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他們不知道怎麽到的醫院,只是聽別人說,他們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不肯分開。等他們精神好一些,護士打趣他倆,“你們剛送過來,以為是殉情的情侶,還好不是。”

沒有通知薛爸薛媽,兩位老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消息,急急匆匆地趕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薛芮歡。薛媽抱着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大冷的天,你說你們去哪裏做什麽?還好送來的及時,真出點什麽事情怎麽辦。”

薛芮歡回抱住薛媽,窩在媽媽懷裏撒嬌,“我知道我不會死的。”

等兩位老人走了,韓廷奇怪地問薛芮歡,“你怎麽知道我們死不了?”

“因為我篤定,你肯定不會真的讓我死。”薛芮歡呲着嘴笑。

韓廷更覺得好奇,“你怎麽知道?當時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管是誰,都愛我。”薛芮歡鼻子泛酸,可她歪着頭,調皮地看着韓廷,“我賭贏了。”

“輸了怎麽辦?”韓廷握着她的手,輕輕地磨着。

薛芮歡湊過去頭,盯着他看,“你會讓我輸的一塌糊塗嗎?”

“不會。”韓廷看回去,勾着嘴角笑。他一個人死不可怕,怕的是薛芮歡陪他死,他一個人活着太可怕,不怕的是薛芮歡陪着他活着。

兩個人牽着手在醫院小花園裏散步,薛芮歡低着頭吃吃笑,韓廷奇怪地看着她,“你笑什麽?”

“沒什麽。”薛芮歡嘴上說着,卻是壓制不住地笑。

韓廷把她的雙手夾在腋下,雙手捧着她的臉,定定地看着她要偏過去的臉,他湊近她的臉,溫聲說,“我想吻你。”

“呃。”薛芮歡有些傻眼,她咕嚕着眼睛左右看,“我告訴你為什麽笑,好不好?”

“不好。”韓廷笑着貼過來,看着她猙獰着面孔往後閃躲,可她的頭被他牢牢捧着又能逃到哪裏去。韓廷難得的霸道把她拽回去,不由分說地低頭吻上去,除了前三秒她不适應的輕微掙紮,後來被他放開的手軟軟地搭在他腰上,在他啃咬她的唇時,她的手無意識地揪着他白淨的襯衣。

薛芮歡額頭抵在韓廷的肩膀上,通紅的臉低着不肯擡起來,紊亂的呼吸噴在他心口位置,清晰聽到他強烈跳動的心髒。薛芮歡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好險,差一點她就不能感覺到韓廷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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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芮歡不想告訴他,在她發現她是丁舍時,她是多麽驚訝和驚喜。薛芮歡對韓廷是沒有自信的,她以為他愛的忘不掉的是葉玄清,或者別的她不知道的,曾在他生命力留下濃重痕跡的女人,原來那個人是自己。

韓廷對薛芮歡來說是一張考試卷,她竭心盡力地作答,預料的成績并不滿意,可結果顯示,她得了最高分。

這怎麽能讓她不得意呢。

薛芮歡對韓廷說的時候自信滿滿,可陪韓廷跳下去那刻,她是惶恐過的。她短短的生命就這樣結束嗎,因為一個男人。從橋面到水面,韓廷始終緊緊抱着她,甚至掉進水裏,他把她半舉着。他分不清自己是韓廷還是魏遲,卻知道不能讓她難受。

她才能放棄掙紮,不逼他一把,不賭一把,怎麽能贏。

韓廷和薛芮歡出院後,婉拒了薛媽讓他們住進薛家照顧的提議。這份難得的溫馨甜蜜,遲到了幾個月,對兩個人來說彌足珍貴,恨不得黏在一起,哪肯分開半分鐘。

韓廷去星瀚上班,薛芮歡就拿着雜志窩在沙發上看,看累了就睡覺,等韓廷處理完事情,他們就回家。買菜做飯,和千千萬萬的普通夫妻一樣。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薛芮歡和韓廷的生活蜜裏調油,才幾天功夫,她已經面色紅潤且胖了一些。薛芮歡今天是被薛媽叫回來的,說煲了排骨湯讓她回來喝。

薛芮歡剝着花生往嘴巴裏塞,“媽,你以後別叫我回來吃飯了,我胖了。”

薛媽瞥她一眼,心裏高興嘴上忍不住損她幾句,“你管住自己的嘴邁得開腿,就能瘦。”

“我走了。”薛芮歡作勢站起來要回家。

薛媽攔住她的手,不滿道,“你現在有家了,說不得了。”

“不是。”薛芮歡解釋,“韓廷說想吃排骨飯,我回家給他做。”

薛媽白她一眼,直白地說,“他想吃告訴我呀,我給他做飯吃,你哪會做飯。”

薛芮歡被她親媽噎了一下,“你做的和我做的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薛媽好奇地問,“你放了什麽調料?”

“……”薛芮歡心裏補了兩個字,覺得對她一向敬畏的親媽說,一定會被拍頭的。

薛媽眼睛看了看門口,确定家裏只有她們母女兩個,才小聲問,“韓廷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辦婚禮?”

