光下的棕發琥珀色眼睛的阿彌,臉色較之前蒼白了不少,有種身形更加消瘦的錯覺,看起來很病弱,與剛剛進入這個馬裏比亞相比區別很大。
果然這個陣法是有問題的,飛坦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渾然不覺的自己對此投入了太多的關注。
“”阿彌挑眉看着一旁的飛坦,猛然一陣暈眩,看不清飛坦的神色,使勁搖頭驅散那種感覺後,對上的卻是飛坦複雜的神色,較之前摻雜了不少奇異的神采,阿彌心中一動,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些什麽,注意到庫洛洛擡頭後還是明智的收回了話頭。
☆、眼睛也會騙人的
? 阿彌見過大漠的日出,那種雄渾壯闊,那種蒼涼寂寥,至今難忘。
而這次的日出,因為多了層層疊疊的城堡,另有一番滋味。
清晨的陽光熱烈的鋪灑下來,在藍色的屋頂上跳起了華爾茲。透過彩色的窗戶投射到地面的剪影,帶着令人愉悅的暖意。輕風微拂,讓人有想微笑的沖動。穿過高矮不一的城堡就是大片大片的沙漠,還是清晨,沙漠看上去很溫柔,小風打着卷兒,像是在嬉戲。溫度也不高,不會讓人心生煩躁。
和這片城堡很近的沙漠有一圈被圍起來的地方,黑色的石碑高聳,上面刻着許多奇怪的符號,還有向下的臺階,據這個比亞族的族長所說,是他們要守護的神獸的屍體所在處,也是今早阿彌和飛坦的目的地。
時間倒回到昨晚,自稱是族長的孫女的一個可愛羞澀的小女孩來拜訪剛剛來到這個神奇族落的庫洛洛等人。
俠客和塔尼默契的搭話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庫洛洛在看書,飛坦和阿彌偶爾互相搭幾句話,被精致的玻璃罩子罩住的燈火明明暗暗,似乎有股奇怪的氣流經過。
時間沒過一會,門外就傳來了衆人有些熟悉的聲音,帶着微微的着急和焦躁,“打擾各位客人休息了,請問小美是不是在這,天有些晚了,她該回去休息了。”
是那個比亞族族長。
幾人将視線落在還在羞澀的笑的小女孩身上,像是沒有察覺到幾人的目光,聽到這個聲音,小女孩有些高興又有些害怕,連忙低頭跑過去開門。
那個族長擔憂的神色印入眼簾。
“爺爺,”小美甜甜的叫了一聲,随意有些害怕的吶吶,“對不起,我不該不和您打招呼出來的。”
馬裏托托尼看到小美後立馬恢複平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對屋裏一致看着他的衆人解釋。
“真是抱歉,這麽晚了小美還來打擾各位,我這就帶她回去,各位早點休息。”
庫洛洛只是輕輕的點頭,看起來很安靜沒有任何懷疑的地方。
等到那位族長和小女孩離開後,屋子又恢複成之前詭異的氛圍,俠客輕笑,率先打破沉默,把玩着手上的一根天線,“果然是死物,什麽都感覺不到。”
“但是我們又能感受到他們的溫度氣息。”塔尼摸了摸剛剛自己偷偷從小女孩身上剪下來的衣角,在她的手上停留不到三秒就消失不見。
“只有一種解釋。”俠客碧色的眸子暗了幾分,“我們存在于幻像之中。”
“那麽,”庫洛洛終于合上書,“從一開始就是幻像,還是只有這些人是幻像。”
俠客聳肩,時間太少還得觀察一陣子。
“明天你們去那個放着所謂神獸屍體的地方看看吧,那裏應該和馬裏比亞大墓群有關系,”庫洛洛自在的站起來,望着飛坦和阿彌兩個人,随即看着俠客和塔尼,“我們幾個就留下來打聽這些幻像是怎麽回事吧,現在大家可以休息了。”
庫洛洛的這個決定導致了今日清晨飛坦和阿彌的行動,飛坦自然是不會反駁自家團長的決定,阿彌也是出乎意料的沒有挑刺,順從和飛坦出門。
城堡的人不少,看到飛坦和阿彌兩個人明目張膽的走在主幹道上都投以好奇疑惑的目光,僅限于好奇和疑惑,沒有其他任何的感覺。
阿彌一出門就和那個族長打聽過那個墓地在哪,而那個族長一點都沒隐瞞,熱心給兩人指路,仔細說明情況,一點也不像是擔心別人來破壞這個保佑他們族落世世安順的神獸的屍體。
