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家。
每日早中晚三次溫度測量,按時按點的記錄在了那個小本本上。
“呀,花花,你的體溫不對哦!”當某一日下午,夏海棠将自己接近38度的體溫報告給紀菲後,她一邊寫下這不正常的體溫數一邊驚恐的翻眼看着對方。
我們幾人也是很配合的大驚失色倒吸一大口冷氣,身體向後大仰開去與夏海棠保持最大的距離,唐琳直接來了個捂住口鼻的動作。
夏海棠也急了,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她驚慌失措的急搖着手:“沒有沒有,肯定是錯了,我根本就沒發燒,而且我們天天都待在一起,怎麽可能我有事。紀菲,溫度計給我,我再測一次。”
焦急的等待着結果,本來開始還想逗逗花花的,可看她那害怕的樣子,我們幾人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了,這溫度一高可不是鬧着玩的事了。新的測量結果出來,仍然偏高,我們開始擔心起來。
“剛測了溫度,馬上再測不會那麽準,等十分鐘再測。花花,你先冷靜哈!”我安慰着,并使眼色讓紀菲先幫其他人測體溫。
十分鐘,異常的難熬,當花花再次測量時,我們幾乎是忘卻了呼吸了注視着她,等待着。36度5,正常了,我們幾人幾乎同時跌坐到床上,重重的呼了口氣,心中的大石落下了。
“花花,你剛才把溫度計放哪裏去了,不會真的肛測了嘛,那麽高想吓死人嗦。”李潔重重拍了拍夏海棠的肩發洩一下因她而帶來的緊張。
“我就放到夾窩(夾窩:腋下)在,平時都對的嘛,曉得剛才咋個回事哦。”
“啥子事啥子事?老遠就聽到你們幾個在叫。”林旭耳尖的又從她的607寝室串了過來。
夏海棠一臉委屈的将溫度忽高忽低的事告訴林旭,林旭也吃驚的大叫兩聲,“不對哦,你是不是感冒了還沒發作出來,所以個人不曉得。”
“咋個可能嘛。”
林旭小眼珠子賊賊的咕嚕一轉,拿出手機熟練的撥着號碼,“我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問一下,你要真非典了,我們幾個就可以開小竈了。”
林旭的男朋友是成都第四軍醫大的學生,一米八左右的個子,人長得還算帥氣,說話為人什麽的也很受大家喜歡,他放假來學校探望林旭時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就醫學方面的問題我們還是比較信任他的。電話通了,林旭直截了當的将花花的情況告訴了男友,緊接着站在一旁的我們都能很清楚的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爆笑之聲。有些茫然的盯着林旭,對方說的什麽現在聽不見,但從林旭那憋忍着笑的樣子估計是沒什麽事了。
挂斷電話,林旭抱着夏海棠一陣狂笑,還差點岔過氣去,我們好奇的急催她快點把結果說出來。“哈哈,哎喲,肚子笑的好痛。哈哈,他說,這個溫度在一段時間內忽高忽低是正常的,是因為,哈哈哈,花花正在,哈哈哈……排……卵……期……哈哈哈”
“哈哈哈……”寝室所有人一起爆笑出聲,夏海棠則是紅透了臉,天啊,這排卵期的事從別人男朋友口中說出來,實在是有夠丢臉。不過,這回子我們也算是又學到一門新知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菲最近工作很忙,真真的沒時間寫文,親耐滴各位一定要繼續支持啊,不抛棄不放棄菲啊!
