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拾
? 再過幾天,就是年三十了,雖然不比十幾年前小時候的年味濃厚,可畢竟也是傳統節日裏最隆重的。家裏的阿姨也回家過年去了,我倒成了家裏最忙的那個,一日三餐,豈是容易做的。況且他們家人,個個口味刁的很。我也知道自己的手藝指定比不上阿姨的,可爺爺也可能是為了鼓勵我,倒經常誇我。
木子每天仍舊做很多的功課。練琴,寫毛筆字,背《孟子》,當然也做數學題。我常常覺得木子的生活太過沉重,他還小,童年的記憶應當是無拘無束的,而他卻被圈在籠子裏,不得自由。可是又能怎麽辦,公公婆婆定下的規矩,我哪裏敢忤逆。
還好,有豌豆在,婆婆每每都這樣叮囑他,“哥哥在學習,你不要去打擾他,等哥哥做完事情,就陪你玩了。”他哪裏聽得進去,一不留神,沒看住他,拿着遙控飛機,就溜到了木子的房間裏。
林豌豆有一個比較欠揍的地方,就是他喜歡挑釁別人,我感覺這一點,像極了他爹。他從來不會跟木子好好說話,當他駕駛的飛機再一次從木子頭上飛過時,木子就爆發了,畢竟比他大四歲,逮着他,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踢疼了,殺豬似的哭。
我聽到聲音,從樓下急匆匆的上來,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拉開。豌豆眼睛還殘留着淚痕,但是我能看得出來,當他打架時,目光是炯炯的,也就是意味着他很享受這個過程,但木子可就不一樣了,他曾跟我說過,“媽媽,我最讨厭用武力解決問題了。”可是今天他用武力解決了林豌豆,可見他是有多生氣。臉上紅紅的一道子,是被豌豆撓的,眉緊緊的皺着,我也特生氣,“林豌豆,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快點跟哥哥道歉!”
豌豆平時還是有些怕我的,因為我氣惱了也會真揍他。人家說,在孩子面前,夫妻倆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但是我想我們家是比較特殊的,我揍他時,連個拉架的都沒有。
今天,他可能覺得我們在他爺爺奶奶家,所以我不敢把他怎麽樣。他撅着嘴,瞪着我,把手裏的遙控飛機朝木子頭上扔過去,我趕緊把木子摟在懷裏,木子才沒被砸着頭。
公公在書房裏會一位老朋友,婆婆在廚房裏忙活,大家都不知道樓上即将爆發一場世界大戰。
我逮着豌豆,拿過飛機,朝他屁股上打去。我心裏好歹也有數,大冬天的,他穿的厚着呢,陣勢大,雨點小,落到他屁股上時,也就跟撓癢癢似的,我也不過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沒舍得真打他。
他還是爆發了驚天動地的哭聲,我又恐吓他,“你要是再敢這麽大聲的嚎叫,媽媽就不要你了,你願意跟着誰就跟着誰去。”他不為所動,我知道他鬼心眼多着呢,他一點都不害怕,之所以這麽哭,就是把樓下的人招來,替他解圍,最好把木子揍一頓,替他報仇,才算是好呢。
只是,天不遂人願。上來的不是疼他寵他的爺爺奶奶,而是林斐邑。從他的眼光瞥到林斐邑的那一刻起,就漸漸放小了他哭泣的聲音,又哼哼着:“媽媽,我錯了,別再打我了,我的屁股好疼。”
可是我看到林斐邑,卻是怒從中來。他大概是天底下一字號最不顧臉皮的人,竟敢這樣大剌剌一副雲淡風輕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站在我眼前,于是我加大了自己的手勁,豌豆卻咬着牙也不敢哭泣。
木子也怕他,哭着哀求,“媽媽,你別打弟弟了,是我錯了,不該跟弟弟打架。”
我感覺自己演的差不多了,該收場了,于是問豌豆,“你錯哪兒了?”
