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着旁邊的室友忍不住鼻頭一酸,眼中立馬溢滿了淚水。其實我和楚文之間的事多多少少也跟大家說過,只是一直跟大家分享的都是美好的時光,而這次的事發展到這種程度,我感覺也不是我們這群小屁孩能完美解決的了。從上鋪下到地面,我坐到李潔的床邊,一邊落着眼淚一邊将兩家族內戰的事大略講述了一番。
“啥子破玩意兒哦!你那個舅媽腦殼有包嗦!”唐琳憤憤不平的怒斥道。
“我其實已經不想去管她說啥子了,只是我真的好怕我舅舅會因為我這件事而跟舅媽離婚,我覺得這樣子以後我就完全沒面子去見我舅舅和我表妹了。你們說咋個辦嘛?”
李潔安撫我道:“咋可能離婚,他們兩口子在一起好多年了,按你說的他們動不動就吵架還每次都能吵到幾乎動手,像他們這種人離婚這種事咋可能說離就離,何況你這個事也不算大事,他們吵架肯定還是有其他原因的,說不定是提前更年期尼。你就莫再往心裏頭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想着法勸解我,我也只能苦笑着點頭應着。
晚上好不容易盼來了楚文的短信,我歡悅的打開去看,可笑容還僵在臉上,心卻沉到了黑暗最低。他說要準備出國的資料,這周沒時間見面。是啊,他是要出國的人,是楚家多年來好不容易期盼來的即将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這個還在讀着大學的成績一般的普通小人物怎麽可能去打擾他,去誤了他的前程。
我第一次開始排斥他的世界,第一次懷疑我們的愛情,第一次想要逃避。
☆、十二、初戀,酸甜苦辣
“楚文,這周我跟我們寝室的幾個有聚會哈,就不見你了哈。嗯,嗯,再約嘛!”我心虛的快速挂掉電話,寝室裏幾個室友都有些無奈的看着我。
“樂翎,你這兩個星期都找借口不見他,這樣下去不行哦。有啥子事還是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三。”唐琳邊收拾背包一邊勸我。
李潔也點了點頭語重聲長的說道:“你現在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時間越久矛盾就越解不開了。你們兩個現在最是考驗的時候,有些事還是要勇敢去面對比較好。特別是你有些事可以直接跟他說三,兩個人想辦法總要比你一個人在這裏痛苦好三。”
我敷衍應和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裝着自己的包,其實東西早就裝好了,不過是兩件換洗衣服罷了,只是我一直倒騰着拖延着時間,“我現在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見到他就想起兩家人的事。我現在連接他電話都覺得好累。”
遇到我這種膽小怕事的室友,大家應該都很無奈吧。但像我這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從小沒離開過父母的懷抱和“監視”,走什麽路、看什麽書、上什麽課、學什麽藝都由父母全權負責完,就連吃飯睡覺這種芝麻綠豆的事都被管的嚴嚴的,有主見也變成泡沫,有沖動也變成軟柿子,心很大,膽很小,連我自己有時都很讨厭自己的懦弱。我心中已經隐隐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和楚文的這場轟轟烈烈的初戀,最終會因為家族的幹預而化為死水。
在室友的勸說下我打了楚文的電話告訴他和室友的約會取消,這周可以和他見面。有些不情不願的背上包才和唐琳一起去了公車站。
“樂翎,你最近怎麽了,好像事特別多。你?是不是你家裏頭給你壓力了?”楚文很擔憂,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驚慌。
我苦笑着搖搖頭,任由他緊緊拉着我的手。
“樂翎,你聽我說,不用去管他們那群人說啥子,這是我們兩個的事,實在不行我們就搬到其他的地方去。而且我出國的事辦得差不多了,大不了我們一起到國外去生活。”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他,離開這裏去其他的地方,還能遠離家庭內部的紛争,多麽吸引人,可是,我……我怕我家裏人不同意,我擔心自己一走了之後父母無人贍養,老媽雖然平時唠唠叨叨總是□□我,但卻是為我好,我若走了,她一定會傷心會終日以淚洗面會氣壞身子,我可以偶爾任性卻無法不孝。我低頭沉默,內心糾結掙紮着。
