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

在結束同扶桑的戰争後, 華國向扶桑索取了大額戰争賠款。

然而由于世界局勢變幻,這部分的賠款并未到位。

華國随後即陷入了內戰的漩渦,許多人連軍裝都未換下, 就開始打起自己人來。

不管是打仗還是恢複國內建設, 都需要錢啊。

緒蒙在位之時, 尚不能徹底改革軍政,在此時演化的更為腐敗, 底下的大帥、軍人,無不為自己無所不用的“創收”手段沾沾自喜。

華國猶如一座大型金字塔,最為底層的百姓承擔了所有的苦果。

他們不僅要出“人”, 還要出“錢”, 卻兩頭都落了空。

出的“人”多數要犧牲,而出的“錢”也不會再回到他們手中。

普通人的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受盡了壓榨和剝削。

過度殘酷的現實, 使人民不由傾向了精神麻醉。

拜且教于此時, 應人民的心聲出世。

且,乃生殖崇拜也。

陶自清自稱受天神授意, 身負解救華國上下, 創立一個公正、和平新世界的任務。

拜且教認為, 只有信仰本教,以後才可能獲準進入“天界”。

“天界”中,每人都擁有無數“純潔”的女人, 那裏沒有戰争的陰影, 所有人都身處一片寧靜祥和的環境,得到心靈的永遠安寧。

許多華國人在宗教上并無堅定的信仰, 信“教”,一是求一個心安, 二是一種“實用”心态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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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神佛啊,我可以敬你拜你,但也請你保佑我,滿足我的願望……

華國男人最缺什麽?

要說他們最缺也最想的,恐怕就是女人與和平了。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坑頭?

鴿派自然察覺到了這個教派,只是身陷內戰,希孟又要試圖改革,暫時無暇分神。

而鷹派卻恨不得有人攪渾一灘水,反正不是他們執政。

于是在兩派有意無意的疏忽之下,拜且教抓準了許多華國男人的心理,在民間迅速發展。

另一方面,由于戰争之故,華國的女人們皆被放出了“金絲籠”。

短短幾年,她們迅速填補了缺少勞動力的缺口。

除了婚姻和生育,政府給了女人相當的自由,她們開始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投入工廠,同男人一樣辛勞工作。

也可以和男人一樣讀書看報,聽江舒打點的茶館“說書”。

信徒數量逐漸龐大的拜且教教主陶自清,在某一天,受信徒邀請發表了公開演講。

這一場演講被大肆報道,就此揭開了一場序幕。

他站在臺上,語氣最初是低沉肯定的。

“我們需要建立一個偉大的時代,瞧瞧周圍,我們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我們腳下是一片焦土,這幾年我們锲而不舍的奮戰,就是要換一個和平的華國!

但我們打跑了扶桑,和平了嗎?”

他的語氣逐漸激昂,并高揚起手臂,自答道,

“沒有!他們反而讓我們華國人打華國人!

扪心自問,我們甘心忍受同室操戈嗎?!”

他将手握拳,振臂高呼,“答案是不!

華國的男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敢說在座的都有一件日思夜想的事,就是女人!”

臺下傳來哄笑,他不為所動,一臉嚴肅的說,

“華國的現實是什麽?

有的人擁有許多個女人,而有的人一輩子連一個都沒有!

我的神告訴我,我們在座的每個男人,都要堅定這個信念,你們都有權利獲得至少一個女人!”

他的表情狀若癫狂,口水也激動的四處噴灑,

“我就是神派來拯救大家的!

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大衆的權益!

我需要勇往直前,不停奮戰!”

臺下的聽衆激動的滿面通紅,不停的鼓掌。

陶自清一夜間家喻戶曉,成為風雲人物。

其手下的教衆不計其數,還有無數虔誠的教徒向他獻上金銀財寶和女人。

陶自清吃香喝辣,可謂過得有滋有味,未過幾天,便收到一封信。

他知道又是那個“神秘人”,如當初所承諾的那樣,他逐漸登至高位,名利雙收。

但他并不敢和“神秘人”翻臉,他的一切所得都由別人托起,他相信以對方的能力,只怕要毀滅他也不過是一個轉念。

他是一個聽話的傀儡,只不過性格如此,仍會有些不平。

飛快拆開信封,他有些好奇,不知這次又會寫什麽演講稿通過他之口宣傳于衆,然而他失望的發現,信封上只有寥寥幾句。

他微微皺眉,有些摸不透“神秘人”的心思。

沒過幾天,陶自如在公開場合指責女人抛頭露面,她們就應該待在家裏做一個賢妻良母,而不是和男人一樣在外工作。

他歷數了工作後女人的數個特點,比如性格忽然強勢,有一定自主意識,開始有反抗心理。

受其影響,無數教徒也公然表态反對。

就此,引發了一場男女之間的“口水戰”。

女人們第一次覺得男人荒唐之至。

瞧瞧,當初是誰需要她們勞作,現在又是誰需要她們回歸家庭?

