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金子的粥2.0
? 歸雁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在我入府的時候大家都是這麽叫，所以我也就這麽叫了......”
“切。”秦金看着遠處不樹蔭間隐隐約約的屋頂，似是喃喃自語，“都年紀這麽大的人了，還少爺......”
“說起來也是。”歸雁贊同的點點頭，“算起來也是二十六了吧，長相竟然和五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她突然一怔，然後大驚小怪的說道，“你說，少爺他不會是妖怪吧！”
秦金嚴肅的點了點頭：“有可能。”如果他不是妖怪，怎麽可能不喜歡人見人愛的她呢？
嘔......
兩個人坐在亭子裏，頂着風吃了小半筐橘子。當然，大部分都是秦金吃的，歸雁吃了三四個就放下了，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和她聊天。
“哎對了，聽說方才長公主來過了？”秦金問道。
歸雁點頭：“是啊，長公主和少爺關系還不錯，從前就經常來府裏的。”她緊接着解釋道，“不過驸馬和少爺的關系似乎更好一些，長公主一般都是陪着驸馬來的。”
秦金想起在宴會上隔着簾子的驚鴻一瞥，羨慕的說道：“長公主長得太美了。”那是一種一眼就讓人驚豔的美，美到讓人詞窮。
“真想再見一次。”她托着腮眺望遠方。
如果秦仲歡不是太監，那真真兒是這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的。
歸雁突然轉過頭，仔細打量了秦金一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其實小金子你打扮打扮，說不定也挺漂亮的。”
秦金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脖子，眼神也有些閃躲：“快別鬧了，我還漂亮，你們家這麽漂亮的人，如果穿上女裝一定傾國傾城。”雖然是為了轉開歸雁的注意力，但她還是忍不住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偷偷腦補了秦仲歡穿上女裝挑着眉毛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樣子。
......女，女王大人！
“哧溜。”秦金吸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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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金原本以為，自己來了秦宅以後，能有更多和秦仲歡接觸的時間。可沒想到的是，秦仲歡這個人私下裏實在是安靜的很，除了換藥吃飯，其餘時間都是呆在自己院子裏，自己看書，和自己下棋——當然，她也曾不知死活的上去擺弄了一下棋子，結果被狠狠虐了幾次之後，就放棄了這項高雅的活動。而在那之後，她每天除了要臨摹幾本字帖以外，又多了畫棋譜的工作......
沒錯，都是她自找的。
她帶來的一筐子橘子那天被她自己吃了小半筐，結果第二天胃裏泛了一整天的酸水兒，有氣無力的縮在椅子上臉蠟黃蠟黃的，可憐府裏的大夫除了要幫秦仲歡換藥，還要抽空給她這個小太監煎藥。以至于她後來看見橘子就條件反射的嘴裏發酸，一點都不想碰了。
隔天恢複了以後，她就開始每天研究食譜，和廚房的廚子讨論關于藥膳的問題，早上雷打不動的一碗藥粥送到秦仲歡房間裏。
當然，這些粥最後都被秦仲歡拿着勺子一口不剩的塞回了她的嘴裏。
不過好在她的參交給了府裏的大夫，大夫把它們泡在了酒裏，承諾以後會給秦仲歡用來補身子，她心裏才微微舒服了一點。
秦仲歡身體底子好，再加上受的傷原本就只是看上去比較嚴重，流的血确實有點多，回府沒幾天平常的走動和運動就已經沒問題，他就起了回宮的念頭。
他沒什麽表示，秦金倒是有點樂不思蜀。
“明日回宮，我還不能久站，陛下那邊你要多注意着。”回宮在即，秦仲歡的身體還沒全好，只能把一些事情再交代給秦金，“陛下喜歡吃冰碗，我知道孫嫔那裏有個藏冰的地方，最近不要帶他去了。”
明亮的燭火下，秦金猛地擡起頭：“那兒您都知道？”她撅了撅嘴，眼裏閃過一絲不甘，“我和皇上都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她早該想到的，這宮裏什麽事情瞞得過他秦仲歡？就算他不親自跟在身邊，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替他盯着。
秦仲歡坐在椅子上，眼神從手中的書上移開，落在秦金寫滿別扭的臉上——她就站在自己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研着磨，連自己的袖口蹭上了墨汁都不曉得。
“好了。”他放下書，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明早回宮，今晚就不用練字了。”
秦金聞言，驚喜的擡起頭：“那棋譜......”