“樂翎!”楚文按捺不住開口輕喚。
我假借撩頭發抽回了手,頭卻一直低着看着他的胸口處,始終不敢看他的眼。“楚文,你能放下你的家人嗎?我,我放不下,我不想将來全是遺憾和悔恨。”
“可是留下來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了兩家人的壓力嗎?樂翎,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是不是……”
楚文眼中的不确定,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而我此時卻無法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無法說出任何能讓他或是我都安心的話。我沉默着,依然不敢看他的眼。而他急促的呼吸和欲言又止的嘆息卻如重錘般痛擊着我的心口。
“楚文,我,我是這樣想的,你先安心辦好你出國的事,至于我們兩個的事,其實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先冷靜一下三。”
“你讓我怎麽冷靜!”楚文的聲音一瞬間高了幾個分貝,我也因這聲而驚吓到不自覺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有些懼怕的望向他。他将臉側向一旁又深吸一口氣平緩着自己有些過于激動的情緒,這才又苦笑着說道:“樂翎,我曉得你放不下你父母,但,這并不矛盾三。我們可以暫時先去過屬于我們的生活,等一切平息下來了,大家都不介意了,那時我們再回來,或者每年回家一兩次看看父母也可以三。”
“我覺得我不行。”
“咋個就會不行呢?外面既沒狼又沒虎的,我又不會把你賣了。樂翎!你為啥子就是不願意走出這一步喃。難道你要一輩子都當個井底蛙困在成都這個塔塔嗎?”
“成都沒啥不好啊,大城市,适合居住,吃的好耍的好,各方面都不錯……”
“你就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了好不好!我真是服了你們這些本地的女娃兒了,一天到黑說自己好開放,這也敢那也能的,結果一個比一個保守傳統,沒了媽老漢就活不下去了!”
“保守傳統又爪子嘛,惹到你了嗦!你厲害,你出你的國三,你去找你的開放女娃兒三!”被逼急的我也上了火,在相互抱怨的低吼中,紅了眼,鼻頭一酸,眼淚溢滿了眼眶,我轉身就欲離開,更不想讓某人看到我就要控制不住落下的眼淚。
“樂翎,你急啥子嘛,你聽我說!”楚文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臂,我卻很不給面子的使勁扭動了一個身子甩開他的手繼續快速向前走,他再次伸手又再次被我掙脫開去,他擡着手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我未曾看他一眼徑直離去。
若說這是吵架,我覺得不完全算是,只是之後我們兩人有好幾天未再聯系,其實楚文有打過電話但被我無情的挂掉了。而當他不打電話時我又一直不停的翻開手機看看,看到沒短信沒電話時又恨又盼,可更害怕在收到他的信息後不知如何去回答。
“樂翎,你再翻下去,你這個翻蓋就真要玩完了。”李潔有些看不下去的出聲為我的手機打抱不平了。
“翻蓋就是拿來翻的三,不然它設計成這樣搞啥子嘛。”我半開玩笑的故意将手機又翻開一次,示威式的微揚了揚下巴。
她有些無奈的輕皺了皺眉頭問我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麽樣嘛,咋個解決哦?”
“唉~~~我也不曉得三。哎呀,煩死了。耍朋友太老火了。”
“耍朋友是老火,但這也很正常三,你們兩個的事本來就麻煩,其實我覺得你們楚文都還多可以的了,一般人要是遇到這種事早就孽了。你也莫怪他,反正我覺得如果你真的願意的話,和他私奔算了。”
“私奔好,我們絕對支持哈!”其他室友一聽私奔二字後異常雀躍,這就是被電視劇毒害的一群人,私奔才是正道,私奔才有真愛,私奔才夠轟轟烈烈,私奔才能賺夠觀衆在眼淚……呸呸,什麽跟什麽呀!