☆、十七、非典,惬意的搞笑生活
五一長假的到來并沒有讓人興奮多少,非典一出,荒無人煙。我每天都只能無聊的“緊閉”在家中上網,可學校那幾人又上不了網,我也找不到什麽人聊企鵝;玩玩模拟人生,修好了房子又毀了它,無聊的要命;彈鋼琴,唉,沒人聽,自己彈沒感覺;睡懶覺,老媽過了9點就開始唠叨說說說,我不是被罵醒而是被說醒,醒了又是一番冷嘲熱諷;飯,不會做,也不想學,有啥吃啥……啊,這七天真是度日如年。
“喂,李女人,你們在學校咋過的哦?不會天天躺床上等到吃中午飯,吃了飯又躺到等晚飯嘛。”我實在受不了的打電話給留校的幾人。
電話那頭傳來磕瓜子和吧叽嘴的聲音,“我們幾個過的安逸哦,(磕瓜子聲),我和小桃紅把紀女人和花花教會打雙扣了,我們現在晚上就是兩塊錢瓜子買起,牌打起。”
“李女人,快出牌。”魏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李潔緩了一下接着回我:“白天有點難過,紀女人和小桃紅天天租幾大本言情小說回來看,我買了支毛筆回來練字,花花跟林旭就随便耍了。”
“你們是有點安逸哦。我在屋頭無聊到快發黴了。”
“你沒去逛街啊?”
我無語的對着手機翻個白眼,“非典的嘛,哪個還敢上街哦。”
“有啥子怕的嘛,該死就死。我們幾個白天還出了學校的,沒有說的那麽老火。”
“安?你們還能出校門,不怕遭隔離啊。”
“偷偷跟你說哈,你曉得就行。”李潔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都研究過了,這幾天被隔離起來的都是些瓜娃兒,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學校,哈兒都曉得是從外地回來的三。我們幾個甩手出去,再買起零食回來,一看就曉得是留校的。那些檢查的最多問一句,不得有啥子,而且寝室樓下面的看門大媽眼尖的很,一個個都認得到。”
我的心在滴血,這,這本來應該很凄慘的留校人員過的日子反比我這在家的人還要惬意,突然我有了種想回學校的沖動。“還有兩天,等到我回來。”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弄得我這把都輸了。快點回來哈。”李潔迫不及待的挂斷了我的電話。
這算是被嫌棄了嗎?我傷心的放下電話去客廳看電視,這段時間真是連電視都沒怎麽看,就怕看到新聞報道裏說非典又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被傳染。
“……景點并未因非典而減少太多的客流量……返程高峰将繼續迎來……xx市今日無新增非典疑似病例……”
我自嘲的苦笑兩聲,原來都是自己杞人憂天了,外面的人都在長假時過的很好,只有我這個怕死的天天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瞧瞧,這真戴口罩的又有幾人。我這樣膽小怕事是否就是家庭影響出來的結果呢。
為了防止回校被盤查,我這個成都本地人也還是小心的沒有帶太多東西,依然只是一個小包就回了學校。本想着給大家來個大擁抱或是其他神馬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情之深,卻不料想一進寝室我就先懵到了。
紀菲正抱着一本言情小說在床上邊打滾邊狂笑,魏琪一如既往的躲在放了蚊帳的床上抱着一卷紙邊看邊抹眼淚,李潔就像大書法家一般拿着毛筆在桌上鋪開的大本子上揮毫……
“小桃紅,你剛才看這本書哭的是哪一段,怎麽我看完了還沒發現感人的地方呢?明明好笑的不得了。”紀菲突然從自己床上跳下來,一步邁到對面掀開魏琪的蚊帳問道。
魏琪正拿着紙在臉上拭淚,那梨花帶雨樣還真有一番楚楚動人,“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我看完就忘了。”
“诶?你手上這本不就是我剛才看的那本,有感人的地方嗎?明明那麽俗套的故事,無聊的要死。暈,你竟然還能看哭了,你真是太天才了。”
“哎呀,你就是冷血動物,我不跟你說了,回你床上看小說去,不要影響我。”魏琪推開紀菲,将蚊帳再次放下,不到1分鐘又從她的床裏傳來唏唏嗦嗦的抽泣聲。
沒有人搭理我,只是在我進門時李潔側頭斜瞟了一眼随意打了聲招呼,完全就不像以往那樣熱情,我一定是被嫌棄了,5555。放下包,我側頭看了看李潔的毛筆字,算是很不錯的了,無論是握筆的姿勢還是下筆,橫豎撇捺一看就是有功底的人。大大的贊揚她幾句,立馬得到了最熱情的擁抱。心裏總算有些安慰了。
“我也寫了的,滿江紅!霸氣!”紀菲一聽到我贊揚李潔,立即放棄手中的小說,很是積極的将她的大字本從桌子的小抽屜裏拿出來展開給我看。
擡頭,眺望,使勁注視那滿滿一頁的毛筆字,我的眼睛差點從眼眶中掉出來,一個箭步走上去搶過她的大字本,我感覺我的手,我的身體都在強烈地顫抖~~~我将本子轉過來對着她,指着上面的字強忍着咆哮道:“一個大字格你寫出了四個字,你還能再寫小一點嗎?你對得起那支粗犷的毛筆嗎?這跟蚊子一樣的字也能叫霸氣,岳飛都能被你氣活過來!”