在靠近那片沙漠和那個墓的過程中很順利,沒有任何一個比亞族族人前來阻擾,從一開始族長的配合到他們的行動順利得不像話,順利得明擺的告訴他們那是個陷阱。
不過兩人神色如常,一點看不出來對此的擔心。
出了那片城堡來到邊緣處,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前方沒有盡頭,兩邊卻是黑色的高高的圍牆,怪異的違和感。不遠處就是高高聳立的刻着特有符號的石碑。
飛坦和阿彌腳步深深淺淺的往那裏走。
阿彌任由棕色長發随風飄揚,猛然的伸手撫上胸口,這種感覺,又來了,阿彌皺眉,氣息有些不穩。
敏銳的察覺到身邊的人的變化的飛坦開口,“你進來這裏後變得很奇怪,全身上下都奇怪。”
第三次了,飛坦第三次主動的說出阿彌不對勁的地方,這是超級罕見的一件事,但是飛坦渾然不覺這樣的耐心,他這樣說,只是想要阿彌開口解釋一下而已,一種別扭的詢問罷了。但是他也不知道阿彌是不是會和之前兩次一樣,漠視過去。
第三次了,阿彌當然也記得這是飛坦第三次主動找她搭話了,雖然看起來記這種事情很無聊。不過既然是第三次了,阿彌莫名的有了想開口的沖動。
“我有些不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飛坦微微挑眉,平視着她,示意接着說。
兩人是并排着走的,相隔半米,于是即使有三厘米的身高差也足以讓兩人平視的對話。
“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時,媽媽被埋在了遺跡之中。”說話的語氣很淡,淡到身邊沒有這個人的錯覺。
“第二次出現這種感覺時,爸爸消失在秘境之中。”
“這是第三次出現這種感覺了。”阿彌撫上胸口,那種無助和迷茫的感覺又來了。
飛坦蹙起眉頭,看了眼阿彌現在的神色,像極了當初在瓦利斯圖裏看到的樣子,沒來由的煩躁,卻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了幾句。
“你那個妹妹不會有危險的,團長只是有些感興趣,不會殺她的。”
“哎,”阿彌側目,突然笑了出來,心中的煩悶稍微散了些,“我知道他不會傷害塔尼,這種不好的感覺不是指向塔尼的。”
“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看到這麽些天第一個笑容的飛坦也覺得心裏舒坦多了,伸手扯下來面罩,平淡無波的望着遠方,他只看過這個看似很冷靜的女人只會在那個塔尼面前失控,那就是只在乎那個人咯,“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你的氣場變得更加不穩定了,本來就弱,被弱到被這些虛無的人都可以殺掉。”
“嗨嗨。”阿彌淺笑的應着。
石碑就在眼前了,兩人走近。
石碑是上好的黑曜石,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特殊的工藝能在這上邊刻了些符號。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們都看不懂,唯一可能看懂的庫洛洛留在了城內,阿彌這次還沒來得及研究這種文字符號。
石碑周圍圍起的一圈太過突兀,阿彌拿出一根粗壯的棍子把石碑周圍的沙子扒幹淨,一個大大的白色的蓋子露了出來。
飛坦伸手把那個蓋子拿起來,一排向下的臺階印入眼簾。
和那個族長說得一樣,但是馬裏托托尼也說過,他們世代不得靠近也從未進入過這個墓地下,所以對底下的東西是一無所知。
飛坦和阿彌對視一眼,意思都是在詢問對方要不要下去看看,還是聯系庫洛洛幾人再做決定。
然而沒等兩人作出決定,這個墓地就已經幫他們作出決定了。
無風自起,正在對視的兩人被一股詭異的風推入臺階之下,速度快得連飛坦都沒有反應過來。
