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趙景煥入了書房, 杜鐘已帶領着都尉以及幾位本地官員等候在此了。
因本地有些官員,早已跟當地的世家有了牽扯,因此來此的官員不多, 衆人一見了趙景煥, 立刻停止了交談聲, 起身向太子見禮。
趙景煥快步越過衆人到了桌案後落座, 邊道:“不必多禮。”
杜鐘等人坐下後,太子才詢問道:“說吧, 出了什麽問題?”
楊薦見杜鐘不動如山,只得暗呼倒黴,起身拱手回禀:“殿下,屬下們按照殿下吩咐的辦法,将泥沙填袋, 然後隔上膜,最上層填充米糧。然後大舉運行到長州糧倉。一開始, 果然有人不信邪,說我們的糧食定是假糧食,幸好按照殿下所吩咐,一一開袋, 讓衆人只看見了袋中的真糧食, 又安排人在下起哄,才将此謠言平定下去。”
不用說,那些質疑的人,肯定大部分都是世家派來的探子。
楊薦說到這裏, 才又停下來, 看了眼杜鐘。
杜鐘颔首,表示辛苦了, 起身接道:“咱們接下來,便按照殿下的吩咐,立刻将糧食以比市價低的價格發賣出去。雖過程中有心人想要搗亂,卻紛紛被提前布置好的官兵一一制服。接下來幾天,屬下等按照殿下所言,每日略降一籌糧價,沒多久,市面上的糧價便已開始大幅度降價,甚至比之平時還要略低兩成。大部分商家見我們糧食富裕,且還源源不斷的運進長州,個個都慌了,紛紛低價抛售糧食。”
而這其中,自然也有許多世家在其中運行,一個個先前糧價上漲時紛紛囤積在手中,就指望着大賺一筆。
可如今見官府糧食越來越多,個個都慌了,紛紛抛售,生怕之前的糧食砸在了手上。
而因着糧價越來越低,越來越多,百姓也逐漸不再慌亂,經過一開始的囤積後,如今卻紛紛不再購買糧食了。
就如同世家見糧價上漲時會見風使舵的囤積糧食待價而沽,而百姓見糧食價格一天比一天低,自然也樂的看熱鬧,想着明日會不會更低?
如此一來,市面上的糧食便開始豐盈起來。
可這裏有一點,前提是官府的糧食足夠。
在外人看來,官府糧食越來越多,可只有他們自家知曉自家事,如今不過是使着障眼法罷了。
萬一哪天失了效,那整個局面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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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煥聽聞衆人的禀報後,略松了口氣,沉吟片刻後,道:“如今,該控制好糧價了,不能再繼續降價,沒得擾亂了市場秩序。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得讓各大世家放糧,此事處理的如何了?”
雖然世家也有大部分抛售糧食的,可也只是少數罷了,大部分都還是囤在自己糧倉。
如今這個法子,是控制糧價瘋狂上漲的辦法,真正要充盈市面上的糧食,還是得從各大世家入手。
聽聞此言,楊薦面現苦澀:“殿下,事情難就難在這裏……”
楊薦便随着解釋了一番,無外乎便是世家一體,盤根錯節,即便揪住一個世家的錯處進行敲山震虎,也不是很穩妥。
這件事情,不是辦不好,畢竟世家雖根深葉茂,可子輩一多,漏處自然也就多了。
而楊薦等人之所以覺得難,就是因為怕一個不好,引起了其他世家的連鎖反彈,那該怎麽辦?
杜鐘倒是無所謂,也有辦法,那就是帶兵上門,誰不服,那就一個字,殺!
可上次趙景煥也給他說過其中利害,因此這次楊薦他們找上他後,他也覺得不好辦,幹脆領着人來找太子了。
“找世家的痛腳和錯處……”趙景煥不由眯了眯眼,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先前和蘇沫兒在花園遇見的事情。
他突然覺得,眼前正有一個機會。
他笑了笑,對衆人道:“行了,此事我已知曉,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我會盡快安排下去的,屆時你們等着便知曉了。”
雖然不知太子究竟準備怎麽做,可看他這個模樣,想來定然是心有成算了。
衆人不由大松一口氣,立即紛紛恭維了幾句,也不敢多做叨擾,便告退了。
唯杜鐘留了下來,太子吩咐他:“你這幾日,暗下裏去探探柳家的底。”
杜鐘眼眸閃爍着些好奇,卻沒有多問,應聲退下了。
……
蘇沫兒回去的路上,一直拿手貼着臉頰,腦海中回想着太子低頭,替她拭去淚珠的那幕。
他的那樣的溫柔,認真,越是想,便越覺的臉頰滾燙,心中如小鹿在怦怦亂跳,腦子也嗡嗡的毫無頭緒。
她忍不住去想:殿下為什麽會那樣做?他待我那般溫柔,便是關于柳岩澤的事情聽聞了,也不曾有絲許怪罪與自己,他為什麽會對自己這麽好?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曾給他獻計的事情嗎?還是說,他……是不是也有點兒喜歡自己呢?
