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魏修德限制的三天時間很快到來,只是魏遲和丁舍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們只恨握着的手不夠緊,擁抱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因為不知道分開還會不會有機會。

魏遲是不了解魏修德的憤怒程度,他所有的經濟來源全部被斷掉,并托人捎來最後的通牒:魏遲若不回頭,讓他和丁舍做對苦命鴛鴦。

丁舍名下的房子突然被賣掉,而她這個房子的主人卻不知道,回到家,她和魏遲的行李被堆在樓下。找人理論,那人說丁爸和丁媽已經收回房子,并且轉手賣掉。

時間已晚,丁舍和魏遲撿着貴重的物品帶着,四處找住的地方。時間倉促、身上餘錢不夠,魏遲和丁舍只能住進簡單的民宿旅館。

狹小的房間只有十二三平方米,雖有獨立的洗手間卻四處漏風,熱水器不能加熱。魏遲從樓

下打來熱水,丁舍說,“我們将就一下,一晚上不洗沒事的。”

“我們明天找好點的酒店住。”魏遲和丁舍互相安慰。

他們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薄弱的房間之間的牆壁只是一層單薄的三合板阻隔,不知什麽時間,隔壁房間吱吱呀呀的床板響個不停,這邊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可丁舍和魏遲知道,他們彼此都沒有睡着。

不知道是魏遲的手率先搭在丁舍顫抖的肩膀上,還是丁舍轉過身放在魏遲的手上,他們很快纏在一起,貪戀這對方身上的溫度,恨不得暖化對方,癡纏着鼻息絞在一起。

丁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魏遲的肩膀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魏遲低頭親吻她,溫聲安撫,“會有點疼,忍一忍就好。”

丁舍點頭,雖膽怯,抱着他的手卻沒放開。

蓄勢待發,丁舍卻許久感覺不到魏遲的動作,擡頭不解地看他。魏遲壓制住丁舍,低着頭看自己白皙的皮膚,和心口位置,表情痛苦,他忘記他不是個男人,現在是個女人。

如果他是純粹的女人,他能心安理得地對待丁舍,可他是個女兒身的男人心。他做不了,他給不了心愛的女人那種該屬于女人才有的感覺,這個發現擊垮魏遲的所有信念。

丁舍感覺到他的絕望,不顧一切地抱住他,喃喃地勸慰,“我沒有關系,不要緊。”

兩個人背對着背躺好,隔壁終于安靜下來,這邊更加安靜。魏遲的手不知什麽時候伸過來,準确地蹭掉丁舍臉上的眼淚,“對不起,如果後悔,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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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麽辦。”丁舍回身用力抱住他,第一次大聲哭,“我們不能有孩子了。”

別人背後的閑言碎語,丁舍能扛住,父母的反對朋友的嘲笑,丁舍能扛住,因為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可他們不能有孩子,對丁舍來說,的确是不小的打擊,她從小生活在破碎的家庭,夢想就是有一個完整的家,給孩子最完整的愛。

她選擇了魏遲,就選擇了親手終結做了十幾年的夢。

“離開我,你就能回歸正常的生活。”魏遲放開她,他心裏舍不得卻是笑着,“是我把你的生活變得離經叛道,你該正正常常的結婚,有愛人有孩子,而不是跟着我。”

丁舍,是魏遲親手拉回身邊的。他的痛苦是自己選擇的,可丁舍不該陪他承受。

丁舍哭得聲音抽着,“可是正常生活裏沒有你。”

魏遲笑着說,“可是跟着我,你就不能正常生活。”

“我不怕。”丁舍眼睛通紅,她用力抱着魏遲,“我們可以□□,你當爸爸我當媽媽,我們也可以沒有孩子,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丁舍仰着頭主動尋着魏遲的唇,她生疏她羞澀她不會,可她願意讓魏遲感覺到她的态度,所以她像個小小幼獸一樣咬着他的唇,不知輕重地啜着。

魏遲壓制住她,重新掌握住主動權,他親着丁舍的力道帶着絕望,絕望到希望她能記住他,哪怕只記住這一次也好。他把生疏的技巧全部用上,對于毫無經驗的她來說,已經足夠,可他不知足,把她逼得崩潰,在她抽搐時追問:離開你,我會死。

“不會。”丁舍小聲說,昏迷過去。

魏遲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放在手臂上,認真地看着她閉着的眼睛。微紅的眼皮,整夜未睡,因為舍不得。

薛芮歡辭職不用上班,整日呆在韓廷家,常常望着一處發呆。薛媽看不過去說,“韓廷在醫院好幾天才能出院,要不你跟我回去,我給你調理身體。”

兩天後,薛芮歡捧着本從薛展鵬房間裏拿出來的言情書在陽臺上看,薛展鵬從門外回來。薛媽大着嗓門問,“怎麽這麽早就回來?”