風沙之後,石碑又恢複了原樣,臺階的蓋子被蓋上了,沙土再次掩埋了它,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被卷入墓地之下的兩人卻完全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的往下掉,強風嘩啦啦的往兩旁灌,看起來墓地很深,周圍一片漆黑。
好一會之後,飛坦最先搶奪回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一個翻身,在一旁的石頭上借力,回身拽住還在往下掉的阿彌,幾個縱身,開始往下降落。
總算恢複過來的阿彌連忙在手指上打了個小火苗出來,兩人這才看清楚了周圍的東西。
哪裏有什麽臺階,除了最上邊幾層臺階,以下都是空層,不管誰踩下來絕對會踩空。可明明他們在上邊往下看的時候,是長長的一排臺階。
又是幻像,他們太大意了。
阿彌咬牙,也沒在意此時飛坦是拽着她的。
又下落了一會,兩人才踩到了地面。
飛坦松開手,皺着眉頭看着周圍的環境。
阿彌滅了火苗,拿出一個手電筒,也開始打探周圍,而他們的頭頂,竟然是看不到一絲光亮。
☆、獨處是不錯的
? 兩人站着的地方算是一個中心,向四周剛好是四個方向,四個幽深陰暗的通道。
飛坦還在四處打量,眯着本來就狹長的金眸,若有所思。
阿彌站在原地閉眼感受了下,接着從她的包袱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儀器,上邊有一個金色的金屬轉呀轉,最後指定一個方向。阿彌松了口氣,這些東西還能用就意味着底下不是幻像,把儀器重新放回包袱裏。阿彌拽了拽還在四處打量飛坦的衣角吸引他的注意,輕聲開口。
“走這邊。”
通道很長,即使有手電筒的光也看不到盡頭,牆壁是大塊大塊光滑的石頭堆砌而成,由于是在沙漠的地底下,很幹燥。
兩個人的視線範圍都不大,無聲息的黑暗不斷的往這邊侵襲,但是阿彌并不覺得恐慌也不緊張,大概是因為身邊還有一個人的緣故吧。
“庫洛洛要找什麽東西?”阿彌本不是很在意這個,但他的目标既然是和塔尼想要的骨笛在一起,還是多多注意一下比較好。
“不知道。”到了沙漠底下飛坦也沒有再把那個繡着骷髅的面罩的拉上去,“我從不理會這些。”
阿彌微微挑眉,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下看起來靈動有神,“那你一般幹嘛,俠客是負責收集情報的這點我是看出來了。”
飛坦幽幽的看了眼啊阿彌,嗤笑一聲,“你不是一直避開了解旅團的事情的嗎?每次都聰明地從不多問。”
阿彌啞然,一時無語。
不過飛坦也沒太大的反應,并且難得好心的開口說了下,“我是戰鬥人員也是前鋒。”
“很适合你。”阿彌幹淨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裏顯得很輕,她自然知道那簡單的幾個字就代表了無數的鮮血,但的确很适合飛坦的性格,和那種會牽動他的刺激。阿彌無聲的微笑,她居然能坦然的想這些,果然進了這個奇怪的地方她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沒過一會阿彌就笑不出來了。他們倆走過了一個長長的通道後,眼前又出現了四條岔口,又得作出選擇。
阿彌忍,選擇了一條路,兩人再次在幽深黑暗的通道裏無聲的行走。
然後再一次出現了四條通道,阿彌按住跳動的眉頭,選擇了一條路。
不一會,眼前第四次出現了四條岔口。
飛坦雙手抱在胸前,看着近乎要暴走的阿彌,神情似笑非笑,還是這樣看起來有活力一點。
同樣的選擇多了就沒意思了,是吧,阿彌幹脆的關了手電筒,她沒這個功夫在這個什麽馬裏比亞裏多待,伸出雙手,強大的氣場瞬間包圍住了她,四條火龍飛速游進四條岔道,只有火的操縱者阿彌才能感受得到那些火龍進入通道後經過了怎樣的拐彎碰壁和一如既往的前行。
飛坦一直都是饒有興致的看着,這是和俠客完全不同類型的操縱系念能力者,也沒出聲打斷。
最後,阿彌黑着臉收回來那些火龍,轉頭望着飛坦,“你力氣大不大?”
