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吃過晚飯,薛家屋裏熱鬧極了。得了求婚的薛芮歡戰鬥力十級,把韓廷擋在身後,她雙手揮舞着,憑着一張嘴和薛展鵬鬥得口水橫飛。

薛展鵬說,“尊老愛幼懂不懂,我們先結。”

“我們訂婚早,結婚也要早。”薛芮歡堅持,她實在看不慣薛展鵬比她早結婚的事實。

薛展鵬怒,“當妹妹比哥哥先結婚,讓我怎麽混。”

“我們先訂婚,結婚也要早。”薛芮歡反反複複這一句話,噎得閃婚的薛展鵬無言以對,摩拳擦掌拉着韓廷要出去練拳。

薛爸薛媽戴着老花眼鏡,翻着日歷看,倆老人相視一眼,一錘定音,“一起辦。”

薛芮歡和韓廷的婚紗已經拍了,結婚步驟就比薛展鵬要少一個。薛芮歡揉着發疼的腿,怒聲發誓,“我要是再答應和薛展鵬一起辦婚禮,我就是豬。”薛展鵬以要拍婚紗為由,婚禮場地、婚宴及所有瑣碎事情全部推給薛芮歡,他樂悠悠地享現成。

韓廷一記淩厲的眼神看過來,薛芮歡自知說錯話,趕緊承認錯誤,“我的意思是,我答應和他一起辦婚禮,我是豬。”

韓廷滿意地笑了,薛芮歡遲鈍地反應過來,這對她來說,并沒有改變什麽。

結婚,比薛芮歡想得要複雜得多。她以為就是,和韓廷拿着戶口本去民政局走一趟,酒席擺上幾十桌,親朋好友吃一頓飯,人散了,他們就結婚了。

實踐表明,薛芮歡想的太簡單。

結婚前一天晚上,薛媽唯恐漏掉什麽,反複檢查,一會問薛芮歡這個買了沒有,那個放在哪裏了,薛芮歡被折騰到兩三點才睡覺。因為臨近年底,結婚的人多,結婚當天又趕大早,薛芮歡早早被叫起來去化妝做頭發。

薛芮歡昏昏欲睡被人擺弄來擺弄去,從做頭發處回來。薛媽已經急得直跳腳,“婚車說好八點半就來了,你們怎麽怎麽慢,不能誤了好時間。”是的,按照薛媽的說法,婚禮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舉行,不然就是後半天,不吉利。

薛展鵬西裝革履,被薛媽打發走去接金晨晨。兩位老人又翹首以盼韓家來婚車,八點左右,樓下噼噼啪啪響起鞭炮聲音,親戚家七八歲的孩子跑進來,高高興興地說,“新郎來了。”

薛芮歡這才覺得緊張,問伴娘,“我想去廁所。”

“忍一忍,你不想韓廷去敲洗手間的門吧。”伴娘勸薛芮歡冷靜些,并教她一套自欺欺人的口則,“我不是真的想去廁所,我只是緊張,我不緊張就不想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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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習俗,新郎在房門外要被攔一攔,幾個叫嫂子和表姐妹湊在門口,紅包要了幾輪硬是不開門,變着花樣的折騰,又是讓人找鞋子,又是讓人喝辣椒水……

打開門,看到韓廷時,他整張臉都通紅的,薛芮歡看得心疼,“你怎麽吃這麽多辣椒?”韓廷輕輕搖頭,見別人尴尬他禮貌地道謝,并不記恨,彎腰抱住薛芮歡,“為了你,再有一杯,我還是要喝的。”

從樓上把薛芮歡抱下去,韓廷出了不少汗,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辣椒的後勁起到作用。韓廷低頭看了看她低領的婚紗領口,渾濁地咳了一聲,喉嚨裏火辣辣的疼,“你冷不冷?”

“冷。”薛芮歡老實地回答,“到酒店換了衣服就不冷了。”她以為韓廷只是擔心她冷,哪裏注意到他眼睛又瞧了瞧她的領口,吞了吞口水。

到酒店,薛展鵬差不多同時到,兩對一起辦婚禮,熱鬧非凡。薛芮歡又換了套衣服,有袖有腿的套裝,薛芮歡疑惑,“是不是拿錯了,不是這套。”

“韓先生擔心你冷,換了這套。”負責衣服的人解釋。

葉玄清和向榮添也來了,抱着他們的女兒迢迢,漂漂亮亮的小肉團,咕嚕着大眼睛看韓廷卻一眼不看薛芮歡。葉玄清笑得不行,“我女兒看上韓廷了,恐怕只有你們的兒子能鎮得住她了。”

薛芮歡紅了臉,韓廷給向榮添倒了酒,兩個男人輕碰酒杯,一言不發默契地一言而盡。喝了酒,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現在,她在他身邊幸福美滿,他也有了她在身邊心滿意足,皆大歡喜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媽。”薛芮歡乖乖地叫曾芳林。

曾芳林又給了一個紅包,“祝你們白頭到老。”

“謝謝。”韓廷應,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離開這桌,薛芮歡一直盯着韓廷看,韓廷轉頭沖她笑,“她就算不是真心實意的祝福,我也不在乎。”可薛芮歡覺得,他怎麽可能不在乎呢。

賓客散盡,剩下的瑣碎事情留給別人打理,薛芮歡和韓廷開車回家。薛芮歡站了一天,腿肚子直打顫,第無數遍重複,“我再結婚,我就是豬。”

韓廷也累得不行,停好車抱着薛芮歡上樓回家。進了門,他一掃一天的疲憊,精神勁十足地把薛芮歡壓在門後,劈頭蓋臉地親,氣息強烈的要把薛芮歡烤的融化。

薛芮歡呼吸不暢,困難地伸手隔開他,“我臉沒洗,你不覺得髒嗎?”