略顯委屈的紀菲将本子拿回去翻開另一頁展示給我道:“曹操的短歌行,我一個大字格寫了八個字。”
“天啊,你怎麽就能把那麽大一支毛筆寫出這種芝麻的字,你是用放大鏡寫的嘛。”我快忍受不了了。這哪是毛筆字,我的鋼筆字都能寫的比這個大。
李潔放下筆走過來戲笑一聲道:“雖然紀女人的字很小,但總的來講還是寫的可以的,畢竟這麽小的位置能把字寫清楚就很不容易了。”
紀菲得了便宜還賣乖,洋洋得意的收好大字本說:“知道我小學時老師在我作業本上最多的批注是什麽嗎?把字寫大點。哈哈哈哈。老子當時之有成就感!”
我無語問蒼天,這種事也值得驕傲嗎?你這長得如此粗犷的家夥,怎麽就能寫出和身材完全不相符的娟秀小字。
就在這時,門突然猛的很推開,林旭和夏海棠沖了進來,“對門的妖精遭隔離了。”
“安?遭起啦?”
“哪有嘛,就是不聽勸非要回家去,然後剛才回來就被隔離了。我們寝室的人正好看到了。”林旭幸災樂禍的大笑出聲。
“好安逸,可以一個禮拜不用上課了,專門的洗澡堂,小竈。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李潔雖說得好像是羨慕,其實她和大家一樣不過是想看笑話。
“我回來了,聽說沒得,對門的妖精遭隔離了。”唐琳一回寝室就快速關上大門将得到的消息傳達給大家。
“我們剛才都曉得了。”
“哈哈哈,你們說對門寝室的人會不會很義氣的去探監呢?”
我想像着幾人站在那排平房的大鐵門外,對着裏面的室友伸手呼喚,眼中含淚,生別離死別離的樣就忍不住大笑出聲:“明明就是動物園看大猩猩嘛!”
“哈哈哈……形容的太貼切了!”一幫人很沒形象的笑倒在床上。
上課後,賀大媽大大誇獎了我們班,說大家都是好孩子,不像別的班裏有很多人回了外地的家,特別是在校外租房的,現在沒有醫院開的體檢證明,學校根本不讓他們進校門,結果是很多人幹脆就樂和的不來上課了。
“哎呦,我就應該回綿陽,等非典過了再回來考試就行了。5555 ,媽媽呀,好痛啊,要死啦!”林旭慘白着臉在紀菲床上打着滾,叫着痛。這女人每月的姨媽痛可以要她半條命去。痛到不行時她給男朋友打電話,然後開始嗷嚎大哭。紀菲坐在凳子上滿頭黑線的望着在自己床上又哭又滾的人。我心裏慶幸着自己是上鋪,不然這會估計就是我在那裏幽怨了。
林旭的男朋友讓她去學校醫務室打止痛針,可林旭現在痛的連坐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何況她一大姨媽就會拉肚子,不到半小時去一次,為了防止她腳軟掉進廁所的坑裏,我們還特意放了個凳子在裏面讓她扶着,就如此的狀況,請問她這還要怎麽走到醫務室去。
“紀菲,你陪我去吧,這裏就你塊頭最大有力氣。”林旭可憐的乞求着。
紀菲無奈的嘆口氣答應了,我猜想她只是想早點讓某人離開她的床罷了,對于自己的東西,她會有些小小的保護欲。兩人走後我們将書拿出來預習,現在的老師越來越變态了,不好好看書估計考試不容易過,何況平時上課的提問也會記入到期末總成績。
半小時後門猛的被踢開,紀菲扶着門框大吼:“來個人幫忙!”
