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卑微
? 臘月二十九那天,我去醫院探望秦晉。
北京的天,一如既往的冷。我出來的着急,忘了帶圍巾,寒風凜冽,吹得我脖子生疼。走在清冷的巷子裏,盡管下車之前司機跟我說了怎麽走過去,我還是覺得路有點繞,有點漫長。
躺在病床上的秦晉,有些落寞。雖然是小的車禍,可也受了傷。聽說,他最近過的并不怎麽好,秦蕤跟他置氣,他跟江小漁的訂婚也推遲了。
他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看上去瘦了好多,臉上的胡茬也長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摞文件翻看着,就連我進來也沒有察覺。
我專門熬的骨頭湯,花了将近一個下午的功夫。他把文件扔到一邊,看着我把保溫杯裏香噴噴的湯,倒在碗裏。興致勃勃,仿佛孩子一般。
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着他慢條斯理的把一碗粥喝完,心裏竟是生出幾分喜悅之感。他說很久都沒有喝過這麽香噴噴的骨頭湯了。
聽雲北說他工作很拼,什麽夜店啊酒吧啊,高爾夫球場啊,幾乎不去,除非是工作需要。常常看文件到十一二點鐘,有時飯也是湊合着吃的。他一個人撐着那麽大的公司,大概也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吧,那些股東們又豈是好應付的,各種的難纏,他還年輕,終究也是挺不容易的。
窗外傳來了爆竹聲,噼裏啪啦的。光影落在他的額前,細碎的發絲上,頗有幾分韻致。陸裕說他是奸商,說他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從那些許悲落的眸子裏,我怎麽讀出了幾分孤獨的味道。
桌上花瓶裏插着一束紅玫瑰,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
他擡頭,看我駐足在花前,“小漁回澳洲了,他爸爸媽媽都在那邊。她臨走前,買的這花,好幾天了 都有些蔫了。她本想留下來陪我,我說,我就這點小傷,不痛不癢的,住個幾天就出院了,她才放心的走了。”
我俯身,聞了聞,仍舊是花香撲鼻。不覺淺笑,“秦晉,你很喜歡小漁姐吧?她那麽漂亮,又那麽的不染凡塵,你們男人肯定都會被這樣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想那就是執念吧。我必定是說到他的心坎裏去了,才會這樣。
只是他們做生意的,久在江湖上走。哪裏就那麽容易透露自己的真心呢。他不羁的笑着,“必須的啊,一見鐘情。”
我心底到底有一絲絲的痛楚劃過。我曾聽人說過,男人都是一樣的,想必林斐邑對江小漁,也是如此,且不只是一見鐘情,應該還有日久情深。
這些都是傷心的事情,不願提及。
“秦蕤還小,她喜歡一個人,容易什麽都不顧,你不要生她的氣。”
聽我提到秦蕤,他低了頭,專注的看着那寫滿了數據分析的文件,眉緊緊的皺着,似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都說,認真做事情的男人很有魅力。他在醫院裏,也沒有穿病號服,整潔的無一絲褶皺的煙灰色的襯衫,顯得他更為成熟。他本來就很英俊,即使額頭上纏着紗布,也散發着迷人的味道。
“誰都可以,除了陸裕。”他冷冷的,語氣裏透着的都是不容置疑。
“你不要以自己的好惡來要求秦蕤,你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滋味?為了他,可以海枯石爛,也可以六親不認,你要真的疼秦蕤,就不要逼她,也不要限制她去愛誰。不然,她會很痛苦的。”
他擡眼看我,眸子裏似乎蘊藏着一絲蘊怒,我頗有些後悔,不該說那些沒深沒淺的話,惹他不高興。
“愛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嗎?”他有些漫不經心的看着我,“雲溪,你嘗過嗎?你所謂的愛的味道,愛一個人,不顧一切的,你也是這樣被人愛着的嗎?”
我的臉瞬間泛紅,我覺得秦晉特不給我留面子,就這樣把我的傷疤揭開,我有些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