“上午沒上班,接韓廷出院。”薛展鵬朝着陽臺位置看了幾眼,用更大的聲音說。

“不是說再住兩天,怎麽這麽快出院?”薛媽又說,“你怎麽沒讓他過來?”

“我說了,說歡歡不在家,韓廷說改天再來。”薛展鵬湊過去,小聲對薛媽說,“她還不想回去?”

“她沒說,我不敢提。”薛媽嘆口氣,搖頭回廚房準備午飯去了。

薛展鵬回房間換了衣服,拉了凳子去陽臺,把薛芮歡手裏的書拿過來看,“你這麽閑?”

“你不是更閑?”薛芮歡反問。

薛展鵬呵呵笑,“是啊,你給韓廷臉色,我不得幫你摟着點,省得人家真翻臉了你後悔。”

“無聊。”薛芮歡站起來往屋裏走。

薛展鵬把信封遞給她,“把這個給林旭升的父母。”

薛芮歡把信封打開,疑惑地看着薛展鵬,“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就算做到退休我也掙不到這麽多錢,錢是韓廷給的,讓你給林旭升的父母。”薛展鵬擡眼看了看薛芮歡,“其實要說韓廷也是無辜,事情不是他做的,他還得替人填補,又得在你這裏贖罪,一圈人對他沒個好态度。”

“他對你說的?”薛芮歡揉着手裏的信封。

薛展鵬雙手放在腦後,笑眯眯地說,“他哪會和我說這些,就問你早上吃了什麽中午吃了什麽?你差不多就行了哈,他如果明智就該裝糊塗,事後說一句我不知道,你能把他怎麽樣。他能下水救人又泡了那麽久,醫生可說了他短時間內恢複不過來,得慢慢調整。你心軟了就早點回去,別折磨自己,也別折磨他。”

“我沒想折磨他。”薛芮歡覺得有些話是可以和哥哥說的,“是和他相關的人讓我覺得害怕,我不知道下一個失去的會是誰?我害怕和他的圈子有任何的交集。”

“你舍得和他分手?”薛展鵬問她。

薛芮歡搖頭,“我不知道。”

一封匿名的信封早就寄到薛芮歡手裏,照片上清晰地顯示着韓廷的車牌號碼,還有拍照時間。與醫生推測的林旭升的死亡時間吻合,這一切都指向韓廷是嫌疑人。

可薛芮歡知道不是韓廷,薛媽做過多年的警察,薛展鵬又是,薛芮歡雖沒做過卻耳聞不少,她篤定林旭升不是韓廷殺的,卻是因為韓廷死的。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韓廷說謊,為真正的兇手隐瞞。

薛芮歡沒有直接把錢給林旭升的父母,她去找公司的女同事,拜托對方把錢轉交給林旭升的父母,并囑咐對方說是公司的撫恤金。

女同事仔細地打量薛芮歡的臉色,“林旭升去世,你怎麽不傷心?”

“我該怎麽傷心,為他閉門不出還是消極堕落。如果傷心,林旭升能活過來,我願意整天以淚洗面。”

女同事嘆口氣,“你倒是想得開,只是可憐林旭升的父母,一把年齡沒了兒子,希望這筆錢能讓他們好好安老。”

薛芮歡和女同事結束見面,走出咖啡廳拿出手機看時間,才看到上面幾通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韓廷。韓廷從不曾這樣連續打她電話多次,薛芮歡想也沒想直接把電話撥回去。

“你找我?”

韓廷那邊不知道在做什麽,呼吸微弱,“歡歡你在哪裏?”

薛芮歡報了地址名字,聽出來他聲音裏的不尋常,“你怎麽了?”

“我去接你,我們去見一個朋友。”韓廷急急地說,“我們要趕快去。”

韓廷很快開車來接薛芮歡,他面容緊張着急,待薛芮歡上車就發動車子,不同于平時開車的沉穩和謙讓,頻頻搶道。

“去見誰?”薛芮歡疑惑着問。

“魏遲。”韓廷偏頭看着薛芮歡,“他最近遇到些事情,想讓他見見你。”

魏遲,這個名字,薛芮歡覺得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韓廷的轉臉,她倒是認真看到他的臉,他們有半個月時間沒有見面,或者說她有半個月沒有好好看到韓廷的臉。

韓廷本就瘦高,臉龐清俊瘦小,連續生病讓他越發瘦,顴骨高聳,氣色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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