天啊,她竟然是背着林旭回來的,而且,我們是六樓啊,就算林旭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也有80斤重吧,這一路背回來也要去掉半條命啊。大家快速上前,扶的扶,移桌的移桌,七手八腳的将林旭扶到床上,紀菲幾乎癱軟在地。
“你娃太兇殘了,我連上六樓都要喘半天,你還把林旭給背上來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強大。
“榔頭哦,這上下樓的一個個跟看啥子一樣的盯到看,還有人問是不是非典。林旭,下回老子弄死都不跟你去了。要命哦!”紀菲深吸幾口氣終于緩了一些過來。
林旭捂着仍然姨媽痛的肚子可憐兮兮的望着大家,“我也不想啊,那該死的醫務室打的啥子針嘛,一點效果都沒得,5555我要投訴。5555,媽媽,痛啊!5555,媽媽~~~”
……
非典,在夏天來臨前終于被控制住,各種藥劑争相上市,電視報紙每日裏都通報着無疑似病例和治愈出院的好消息。
溫度計留在了寝室,溫度記錄留在了小本上,無人收走也無人問津。我們的板藍根沒有喝完,放在寝室随時當飲料喝了。
紀菲的重量級報紙送給了打掃樓道衛生的阿姨,她的入黨學習就此結束,而她光榮的沒有成為中國共/産/黨/員,原因,她忘了寫思想彙報,她的解釋是根本就不知道要寫這個東東,也沒人通知她,而且就算是寫了也不知道交給誰。
李潔的毛筆字在寫了半個大字本後也結束了,那一大瓶墨汁小心的放在了衣櫃旁邊的牆角,她說有興趣時還會再寫上一回。
魏琪電話少的時候還是抱着言情小說哭,每次問她哭的什麽,她只說好感人,看完後問她哭的哪裏,她就說忘了。我曾把她的小說拿來看過,沒看完一章就還給了她,完全看不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麽,要表達些什麽東東,俗套的愛來愛去。
林旭每日必定到我們寝室報到,而且大姨媽痛時肯定會來我們這邊打滾,很奇怪我們的床難道能讓她的姨媽痛舒服一些嗎?再次慶幸自己是上鋪。
作者有話要說: 非典時期的故事,小菲只選了一小部分來寫,那個時期,大家應該也有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吧。現在正是H7N9施虐的時期,就将這段故事送給天天都過着膽戰心驚生活的人們吧!其實,放松些,沒什麽大不了的!
☆、十八、博士,最愛我媽媽說
我無聊的趴在床上翻着才買的瘋狂英語閱讀版,最近寝室的幾人都迷上這本讀物,幾乎是人手一本,而且為了這本讀物,大家還特意買了幾支色彩各異的熒光筆作筆記,就連簽名都認真設計和練習後才潇灑一筆簽在書上,簽名的位置也是一選再選,更是舍不得讓書“受傷”而做了精美的書簽,只差沒再包個書皮了。
看着一篇3星的文章,還算不錯的能一口氣讀完并完全理解,心裏暗自得意了一番,正打算挑戰下頁4星的文章,老媽的電話卻在此時打斷了我。
“喂,樂翎,你周六有沒有事?”
我全身的神經唰一下緊繃,防備的虛眯起雙眼,那感覺就像一只發現敵情的貓,不,應該說更像草原上的某些動物,比如羚羊神馬的,總之全身寒毛都警覺的豎立了起來,有情況。“暫時沒得,啥子事?”
“啥子事,相親三!”
“榔……(差點爆了粗口,都是被紀女人帶壞的),啥子哦,又相親,一周一個,你不累嗦!”
