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呆了
? 绫濑暮一個人坐着，深呼吸幾次之後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聽見不遠處黃濑涼太正嘗試着尋找自己的最佳振動部門。幾次爆音之後，他似乎找到了最合适的含哨片和笛頭的位置，音色不錯，黃濑涼太的學習能力果然很強。
“吶，小绫濑，我好像已經找到了呢！”黃濑涼太坐到绫濑暮的身邊，嘴唇含住笛頭和哨片，吹出了不需要按任何鍵的一個音，“對嗎？”
“恩…你進入狀态很快嘛。”绫濑暮聽着他吹出來的聲音，“接下來試着把這個音吹長吹平穩，然後我再教你虛顫音，單吐音和雙吐音。如果這些你今天都能學完我再教你識譜。你能看五線譜麽？”
“小學學過一些，但因為沒太認真學所以都記不大清楚了。”黃濑涼太撓了撓頭，笑着說。
“明白了，你先好好練長音吧，晚點兒再教你。”绫濑暮故作老陳地拍了拍黃濑涼太的肩膀，“小夥子好好幹！”
“哈…小绫濑，我應該比你大哦，”黃濑涼太饒有興趣地看着绫濑暮，覺得她現在稍微有些不自然地別扭着很有意思，“你為什麽和小初同一級，你是不是提早一年念書了啊！”
“對啊。”绫濑暮悶悶地說，不過想想又覺得有些開心，多虧了自己早一年讀書才能和他同班吧。
“小绫濑你怎麽不怎麽理我了，從剛才開始連說話的時候都不看我呢！”黃濑涼太滿臉因為不解而很困擾的樣子。
“站起來。”绫濑暮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無奈心裏明明是一片柔情所以再怎麽假裝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瞪了黃濑一眼，“腹式呼吸。”
黃濑涼太乖乖起身，含住薩克斯的笛頭。
“吸滿氣，吸進肚子裏！然後把肚子裏的氣全部吐出來，吐幹淨哦！”绫濑暮一只手指戳在黃濑涼太的肚子上。
“小绫濑你要這樣戳着我嗎，我怕會癢诶！”黃濑涼太垂眸看着矮自己一個頭的绫濑暮。
“哦…”绫濑暮随意應了一聲，眼神飄忽，片刻之後，把整個手掌貼在了黃濑涼太的腹部，臉頰有些微紅，“吸氣！”
黃濑涼太愣了片刻，然後無所謂地笑了笑。
黃濑涼太的腹部摸起來感覺很結實，應該很有肌肉，绫濑暮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亂亂的，似乎有些不大純潔的東西跑進來了。手掌貼在他的腹部感受着他因為吸氣而慢慢漲起來的肚子，吐氣時，绫濑暮能夠感覺到他吐氣很均勻，所以吹出來的聲音很平穩，氣息量也很足。
绫濑暮覺得有些吃驚，黃濑涼太他真的很厲害，學習什麽都很快，只要想做就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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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基礎條件很好诶，氣量很足而且很懂得怎麽去用氣。”绫濑暮由衷地贊嘆道。
“所以要教我下一項了麽？”黃濑涼太滿足地看着绫濑暮，被她誇獎他其實是有些開心的。
“恩…接下來是先教你音階吧，注意看我手上的指法哦。”绫濑暮拿起自己的薩克斯，嘴唇包住笛頭，手指按在某些按鍵上，嘴唇含着笛頭用含混不清地聲音說話，“看好了哦。”
绫濑暮把每一個音都吹得很長很長，指法變換也很清晰，黃濑涼太認真地看着她手指的變換。
“好了，這是比較常用的中音區的一個八度，能記住麽？”绫濑暮演示完之後問。
“都記住了。”黃濑涼太拿好薩克斯，微微調整了一下位置，含住笛頭，按照绫濑暮剛才演示的樣子，每一個音都吹得很好，而且绫濑暮能看出他在盡量讓自己的音色朝她演示的那樣靠近。
只看一遍就能完全學會，連自己的音色都能模仿下來，绫濑暮心裏的震驚感又多了幾分。
“是這樣子的對吧？”黃濑涼太笑着問。
“對…你學得很快。”绫濑暮點點頭，“把每個指法和它對應的音高記清楚，你現在就已經可以吹一些簡單的曲子了。”
“啊嘞？這麽快…”進展太快反而讓黃濑涼太感到有些失落。
“能做到這個程度是很不錯，但不是這樣子就算學會薩克斯了哦…”绫濑暮似乎看出了黃濑涼太的情緒，“我最開始接觸薩克斯的時候也能做到你這樣…對着譜子吹奏出每一個音符這只是說明你的技術，但是薩克斯是一種很能表達情感的樂器，這應該就算是精神和表達層面的東西了！”
“哈？”黃濑涼太似乎又有了興趣，“小绫濑你可以做到麽？”
绫濑暮搖了搖頭，又點點頭，糾結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看狀态吧。”
“學了這麽久有點累了，小绫濑給我吹個曲子聽聽吧。”黃濑涼太重新坐回剛才坐的位置。
绫濑暮撇了撇嘴，坐在他身邊，小聲嘟囔：“哪有很久啊。”