飛坦掃了她一眼,“比你的大。”
阿彌抽了抽嘴角,這句話聽着怎麽就不是那個意思呢。
“直接把這兩條路之間打通,筆直的走過去就是一個圓廳一樣的地方了。”
阿彌指了指中間兩條路之間的空隙。
“這是沙漠,會塌的。”飛坦語氣涼涼的。
“塌了也總比繞來繞去最後四條路都繞過了那個圓廳吧。”阿彌咬牙切齒,這個地底下的設計就是讓人不停的選擇然後走得筋疲力盡最後發現自己還是在通道之中,那還不如不管這是不是在沙漠之下。
飛坦瞬間了然,聳聳肩,乖乖的按照阿彌所說的開始打通一條筆直的路下來。
事實證明,飛坦雖然是個變化系,但是用氣場包裹拳頭之後的力氣和效果和阿彌相比是天壤地別。
每落下一拳,頭頂就會有少量的沙土落下了,但是并沒有要崩塌的跡象,兩人也就松了口氣,放心的‘走出’一條筆直的路。
越靠近那個圓廳阿彌那種郁悶的心情就越加少了些,皺着的眉頭也松了下來。
“你的情緒變化還真大。”飛坦漫不經心的開路,察覺到身邊的人的氣息變化也覺得無奈。
“沒你大。”阿彌頂了回去。
“嘁~~”飛坦不自在的扭頭,這種恢複到半年前的聊天模式還真是讓人不習慣,不過,感覺也不是不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攻擊,沒過一會就來到了阿彌用火龍感受到的圓廳。
石門是虛掩着的,一推開,兩人就被閃瞎了眼般不自覺的拿手遮住眼睛。
等這種視覺沖擊緩了下來,阿彌才正色看着圓廳。嘆氣,這個比亞族的先祖還真是不拘小節啊。這滿屋子堆積的金銀財寶也不收拾收拾,不怕長蟲啊。
金子雖多但不是兩人的目的,兩人直奔着放在這滿屋子財寶的中間的一個靈柩,棺材蓋沒有掩上,阿彌可以很輕松的看到裏面的東西,是一具動物的屍骨,看起來像是馬又有點像虎豹一類的,那就是個四不像了,阿彌在心中一錘定音,估計這個就是那個什麽守護獸的屍體,看起來一點特別的地方都沒有,阿彌撇嘴,看到這具屍體旁并沒有塔尼想要的骨笛,不免有些失望。那也就是說這個墓地不是馬裏比亞的神秘之處,還是得靠在外邊打探消息的庫洛洛幾人。
“過來看這裏。”相比阿彌一心惦記着塔尼的骨笛,飛坦則是更加在意沙漠上邊城堡的幻像的原因,沒去觀察棺材,而是打量圓廳的石壁,眯着本來就細長的眼睛細細看着那些壁畫,果然,壁畫上記載了比亞族一族的事情,是用通用的語言描述的,而非一些特別的符號,可以很簡單的就看懂。
聞言阿彌也走到飛坦身邊,仰着頭看那些壁畫。一幅一幅的掃過去也就大概了解了。比亞族的确曾經存在,是生活在沙漠深處的一個種族,近乎與世隔絕,但也會有些人被外邊的世界吸引住走出沙漠,從此再未回來過。比亞族生活的地方是一片難得的綠洲,自給自足,大家的想法也很簡單,自己建立起了大片的城堡,一代一代的傳承。而那具所謂的守護獸的屍體是比亞族歷史上曾經大舉攻擊這個族落的而被殺害的動物之一。據說,那些長相奇怪的動物可以模拟出人的聲音,誘騙了不少族人,那一代的族長設計殺死了所有了那種‘動物’,本以為族落會太平下去,但是事與願違,開始不斷的有族人生病,身體開始虛化,最後消失,漸漸的,原本人丁旺盛的比亞族開始蕭瑟下去,加之又不斷的強烈的沙塵暴來襲,比亞族接近滅亡。這個墓地是歷代比亞族用來囤積不用的財寶的地方,當年有幾位幸存的比亞族人逃到了的地下,特意記錄下了這些,但是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亡了。
阿彌皺着眉看完這些壁畫,走到壁畫末尾的地方,推開一堆財寶,果然有幾具白骨。
“真是見了鬼了。”阿彌咒罵了一句,對面的飛坦顯然也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沙漠上邊的那片城堡和比亞族人的幻像真實得讓人毛骨悚然。
