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韓廷渾身同樣濕透,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護符一手握着小小的螺絲刀,在拆開。沒多久,護身符被掰成兩半,裏面一枚黑色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小東西。

“這是什麽?”薛芮歡愣愣地問,她渾身冰涼。

“針孔攝像頭。”韓廷冷聲回答。

“為什麽會在裏面?”薛芮歡知道問了最愚蠢的問題。

韓廷頭發濕漉漉,他聞言轉頭過來看薛芮歡,平時溫和的臉沒了溫度,如果眼睛可以飛刀,薛芮歡大概已經命喪當場。韓廷冷冷地哼了一聲,把東西揉碎扔進垃圾桶。

“怎麽會這樣。”不用韓廷耐心解釋,薛芮歡已經知道是誰放在裏面的。

“你可以去和她說了,我把這個拆了。”韓廷冷笑,“這一招她真是百試不爽。”是啊,因為有效,以前是葉玄清現在是薛芮歡,因為他的母親知道他一直沒有長記性。

薛芮歡絞着雙手,急着解釋,“你生病那天,你媽媽帶來說為你求的平安符,請我幫你戴上。她說擔心你會不喜歡她送的禮物,讓我說是我買的。”

韓廷擡腿往房間走,充耳不聞。薛芮歡知道解釋的話顯得那麽蒼白,她跟在韓廷身後,“我真的不知道,你媽媽說你對她有成見,想讓我在中間調和……”

“你認為自己是誰?以什麽樣的身份處理我的事情?”韓廷突然停住腳步,他冷臉冷語,“你有什麽資格為我做主,你是她選擇的監控器罷了。”

似乎所有的溫情話語和笑容都抵不過這一句質問:你以為自己是誰?

是啊,薛芮歡以為自己是誰,她有什麽資格去管韓廷和曾芳林之間的恩怨,那和她又有什麽關系。薛芮歡身上穿着涼透的衣服,仍舊抵不過她這刻內心的凄然,“我沒資格,對不起,是我多管閑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多管閑事毀了我多年的精心安排。”韓廷說,“你告訴她,拼時間,我也活得過她,星翰遲早是我的。”

房子裏靜悄悄的,薛芮歡怔楞地站着,曾芳林握住她手時候的語重心長,韓廷對她橫眉冷對的質問,薛芮歡迷茫,到底誰在說實話,而她做了什麽。

韓廷這次生病,他們的關系緩和不少,薛芮歡甚至忘記存在于他們之間的那份協議,她以為韓廷就算不喜歡她,至少是不讨厭的。現在,他是真的讨厭他了。

薛芮歡衣服沒換,拿了雙肩包回自己家,心裏憋悶得跟什麽似的。薛媽見她狼狽的樣子又是一通說,等她換了幹淨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才覺得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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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展鵬抱着手機在聊天,突然問薛芮歡,“你知不知道哪裏賣花瓶?”

“不知道,怎麽了?”薛芮歡蔫蔫地說。

薛展鵬煩悶地撓了撓頭,“打破了別人家的,小氣得不得了,沖我發了一通火,我買了還她一個。”

薛芮歡站起來,拿着雙肩包往外走,薛展鵬在後面問,“你去哪裏?”

“還給他。”這口窩囊氣她還是要出的,憑什麽這對母子鬥法,把她擱在中間受夾板氣。

薛芮歡發短信給韓廷,并不指望他能回複。

薛芮歡第一次一個人站在韓家的門外,她躊躇着走來走去,要一個人面對曾芳林,她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再說她已經知道曾芳林對韓廷的那些手段,再對着她,難免會暴露情緒。

還有,會不會把事情搞砸,給韓廷帶來更多麻煩。薛芮歡發現,想很多,真的很累。

事情沒有給薛芮歡太多的時間猶豫,青姨出來丢垃圾看到站在門口的薛芮歡,好奇地問,“怎麽站在門口,快進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薛芮歡雙手扯着雙肩包的帶子,心一橫邁進去。“媽呢?我經過這裏,來看看她。”薛芮歡盡量讓自己表情自然些。

“夫人去與人吃飯,差不多時間回來。”青姨年齡比薛媽年輕一些,人較和善,除了護着主子。

薛芮歡跟在後面進屋,“我等她回來。”

青姨的估算是正确的,曾芳林半個小時後回來,見到薛芮歡怔楞了一下,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比薛芮歡沉穩得多。“你怎麽來了?韓廷呢?”

“我和韓廷吵架了,我離家出走了。”薛芮歡說着,小心翼翼地打量曾芳林,“媽,我可以在您這裏躲幾天嗎?”