心裏默默選好了一首自己吹過很多次能背譜的曲子，微調了一下狀态，绫濑暮眼眸微垂開始演奏。
以幾個低沉的連音開頭，似乎是一首慢節奏溫柔抒情的曲子。高低音之間的轉換很流暢，每次轉換的一剎都能讓黃濑涼太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感覺，黃濑涼太神情漸漸認真起來，垂眸細細聽着每一個音。旋律讓他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麽，只是隐約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這首曲子。思緒紛飛，腦海裏是記不起年紀的下着雨的午夜，他睡不着，在床上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眠。
曲子的□□來時，黃濑感覺到薩克斯的聲音裏所包含的傷感的情懷，擡眸看着绫濑暮的側臉，她蹙着眉頭，眼簾微垂，表情認真投入。
曲子結束時，绫濑暮松開嘴唇，眉頭舒展開，轉臉見黃濑涼太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輕聲問：“怎麽了，好聽嗎？”
“吶，小绫濑你吹得真好…”黃濑涼太一下子回過神來，突然笑了，“聲音裏帶着那麽多的悲傷，可不可以向我傾訴一下呢！”
绫濑暮微楞，垂眸笑了。
“只是選的曲子是這個調調吧，我也只是靠在盡力去模仿原作者的表達，我的生活裏其實沒那麽多悲傷，”绫濑暮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腿，“你真的能從我的曲子裏感受到我的感情麽？”
“恩，雖然不太确定但還是有一點的。”黃濑涼太點點頭，“果然小绫濑很厲害呢！”
“唔，其實沒有啦…”绫濑暮皺眉想了一會兒，緩緩接着說，“其實我的短板恰恰是情感的表達，薩克斯表達得好一些，鋼琴就不大行了。我無法把自己的情感融入我的音樂裏，可是哥哥就能做到。我只能跟在他身後，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音樂風格的時候，我只能拼命地去練曲子，增加對曲子的熟悉度，做到像節拍器一樣精準地把每一個節奏演奏好。”
“你年紀還小啊，”黃濑涼太聽着她有些失落的語調，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小绫濑你已經很棒了，也許是經歷不夠多吧，等你再大一些或許就會有自己的風格了吧。”
绫濑暮明白黃濑涼太是在盡力安慰她，于是露出個微笑來，點了點頭。
“今天的練習到此結束？”绫濑暮撇過頭去看黃濑，“回去收拾東西回家？”
“還早呢，小绫濑再吹幾首曲子給我聽吧…”黃濑涼太含住笛頭，含混不清地對绫濑暮說，“慢一點的，讓我跟着你一起吹試試。”
“好啊，”绫濑暮突然也有了興致，想知道黃濑涼太究竟能做到哪種地步，“我吹一句，你跟着吹一句哦，看清楚我手上的指法，腦子裏記清楚旋律。”
“明白了，來試試吧。”黃濑涼太低頭專注地看着绫濑暮按在按鍵上的手指。
绫濑暮稍稍側過身子，正對着黃濑涼太，讓他能更清楚地看見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慢慢地，绫濑暮吹出第一句旋律，是一首流行歌曲，然後停下看着黃濑。黃濑涼太深吸一口氣，把腦子裏記住的指法和旋律對應起來一口氣吹了出來。
真的能跟上呢，绫濑暮對于黃濑涼太表現出來的天賦感到很興奮，眼睛笑得彎彎地瞧着他，接着吹出下一句，黃濑涼太擡眼和绫濑暮對視，眼底滿是笑意，再次完美地模仿下來。
“這樣子沒難度呢！這個曲子的旋律，黃濑你知道嗎？”绫濑暮挑眉道。
“記得，是一首流行曲吧，你想到更有趣的玩法了嗎？”黃濑涼太正玩得開心，但依然覺得難度不夠。
“恩，我不停下來了哦。你看着我的指法，腦子裏想着旋律，跟我一起吹吧。”绫濑暮滿懷期待地看着黃濑涼太，“要試試嗎？”
“好，來試試吧。”黃濑涼太點點頭，很感興趣的樣子。
“來，我來起拍哦…”绫濑暮含着薩克斯的低頭，“1,2,3，走…”
緩緩地，一句一句地吹着。黃濑涼太專注地看着她手指的變換，跟着她迅速切換自己的指法，連音色都和她的幾乎一模一樣，如果有第三個人旁聽，大概會覺得這是一次很和諧的合奏。
“黃濑你真的很厲害…”绫濑暮松開笛頭，有些興奮地說，聲音因為有些激動聽起來比平常活潑不少。
黃濑涼太撓了撓頭，笑得很爽朗。
“今天到此為止吧，你已經很厲害了…”绫濑暮解開脖子上挂着的挂帶。
“恩，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黃濑涼太跟着解下挂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