重點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出來這個比亞族和馬裏比亞的關系。
兩人正對視着呢,頭頂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大塊的沙土落了下來,地面産生劇烈的震動,光滑的石壁有了裂紋。
這個墓地要塌了,不趕緊走就等着被活埋吧。
“直接沖上去?”阿彌問飛坦。
“那還用說。”飛坦橫了她一眼,踏着那些下落的沙土借力往上跑,但是需要跑很久的,阿彌心想,她還記得他們掉落下落的時候感受到的那個墓地的深度。
不過總比被埋在這好,阿彌也趕緊學着飛坦幾個縱身,開始往上邊跑。
強風和沙土有些糊住了眼前的景象,阿彌還是帶着一種異樣的情感往那個堆滿滅亡的比亞族的財寶的墓地看,朦胧之中,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回來了,不過等不及阿彌細看以及思量,她得借着這股力往上沖。
“呸呸。”阿彌吐掉灌入口中的沙土,看了眼還在拍打沾着沙粒的衣服的飛坦,此時他們已經沖出了地面,阿彌還來不及細看周圍的景象,那股熟悉的心悸又來了。
“唔。”阿彌彎腰捂着胸口,這股不安再次折磨着她。
“喂,你怎麽了。”還在拍沙沒細看周圍的飛坦湊過來,蹙着兩道彎眉。
“又是那種不好的預感。”心髒痛得讓阿彌幹脆坐在地上,仰頭望着看着她的飛坦,“我得趕緊出去看看了。”
詭異的熟悉感,飛坦搖頭驅趕突然湧入腦中的想法。認真看着阿彌,他當然知道阿彌所謂的不好的預感是指什麽了,每當出現這種預感,意味着某個對于阿彌重要的人會出事,所得确實如同阿彌所說她必須趕緊離開馬裏比亞,但是,飛坦眯起眼睛,他捉摸不透自己團長在打什麽主意,總有一種他想将阿彌留在這個馬裏比亞的錯覺,甚至多次故意把塔尼安排在他身邊以此來威脅阿彌。
“你的這種不好的預感是指除你之外的人會出事吧,”飛坦挑眉,迎上阿彌肯定又疑惑的眼神,接着說道,“那麽你的氣場越來越弱是怎麽回事?對于念能力者而言,這種生命能量完全流失走了意味着什麽你是知道的吧。”
☆、人是被用來算計的
? 飛坦的一句話讓阿彌懵住了,坐在滾燙的沙地上,阿彌仰着頭,迎着日光注視着那個平靜的看着她的男人,良久,苦笑一聲。
“我曾經開發過一個能力,”阿彌靜靜的說,飛坦靜靜的聽着,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渾然沒去觀察周圍場景的變化。
“可以瞬間轉換到曾經去過的地方,算是一種空間變換,但是需要消耗很大的念能力,和庫洛洛讓我施展的陣法很像吧。”
短短一句,飛坦立馬就抓住了關鍵,“所以這個奇怪地陣法是在吸收你的‘氣’。我們在這裏待得越久你就越危險。”
聲音很重,還有一股怒氣。
阿彌莫名,眨着眼睛望着那個突然就低氣壓的男人,心中卻湧上一股暖意。
“起來,”飛坦對還坐在地上的阿彌伸出手,“趕緊找到東西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們?阿彌繼續眨巴着眼睛,但沒有拒絕那只手,接着飛坦的力站了起來。
剛站起來才有心思看周圍的阿彌呈現一種=O=的表情,飛坦不解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沙漠,而那一片地方原本應該是那片城堡,圍着城堡的那兩道黑牆變成了風沙牆,風力十足,風沙牆下是無數的流沙坑,一如既往的危險。
“因為墓地塌了所以幻像消失了?”阿彌不解,随即有些慌張,“那塔尼他們不會也跟着消失了吧。”
飛坦轉頭看了眼神色慌張的阿彌,沒說話。