韓廷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氣息紊亂,“我閉着眼睛吃。”

“滾。”薛芮歡推他,推不開,只得妥協,“好歹等我洗個臉,好不好。”

韓廷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去洗吧,門不要關。”薛芮歡的鞋子早已經蹬掉,她小跑着去洗手間,回頭對他做鬼臉,“我偏關門。”

頭發上滿是發膠,薛芮歡困難地洗了三遍才勉強正常,她窩在浴缸裏舒服得直嘆氣,一天的疲憊終于消散一些。門口有轉動門把手的聲音,薛芮歡想:還好我機靈把門鎖上了。

吧嗒,一聲,吧嗒,又一聲。薛芮歡疑惑地回頭看向門口,韓廷已經進來,脫了外面的西裝,領帶解開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襯衣扣子開了幾粒,手裏拎着半瓶酒,施施然地光腳走過來。

薛芮歡用力吞口水,徒勞地雙手環抱住自己,垂死掙紮,“你先出去,我還沒洗完。”

“你洗,我不耽誤你。”韓廷把酒瓶湊近嘴邊,喝上一口,視線卻沒從薛芮歡身上挪開。

韓廷鮮少喝酒,一向是溫和有禮的,薛芮歡看他這樣子有些害怕,完全縮在水裏。話說得不利索,“你你喝酒了?”

“嗯,今天高興。”韓廷應該是有些醉了,呵呵地笑,扯開的領口裏一片通紅。

薛芮歡背過身去,仍舊能感覺到兩道炙熱的目光追逐着她,讓她坐立不安。她打消了泡澡的想法,匆匆地從水裏出來,弓着腰拿浴巾遮住自己,确認遮住了,才轉過身對着韓廷,“你要不要洗?”

“等會洗。”韓廷猩紅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薛芮歡,斜靠着牆壁,手裏的酒已經見底。

薛芮歡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離得韓廷遠遠的往門口走,“我先出去了。”視線餘光看到韓廷擡起手猛灌一口酒。

“啊。”薛芮歡瞥到韓廷伸手,她撒腿就跑,還是被他準确地捉住手腕扯回來。

薛芮歡被他貼在牆壁上,她剛從熱水裏出來渾身發燙,牆壁瓷磚又是冰涼,火熱兩重天,薛芮歡覺得難受就往前,卻貼近韓廷。鼻端聞着他身上濃烈的酒味,不算難聞,甚至是加重了荷爾蒙味道,他的呼吸低,鑽進薛芮歡的耳朵裏。

韓廷嘴巴裏噙着酒,他以唇帶手,一點點均勻地塗在薛芮歡的脖頸到心口,一路往下。薛芮歡仰頭,手無力地推着他,聲音嬌滴滴地叫他的名字,“韓廷。”

“嗯。”韓廷輕飄飄地應答着,順着酒痕跡往上,一點點吞噬掉。

薛芮歡覺得呼吸不過來,她雙手雙腳沒有丁點力氣,牆壁像是變得同樣火熱。更加滾燙的是韓廷的體溫,薛芮歡能感覺到他奔騰的血液和急速跳動的心跳,咚咚,有力的強壯的,她在這聲音裏被敲打成水,變成濺起的水花。

很久後,薛芮歡有氣無力地被韓廷托着,他意猶未盡地捉住她的皮膚這裏親親那裏蹭蹭。薛芮歡覺得渾身散架一樣,她哭喪着臉,“我現在可以回卧室了嗎?”

“可以。”韓廷心滿意足地笑,像抱嬰兒一樣把她抱回卧室。

薛芮歡手蓋在眼睛上,“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要喝酒了?”

“為什麽?”韓廷拿了幹毛巾給她擦頭發。

“酒壯慫人膽。”薛芮歡咬牙切齒地說,說完解恨地拿開手,看韓廷。

韓廷把毛巾扔在床尾,手指順着她脊椎打着轉磨蹭,話冷呵呵地,“是嗎?那你再給我醒醒酒。”

“不要。”薛芮歡劇烈掙紮,可是然并卵,還是被人壓住又吃了一頓。

薛芮歡認清現實,慘痛總結,“酒不是壯膽的,是壯|陽的。”

韓廷還想再來一通,看薛芮歡實在累極了,就心軟放過她,攬着她用鼻子蹭她的脖頸,溫柔又霸道地宣布,“你終于是我的了。”

薛芮歡昏昏沉沉地覺得,韓廷變得不一樣了,他在自己面前越發放得開,少了些過去陰郁和溫和,多了些專屬于男人的陽剛氣和霸道。

韓廷在變得越來越好,薛芮歡能感覺到,她回抱住他精瘦的腰,“你再胖點就好了。”說完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過去。

韓廷頭腦卻是清醒得很,回想他和薛芮歡的種種,現在懷抱裏緊緊抱着她,更覺得不可思議。他曾認定,她是曾芳林給他的一根軟肋,篤定自己不會重蹈覆轍,現在,只覺得還好沒有放棄,慶幸她足夠堅定。

有軟肋,才能證明他是個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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