秦仲歡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也不用抄了。”
......yes！
秦金開心把手裏的墨條放下，手腳輕快的整理着桌上的雜物：“師父，你的傷到底怎麽樣了？這才四天，陛下不是允了半月的假嗎，做什麽着急回去？”
“已經無妨了。”他搖搖頭。
秦金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腰間受傷的部位，眼裏閃過一絲擔憂。誰知下一秒，秦仲歡就站了起來，寬大的袖口垂在身側，遮住了傷口也遮住了秦金的視線。
“早些歇息吧。”他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這逐客的意思已經是再明白不過。
秦金愣愣的點了點頭，慢吞吞的挪到門口。
“對了師父。”秦金轉身，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下巴輕輕一擡，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手持茶杯的男人，“徒弟有一事不明。”
秦仲歡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複雜。
他沒說話，只是視線和秦金交彙，和她對視了半晌。
末了，他嘆了口氣，茶杯也擱在桌上：“問吧。”
秦金得到了首肯，終于鼓起勇氣把她這幾天一直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師父，徒弟做的粥......真的很難吃嗎？”
她承認，第一天的味道确實差強人意，可是後面她和廚子商量了好久，第三天和第四天早上的粥她都事先嘗過，雖然說不上很好吃，但也總算可以下咽，若他真的是因為味道不好她也無話可說，可若是真的因為什麽其他的原因......
秦仲歡也是一怔。他沒想到秦金會問她這個問題，竟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半晌，在秦金期待的眼神中，他眼眸低垂，還是開口淡淡的說道：“還不錯。”
既然還不錯，為什麽不吃？
秦金想，這個問題她似乎沒有什麽必要再問出口了。
心裏的石頭放下，秦金長舒一口氣：“我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她就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秦金出了門以後，站在門口沒有動。
原本她還是帶着點兒希望的，現在好了，一切事實都證明了，她确實是想多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與粥的味道無關，大概也只是，做粥的人不喜歡罷了。
她的雙腿突然像灌了鉛一樣千斤重。
門後就是他的房間，她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動。
無奈，秦金只能暫時蹲在地上，抱着雙腿，腦袋深深埋進膝蓋中，一動不動的就縮在門口。
蹲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總之她起來的時候，背後的燈已經滅了，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雙腳也因為蹲的時間過長而失去了意識，在站起來的瞬間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猛地朝面前的地上撲過去，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嘶——”秦金倒吸一口涼氣，用手腕撐着地面勉強坐起來，借着月光看向自己□□在外面的雙手——兩塊擦傷，一塊在手心，一塊在手臂外側，都不輕，還微微向外滲着血絲。
秦金疼的皺了皺鼻子，偏偏雙腿也還麻的厲害，根本站不起來——就在她靠在柱子上慢慢等着腿恢複的時候，面前從方才就一直緊閉着的門，突然開了。
那個應該已經入睡了的男人，穿着剛才她出去的時候見的衣服，從裏面走出來，和秦金對視了一眼後，彎下腰，一只手從她頸後穿過，另一只手圈過她的腿彎，一用力，秦金小聲的驚呼，整個人被他直接抱在了懷裏！
她側臉貼在秦仲歡的胸口，整個人蜷縮在他身前，瞪大了眼睛，腦袋裏一片空白，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天，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今晚的月亮，真的是好圓啊！
從走廊到床前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秦金卻希望這十幾秒和一輩子一樣長。
她被不怎麽輕柔的放在床上，然後她看見抱她進來的那人在收回手的同時，下意識扶了一下自己受傷的部位。
這下秦金顧不上腿麻還是手疼，直接從床上掙紮着坐了起來，滿臉焦急：“是不是傷口疼？我去找大夫......”她傷了的那只手在床柱子上擦過，她也絲毫不覺得疼，只是心想下床去找大夫。
“不用，沒事。”秦仲歡擡起一只手臂把她擋住，另一只手捂着腰側，“我沒事，你先坐好。”
秦金立刻聽話的坐在床上，慢慢感受着血液重新在下半身開始循環，也死死地盯着秦仲歡，看着他皺着眉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