想到這個可能,她只覺渾身都羞燥起來,整個人臉頰都羞紅不已,若不是那落日餘晖灑落映襯在她的身上,只怕早已是叫旁側的青釉瞧出異樣來了。
關于太子是不是喜歡自己這個想法,蘇沫兒腦子裏一直回蕩着,可又連連被自己否認。
便是回到煙水閣後,也只是趴在窗沿盯着早已冷卻的天際,那輪逐漸要圓滿的銀月緩緩上升,廊下挂着燈籠,随風蕩漾着,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子。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詢問身旁早就滿臉好奇的青釉:“你說,殿下那般好,是獨獨對我一人,還是因他本身就那般有教養,儒雅和氣的緣故?”
青釉聞聽,立刻倒話筒子似的:“姑娘诶,您可別了,殿下雖然好,可您瞧見殿下對誰那般好了?外人誰不是見了殿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的?殿下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也就姑娘您瞧着和氣了。”
蘇沫兒聽了,心裏越發覺得甜蜜,嘴中還是忍不住辯駁:“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細細接觸殿下,殿下其實不是他表面那般看起來不近人情的人……”
青釉:“那也得要別人有機會接近殿下呀?您瞧瞧這煙水閣滿園嬌花兒,除了姑娘……和那個柳小姐外,也沒人能接近殿下呀。”
蘇沫兒聞聽,這才陡然清醒了些許。
是啊,除了自己,還有個柳霏霏啊!
自己怎麽就忘了?如此一想,她不禁暗惱自己,稍有點溫暖,便禁不住想。
她暗暗警惕自己的同時,卻也不由自主的感到絲許失落。
也是,若殿下真個是喜歡自己的話,那為何這麽久了,他還是不要了自己?
說到底,還是不喜歡罷?這樣一想,又不覺有些惆悵了。
青釉見狀,不由暗自罵自己又嘴碎了,好端端的提柳霏霏做什麽?
她趕忙又道:“不過,姑娘也不必擔心,依婢子瞧來,殿下定然是對姑娘另眼相待的。不然的話,怎麽姑娘求殿下放你們中秋節去看燈會他會應了?姑娘求殿下陪同,他也應了呢?所以呀,姑娘在殿下心中,肯定是非同尋常的。”
蘇沫兒聞聽,不由愣了愣,随即淡淡的搖搖頭。
如今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呢?連人都還沒徹底栓牢上去,又怎麽能貪心想要霸占他的心?
她笑了笑,不再多言,也不再多想。
看着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沉,腦子裏卻逐漸思考起來,如今中秋節燈會已然有了契機,自己該好好思慮,如何對待柳霏霏兄妹了。
而至于他們兄妹會不會如她所願,她卻是毫不擔心的。
如今她已給了這個機會,相信只要殿下允許他們出府的消息傳來,不怕柳霏霏他們不出手!
……
事實也的确如此,柳霏霏派去故意在太子跟前說那些話的丫頭本被她寄予厚望。
可沒想到,蘇沫兒絲毫無損的回了煙水閣,狀态看起來還很好,一點也沒有自己預想中的惶恐不安。
她大怒之下派人去打聽,立刻就聽說了那些丫頭的下場。
頓時,她驚得腳生寒意,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子才回神來。
她有些後怕道:“幸好那些丫頭被我們捏了把柄,不敢暴露出我們來,否則……”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畢竟,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搞鬼,這可不是小罪過。
雖然沒有引火燒身,卻也讓她渾身的憤怒稍稍冷卻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敢再動絲毫手腳。
可就這樣放過蘇沫兒,她自是不甘心的。
想到這事情發生後,太子居然還那般護着蘇沫兒,她就不禁恨得面目猙獰:“蘇沫兒這賤人,真乃我平生大敵,如今殿下還未曾和她有深刻接觸就已經這般護着她了,若是等她真成了殿下的女人,那屆時,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抱月在旁聽着,忙就勸道:“小姐,如今,也只得兵行險着了。”
“哦?”柳霏霏看着她。
抱月建議道:“殿下不是允了咱們中秋節燈會出府嗎?屆時,就該是咱們的機會了。”
柳霏霏聞聽,不由猶豫了片刻。
畢竟,她聽聞太子也是要出去的,若是讓太子知道了……
抱月則道:“小姐糊塗了,這就是要讓太子知道,你說,太子前不久才得知蘇沫兒與大公子的那些糾纏。燈會便又發現二人在一起相會,那樣的話……”
柳霏霏聞聽,眼眸閃爍不已。
她咬了咬牙,狠心道:“你說的不錯!此正是機會!”
若再不抓住這個機會,她就怕日後,自己再也炮制不了蘇沫兒了!
主仆倆商量了會兒子,一封書信便悄無聲息的從煙水閣出去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赈災的這個方法,貌似是古代的一個真實事件,我忘了具體叫啥的,反正挺有名的,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大家看看就好哈,反正只要知道,太子很聰明,很厲害,很牛逼,赈災成功就行了!
趙景煥:╭(╯^╰)╮!我本來就很聰明厲害牛逼!
作者:對對對,你最厲害,你最聰明,你最牛逼!
趙景煥:不!我老婆最厲害!最聰明!最牛逼!
蘇沫兒:(嬌羞臉)
作者:這碗狗糧我不吃,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