“榔頭哦,說得輕松。”我噗哧笑一聲然後下床輕推了推李潔,“老子這又不是瓊瑤劇,說奔就奔嗦,又不是裸*奔。”
“反正你喜歡看瓊瑤劇,正好三,來個現實版的。”紀菲擺出很別扭的表情開始學瓊瑤劇中的臺詞大喊道:“樂梅~~~~起軒~~~~”
“趴哦,老子就喜歡這部《鬼丈夫》,你莫在那裏侮辱它哈。”我實在受不了的起身撲向她,她卻如往常一般倒回自己床上擺好大字任人宰割,我興趣頓失,心情卻略微好轉了一些。
手機在此時響起,我驚吓到向後微跳了一步,身體撞到身後的桌子發出咚的一聲響,唐琳在一旁及時扶了桌子一把,不然桌上的東西多數都會因這一下撞擊而落到地上,我的頭也是猛的擡起,差一點就碰到紀菲的床懸之上。
李潔很主動的從我床上拿下手機遞到我手裏,看着屏幕上劃過的熟悉號碼,我的手微微輕顫着。
“快接三,有啥子事好好說。”李潔催促着。
我翻開手機,電話接通,我沒有說話,我怕自己緊張的聲音會出賣自己,我能想像自己的聲音出口後會有多麽的虛弱和顫抖。
“樂翎,對不起……喂?你在聽嗎?樂翎?”電話那頭是楚文慌張的聲音。
“有事嗎?”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冷淡。
“我……我那天說話重了些,對不起。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我可以去你家直接跟叔叔阿姨說清楚。”
“不用了。如果你真有心的話,不如先搞定你家人好了。”我依然淡淡的回着。
“樂翎,你怎麽還不明白呢?其實這事跟家人沒有多大的關系得,重點是你,只要你願意,沒有我們過不去的坎。”
“呵~”我無語的苦笑一聲道:“楚文,我不是兩三歲的娃兒過家家酒,啥子都可以無所謂。你為啥就不能面對一下現實,家裏人都反對的事,能有幾個人堅持下去。我沒得你那麽大的心胸得,得不到祝福的愛沒得任何意思。”
“現實?現實就是我愛你,我下了那麽大的決心不顧一切,你卻非要整得跟瓊瑤劇一樣。樂翎,說實話,少看點那些,那種不實際的東西只是為了騙眼淚。你如果愛我的話,完全是可以放棄這些的。我保證可以讓你過得很好。以後兩家人是完全能看得到體會的到的。”
“對不起,我曉得你有能力讓我過得很好,但是,我真的過不了這道坎。就當是我對不起你算了。楚文,我累了,我們分手算了。”
“……”
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論是電話那頭還是寝室這邊。我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後有多麽的傷人,可誰又能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講出來,在說出分手的那一剎那間,我只感覺眼前和腦中有一道白光突閃而過,有種窒息缺氧的無力感,甚至我有種假象說話的那人并非是我,聲音是不受控制的自己發出。
楚文沉默了3秒左右的時間才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音,那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我,當剛才是聽錯了。樂翎,你先冷靜幾天,周六,周六我在望江公園等你!你不要再找借口拒絕,我真的快到極限了。你要是不來我就一直等到,不行的話我就直接上你家去。”
這算是逼上絕境的威脅嗎?我心裏也明白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很多東西已無法逃避,必須面對。約好了見面的時間,我有些不舍卻又痛心的挂斷電話。一切,終于要結束了嗎。
“樂翎?你……”李潔小心翼翼的問着。
“沒得事!唉~~周六,終于要上斷頭臺了!”我仰起頭強行将淚水留在眼眶之中,使勁吸吸酸痛的鼻子,無奈的笑笑自我安慰。
周六下午四點過,我如約到了望江公園,這裏依然那麽美,但我卻沒有心情再去觀賞,遠遠的便見着楚文難得穿着正式的西裝等待在我們經常約會的地點。我慢慢的磨蹭過去,他在見到我的身影後便咧開嘴欣喜着快步迎向我。
“我好怕你不來哦。”
“呵呵,答應了你的,還是要守約三。”我微偏開頭不敢看他,我當然要來,要是你真的沖去了我家,有些事就真的挽救不了了,我不想成不了情侶連朋友都做不了。
“樂翎,我出國去加拿大的事已經搞定了,下個月就走。”
“恭喜。”沒有任何感情的道了一聲賀,這若在以前我想自己一定會抱着他喜悅的大跳大喊,可現在卻像一根刺紮在心頭,多說一句都會痛。
“樂翎,今天我約你除了告訴你我出國的事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他突然一本正經的對着我,雙手理了理衣角,右手再在口袋中小心的掏出一個精致的紅色絲絨小盒。
就算我再笨,在看過那麽多愛情電視劇以後也能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即将會發生什麽。果然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楚文已單膝跪地打開了那精致的小盒,裏面是一枚不算過于耀眼但卻也份量十足的鑽戒。
“樂翎,嫁給我。”
我驚慌失措的倒退一步,為什麽不給我們留絲餘地,為什麽要做到這最絕的一步,為什麽要逼我做決定!我全身顫抖着使勁搖着頭,身子又向後退了小半步。
“對不起,楚文,我,我不能接受!”