側面黑影一閃,床沿多了顆頭;前方驚聲尖叫,某人跳起的太快撞上了床頂;下方轟隆隆的幾聲翻滾,床一陣猛烈搖晃貌似要塌了……這群女人果斷的,夠八婆。
那頭老媽又開始了一貫的咆哮:“你當你媽我想累安!你相這麽多親又沒成功的,一天就曉得東想西想的,有本事你就帶一個給你媽看三。你們那群人,你以為我不曉得在想啥子,你們那些也叫耍朋友,就是歲皮兒(歲皮兒:小孩子)玩過家家。哦,真正的是在‘耍’,然後過兩年啥都沒得了,就沒人要了。”
“哎呀,行了行了!”我不耐煩的低吼一聲阻止老媽說出更難聽的話語,“你看到辦就是了。”
老媽又嘀咕了幾句,終于成功的安排了我的再次相親。一個什麽核工業研究所的博士生,傳說成績一流,長相一流,人品一流,家庭條件一流,身家更是清白的白裏透白……我喵了個咪的,這年頭還會有這種極品?不是有隐病就是心理殘疾!我就不信了,人都好成這樣了,還能單身?!還愁沒女朋友?!
周六,晴空萬裏,淡淡的炎熱,快進入夏天了。一身雪紡長袖齊膝碎花連衣裙加個半身小外套,我自認不失禮的前往老媽,不對,是對方老媽幫我約定的相親地點:家樂福青石橋店大門口。
坐在公車上我不免嘲諷的對着窗外無聲嘲笑,說出去真是要笑死人,這算什麽相親,我連對方的電話都不知道,手上有的不過是他老媽的手機號。想起在家時老媽講的話就忍不住再次想嘲笑一番,什麽王阿姨人很好,她兒子有些腼腆,平時都忙着學習很少接觸外人,異性就更少了,一聽我同意相親,她立即就給她兒子打了電話,還直接幫着把見面的地方選好,大家都是年輕人,有長輩在不好聊,幹脆就去看電影吃年輕人自己喜歡的東西……
老媽在我臨出門前又一次提醒:淑女些,別人是博士,要求高,你說話啥子的穩重些,說話的聲音不要太大,也要不要大聲五氣的咧到嘴笑。不管是吃飯還是看電影,讓別個來選。
哦,這擺明就是讓我當啞巴嘛。不過當啞巴這種事我最拿手,哼,博士又怎麽樣,看不起,有啥子了不起,不就是會讀書而已,切,書呆子有啥子意思,讀了書出來找得到工作不嘛,一個月能掙幾毛錢,買得起房子車子不嘛,屁本事沒得說不定還不如個小學生,啥都要屋頭人養起,離了媽老漢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世界上偉人和有能力的人多了,小學沒畢業的多的是。何況老子又不是找根木頭當老公,說好聽點他叫腼腆,難聽些就是悶騷,鬼曉得他是不是真的沒交女朋友,說不定只是騙屋頭人的,更說不定人家背地裏娃兒都有了。總之,我不爽他,他就一無是處。
到達家樂福,環視人來人往的馬路,我又再一次無語問蒼天的翻個白眼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王阿姨的電話:“阿姨,我是樂翎,嗯嗯,我到家樂福了。對,好,你先給他打電話。”
好吧,王阿姨一直保持微笑的說她馬上給她那個博士生的兒子打電話,我也不好多說啥子得,一分鐘過後電話響起:“樂翎啊,我兒馬上到,不好意思,你稍微等一下,他到了給你電話。”
“哦,好好,沒事。”撇撇嘴無聊的走向電影院的售票處看看有什麽可以選擇的。唉~~不爽的時候連電影都欺負人。
三分鐘後電話響起,又是王阿姨打來的:“樂翎啊,我兒子到家樂福了,你在哪個位置呢?”
