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機

蒹葭快三個月未見到寂天了,知曉寂天最近會很忙,便沒有去打擾。隔了幾天,蒹葭忍不住了,心裏埋怨自己真沒出息,只是三個月時間,又不是三年,便會如此的思戀。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以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暗沉夜色靜谧美好,月光淺淺淡淡籠罩,可是床上的人兒還是無法入睡,輾轉反側透漏出她的難眠。

睡不着,便不勉強,索性起身。蒹葭披上外袍,靜坐在庭院中的石凳,夜涼如水,夜空中銀光月影傾瀉而下,蒹葭回想到兩年間與寂天相處的點點滴滴,一縷微笑在唇邊綻放。

剛剛在一起時,寂天還是那邊冷漠自持的端着,只蒹葭透過物質看到本質,知他本就是個內熱面冷的人,哪怕有時得不到半分回應,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熱情。

他的溫柔是綿長的,只有刻意去感受才能體悟到,雖不及年少想象的那般美好,但是就是那般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側,她的內心也是踏實欣喜的。

就像去年七夕,他架不住她的央求,陪她去了縣城放花燈,她暗自向河神許願,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寂天也曾縱身一躍,便攜蒹葭站在了郏縣的門樓之上,只為賞漫天璀璨的星辰。那時,蒹葭雖被奪人眼目的星幕下兩人依偎的氛圍所迷醉,但心下也清醒的思量,寂天的功夫怕是高深莫測,亦如他的身份。

如今,那人明顯是寂天的下屬,此人絕非等閑,那麽寂天.......算了,莫要再徒增煩惱了。

蒹葭還是決定上山。昨日,姨母拿來家書,信上提及二姐姐成親在即,讓蒹葭速回江臨城參加她的婚禮。蒹葭這一次上山,便是要與寂天告別。

經過上次救月一的地方,蒹葭晃神,想起月一初見寂天時的欲言又止,暗自思附道:“寂天,你到底是什麽人?”

正想着,便察覺不對勁,隐有殺氣,剛要動作,忽的被一着月白色短衣的人攬腰帶到了樹頂。樹下,另一月白色短衣人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包圍。黑衣人雖身手不敵月白色短衣人,但是仗着人多,卻将白衣人打的身形連連後退,身中幾刀,鮮血染紅了白衣。

樹頂上的白衣人眼看另一白衣人不敵,四處觀察确定再沒有其他的刺客,便抱起蒹葭,飛身将蒹葭安置在遠處的樹下。黯啞的聲音道:“姑娘莫怕,是殿下,哦,是寂天讓我們來保護你的。”說罷便去支援同伴了。身形起落,快若雄鷹,顯然功夫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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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所有的黑衣人被滅盡,屍橫遍野,血流滿地,空氣中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兩人來到蒹葭的身旁,這二人就是月六與月九。月九剛要說話,蒹葭打斷道:“別說,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

月六與月九對望一眼,緘口不言。只見,蒹葭略顯蒼白的臉上并不慌亂,從懷裏掏出了剛剛趁二人打鬥之際在周圍采摘的止血草,熟練的幫月六包紮起傷口。兩人心底暗自敬佩,尋常女子見到如此場景要不驚聲尖叫,要不昏死過去。從寂天第一次見蒹葭,這二人暗中便識得蒹葭,認為她也不過比尋常閨秀活潑一些、膽大一些。如今看來,卻不尋常,情形雖尚能掌控,但仍使得二人搏命厮殺。她一個粗淺武功的女子,肯定覺得局勢十分兇險,居然還有膽量到周圍為二人采草藥,好膽識、好氣魄。

蒹葭見到寂天,已是兩天後。蒹葭幻想着寂天之所以瞞着她肯定是怕她受到傷害。等到寂天把一切原由都告訴自己,自己就會笑着說:“寂天小師傅,你也太小瞧葭兒了吧,葭兒什麽都不怕,就怕離開小師傅。”

只有當蒹葭幹壞事哄寂天,或是有所求的時候,才會軟糯的叫着“寂天小師傅。”聽到蒹葭酥軟的叫聲,寂天哪裏還有什麽氣可生呢,此時的寂天早已不複當初的冷酷勁兒,被蒹葭吃的死死的。在平時,蒹葭則會粗聲粗氣的叫着:“寂天,我要聽笛子,快給我吹。”

最壞的結果,蒹葭都想到了,例如寂天是神秘組織的首領,不知什麽原因在寺院避世,亦或是寂天不容于朝廷,是朝廷要犯等等。管他是個什麽身份,好也罷、壞也罷,一顆心卻是堅定不容動搖的。自己都這般傾心相附了,他又有什麽可顧慮的。

蒹葭思慮周全,寂天卻不如她所願。寂天接到月六傳來的消息,知道蒹葭遇到刺殺,吓得魂飛魄散,重要的部署都未完成,就急匆匆往回趕,一路換了四匹馬,活活累死兩匹,不吃不喝、沒日沒夜的,哪怕接到的消息是,“蒹葭遇襲,全部斃命,未留活口,安然無恙。”尚不能安心,直到把活蹦亂跳的蒹葭抱在懷裏,這才長出一口氣。

寂天太累了,在确定蒹葭安然無恙時,心中如釋重負,身體失去了維持的動力,再難以負荷。寂天沉沉的睡去。等兩天後,寂天醒來,蒹葭已然離去。

留下了書信,告訴寂天,家裏突然來人,接蒹葭回江臨城參加二姐的婚禮,她匆匆離開,都未能等到寂天醒來。字裏行間透着深深的愛戀及自責,充滿着濃情蜜意,看着看着,寂天突然落淚了。月二看得心一顫一顫的,那小心肝抖得呦。主子太失水準了。

就這樣蒹葭未能等到寂天親口向她解釋,也尚未弄清楚事情的全部始末,便離開郏縣去往江臨了,月六、月九未等傷愈便奉命去保護蒹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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