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勸說
? 他走了,我把豌豆留在東城,自己回了朝陽的家。家裏好久沒住,竟少了些煙火氣息。窗臺上的那盆山茶花都快凍僵了。我開足了暖氣,給花澆了水,就開始打掃房間。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只是地板,我就擦了三遍,停下來時,已是将近傍晚。天昏的早,我躺在沙發上休息,關掉了刺眼的燈,房間裏是漆黑的,或許是累吧,我竟然睡着了。
婆婆打電話過來,已是晚上九點,我睡眼惺忪,只聽電話那邊冷厲的說着:“你和斐邑做什麽去了,這麽晚了,怎麽連個人影也沒有?你們一個休假,一個不工作,我怎麽瞅着你們比我和你爸還忙啊?”
我能說什麽呢,有些話,只是不想那麽輕易說出來,知道大勢已去,無謂的哭鬧和争吵,不會博取同情,反而會被厭惡,被嫌棄和恥笑,所以有一天,我的心,即使痛到無法呼吸,我也不會讓別人看出來,一個人再痛苦,尊嚴是不能舍棄的。
“媽,斐邑去看一位老朋友,我在這邊的家裏,一會就回去……”
之後的兩天,我都沒有見到林斐邑。我的心似乎在煎熬,又似乎沒有。
顧雲北打電話說,年前會帶女朋友回家見爸媽,并問我願不願意過去瞧瞧。我問他是鬧着玩的,還是當真的,他咋呼着說:“姐,有你這麽埋汰你弟的嗎,當然是當真的,鬧着玩的能帶回家嗎?”
我笑:“你可夠快的啊,前些日子不是還沒譜呢嗎,怎麽這就定終身啦?”
“姐,你沒聽說過一個詞語叫‘一見鐘情’啊?”
“我聽說過,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哪個姑娘瞎了眼,能對你一見鐘情?”
“姐,你這樣說,我可就不樂意了,你可是我親姐,我是你親弟,我過去雖然有些黑暗的歷史,可不是也有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再說了,我現在好歹也是天睿集團總裁助理,有女孩對我一見鐘情,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後來不知怎麽就聊到了秦晉,雲北嘆口氣說:“秦總最近也挺煩的,他妹妹秦蕤前天晚上割腕,把秦總吓壞了,還好送到醫院後,搶救過來了,他家老夫人看到女兒這樣,氣得暈了過去,現在也在醫院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在花店訂了一束花,準備去醫院看看秦蕤。秦蕤住在特護病房,門口站了幾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我跟秦晉打了電話之後,才讓我進去。
病床上的人兒很是憔悴,眼角還殘留着未幹涸的淚滴,看到我,說:“雲溪姐姐,你來了。”
我坐在床前,說:“傻丫頭,多大點事啊,也至于你這樣。”
沒想到我這麽一說,又勾起了那孩子的淚水,“姐,陸裕真的不要我了,我被哥哥綁回家之後,他再也沒有聯系過我,朋友說看見他又帶着一個大一的女孩去喝酒……他也太狠心了……”
“傻丫頭,陸裕要是真那樣,也不值得你流淚了,他無情,你又何必再想他。”
“姐,你不懂,我愛他,為了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他怎麽能這麽對我,”說着就又淚水滂沱起來。
其實我怎麽不懂,只不過是我已受盡了這樣的苦,所以才不想另外一個好姑娘落到火坑裏。
可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執迷不悟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疼痛和傷害。
“姐,我想見他……”
我看着那張憔悴的不忍讓人直視的小臉,眼眸裏寫滿的都是癡情和絕望,心裏竟然莫名的疼痛。
我直接開車去了陸裕坐落在CBD的公司。他似乎很忙,秘書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陸總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您坐在這兒等一下。”
我瞄了一眼那抹着烈焰紅唇,穿着窄窄包臀裙的秘書小姐,心裏嘀咕着,可憐秦蕤妹妹的情敵,應當不只是那個大一的女學生吧。
陸裕看起來氣色不錯,唇角漾起的都是笑意,臨近年關,仍然這麽忙,應該是賺了不少的銀元。可憐秦蕤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想到這裏,心裏也挺悲涼的,怎麽說呢,世間有許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
“嫂子,你過來視察工作啊?”陸裕一直把林斐邑當親哥,許多事情,他解決不了,都是讓林斐邑幫他拿主意。別看他管理這個公司,一副雷厲風行老總的樣子,他在林斐邑跟前,有時就像個孩子,對我,也從來不見外,此刻他嬉皮笑臉的跟我說話,我倒是對他恨不起來了。
“聽說陸總的生意做得很大,老早就想過來瞧瞧了,今天正好路過,就上來了,沒有打擾你工作吧?”我也笑着打趣他。
“嫂子,你說的哪裏話,不過也就今天你來的巧,正好開年終會,我在這兒待了一上午,擱平時,肯定出去打高爾夫,或者騎馬去了。”
早就聽說他是個愛玩的,泡吧,喝酒,玩女人,無所不能。看來倒是真的。
我也不想繞彎子,“陸裕,我今天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你和秦蕤,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秦蕤她前幾天有點想不開,就割腕了,現在還在醫院住着。”
陸裕臉色一沉,看的出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割腕,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也覺得你對秦蕤沒那個意思,偏你哥說你喜歡秦蕤,還不讓我管你們之間的事情,為此我們還吵了一架。”
陸裕走到窗前,眉頭緊緊皺着,看窗外的風景,其實窗外什麽都沒有,不過就是林立的樓群,沒什麽看頭。想必他也在思量我說的話。
“嫂子,我跟她已經斷了,我陸裕從來不吃回頭草,世界上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她還不值得我停下腳步。”
“其實,我的意思也不是就讓你們一定在一起。你也聽說過香港莊家的三公子的事情吧,女朋友為他跳樓了,先不說全國人民都會指責他,他自己的心裏肯定也過意不去吧,即使不愛,也不至于走到這種地步吧,你說呢?”
陸裕沉默不語,我想他也未必就一定不想去探望秦蕤,只不過他需要人給他一個臺階下而已。這種男人,也挺可恨的,愛一個人,永遠也做不到毫無保留。
“你也知道,秦蕤那姑娘一根筋死心眼着呢,前天晚上,要不是家裏的傭人及早發現,踹開門進去,可能就真的救不過來了,可憐見的,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割了手腕之後,又把自己泡在浴缸裏……”
“嫂子,我去看她,跟她做個了斷。”說着拿起外套朝外走去。
我想做個了斷也好,徹底死心了,就不會那麽痛苦,總比避而不見一直拖着傷人傷己的好。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但是,我想世間的事情都是講究緣法的,他們若是彼此相愛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把他們阻擋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