“樂翎,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只是明确的告訴你我的心意,我是真的很愛你。”他站起身挨近我,那沉甸甸的鑽戒也送到了我面前,“你可以把戒指先拿到保管到,再好好考慮一下,我會等你,我希望到時我們能一起去加拿大。”
我感到害怕,這麽大的決定從來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想逃避想找個人幫我,可現在只有自己,我咬緊下唇握緊雙拳,指甲幾乎陷進肉裏,我沒有接受楚文遞過來的戒指,我心裏還留着那麽僅有的一絲明鏡,一旦接了這枚沉甸甸的戒指我就真逃不掉了。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等我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大喘着氣跑到了望江公園的大門口,急切的擡手招着計程車,等上了車後,我才敢偷偷回頭望了眼,那裏沒有楚文的身影,他,沒有追上來。
☆、十三、不甘,封印在心底最深處
一切恢複如常,家裏竟沒人再過問我和楚文的事,多麽可笑,就好像從未發生過此事一般,但我知道大人們心裏都明白着暗爽着,這下他們終于該高興了吧,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拆散我們,如今終于如了他們的願了。舅舅和舅媽那裏也沒再聽說離婚的事了,他們還如往常般繼續吵吵鬧鬧過着小日子,有時親戚見面,舅媽還是那樣的三八,不過也聰明的沒提楚文家的事,只是不停的催問着我何時相親何時結婚,我此時才無奈的自嘲笑笑,我竟然會傻到以為他們兩口子會為了我這點芝麻綠豆大點的事離婚,真是腦子被門擠了。寝室的室友們會偶爾關切的問上幾句,我都笑着回答自己沒事,兩人分手很正常。心裏的傷總是要花點時間來治愈的,何況這是初戀。
楚文最初時還時常會發短信給我,但我沒再回他一個字,電話也是直接挂掉,我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去免疫,更不可能忘了他,如今能做的只有強迫自己去充當負心人,去拒絕和他有關的一切。漸漸的短信少了,電話也再未響起。
周末時我總是提心吊膽的怕他會去我家,但他沒去;平時害怕他會突然出現在學校裏,但他并未出現;以為他會借表妹的口傳達信息,但他只字未提……
時間慢慢,一切就這樣不了了之!直到他登上了去加拿大的飛機,我們都再未見過一面。
我,真的只有放下了。
恢複正常的生活後,我才發現這段初戀讓自己錯過了許多事,也終于清楚了一件事,和自己再親密的朋友,一旦自己戀愛了,友情都會出現一絲微妙的變化,原本的親密會變得若即若離,原本的無話不說會變得小心翼翼。那一道無形的牆壓得人喘不上氣,說不上來的感覺,可當自己失戀後,那道牆卻瞬間崩塌化為塵埃,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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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們,我又去接受黨的教育了哈!”紀菲拿着一大摞的報紙資料和厚厚的筆記本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好好學習哈,黨員!”李潔揶揄着。