“哦,我在對到錦興路這邊的大門口,不是KFC旁邊那個小門哈。”
“好,我通知他過來。馬上哈。”
“王……”我正想告訴對方我的穿着,可電話已經被挂斷了。好吧,我等,這人來人往的,如果以他的智商真能認出哪個是他的相親對象,算他狠。還有,他不會直接打我電話呀,轉來轉去的麻不麻煩。
5分鐘過去了,已經超過了我平時等陌生人的極限,心中再次暗嘲幾聲,這圍着家樂福也能走上一圈了吧,他這是跟哪個相親去了哦,青石橋水産市場的大閘蟹嗎?不過,我可沒那個耐性,再博士生又如何,耽誤我的時間就不爽他。撥通王阿姨的電話,我盡量保持口氣的平靜:“王阿姨,我是樂翎,嗯,還沒看到您兒子哦……嗯,對……好,您再打一個電話……哦,王阿姨,我穿的是小碎花的連衣長裙加個半身外套。好,我等你電話。”
等,等她中轉電話問清她兒子在哪裏,再打過來,哼,這相親,當媽的成了傳話筒了。
這次電話很快就回了過來,“不好意思,他說他到了,但沒看到有人像是在等人的,我跟他說了,他馬上過來。”
嚯,這種借口也可以,什麽叫沒看到有人像是在等人,難道我是透明雕塑嘛,還是您老是千度近視,青光眼,散光再加老花眼咩。心裏的火氣又大了些,恨不得沖進KFC買塊冰坨坨來滅我心頭的那團烈火。
終于,不遠處走來一位男士,我打量了他一眼,格子襯衣加牛仔褲,戴個黑框眼鏡,應該是他吧,至少年齡像,那瓜兮兮的書呆子樣也像。他走到了我面前,斜眼打量了我一眼。我想這次總算見着了,可就在我準備好了微笑并要擡手打招呼時,他卻突然轉過了身對着大路方面走前兩步拿出電話像地下工作者樣打了起來。
“我到了……不曉得……要不你再給她打個電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我的手還僵在半空,牙咬緊不讓自己沖動的上前掐他脖子。
電話響起,我已經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王阿姨,不用了,我已經看到他了。嗯,好。再見。”我真想說CHAO你媽B的。
走上前故意繞到他面前,深呼吸,淡定,淡定,保持微笑,微笑。“你好,我是樂翎。”
“啊,原來你就是。我沒認出來。我媽媽說你在大門口,但我剛才看沒得人在。” 他的語氣充滿了無辜,就像是被大人誤會的小孩。可是,這一切看在我眼裏就是他很無所謂,是赤祼祼的非常故意的挑釁。
天啊,大門口,就在大門口側兩步。同志,你是認為我應該站在大門正中間嗎?我應該再舉個大牌子,上面寫上我的名字或是求相親嗎?這人來人往的,我堵在大門口不是沒事找抽給大家添堵嘛。
“我有告訴王阿姨我穿的衣服,應該還是比較好認吧。”
“哦,我媽媽給我說了,但這大街上的女的好多都穿的花裙子,沒啥子比較明顯的特點三。”
我KAO,難道要長得像豬八戒才算有特點嘛!你……淡定淡定,忍住忍住,不能罵人,不能動手。
“我媽媽說你喜歡看電影啊?你想看啥子?”
“呵呵,随便,你決定吧,售票處在那邊。”我急欲離開,這是什麽玩意兒呀,為什麽每句話前面都要加上“我媽媽說”,你還沒斷奶嗎?你是戀母嗎?你是弱智嗎?啊~~真想像馬景濤那樣大聲咆哮!
“我媽媽說女娃兒都喜歡愛情片或是喜劇片,不過我很少看,不太懂,你選吧,我買票。”
又來了,我媽媽說!嚯嚯,媽媽好偉大,媽媽萬歲!随意選了一部電影,影院內昏暗的燈光可以不用看到某某博士高材生的臉,看電影可以不用跟某某說話,看電影可以當某某是透明人陌生人……看電影好,比吃飯好。鬼大爺這會才不管看的是啥子電影哦!
沒有可樂和爆米花,更沒有詢問,我大概能料想到,這個,肯定媽媽很少在外面看電影,所以媽媽沒有說。
百般無聊的忍到電影結束,我有種迫不及待回家的沖動。我好期盼那邊會來一句“我媽媽說可以回家了”。
“你還有事嗎?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啊?随便。”偷偷翻個白眼,老天爺,你是瞎了嗎?
