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任禮元載着時伊回家。

一個去忙工作,一個去洗澡。

玫瑰浴加面膜是時伊洗澡時候的标配。躺在浴缸裏,被熱水覆蓋全身的感覺美妙絕倫。什麽東西果然太過容易就會失去滋味。

以往習以為常的生活,如果沒有經歷失而複得,又怎麽能體會到它們的好。

時伊有些惆悵。物是人非之後,再見故人,總能勾起角落裏埋着的那些思緒。

不過任禮元很貼心,車上的時候主動找話題讓她分心。時伊都懂,也感激。

其實她已經好多了,并不會覺得特別難過或悲傷。時間這東西就是有這種魔力,它能把巨大的愛和痛都磨成無數個細小的微不可見的瑣碎。

小到思緒會被玫瑰的香味占據,會被熱水的溫度侵襲。深深地滿足,卻又有些說不清的小恐慌。

泡足二十分鐘,去掉面膜洗去湯,接下來的又是一番護膚日程。

女人很累的,尤其是有些追求的女性。

時伊不大好意思對着任禮元做這些保養動作。即使已經很親密了,她還是不習慣在他面前光着身子,或是按摩來按摩去。再熟的人,還是要保持些神秘感。這是她的小堅持,而且并不打算改正。

戀愛婚姻,都是需要做出努力的事情。如果打算跟那個人長久,勢必要克制自己一些。随心所欲的索取或付出,都不見得是好事。

捯饬完畢,時伊泡了壺花茶,補氣又安神,最适合夜裏喝。

任禮元工作起來的時候像個瘋子,但他似乎也沒有什麽不能去打擾他的禁忌。所以她經常會泡些茶或咖啡送過去給他。

敲門進去之後,發現任禮元正準備起身。

“忙完了?”她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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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接過她手裏的茶盤。

“待會兒還要跑步?”她知道他每天十公裏。工作日都是早上跑,周末會改到晚上。

任禮元嗯了一聲,摟住時伊親她,“真香……”

時伊笑,喜歡他這麽抱自己。

“你總這麽安靜幹什麽?”有時候他會覺得她過于安靜了一些,他忙起來的時候,她常常會自己消失不見。

“總要自己找點樂子啊。”

“一個人有什麽樂子?”

“雖然比不過兩個人,但好在我有二十多年的經驗。”

任禮元笑了,總覺得她可愛,又忍不住低頭親吻她。

倆人摟摟抱抱個夠,任禮元去跑步,時伊去看書。

有時候她也想打開長篇電視劇,加入婦女的行列。可往往熬不過五分鐘,就厭惡起劇中的一切。無聊之極,用來消遣時間也覺得是罪過。

任禮元正揮汗如雨的時候,張婉芬打了電話過來。倒是沒多說什麽,就是讓任禮元明天抽空回去一趟,末了特別注明是叫他一個人回來。

任禮元又不傻,大概知道是什麽事兒。只是他并不在乎這些,父母要的無外乎是個解釋而已。他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就随便放棄自己想要的。

……

時伊回家收拾東西,陳英蘭正好在家。

母女倆一時無語,着實尴尬。

說些什麽呢?你剛回來?回來幹嘛?還是你好嗎?最近挺快樂?

怎麽看都透露着生疏,倒不如不談。

打完招呼後時伊回了自己房間,預備收拾些衣服和首飾搬過去。

女人嘛,總有些珍藏。首飾也好,圖書也罷,甚至是些無聊的小玩意,放久了,總能找出些意義存在。

時伊這人念舊,很少會扔掉什麽東西。即使是破舊得不能再保留,也會好好地讓它走得體面。怎麽能不感激呢,畢竟是伴了這麽久的東西。情感總是不太一樣。

沒過多久,陳英蘭過來示好。

“中午在家吃飯吧。”

時伊點頭,“好。”

“那我去買菜。”

“我陪您一塊兒去吧。”

“不用了,你忙。我去去就回。”

“……哎。”

房門關上之後,時伊頓時覺得內疚。親人就是有這種本事,前一秒明明氣他氣得要死,可下一秒他只要稍微一低頭就立刻會讓你覺得自己豬狗不如。

唉……

算了,只想讓她幸福而已。又置什麽氣呢。

食材買來之後,時伊也幫着洗菜做飯。互動一多起來,尴尬就漸漸消失了。畢竟是母女,哪能真像對陌生人。

餐桌上氣氛不錯。

陳英蘭有話要說,“我……”話一開口,人又有些吞吞吐吐。

“嗯?”

“我要是再婚的話……你接受嗎?”

時伊揚眉,看了陳英蘭半天,“你高興就好。”

“我挺害怕的。”

“怕什麽?”

“怕自己不配。”

時伊無奈,嘆氣,“如果他什麽都了解之後,還是願意照顧您的話,那又談什麽配不配呢?”

“他是個好人,你爸也是好人。是我太沒用!”

時伊苦笑,“您只是脆弱罷了。”

陳英蘭有些難堪。

時伊安慰道:“脆弱也是正常的。”

有些男人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時伊有時候也挺羨慕的。她希望自己也能多像媽媽一點兒。再軟一些,再脆弱一些。

“他想見見你。”陳英蘭說,眼裏都是請求。

時伊不忍心她難受,只能說好。

媽媽的男友可以不見,丈夫的話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多道手續,将來的麻煩也多一些。

這或許就是成年的悲哀,凡事只往壞地方想。

約好了見面的時間,陳英蘭心滿意足的吃起飯來。

時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只不過她明白人跟人是不同的。有些能為一句誓言孤獨一生,有些則只想有個人陪伴而已。

愛情終究是高級游戲,不是人人都具備參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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