“為什麽吵架了?”曾芳林端莊地坐着,從容地問。

薛芮歡皺眉,“就是您讓我給韓廷戴上的護身符,韓廷掉在水裏了,我覺得他辜負了您的用心,說了他幾句,他不耐煩就和我吵了。”

“就這樣?”曾芳林輕挑峨眉,淡聲問。

薛芮歡用力點頭,“您也覺得很可笑是不是,他總是欺負我。我在您這裏住兩天,再回去。”

“這裏是韓廷的家,就是你家,想住多久都可以。”曾芳林淡淡地笑,“不急着走。”

曾芳林的生活規律與高雯完全相反,曾芳林早上□□點才起床,吃得清淡,上午在家練瑜伽、品茶、茶花,下午會去美容院或者約人吃下午茶,晚上搓麻将,完全是普通有錢人家太太的生活。

薛芮歡沒皮沒臉地跟着曾芳林去美容館,進了門,臉熟的工作人員迎過來,熱情地叫,“韓太太,您來了。”

“最近有些忙,乏得很。”

工作人員微笑着說,“早已經幫您把水放好,我陪您去換衣服。”又微笑着看向薛芮歡,“這位小姐做什麽項目呢?”

薛芮歡沒來過,不敢随意開口暴露自己土包子的屬性,揉着自己的肩膀,“我頸椎不舒服,幫我捏捏就好了。”

瑤浴房間在裏面,曾芳林熟悉地往裏走。薛芮歡被帶到稍微朝外的房間,房間裏飄散着精油的味道。工作人員讓她趴在床上,薛芮歡老實照做,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把她捏得哇哇叫。

“薛小姐,你不吃力,我力道小些。”工作人員溫柔地笑着。

薛芮歡覺得後背火辣辣的難受,還不忘本職工作,“韓太太是我未來的婆婆,她總是來這裏嗎?”

“哦,原來是韓太太的兒媳婦。韓太太隔一天來一次,只是昨天剛來過。”工作人員解釋。

曾芳林是不是要見什麽人?

從美容院出來,曾芳林神清氣爽,薛芮歡撐腰痛苦不堪。司機來接,開着車子七拐八拐,薛芮歡激動,想着曾芳林果然是來見什麽人。

她屁颠屁颠地跟着上樓,推開門,坐着四五個同樣雍容華貴的有錢人家太太,薛芮歡頓時覺得腰更疼了。

這些上了年齡的老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覺,麻将搓得越來越精神,薛芮歡這個正值當年的年輕人頂不住,歪在一旁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曾芳林不急不慢地揉着麻将,左側的貴太太笑着說,“韓太太您這兒媳婦倒是有意思,陪您來打麻将自己倒是睡着了。”

“她陪了我一天,累着了。”曾芳林輕聲叫來服務員,“幫我拿一條毛毯,不要太重。”

右手邊的貴太太陪着笑,“做你的兒媳婦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你這兒媳婦是做什麽工作的?”

“程序員。”曾芳林笑着說,“我不太懂這個行業,只知道她忙得很。”

對面的貴太太說,“原來是做這個的,整天加班錢又少,要我說你們韓家財力雄厚,怎麽不在自家公司給安排個職位。”

“她不喜歡。”曾芳林把手裏的牌往前一推,“糊了,我倒是挺喜歡這孩子,心眼少又聽話。”

“這個倒是,最怕娶進門的是心眼多的,肯聽話的才省心。”四人關于找什麽樣的兒媳婦你一言我一語。

散場的時候,曾芳林才輕輕推醒薛芮歡。薛芮歡揉着眼睛,不好意思支起頭,“要回家了?”

“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聊得有些晚,讓你等得久了。”

薛芮歡自然說沒關系,心裏直犯嘀咕,如果曾芳林一直這樣,她可是跟不下去了。

曾芳林的司機開車穩又快,薛芮歡坐在後面昏昏沉沉又要睡着。在經過韓家大門時候,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停在成排矮樹木後,與黑夜混為一體的黑色車子,低調龐大的身形不像是女人會開的款式。

薛芮歡深知此行的目的,做韓廷的人肉監控器。躺在床上,薛芮歡把曾芳林今天的行程詳細地編輯成短信,發給韓廷,包括那輛嫌疑的車子。

直到很晚,韓廷才回短信:不要多事

薛芮歡盯着那四個簡單的字,氣哼哼地把手機塞進枕頭下,他是不是還認為自己和曾芳林是一夥的,不肯相信她。薛芮歡很心塞,發誓一定要發現些曾芳林的秘密,要在韓廷這裏勉強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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