沒上快餐店(還算沒傻到家),沒到任何的餐廳(我餓了),也不是有情調的酒吧(估計這家夥沒帶什麽錢,就是帶了錢,這個點酒吧也沒開張),真的是随便的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茶樓,尴尬,不知說什麽(我想回家)。
他等到服務員把茶端上來後才勉強開了口,不是娛樂的東西,不是八卦的東西,更不是年輕人的時尚,而是他畢業的學校:西南師範大學。他學校的教學樓,他學校的老師,他學的專業,他的學習和功課。
他侃侃而談,高談闊論,口沫橫飛……此時的他和之前的呆傻完全不同,但是我心裏仍然叫嚣着,為什麽學生相親就一定要談學校的東東,誰規定的呀!我忍住沒有打哈欠,我強迫自己回了幾個勉強的笑容,我哼哼哈嘿的應着,喝到茶沒味,喝到我膀胱差點爆炸(我為神馬就那麽老實的一直坐在那裏,為神馬不去廁所躲會也好呀)……終于他提出回家。
媽媽沒有教他要送相親的女娃回家,媽媽也沒教他出于禮貌可以打的,我們完全無話的步行到公交車站。非常慶幸他坐的那班公車先到,等他上了公車離開後,我整個人那叫一個解脫,我雀躍的立馬打電話将這個極品男的事告訴李潔,不在乎是否在大街上,我很沒形象的大聲笑談着。然後心情不錯的在附近逛了會兒,這才坐着公車回了家。當然,在這之前肯定是先沖到旁邊的KFC解決人生大事。
當着老媽的面,我不好把那人說的太差勁,但也不會放過他什麽事都是他媽媽說的。
“王阿姨都說他兒子一直都只喜歡看書學習,不喜歡到外面交際,所以一直沒交女朋友,這種人肯定是有點呆,但總比那些花花腸子的好三。”
“嚯,那都不是呆的問題,簡直是恐怖,他總不可能連吃飯走路都要問他媽媽嘛。”我不屑的癟嘴。
“你以為你了不起嗦,你不照樣吃飯走路都要你媽我說。說不定別個還看不起你。”
“耶,到底哪個是你親生的哦,笑人的很哦。”本來心情很好的我此時非常不安逸的回了自己的屋,真是沒法溝通。
我不清楚那王阿姨家是怎麽想的,總之相親後沒立即回話,當我正樂和着以為此事就此罷了,卻在過了一個星期的周末要到時沒有任何征兆的打了電話過來。她問我對他兒子的印象,問我關于此次相親的意思,我自然是非常非常婉轉的将我的意思表達給她,不合适,真的不合适。王阿姨大概是真着急她兒子的事,竟半懇求的一再請求我和她兒子接觸一下,再約時間見見面聊聊,她也會再跟她兒子好好說說。她以前是見過我的(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別人偷偷相過了),算是比較滿意我的那種,現在就怕我不同意,她又要多方尋人了。
兒子大了,只會讀書,找不到老婆,愁啊愁!活該,關我P事!
我在電話裏拒絕了兩次,她一再堅持,她說了很多好話,我不得不恨自己的心軟,不想傷害一位偉大的母親,不想對不起一位偉大母親的執着,只得勉強答應了下來和她兒子再接觸一下。
幾分鐘後她兒子竟真的打來了電話,“我媽媽說你周末有時間,你想去哪裏見面?”
“嗯,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可以不用再見面了吧。其實我們真的不合适。”對某位的媽心軟,卻可以對某位兒硬起心腸。
“但是我媽媽說你同意了的。”他的聲音不是埋怨,反而有點口腔的委屈,就像答應了小孩買糖果,卻失言于他一般。
我突然好想笑,他真是個聽話的孩子,是一個在偉大母愛下長大的未斷奶的“未成年”。但我可不想對不起自己,“其實我只是不想讓阿姨難做,你懂得起三。”
“我媽媽說你同意了的,結果你這樣。”此時又像個賭氣的孩子。
去你媽勒個B的,我真TMD想罵人,沒了媽你是不是就活不了了。老娘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不要給臉不要臉。
他有些憤憤的挂斷了電話,挂斷了最後的期盼,也許此時,他可能會心情很不好的在一邊暗自落淚,但我,心情爽斃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