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走後,慕梓問道:“風公子怎麽和紫月認識?”
紫月有些羞惱,“夫人。”
慕梓望着她,說道:“你來說你來說,我不問他了。”
紫月啞口無言,跺腳就走了。
慕梓茫然問道:“這是怎麽了?”
翎卿與讓人都下去,等門關上了,說道:“貌似是長風第一次來府裏,走錯了門,撞見了正在沐浴的紫月。”
慕梓看着翎卿與,這樣香豔的事,不要用這麽淡然的語氣說出來好不好。
她不禁思考,這是因為被不想嫁的人看了身子,所以才一直沒嫁人嗎?
可這真的是一個誤會啊,而且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
她可不能因為這個事就讓紫月孤獨終老啊,要怎麽樣才能給紫月牽一條線呢?
韓靜蘇很快就知道二弟因為慕梓将長風公子請了來,長風公子能醫好各種難症。她才服藥半月,若是請了長風公子過來,是不是可以洗筋伐骨,那她是不是還能有孩子。
這個想法讓她的心開始撲通撲通跳起來,她趕緊招來月兒說道:“你去打聽一下長風公子住在哪裏,請他過來一趟。”
似乎是為了和受罰的主人相呼應,月兒也顯得有些呆木了,她說道:“他既是為慕梓來的,若是就住在傾梓院可怎麽好?”
傾梓院被圍成了銅牆鐵壁,只要不是侯爺的人,都被換了下去,連消息都傳不了,就別說進去請人了。
韓靜蘇說道:“你去請,萬一不行你就去找爺,二弟總不能拂了他大哥的面子。”
月兒道:“奴婢盡力而為。”
韓靜蘇不滿的大聲說道:“什麽盡力而為,一定要将長風公子請過來。”
月兒應下,就急急的出了芙蓉院。
這段日子太太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卻是性情大變,動辄大喊大罵。再不順心就讓她拿着竹塊打小丫鬟,貌似她們因為疼痛的叫喊聲能讓太太心情得到緩解。
可是她從未這樣打過人,而且那還是平日裏一口一個月姐姐喊着的人。
每次打到手麻才讓她停手,從一開始的發抖到現在的麻木。
可這樣她也是一面害怕,一面慶幸,她慶幸自己讨好了夫人,不用像她們一樣受皮肉之苦。
到了外面,陽光灑在身上,整個人都被溫暖包圍了。
她微微擡頭想看看暖陽,不再像是以往看到的金光閃閃,而是一片黑暗。
她将手捂着眼,片刻後松開。
潤濕的睫毛,不知是因為呼吸引起的汽水,還是感慨以往後悔的淚水。
月兒問了一路,才知道長風公子就住在傾梓院的旁邊,那一般是侯爺靜思的地方,清風苑。
和傾梓院比起來就要松散許多,但她依然進不去。
門口的人見她想進去,就是說道:“裏面是貴客,還是月兒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月兒開口道:“我們大太太身體不舒服想,請長風公子去瞧一瞧。”
那人說道:“侯爺吩咐過了,府裏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擾長風公子,請回吧。”
月兒只好回去請大爺出面。
翎隆禹過來,翎卿與到是有些驚奇,他們平時可不怎麽來往。
他讓人将他帶到大堂,問道:“大哥過來找我有何事?”
翎隆禹說道:“聽說長風公子到了府上,韓氏身體有些不适,所以想請他去瞧上一瞧。”
翎隆禹沉眉說道:“大哥,長風是我的客人。”
翎隆禹臉上有些赫色,道:“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府中每月請平安脈的日子要到了,我讓翎三加快速度重新物色府醫。大嫂今日身體不适,找個人去靈妙堂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也好,那大哥就先回去了。”
翎卿與點點頭。
翎隆禹回了院子,月兒就迎上去問道:“大爺,如何了?”
翎隆禹說道:“派個人去靈妙堂一趟吧。”
月兒有些失落,回道:“好。”
韓靜蘇見月兒回來了,期盼的看向後面,問道:“長風公子呢?”
月兒有些忐忑,“沒有見到。”
韓靜蘇的臉立馬沉了下來,說道:“爺去過了嗎?”
“去過了,回來就讓奴婢去靈妙堂一趟。太太,要去嗎?”月兒的聲音越說越低。
韓靜蘇吼道:“怎麽,你是想讓整個皇城都知道我不能生了是嗎?”