這一切,不都是男人在自說自話。

他們自顧自的導演了一切,好像她們只是順從的玩偶。

由始至終,他們都自動忽略了女人會怎麽想。

千百年來,他們已習慣了女人的沉默和順從,在他們眼中,女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華國的男人多數溫順,可一旦對上女人,他們霎時成了高高在上的那個。

女人們看着報紙上,男人争相談論對女人看法。

“女人就應該……”

“女人不就是……”

女人就像一個固定模型,每個男人眼中,她們都是一個樣子。

她們接納男人的欲|望,沉默的勞作,是一個好看的花瓶,亦是一個孕育生命的溫床。

唯獨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可能有無數面貌的人。

長久以來,女人們也已經習慣了。

一個放低自己姿态的人,對自己不會抱有任何期望,也就不會有任何失望。

不僅是男人,就連女人自己,也在漠視自己的處境。

不論哪個女人,在生下來那一刻開始,就過早的“懂事”了。

身下多出的二兩肉,注定了男女之後不同的道路。

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但如果早早就斷絕了讓你見識的路,誰也不可能學識淵博。

這個社會不斷告訴男人,如果沒有強大的家庭背景,你若需要出人頭地,必須發奮圖強。

而女人呢?

這個社會和無數男人,都在告訴女人,在你的人生中是有無數捷徑的。

男人告訴她們只要征服他們,她們也可以得到世界的。

他們喜歡女人溫柔體貼,喜歡女人美麗單純,喜歡女人豐滿妖嬈。

為了獲得男人的喜愛,女人會照着他們的期望,變成他們需要的模樣。

這是第一次,華國的男人發覺,女人好像逐漸脫離了他們為其設立的軌道。

而華國的女人們,在潛移默化之中,竟也有所感覺。

她們茫茫然看着男人,有時也會自問,為什麽男人和女人受到的待遇是這樣截然不同?

當封閉的感覺逐漸複蘇,男人們驚覺,她們本不該有憤怒,本不該有痛苦,更不該有反抗的。

然而,當女人們看着報紙上那些誇誇其談的男人們,她們忽然覺得有點痛了。

當零落幾個女人游|行抗議拜且教的言論後,拜且教的教衆不堪示弱的在報紙上大肆嘲笑女人短見和粗鄙,這一行徑如同冷水倒入了油鍋中,在女人中炸起一聲巨響。

更多的女人團結起來,紛紛罷工,游|行示威抗議自己所受的不公正待遇。

現在女人接替了近一半的工作崗位,這一罷工,政府的臉都要綠了。

迫于壓力,政府讓報社做好安撫女人的工作。

江舒笑了笑,正方反方都是她,豈不都是她自己說了算?

于是,報紙今天寫的是示好的《華國女人的一生》,明天就有別的報社登出《淺議女人的負面影響》。

剛一登載《女人之“幸福”全系男人》,彼邊立馬加刊《女人請振作!》。

報紙上的口水仗打得眼花缭亂,有人擔憂女人要推翻男人作威作福,就應該在此時壓制。

江舒通過報紙喊話,“不是奴仆就是主人,為何偏偏沒有平等?”

自此,華國女人們仿佛福靈心至,第一次喊出了需要平等的宣言。

在頻繁抗争之下,政府被迫做出一定的妥協,取消了法定指派“婚姻”一事,此後皆聽從自由戀愛。

女人們歡呼雀躍,而江舒已經派人編撰教材,打算從教育這個“根”上摘除男女偏見。

“不對勁啊。”事發至此,陶自清慢慢生疑,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居然是女人?

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

只要他一聲令下,自然會有手下的信徒替他奔走。

“是誰控制了這一切?”

他就像一枚小小的棋子,一舉一動皆受人指引。

“下棋”的是誰?會不會,就是一個女人?

他額上慢慢滲出一滴冷汗。

四年之後,自如統率的鷹派攻下了鴿派的總統府,俘虜了譚希孟。

“你居然不逃?”自如十分訝異。

希孟将軍帽扣到桌上,“呵,我本來就不想做總統,時候到了,也該換你做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如一眼,“到時候你就知道做總統是個什麽滋味。”

百般智計皆用來制衡,一堆爛攤子還要收拾,不僅要做好自己,還要替下屬擦屁股,謝天謝地,他終于可以解脫了。

自如自此成為新任總統,開始清算拜且教教主,也即是他的哥哥——陶自清。

作者有話要說:

卡卡卡

不知道明天一章能不能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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