我也跟着開起了玩笑,紀菲一場籃球賽沒想到落了個入黨的機會,大學生黨員是很吃香的,将來這要是考公務員入國企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全年級只有兩個名額,據說當時一幫人是争破了頭,個別同學還動用了家裏的關系,結果賀大媽一個通知,本在一旁看好戲的紀菲就這樣莫名中槍。
“這紀女人也是,別個607的幾個差點就讓老漢出面了,604那個據說把入黨介紹信都開好了,她倒好,還不想去。”李潔嗤笑一句。我們宿舍的人是比較低調或者說不喜争搶的人,不像607寝室的總是暗中互相攀比着自家的財與勢,對面604則是比拼着學習……這也許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不是說想當無黨派的嘛,要是我媽曉得我有這個機會,肯定臉都笑爛了,用鞭子抽都要讓我去上課學習。”我能體會紀菲現在的心情如何,畢竟我家和她家的很多教育方式很相似,兩家的父母雖未正式見過面,但那感覺也是久仰之極。只是我始終沒能走出家庭這個圈,而她從家中小鎮來到大城市半遠離了父母也算是一次成功的逃離。
寝室非常住人口的楊琏這兩天回來上課,也終于在那完全伸不直她1米72身高的鐵床之上委屈了一晚,她摸了摸下巴壞笑着說:“這參加學校活動就可以有入黨的機會,那下個星期學校的運動會,我要是參加了又拿下幾個大獎的話,是不是賀大媽就把下次的入黨機會給我了呢?”
“有前途,有機會!”我們幾人也同是壞笑的拍拍她的肩。
“是三,老子成績又不孬(四川話讀pie,三音)。對頭,哪天跟賀大媽聯絡下感情。”楊琏虛眯起眼遐想着。她這個110米跨欄國家二級運動員,平時跑的跟飛毛腿似的,就咱學校那些人的破水平,要拿徑賽的大獎真是輕而易舉,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對了,你們要參加啥項目呢?我曉得紀女人是鉛球和标槍,那是她的拿手項目,你們幾個也不能落後三!”楊琏一一點名,可大家都拼命搖頭表達自己的運動白癡。
“我們601有你們兩個做表率就可以了三。”唐琳奉承一句。
“錘子哦,老子服了你們幾個了,你們一天到黑不運動不娛樂,在學校頭養豬嗦。”
“對頭!”幾人異口同聲回答,氣的楊琏直想拍桌子。
完成作業後楊琏終于受不了的坐車回家,她受不了的不是我們幾個沒追求的女人,而是學校那完全沒法讓她睡個好覺的小床,用她的話說,這就不是給人設計的床,就那麽點短,超過1米7的只要拉直了睡,頭在床頭的鐵條上,腳在床尾的鐵條上,整個架起來的人,只要在下面生團火就可以直接烤乳豬了,翻個身不是掉地上就是撞牆上。而學校裏的那群男同學都是強者,他們沒向學校抗議,他們照樣能睡,所以他們一定是練過神功,是對折起來睡的。
我不是太想回家,因為老媽還有那些三姑六婆們一定又會不停的唠叨,還有就是相親,一疊又一疊的照片都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裏弄來的,還有對方祖宗八代的信息,這比國家查戶口的了解的還清楚。明知逃避不了,卻是能拖便多拖一時。
“樂翎,你還不回去啊?”李潔明知我暫時不走還故意問了一句,看她那賊賊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說嘛,啥子事。”我很直接的回答。
“嘿嘿,就是無聊三,楊琏和唐琳都回去了,紀女人還要等會兒才回來,我們四個人反正閑到也是閑到。我這有撲克,打不打雙扣?”