“媽媽我再也不敢打擾哥哥學習了,哥哥,對不起,我錯了,你別怪我了。”
扔了手裏的飛機,我氣呼呼的回答卧室,趴到床上,悄悄抹着眼淚。
林斐邑也跟了進來,我想,這幾天,連個人影也沒見到,大概就是留在江小漁那裏了。女兒發燒,兩個愛得天崩地裂的人,湊在一塊,執手相看淚眼,想想,也算得上是一幕凄美的愛情劇了。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這麽收拾他們?
我聽到他說話,一股惡心之感,油然而生。我甚至不願意看到他。
“挺好的,他們就是欠收拾。”
我真的想質問他,我的兒子就那麽欠收拾嗎,江小漁給你生的女兒那麽好,你幹脆就不要回家了算了。可我實在懶得跟他浪費口舌,“林斐邑,我們要不離婚吧?”盡管我想象了無數個這樣的場面,可是在真的說完這話之後,心裏還是疼痛了,痛的無法呼吸。
他也愣怔了很久,倒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我想他盼望這一刻,是不是盼望了很久了,以後就可以跟相愛的人雙宿雙飛,多好的事啊。
他走到床前,坐在床沿,看着我,一副放蕩不羁的樣子,淺笑着,“我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離什麽婚啊?”
現在我的心不痛了,只有惱怒。“我主要是想,我們離婚了,我就可以給江小漁騰一地出來了,你們這麽偷偷摸摸的,也不大好吧?”
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的冷厲,而後瞬間又恢複平靜。“你确定離婚之後,能找到一個像我這樣随時都能滿足你的男人?”他說這話時,嘴角噙着一絲壞笑。
我把枕頭扔過去,“真不要臉。”
他靜靜的看着我,眼睛的笑意淺了很多,眼睛深邃,如千年老井,似乎能把我吸進去。我害怕他這樣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随便挑一個……”說着,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我想說,“随便挑一個男人,都要比你愛我。”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這是心底的話,不能說給負心的人聽,因為他不愛,所以聽不懂,說了也是白說。
他想用手揩去我眼角的淚水,被我躲開了。“林斐邑,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覺着,我們這樣耗着,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早點做個了斷的好。”
“做什麽了斷啊,咱倆能斷得了嗎……好了,大過年的,你別鬧了。”
“我不鬧也行,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去見江小漁了。”
“我跟她真的沒什麽,我說多少遍,你才信?”他雙眉緊緊皺着,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雖然這連解釋也算不上,可原來的時候,他這樣的話他都懶得說。
“你們這幾天在一起,誰能保證你們什麽都沒發生?”我不知道問這話,會不會讓他很生氣,可是不問,我會被憋死。
他很久沒有說話,就只是看着我,我不想他這樣,拿手去遮他的眼睛,被他一把捉住,放在唇角親吻,又看着我,耐人尋味的說,“顧雲溪,你天天的腦洞能別開這麽大嗎?能發生什麽?我只對你的身體感興趣,只會跟你發生什麽,滿意了嗎?”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哄我,騙我,可是我很傻,很傻,這一刻,我特別想信他一次,即使是掩耳盜鈴也好。我鑽進他的懷裏,哭得厲害。他說:“別哭了,那天我一着急,才說了難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聽他提那天,不覺哭的更厲害,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他吻我的額頭,吻的很輕很輕,第一次似乎被人當做了稀世珍寶,我沒有抗拒。後來我們就滾到了床上,彼此撕咬着對方,衣服脫的都差不多了,木子推門進來,“媽媽……”
林斐邑把我用被子裹起來,套上褲子,問捂着臉背對着我們的木子,“有事?”
“奶奶讓我叫你們下去吃晚飯。”木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下次進來別忘了敲門,上次是豌豆這次是你,淨壞老子的好事。”
木子下去後,我抱怨他,“林斐邑,你能別跟兒子說那樣的話嗎?”
他不說話,黑着一張臉,穿好衣服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