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打太子允了他們中秋去看燈會, 幾乎所有舞姬都盼星星盼月亮,明明只有幾日光景,卻似過了好久, 也終是叫人盼來了這天。

沅娘因知曉他們要去看燈會, 因此大發慈悲, 早早放了他們回煙水閣。

蘇沫兒回房後, 便同青釉忙活了起來,面對青釉找出來的種種衣裳, 她很是為難了會兒。

最終想到太子的脾性以及今夜的場景,幹脆咬牙道:“便打扮的清爽些就行。”

青釉有些猶豫:“姑娘,今日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又有殿下同行,想來其他人是定要打扮的極其精致的。您若真個這樣打扮了, 豈不是輸了一程?”

蘇沫兒唇角的笑意味深長:“就是因此,所以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青釉聞聽一愣, 随即恍然,看着她佩服不已:“姑娘果然聰慧,婢子怎的沒想到這程子呢。”

今日的燈會本身就極其絢麗了,若再打扮的花枝招展了, 豈不更顯平庸, 沒得來股子俗氣。

她立刻又誇蘇沫兒:“不過便是如此,那姑娘也是不怕的,姑娘本身就姿容傾世,哪兒是他們這些庸脂俗粉可比拟的。”

雖然知曉青釉這話有誇大成分, 可人嘛, 誰不喜歡聽好話兒呢。

她掩唇輕笑,嗔了她一眼, 轉頭望了望窗外:“行了,快些準備吧,時候要到了。”

……

蘇沫兒到達舞姬聚集點時,遠遠兒就望了眼,果然見着今日衆人皆打扮的花枝招展,心裏不由松了口氣。

而仔細一瞧,大部分人都到了,獨她與柳霏霏二人未至。

結果,她剛到,柳霏霏就迎面走了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像是掐着點兒似得打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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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霏霏走過來,唇角揚起的弧度似諷似笑,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蘇沫兒。

見她的衣着打扮,再看看自己與其他人,不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今日為了即将與太子的見面,她特特兒打扮了番。

到了現場一瞧,再看蘇沫兒的打扮,頓時後悔起來。

她想回去再換身衣服,時間上卻已是不容許了。

是以,她只能滿心嫉憤的盯着蘇沫兒,不鹹不淡的譏笑道:“蘇姑娘今兒轉了性,往日裏打扮的比誰都要豔麗,今兒倒是清湯挂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是去玩兒,反倒像是個哭喪的。”

蘇沫兒自是懶得理睬她的酸話,笑了笑:“比之柳姑娘平日,也不過彼此彼此。”

柳霏霏平日裏比誰都清高,因此穿衣風格慣來清冷特立,顯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如今卻說蘇沫兒像哭喪的,那豈不是連她自個兒都罵了。

柳霏霏臉色頓時一沉,冷哼了聲:“牙尖嘴利!”

口頭上的便宜,她慣來争不贏蘇沫兒。

旁側的抱月在她耳畔低聲勸:“姑娘何必與她置氣,且看今日過後,她蘇沫兒還如何得意的起來。倘或他日蘇沫兒入了柳府,要怎樣捏圓搓扁的,還不就姑娘您一句話的事。”

柳霏霏一聽,目光閃了閃,想到今夜晚些時候的安排,心情好了許多。

在看蘇沫兒,便沒了那般的怒意,反倒夾雜着絲許看好戲的意味。

蘇沫兒雖不知道柳霏霏他們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可也知曉,要定勝負,就在今晚了。

是以,從一開始,就高度戒備起來,同時還要在心中暗暗思量,如何将柳霏霏兄妹倆徹底算計進去,讓太子厭了他們?

于是,幾人面上神色如常,笑語盈盈,實則心中早已穿腸挂肚的想着爛點子去了。

見人到齊了,楊嬷嬷點了點頭,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最後着重聲名:“你們是都尉府的舞姬,伺候太子殿下的,可別出了這道門,就給我想些虛頭巴腦的,屆時若是讓我發現了,別怪我不留情面。”

楊嬷嬷也不管他們是否樂意聽,只要他們聽話,不惹出事來,那她就不用怕惹上麻煩了。

待衆人臉色不好的應了是後,這才領着衆人行過重重疊疊的抄手游廊,又穿過壁影,從都尉府的側門出了府去。

在側門外,已是停了好些馬車,就等着諸位姑娘們上去了。

離開前,蘇沫兒看了看四周,還特特兒朝正門處瞧了瞧。

卻見正門處空空蕩蕩,根本沒見着自己心裏想的那人,不免有些疑惑。

顯然,在場的諸多舞姬皆是懷揣着這個想法,扭頭看了看四處。

柳霏霏卻是直接皺眉道:“楊嬷嬷,怎的不見殿下?”