“好啊,反正我小說正好也看完了,今天也沒約人打麻将。你雙扣打的咋樣,我一般都把對方打輸到剩內褲。”魏琪只要一聽說打牌就異常興奮,平時周末她會約一些狐朋狗友在外打麻将,零花錢全用在這上面了,輸贏不大,基本一個月下來能持平,但大家都很反對賭博,自然沒和她一起。
“我不會耍雙扣的嘛。”夏海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她眼中的期待卻暴露了她的心思。學校生活是很枯燥的,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多數住校的筒子們一學期下來都能飙漲十幾二十斤,我們每月的零用錢都是有限額的,更不可能太多的出去消費。所以這種既能打發時間又能娛樂的東西就異常的受大學生的追捧和喜愛。
“我也不會打。還有,我不賭錢的哈。”我也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場。玩玩可以,賭錢免談。
李潔從衣櫃中拿出兩副撲克牌放到桌上,原來這家夥早有準備,也不知道那櫃子裏還有多少新撲克,她瞟了眼魏琪說道:“哪個賭錢哦,只有小桃紅才那麽在乎。耍不耍嘛,反正也無聊三,我們一人一個教你們。”
“可以嘛。”我應了下來,能磨一會兒時間就盡量磨吧。
天漸漸暗了下來,雙扣我還是非常笨拙在沒有學會,可回家的時間已到了最後的期限,這種時候我就特羨慕李潔他們幾個外地的同學,随便找個借口就可以一學期不回家。紀菲又抱着一大摞的資料回來了,正給她老媽打電話咨詢寫思想彙報和入黨申請書的事,看她那眉頭緊急郁悶的想撞牆的樣子,只怕入了黨也是個叛逆的人。
公車外是熟悉的城市風景,華燈初上,霓虹燦爛,繁華喧嚣,一切周而複始,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歪着頭看着迅速飄移的景物,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卻在這一瞬間平靜了下來,相對的湧上些許疲憊和落寞。我已經滿21歲了,有些事是時候該面對了,而我也過了叛逆期,雖然在我家這種标準的傳統保守式中式教育中長大的我從未叛逆過,但,能讓父母好過些,能讓自己好過些,該妥協的地方還是妥協吧。只是,心的最深處仍有着被封印的不甘。
這周末過的還算有驚無險,老媽一如既往的唠叨,我和老爸相視一笑,擡頭翻白眼當耳旁風。
女子籃球賽後最受關注最受歡迎的就是運動會了,原因無他,三天不上課,吃好玩好。
回到寝室後紀菲一陣風似的沖到我面前,将右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放下背包,我一頭黑線的看着紀菲的右手背,這家夥星期天不老老實實在學校待着,自己跑到泰華旁邊商業街逛街還在右手背做了個手繪紋身,什麽紋身不選還非要畫個蠍子,畫就畫還非要弄成有顏色的,有顏色就不說了還竟然在每一處描線沾了金粉,這麽一只金閃閃的大蠍子幾乎占了整個手背,蠍子尾巴還延伸到手腕處。
“你就打算扔鉛球的時候招搖嗦!”我沒好氣的抓着她的手甩了甩。天啊,這女人的叛逆期是不是晚了點。
“看看,多霸氣!”紀菲得瑟的将手又擺了擺,“我一直想紋身,可惜就是找不到喜歡的花樣,也不曉得紋哪個位置好,何況以後找工作的話,有些公司也不一定能接受有紋身的,我現在只能弄個這種過過瘾了三,十塊錢可以管接近一個月,劃算。等明天運動會,老子手一揮,霸氣,吓都吓傻幾個。”
“吹哦!”唐琳很不給面子的撇了撇嘴。
“楊琏沒回來?”我看着那依然冷清的位置,這都運動會了她還不回來。
唐琳聳聳肩無奈的笑道:“我打電話問了她的,她說這床實在沒法睡,她寧願每天擠公車也不想因為睡眠不足影響她的發揮。”
這倒真是楊琏幹的出來的,連上課她都情願擠公車,何況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運動會。
學校這次的參賽要求很喜劇,一人只能參加兩項比賽(不含團體賽)。紀菲就只報了個鉛球,她說自己純屬娛樂露個臉,楊琏則是百米短跑和兩百米接力賽都上。我們幾個再次充當職業拉拉隊。