“沒有,奴婢不敢。”
突然韓靜蘇一臉陰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月兒,陰森森的說道:“都是你,之前雨兒在我身邊時候就沒這些事,你這個晦氣的掃把星。”
伸手就扯住了月兒的頭發,使力拉拽。
月兒直覺頭皮要與自己分離了,只能求饒:“太太,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韓靜蘇的身體雖然恢複了一些,但到底還是虛弱,很快就沒了力氣,厭惡的松開了手,“還不快去端水過來淨手。”
月兒起身擦了把眼淚,就趕緊去端水去了。
等伺候好韓靜蘇,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泣。之前的那些個野心,在短短的時間裏全部都消磨殆盡了。
一些路過的小丫鬟,看見月兒蹲在角落裏,也沒有一個人上去安慰。
她們害怕被記住,害怕太太想打人時,被她提及。
月兒心裏發苦,之前只有太太一人不與她親近,如今倒是成了所有人都遠離她。
太太開始怨恨她,以後的日子想必是不好過了。周圍的人又開始書立她,她這下真的是形影單只了。
晚上的時候慕梓就喝到了長風讓抓的藥了,苦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問道:“怎麽會這麽苦?”
長風心裏偷樂,面上無恙:“良藥苦口,對胎兒好。”
慕梓不說話,靜靜沉思,實在是太苦了。
翎卿與本想嘗試,被慕梓攔着了,她又不是真的想整卿與。
翎卿與到是沒有生疑,因為每次長風給他寫的藥方都要都比軍醫開的要苦上幾倍。
嚴氏被關起來的這段日子,沒有受皮肉之苦,卻也是在瘋癫的邊緣了。
那兩個人廚娘挨個被削肉抽筋挖骨,一日一日,先是腳,再是手。
她最開始的恐懼很快就加入了惡心,看着下身血流不止,皮肉外翻的人依然用手吃着飯。
那猩紅的畫面刺激了她的大腦,她開始吃不下飯,但總有人強迫的掰開她的嘴,強行灌下。
她內心翻湧,卻因為饑餓只能吐幾口清水。
和她不同的是,雖然關在一起,另一個廚娘卻可以選擇不看。
到了後面,最先的那個廚娘已經無法用手吃飯了,來人直接端了稀粥倒進去,吊了幾天就斷氣了。
她不在能因為饑餓咽食了了,剛喂進去就吐了出來。
屋裏騷味腥味酸臭味聚在一起,正常人聞見就會惡心想吐,她卻已經習慣了。
在廚娘斷氣的時候,她以為終于結束了。
第二天才知道她錯了,那是又一場噩夢的開端。
畫面又重新開始了,夜深人靜,伴着廚娘疼痛的□□,她想當日為什麽要幫慕靈。若是不幫她,即便平兒得不到世子之位,她們也能好好的活着。
每次動手的時候,都會有人按着她的腦袋看着。
每次想咬舌自盡,卻因為後面受到的疼痛住了口。
每日吃的也不差,半月下來,嚴氏已經面容枯槁,身形消瘦。
在第二位廚娘斷氣之前,她用自己的衣服搓成了一根繩子,就這樣揮別了世界。
嚴氏去的無聲無息,直到第二天送飯時才發現她只着亵衣就這樣挂在了懸梁下面。
翎一和翎卿與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翎卿與只說了一句,“處理幹淨一點。”
翎一讓人裹了席子扔去了亂葬崗,又讓人将屋裏沖洗了一遍。
這時已經是年末了,兩日之後就是除夕了。
慕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麽喜慶熱鬧的氣氛了,開心不已,還心血來潮的給翎卿與繡了一個荷包。
曉風和紫月都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勇氣讓她送了出去。
看着侯爺一臉歡欣的神情,她們是真的從心底裏佩服兩人。
除夕當天,翎卿與就高高興興的系上了這個荷包。
長風看了一眼,就說了一句,“怎麽,這個荷包是祖傳的。”
這麽醜還帶在身上,那肯定就是因為祖傳的價值意義都很重大。
翎卿與臉一黑,曉風忍着笑,說道“這是夫人給侯爺繡的。”
紫月也是在一旁憋着笑,怎麽說,侯爺就是那一鍋色香味俱全、鮮美無比的湯,那荷包就是一顆老鼠屎。
長風餘光瞧見紫月的笑,就道:“想笑就笑,別憋壞了,而且小紫兒笑起來更好看。”
慕梓被鬧了個大紅臉,就想将翎卿與身上的荷包取下來。
翎卿與攔着慕梓的手說道:“他這是羨慕,你瞧他都孤身一人二十幾年了。而且我還知道他的師父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不然怎麽會把藥莊交給他。說不定他也是這樣,一輩子也嘗不到情愛滋味。”
長風青着臉說道:“我是因為天賦高才被師父看中的,而且我玉樹臨風,醫術過人,娶妻也就一會兒的事。。”
“那你師父要是有兒女,你确定你的天賦能高過他們?而且你藥莊也沒有女子,還是說你看中的我侯府的人?”
這沒有的事要怎麽去比較,他自動忽略了後面的話,哼了一聲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