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搽藥似上刑
卧房內,沈溫玉伏在床上,狀似乖巧地任由沈文山為他上藥。
其實以沈溫玉的性子,哪裏允許一再讓人看到自己“春光乍洩”,即便是自家爹爹也不行!是以沈溫玉剛被抱回房中時,便裹着薄毯與父親僵持着,死活不給上藥。
沈文山看着對面一臉倔強的兒子,對其嚴防死守毫不在意,呵呵輕笑,上前一步悠悠道:“沈公子既是不肯上藥,想必是方才打得不重。為父這便喚人将藤條取來,咱們把寄在賬上的五十下一并清了,如何?”
沈溫玉聞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以他現在的境況,再挨五十藤條……這樣一想,沈溫玉覺得身後疼得愈加劇烈。可他不信父親能如此狠心再度施責,于是他抿嘴不語,半步不讓,賭沈文山不忍心責他。
沈文山似乎看穿了兒子的小心思,搖搖頭笑道:“沒錯,為父确是不忍心再打你五十藤條!可是,”沈文山故意頓了頓,果不其然看到沈溫玉瞪大眼睛頗為緊張地盯着他,“再打個二三十下,爹爹還是舍得的!”言罷,轉身出門。
“爹爹!”您別走啊!沈溫玉欲哭無淚,現在認錯還來得及麽?他權衡利弊後,摒棄了逃跑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艱難地移步,上床。
當沈文山一手拿着傷藥,一手拎着藤條再次踏進房內時,便看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小子如待宰羔羊般伏在床上,目光緊緊地追随他手中的藤條。沈文山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他将物件放在桌上,慢慢挽起衣袖,然後才走近床邊,對着床上那個已經埋首枕頭下卻控制不住身子輕顫的渾小子問道:“上藥,還是上藤條?”
“任憑爹爹做主!”這次沈溫玉回得挺快,生怕慢半分便招藤條上身。他也沒作出選擇,反正爹爹心中有數,他答哪一樣都是錯的。
“唉,早這麽說不就行了麽?爹爹找藤條怪累的。”沈文山将傷藥倒在左手心,右手掀開薄毯。
關于沈公子是否上藥的無硝煙戰争落幕,沈溫玉完敗。
“爹爹,爹爹!您,您輕點兒!嘶——”沈文山一動手搽藥,沈溫玉便後悔了,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啊不,是天下的父親一樣強硬,給兒子上藥完全不懂得何為憐惜與輕柔。
“嘶——哼嗯……我不搽藥了!不搽藥了!”沈溫玉疼出幾分氣性,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此。孤身在外時,自己處理傷口,再疼也沒有哼過一聲,可眼下爹爹在身旁,他總是不由自主地變得嬌氣起來,一如兒時。沈溫玉把枕物移開,扭頭明眸含淚與父親商量着:“爹爹,不搽藥了行不行?”
沈文山停了手,淺笑道:“行啊,怎麽不行!”眼見兒子即将喜上眉梢,他将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幽幽道:“不上藥,上藤條可好?”短短一句話成功使沈溫玉垮下臉。此路不通,另辟蹊徑。
“爹爹,孩兒……餓了!”沈溫玉料想此招可行,自家親爹還能真的苛待自己不成?
沈文山專心搽藥,頭也不擡地駁回:“為父何時扣你膳食了?晌午時,是你說不餓的,現在……忍着!”言下之意是過了這村沒這店,自己不把握機會怪誰呀!
沈溫玉是真的怕自家爹爹再問出“沒飯吃,吃藤條可好”之類的話,于是趕緊閉嘴。在自己家裏挨餓,沈溫玉想想都覺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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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沈溫玉倒是不吭聲,任由沈文山搽藥,真心疼得狠了,便咬住下唇忍着。事畢,沈文山淨了手,走近床頭才發現沈溫玉咬唇閉眼,臉色蒼白,額上滿是汗水,鬓發略微濡濕,不由得有些心驚,當即一邊替兒子拭汗,一邊急切地喚道:“玉兒……玉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