“沒有,怎麽了?”薛芮歡吃花生的手頓了頓,韓廷是沒有提過結婚的事情。

薛媽說,“我有預感,你哥和晨晨這次肯定能成,你和韓廷什麽時候辦?如果時間錯不開就一起辦了,多熱鬧。”

薛芮歡心裏一股勁,撇嘴不滿道,“我們才不和他一起辦。”

“怎麽了?你看老王家兩個兒子一起結婚,多熱鬧,我和你爸也張忙一次。”

“不想就是不想。”薛芮歡沒敢說韓廷根本沒提結婚,她哪知道什麽時候結婚。

薛媽嘆口氣,語重心長地念叨,“你和韓廷不結婚,我心裏的一塊石頭總不能落地。要說韓廷這孩子挺好,就是這段時間看起來怪怪的。”

“怎麽奇怪?”薛芮歡裝作平淡地問,心卻跟着提起來。

“你們住院那幾天我晚上總睡不好,昨晚上又做夢,夢到韓廷穿裙子,吓得我後半夜一直沒睡着。”薛媽心有餘悸地拍着心口,“你說怎麽會做這樣莫名其妙的夢。”

薛芮歡嘟嘟囔囔地,“都說是夢了,夢裏發生的肯定不是真的。”

薛媽也覺得這夢實在毫無根據,“是呀,我還和你爸說,韓廷好好的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穿裙子,真是奇怪。”

“媽,韓廷去過我們家?以前的老房子。”薛芮歡想起一件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她沒有帶韓廷去過以前的老房子,韓廷怎麽會知道房子的布置的。

“你們相親認識時,我們都搬家多少年了。再說,我是你們相親才第一次見到韓廷,領他去老房子做什麽。”

“那他可能是看我小時候的照片知道的。”薛芮歡自言自語,不然怎麽解釋得通呢。

薛媽再次以敏銳的洞察力證實了女人有第六感這回事,薛展鵬和金晨晨打算要結婚了。薛媽興高采烈地把薛芮歡和韓廷叫回來,要讓他們一起感受這份喜悅。

薛媽激動得眼淚快要掉下來,握住金晨晨的手一個勁地說好,心裏想終于有人肯要了自家的傻兒子。薛爸雖然也情緒不穩,可他好歹是一家之主,是要鎮得住場面的,薛爸拍了拍薛媽的肩膀,“你做什麽,別吓到晨晨。”隐藏意思:別吓壞了我兒媳婦,臨了再退縮有你哭的。

薛爸一句話驚醒高興的薛媽,趕緊放開金晨晨的手,“辦辦,一定好好辦。”

薛大齡翹着腿傲嬌地仰着下巴,滿意地看着父母慈祥地圍着他要娶的人,別提多得意。

薛芮歡和韓廷坐在一起,薛芮歡忍不住加入讨論,“你們在哪裏辦婚禮?去哪裏度蜜月?”

“醫院最近比較忙,旅游只能以後安排。”金晨晨微笑着說,“你們呢?你哥說你們早就訂婚了的,什麽時候結婚?”

薛芮歡一不防備就被人催婚了,她斜着眼睛看韓廷,見他似乎不準備回答,她哼哼唧唧地代為回答,“我們不急,長幼有序,你們老你們先。”

薛展鵬正要誇她幾句,聽她竟然說他們老,抓了把瓜子朝她扔過來,“小心韓廷不肯娶你。”

“有人肯嫁給你,少嘚瑟。”薛芮歡犟嘴,拉着韓廷出了薛家,去外面小區玩。

“為什麽出來?”已經快到年底,本市從昨晚零零散散地飄起雪花,早上已經被踏為水和泥,現在又飄起來,地上有五六厘米的深度。

薛芮歡站在單元樓的屋檐下,伸着腳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地上的白雪,“他們說話,沒意思,等下我們再回去。”

韓廷低頭看着薛芮歡長長一些的發,她簡簡單單紮着馬尾,只有半個手掌的長度。韓廷手放在口袋裏,摸着口袋裏一直放着方方正正的盒子,他擡頭看着灰蒙蒙的天,沉沉地笑,“好。”

薛芮歡心裏升起一股氣,她是該慶幸韓廷沒有因為家人的催婚而生氣呢,還是該生氣,家人已經話說的這麽清楚,他為什麽還是沒有點表示。薛芮歡承認,她是真的想嫁了。

他們已經認識一年多時間,彼此了解又經過這麽多事情,是可以考慮結婚的。

“你有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薛芮歡裝作無意地問,一心二用致使腳尖用力,把平坦的雪平面踩下去一個鞋印。

“沒有。”韓廷清清爽爽地回答。

薛芮歡擡頭看他,欲言又止,失落地發出一個音,“哦。”既然他還不想娶,她就繼續等着吧。

雪下得小一些,韓廷走出去,薛芮歡跟在他後面。韓廷走過,地面上兩串整齊的腳印,薛芮歡踩着他的腳印,他的鞋子比她的大,她的準确地落入。明明兩個人,卻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說着只有她懂的情話,看着和他一樣的風景。

榆木疙瘩腦袋的薛芮歡,覺得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我們在雪地裏寫字吧。”韓廷突然停住腳,薛芮歡撞到他後背,趁機提議。

“寫什麽?”他緊急剎住腳步,薛芮歡單支腳站在他的鞋印裏,另外一只腳翹着。韓廷在旁邊另外踩了一腳,給她站。

薛芮歡歪着頭想了想,“我們寫對方最想聽的話吧。”

“好。”韓廷爽快地答應。

薛芮歡小心翼翼地提醒,“注意,是最,最高級,意思是十分非常想。”

“雖然我小學是跳級上的,可我大學畢業了。”韓廷哭笑不得地聳肩膀。

兩個人各自執着半截樹杈,為了不影響對方及不被對方窺到,兩個人約定往相反的方向走十步。薛芮歡握住樹杈,看着白雪鋪滿的地方,一時不知道該寫什麽話,她這邊沒有頭緒,就忍不住去偷看韓廷寫了什麽。

二十步的距離,她看不清楚地面上的字,只看到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韓廷,半彎着腰,豎起的衣領遮住他幹淨俊朗的側臉,眼睛認真地看着地面,專注又深情。

韓廷沒有擡頭,已察覺到薛芮歡在偷看他,他左右手流暢地交換,用右手點着薛芮歡,話裏笑意深深,“我的确在寫最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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