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禮元活了這麽大,還沒有被女人弄瘋的經驗。

雖然他已經從母親打來的電話裏知道了前因後果。可即使他很想解釋這些烏龍,也得她有心給機會才行啊。

時伊倒是沒有不接他的電話,可當他一提起這些事兒的時候她總是淡淡的來一句‘回來再說’應付他。要是他再繼續的話,她會直接跟他說拜拜。

說實話,任禮元沒遇過她這種個性的女孩兒。不哭不鬧,說話都不會大聲,可就是有輕而易舉能逼瘋你的本事。

待在倫敦這幾天挺難熬的。雖然不至于影響到工作,可睡眠質量絕對大打折扣。

公幹一結束,任禮元第一時間回國。

夜裏兩點抵達北京後,他在車上打給時伊。得知她在他那兒的時候,心才稍微穩了點。

一進家門,感覺一切照舊。那盞晚歸時候會亮起的燈,她還給他開着。唯一不同的是,時伊穿着一身絲質睡衣坐在客廳。

見他進門,她朝他走了過來。

任禮元放下行李,二話不說先抱住了她。必須把人摟得緊緊的才能踏實些。

時伊輕聲嘆氣。

“你都不聽我解釋。”他低聲說着,手不斷地撫摸她的腦袋。

時伊不吭聲,任由他抱着。

“說點兒什麽。”他松開些她,低頭觀察她的表情。

時伊對上他的視線,看了會兒之後,輕聲說:“我還在生你的氣。”

任禮元忍不住摸摸她的臉,之後立刻賠禮道歉,“我知道。都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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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晚了。”

“我知道。我應該早跟他們說清楚。可說實話,我真不覺得那是個事兒。而且還有個誤會我要解釋,我從來都沒跟爸媽說過你父親是因為心髒病去世的。他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最混亂的時候,各種問題要處理,我根本沒空跟他們細說。之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他們理解成是病逝的。”而且後頭他又忙着出差,哪兒還記得自己爹媽有沒有理解錯什麽東西。

任禮元說完等着回應。

時伊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沒什麽表情。

“說句話啊!”他不喜歡她這樣。

時伊嘆氣,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可看着他期盼的模樣,只能開口說:“我對你的信任,好像還不夠。遠遠沒有我以為的那麽多。”

任禮元忍不住皺眉,沉默地看着時伊。

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這麽看着我。”

他不聽,拉下她的手繼續這麽看着她。

“你想叫我內疚?”明明是他的錯,卻非用那種‘你讓我難受’的眼神盯着她。

任禮元無奈,伸手擰她的臉蛋。

時伊拍下他的手,表情嚴肅地說:“我這個人……很愛面子。不大受得了別人看不起我。”

任禮元蹙起眉頭。

“所以……”她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雖然我很愛你,但也沒有到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地步。”

任禮元看着時伊,緩緩地撥開她的手。

倆人就這麽對視着,安靜且嚴肅。

半晌之後,任禮元搖頭認輸。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放冷刀子的女人就是自己捧在手心兒疼愛的人。

時伊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你真行!”他冷聲說她。

她不作聲,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看着我。”他擡起她的頭。

“幹嘛?”

“為什麽說這種話?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她不吭聲。

他繼續質問:“這就是你的防禦系統?稍微被弄疼了就立刻反手捅人一刀?”

她還是不出聲。

“說話!”

“說什麽?”她瞪着他。

“……行,你真行!”他怎麽會傻到以為她柔柔弱弱的?骨子裏明明比石頭還硬!

“不要弄成是我的錯!”

他氣到笑,冷着聲兒說:“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說完不等她回應,直接大步進了書房。雖然沒用力地關房門,卻同樣讓她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時伊站在原地,看着他丢下的行李發呆。

任禮元在書房裏也不好受,煩躁地走來走去,試着控制自己的情緒。

時伊慢慢地走到書房門口,手臂擡了幾次,卻還是沒能成功。站了一會兒之後,靜悄悄地回了卧室。

一整夜她都沒睡着。

聽着他打開門,拖動行李箱,拉拉鏈,拿東西。然後經過卧室,沒做停頓的返回書房。

兩個半小時後天蒙蒙亮,她又聽見他打開門,進了洗手間。隐約聽見洗澡的聲音,不是很真切。

接着她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下一秒卧室的門被打開,她趕緊閉眼裝睡。

她感覺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聲嘆氣。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卻放不下臉來示軟。

接着他繞到另一側上床,空間立刻被他占了一半。他沒像以往那樣抱着她,她能感覺到他甚至是背對着她的。

她假裝平躺,扭頭偷看他。

屋裏黑,他又關了臺燈,她明明什麽也看不見,卻總覺得能看見他皺眉的模樣。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也不像是睡着,醒也沒醒着。一睜眼到了晌午,她第一件事是查看旁邊的人。

幸好他還在。睡得不太踏實,眉頭微蹙。人好像也瘦了。走這麽幾天就瘦了?

很想擡手摸摸他,又怕弄醒他,對上他的眼睛。

看了他一會兒後,她起床洗澡。做飯,煮咖啡,都準備好之後,卻沒什麽胃口。她覺得自己呆呆的,不太伶俐。雖然很想回自己的家,可她也知道那樣做只會把事兒鬧大。只是就這麽冷着,又實在是難受。

她沒有跟人吵過架,更別提冷戰了。

天知道她根本連錯誤都很少去犯,道歉的經驗實在少得可憐。更何況,她壓根兒不覺得這件事兒是自己的錯。主動示軟,又心有不甘。

糾結來糾結去,竟逐漸累了起來。

任禮元看着這個蜷縮在沙發上睡着的女人,一時間非常無語。

輕嘆了口氣之後,他低頭把她抱了起來。

時伊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他。

反應了幾秒之後,她一臉尴尬地看着他。

任禮元無奈,把她抱到床上之後坐到床邊。

兩人就這麽對看着,沒人說話。都有些後悔昨晚上的事兒,又都有點生對方的氣。

任禮元早知道她有雙會說話的眼睛,卻沒想到這麽會說。她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都能牽動他的心。那雙迷倒他的眼睛裏,有迷茫,有倔強,有委屈,還有愛意。他在心裏嘆氣,不該跟她對看的。總是吃虧。

他擡手準備觸摸她的臉,剛擡手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順手拿給她接聽。

她坐起身子,看了一眼之後按下通話鍵。

電話那頭是陳英蘭,時伊答得心不在焉。

任禮元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之後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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