靜靜的,似乎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被這種從未看到過的類似安撫的眼神看着,阿彌兀地就平靜下來,凝神,看着遠處,近乎與天邊接壤的沙漠最後被那堵黑色的建築物阻隔,沙土的熱氣升騰,遠處一片朦胧,朦胧中,三個隐約的身影緩慢地向這邊走來。
是庫洛洛三人。
兩人對視一眼,放下心來,站在原地,等待那三個人的靠近。
三個人的身影漸漸清晰,阿彌清楚的看到塔尼面有喜色的拿着一只骨笛,和她之前裂掉的那個一模一樣,而庫洛洛手裏捧着一個木盒子,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樣子。
也就是說,在她和飛坦在這個所謂的守護獸的墓地裏折騰的時候,庫洛洛幾人憑借着他們收集的資料找到了馬裏比亞的秘密之處,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麽巧?還是說故意避開自己?阿彌眯眼,看着塔尼漸漸對庫洛洛放下防備的樣子,揉了揉疼痛的腦袋,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呀。
“你們出來啦,時機剛剛好。”庫洛洛揚了揚手中的盒子,一副我很滿意的樣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怎麽的狀态下幫庫洛洛做了什麽的阿彌無奈,她根本玩不贏眼前的這個男人,連他心裏在想些什麽都猜不出一點。
飛坦也明顯不想多問庫洛洛或者俠客他們計劃的細節,只是,他掃了掃待庫洛洛幾人走近後出現在周圍的一群眼睛冒着紅光的魔獸,“這些又是什麽東西?”
“哦,”俠客代替庫洛洛笑着看了眼圍上來,數量不可計數的魔獸,了然道,“這個就是比亞族所謂的守護獸,實際上滅掉這個族落的兇手,他們呼出的氣體可以制造出幻像喔。”
這兩個人果然知道,阿彌心驚,但此時卻沒法再計較什麽。她仔細看了看這些身體龐大,眼睛冒着嗜血的紅光,爪牙鋒利,用狼碰上了羊一般的眼神盯着他們,估算的全身而退的幾率。猛然間,她又感受到了那股惡意的注視着她的視線。
阿彌随着衆人擡頭,一只和這些魔獸長相差不多,身形卻是這些魔獸數百倍的一只魔獸盤踞在那個黑色建築物的外邊,它的體型甚至超過了那個建築物,碩大的頭顱像是擱在建築物的頂層,紅色的眼睛目光灼灼看着他們的方向,準确來說,那個眼如大門般大小的眼睛是在看着阿彌。
不止阿彌有這個感受,其他四人都意識到了這只魔獸的目标是阿彌。
是自己的‘氣’吸引來的,阿彌突然就意識到這點了,同樣的飛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看到這裏庫洛洛只是了然一笑,讓俠客一頭霧水。塔尼則是緊張的走到阿彌身邊,防備的看着那只看起來戰鬥力超強的魔獸。
五個人聚在一起,看着漸漸逼近的大群魔獸和那只虎視眈眈看起來是個頭兒的魔獸。
比黑色建築物還大的魔獸發出低吼,聲音使得周圍的風沙牆卷得更加劇烈,帶起了大片的沙土。而那群魔獸也回應似的低吼,猛然加速沖了上來,看似毫無章法,卻緊密無破綻。
幾人連忙抵抗住這些攻擊。
身形快速的在這群魔獸中移動。
飛坦似箭般沖出去,起身落地時,一大片的魔獸倒地了,腦袋皆被割掉,洶湧而出的血染紅了底下的沙土。
那群魔獸明顯被這吓怔住了,随即更加紅着眼沖了上來。
俠客身形一動也加入了戰局,手快腳快的将幾根電線插在魔獸的身上,讓它們橫沖直撞的在那群魔獸中沖出一條路。
拿到新的骨笛的塔尼也沒放過這次表現的機會,她是放出系,雖然一般用音樂來治療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