衆人,包括蘇沫兒一聽,皆屏息凝神起來。

畢竟,今日看燈會只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太子随行。

楊嬷嬷笑了笑:“姑娘們,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盼着見殿下呢。可殿下是什麽人?怎麽會跟咱們一路?那成了什麽樣兒了?”

有人不服氣:“可不是殿下親口說,今日也會同去瞧燈會嗎?”

楊嬷嬷‘嘁’了聲:“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殿下說會同去,就真個會跟咱們一起走了?做什麽白日夢呢。”

此話落下,衆人皆是心生羞惱,又有悵然無措。

便是蘇沫兒與柳霏霏,也略略出神兒。

畢竟,他們兩個,一個要靠太子成事,一個要借機加深自己在太子跟前的印象。

可如今看來,莫不是成了空?

見那人被自己堵得滿臉羞紅,其他人也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楊嬷嬷才又緩和了語氣:“不過,姑娘們也別灰心。雖說殿下不會同咱們一道,可殿下那樣的貴人,金口玉言,自是不會出爾反爾的。如今,殿下約莫是有事,早已先行一步出了門兒去了。

可在此之前,殿下早已派人包好了長州城最響亮的酒樓,屆時咱們游玩一圈燈會後,再去酒樓,大約便能在那兒見着殿下了。”

衆人一聽,這才松了口氣,神色又紛紛亮堂了起來。

蘇沫兒與柳霏霏自也是好懸放下心來,自也立馬跟着此消息來調整接下來的計劃。

楊嬷嬷等衆人舒了口氣後,又意味深長的道了句:“殿下平日貴人事忙,鮮少有今夜這般好的機會,姑娘們也在都尉府學了這麽久的技藝,趁着今夜得空,能使出多大勁兒,便使出多大勁兒來,沒得過了這村兒可就沒了那店了。”

衆人立馬明白了她話中深意,立刻羞紅着臉,神情有些激動的應了聲是。

随後,衆人這才上了馬車,前往長州都城。

都尉府雖也在長州,可地段卻是離着繁華中心頗有些距離的。

馬車是兩人一架,蘇沫兒與李玲兒交好,自是同乘。

蘇沫兒初次來長州都城這般熱鬧的地兒,自是有些稀罕的,雖然心裏想着事兒,卻也不礙她掀起道簾子,透過縫兒往外瞧。

只見越是行走,人流越多,燈火越亮,喧嚣越盛,果不負江南富庶之稱,繁華之處,僅此可窺一二。

李玲兒見狀,也跟着有樣學樣,不過她卻是對這些并不陌生,是以沒多會兒就百無聊賴的放下了簾子。

蘇沫兒見她神色恹恹,笑問了句:“怎麽了?”

李玲兒頓了頓,惆悵的嘆了口氣,忍不住對她說:“蘇姐姐,你說,大家都是何必呢?争着搶着要往太子身邊兒湊?我這些日子來,看着他們那些人為了想見太子一面,挖空了心思,真是想不通。”

李玲兒雖然入了府,可實則她自個兒是并沒有想要巴結太子的心思的,只因拗不過家裏人,這才被送入了府。

也不知她是幸還是不幸,入府這麽久,她別說被太子看中,就連見都未曾見過。

其實,府中舞姬也不止李玲兒一人如此,畢竟如蘇沫兒這樣的人,總是少數。

蘇沫兒不由沉默下來,李玲兒說完這才反應過來,蘇沫兒也是她口中這樣的一員。

她忙就道歉:“蘇姐姐,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只是有感而發……”

蘇沫兒搖搖頭,颔首說明白,盯着她笑道:“玲兒,你心思純善簡單,不通事故,自是不清楚這人世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萬事如意的。就如同你,你雖入府,卻并不想和太子有什麽交集,這也是一種表現行事。

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要麽就是野望。這樣的人,又怎能去說對方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是錯,亦或是值與不值呢?”

李玲兒聽了這番言論,若有所思,最終還是不太懂:“哎呀,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蘇沫兒聞聽,不由好笑搖首。

李玲兒又眼眸一轉,終是好奇的問了聲:“蘇姐姐,你也見了殿下這麽多面了,可以跟我說說,殿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嗎?”

“殿下啊……”蘇沫兒不由頓了頓,聽着車輪子‘轱辘’轉動,外面的聲音逐漸鼎沸,一束亮光從她指尖掀起的簾縫處透了進來,照在馬車內,幽明幽暗,車廂裏反倒更顯寂靜。

她盯着瞧了眼,想起這些時日來和太子的相處點滴,又不禁想到今夜将要發生的事,心中沒來由的揪住,有些悶悶的,面上卻忽而笑了起來:“殿下,是個好人。”

頓了頓,她強調了句:“很好的人。”

……

……

作者有話要說:

因明天要上夾子的緣故,所以明天(周二)的更新在晚上11.50哦 大家到時候可以和周三的兩更一起看,麽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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