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婚紗
? 那個春天,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個季節。路邊的桃花燦燦,也挽救不了我那顆支離破碎的心。我開着車,一條街一條街的逛,從東直門到潘家園,從頤和園到北海,從恭王府到大觀園……我想這末路的婚姻,倒是給了我重新審視這座城市的機會。
衣櫥裏,衣服很多。林斐邑是很大方的人,在錢上從不讓我受委屈。他外公有上市的地産集團以及商業銀行,又就他這麽一個外孫,早就想讓他離開部隊,回來管理公司,可是,爺爺怎麽可能同意,再說,林斐邑志也不在于此,故也一直擱淺着。
我挑了一件露肩的及膝連衣裙穿上,是今年的新款,站在穿衣鏡前,看着鏡子裏的人,還好,依舊是那麽的瘦,這裙子的剪裁卻也凸顯了我好的身材,雖然算不上□□,倒也是凹凸有致。
給自己畫了濃濃的妝容,殷紅的唇,似那紅色桃花的瓣,妖豔如火。眼眸裏,一灣清水蕩漾。有時,我恨極了這一副面容,說不上來為什麽。
我穿上風衣,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開車出去。街上車多人多。将近一個時辰,才到後海附近的一家婚紗店。
秦蕤在門口等着我,我停好車,秦蕤攬着我的胳膊說:“姐,你可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我看着沉浸在甜蜜裏的傻丫頭,笑着問她:“告訴姐姐,你是怎麽征服陸裕的?”我記得年前,這丫頭玩自殺的時候,我去找陸裕,陸裕還大言不慚的跟我說什麽,他不吃回頭草,秦蕤留不住他的心什麽的,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怪不得前些日子,去醫院看我的時候,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秦蕤羞怯的笑,“姐,就是之前他去醫院看我,用調虎離山之計,把哥哥的人支走,然後帶着我偷偷溜出了醫院,然後我們就又在一起了。”
我笑,聽說陸裕是最不愛讀書的那個,沒想到還懂什麽調虎離山之計,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陸裕說要從國外訂制婚紗,可是我知道這家婚紗店是百年的老店了,民國時候傳下來的手藝,純手工縫制的,我媽媽和我爸爸結婚的時候,也是在這兒訂制的婚紗,所以我也想過來看看。”
确實像秦蕤所說,這是很有傳統的一家店,在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裏,房間裏裝潢考究,西式沙發,吊燈,燭臺和壁鐘。婚紗的樣式也很多,秦蕤挑了一件很有複古風味的婚紗,進試衣間去換。
我坐在沙發上,看着model身上穿着的婚紗,抹胸的,花苞的,露背的,系帶的,一件一件,頭紗長到腰,都是那麽的美。我想,我穿上之後,是否也會很漂亮。
秦蕤出來之後,我也是被驚住了。仿佛專門為她訂做,她本也漂亮,笑起來,像極了港星阿sa,而如今,穿上這婚紗,倒有幾分雍容華貴的味道,店裏的老板也直說好看。
秦蕤拿了手機遞給我,“姐姐,你給我拍一張,我要發給陸裕,讓他看看。”
我看着唇角彎彎的女孩,心裏有些酸澀,她是那麽的年輕,二十歲的年紀,有了愛的人,而那個人也恰好愛着她。
不久,陸裕打電話過來,我隐隐約約聽到他在電話裏問:“寶寶有沒有鬧?”秦蕤尚穿着婚紗,站在穿衣鏡前,軟軟的說:“寶寶沒有鬧,雲溪姐姐陪着我呢,你晚上有時間嗎,過來接我們去吃飯好不好?”陸裕也是耐着性子,說:“乖,我晚上有個重要的飯局,走不開,你和嫂子去吃點好吃的。回頭有時間我帶你們去西直門吃紅燒肘子。”
後來,我問秦蕤,幾個月了,她摩挲着肚子,有些羞澀,“姐姐,眼看就要三個月了,都能在我肚子裏鬧騰了。”
我笑,多好的事情。陸裕原也只是在脂粉堆裏鬼混,什麽當紅明星啊,世界名模啊,不到個把月,就換上一個,因這事,爺爺沒少數落他,終歸是嫌他不夠低調,以陸家和林家在京城的聲譽,時刻都得提防着,怕一不小心別人就鑽了空子。
現在他倒真的像是浪子回頭,鐵了心要跟秦蕤好好過日子一樣,再沒見過他跟哪個女孩那樣輕聲的說話的。可恨他之前擺了那麽大的譜,還是被林斐邑說中了,他是真的對秦蕤上心了。
秦蕤又說:“姐,陸裕說最近就帶我去見他爸媽,把我們的婚事定了,不然等到顯懷了,會被別人笑的。”
“那敢情好啊,姑媽和姑父都是很好的人,肯定會喜歡你的。”
秦蕤最終就選了她試的那件婚紗。因為漂亮,所以不用再試了。就像她說的,女人不該太過貪婪,喜歡的,就好好去喜歡,不要貪求太多。
回去的路上,我開車,秦蕤坐在副駕駛。我們想要去大悅城附近吃海底撈。幾近傍晚,路上都是下班回家的車輛,我們被堵在了半路。
無意間就聊到了我跟林斐邑,秦蕤激動的跟我說:“我就見過斐邑哥一次,穿着軍裝,比陸裕帥多了,我們在茶館喝茶,斐邑哥說話時,沉默時,笑時,都很迷人,後來我跟陸裕說了,陸裕還吃醋來着。”
我能說什麽呢。說他其實是衣冠禽獸。在外人面前,裝的再好不過,一回到家裏就犯渾。滿嘴髒話。脾氣壞到不行。其實,還有一個,我都不好意思跟秦蕤說的是,他跟江小漁不清不白的。
偏秦蕤又問,:“姐,我聽說男人結婚後會變一個人,我就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我們結婚後,陸裕會是怎樣的,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跟斐邑哥,你們結婚後跟戀愛的時候一樣嗎?”
“一樣的。”我心底苦笑,當然沒有變一個人,他永遠都是林斐邑,那個對我無感的林斐邑。
趕到那家店的時候,已是将近七點,店裏人很多,因為是周五,我們等了将近半個小時左右。
期間,我又囑咐了秦蕤許多事情,她還小,懷着孕,哪裏就懂得了。她說,跟家裏人決裂了,爸媽不要她了,哥哥也不管她了。之前沒跟陸裕認識的時候,她在大學裏是名列前茅的學生。出國留學的手續,秦晉都給她辦好了,偏遇着陸裕這麽個冤家。陸裕又不是個定性的,跟她那都不算戀愛,只不過是帶着她玩,可憐她雖是富家的女孩,從小被家人護着,心眼單純的很,她喜歡陸裕,卻是真心的喜歡,要結婚那種,或許陸裕也是從未遇到過這麽真誠的女孩,不嬌氣,不小性,鐵定了心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