大學校園自己的運動會,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壯觀,這不像小學/運/動會要來個什麽入場式介紹下方隊,也不會強求每個人都到場規規矩矩的坐在操場上觀看或吶喊。比賽的人只要準時到場便可以,其他人拉拉隊不過是捧個人場。
紀菲果斷是來玩的,鉛球完全就是随便丢,有一次那有着蠍子的手崴了下,扔出的鉛球直接自由落體還差點砸了她自己的腳,比賽結果未進前三,但還算不丢臉的得了個第四,總算沒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光環。
最激動人心也是最受我們關注的還是百米短跑,楊琏帶着自己的裝備準時到了學校。
百米短跑,速度和瞬間爆發力的比拼,雖然早已知道楊琏的實力,但大學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誰曉得這賽場上會不會爆出一匹黑馬,誰能知曉自己的對手不會是另一個國家二級運動員。楊琏一臉的鎮靜和淡定,好似今日不是來比賽的,只是來逛着玩的。好吧,這群人把大學的運動會都當成什麽了。
換上專業的運動服,大家眼前一亮,帥氣魄力,還沒跑就知道能贏,瞧旁邊那些還穿着牛仔褲只會扭兩個水桶腰的家夥,服裝上就高你們一大截;穿上專業的跑鞋,只是在原地走上兩步跳上兩下,就驚得旁邊那堆完全是來游園的花姑娘們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嗆着;進行專業的熱身,活動關節拉腿扭腰,這才是職業運動員特有的,光腿就比你們長,一步超你們一步半,讓你們追去;做好專業的起跑動作,下蹲,試起跑器,試跑,哈,我保證有人連起跑器都不認識,看那一張跟見了什麽稀奇古怪東西的臉……楊琏就是專業的,別說和她一組那些人,就是其他賽組的都完全是來陪她耍的。
小組預賽的槍在半空響起,各位大姑娘們拼出了吃奶的勁向前沖,有抖動着大胸的,有邁着肥腿的,還有嗤牙咧嘴或憋着氣怪表情的,更有像日本小媳婦跑小碎步的……什麽樣的人都有。楊琏長腿一邁像兔子般哧溜一下就奔出了20米,到50米處已将同組人甩下至少15米以上。
我們興奮的大聲吶喊着,這是我們601寝室的人,這是我們的楊琏,這是國家二級運動員,這是實力,多麽驕傲,多麽耀眼。只是,楊琏卻在此時突然慢了下來幾乎到了停下來的狀态,她放慢腳步漫不經心的邊小碎步跑着邊回身看了看後面還在拼命追逐的人,她還不忘比個POSE給我們,然後撅起嘴要笑不笑的做着奇怪的表情,氣得我們恨不得沖上去咬她兩口,一旁同是觀看比賽的人群竟還有人笑出了聲,而我也耳尖的聽到了別人的贊揚和諷刺。
“追上來了,快跑呀!”就算之前落下多長的距離,比賽就是比賽,後面的人只是一剎那間已然追上,我們心急的在原地跳腳大喊着。
楊琏無所謂的笑笑,調整好位置再次沖跑,小組第一名輕松拿下,繼續超過別人至少10米的距離。比賽下來,我們興奮的跑到終點處将楊琏團團圍住,周邊有很多怨恨的眼光,更多的是崇拜。
“你這是欺負人,曉不曉得!你不要以為自己跑的跟飛毛腿一樣就可以藐視那些比你弱的女人些。你應該尊重別個的無能!哈哈哈哈~”我用手指戳戳楊琏的胸/口/批/鬥,結果自己第一個憋不住很不厚道的仰頭大笑出聲。
李潔豎起大拇指大贊道:“好樣滴,太争氣了,不愧是我們601出來的,你這個國家二級果然不是假冒僞劣的。”
“啥子假冒僞劣哦,老子這是實力,曉得不,實力!”
“社,你厲害,看看那些個仇視你的眼神哦。你低調點三。”唐琳湊近我們向一旁使了個眼色,嘩啦啦一片又多了好多敵視,心髒弱點的只怕會被這些視線刺瞎雙眼吓破了膽。
“我很低調了三,我剛才都沒用全力跑,大概只用了一半的速度。是這些人跑的太慢了。”楊琏不大不小的一聲直接擊起憤怒一片。
我拍拍她的後背,好家夥真夠結實的,“曉得你兇,不過後面的比賽就不要再停在半路挑釁了,你可以從一開始就跑慢點三,也可以以絕對的優勢在終點鄙視她們。”
☆、十四、強者,賽場上真正的強者
“楊琏,你娃太兇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