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Sugar Lemon
秦墨感覺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權正和她的約定……如果那算是約定的話。
——“我不會去迪拜的……”
夏戎的手輕輕的移到了她的肩膀上,他蹙着眉,似乎在內心掙紮。秦墨無從得知,但是這樣的觸碰讓她感覺自己的血管裏似乎有無數的螞蟻在爬。
她有些尴尬的躲避了一下,“學長,這幾天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她試圖轉移話題好緩和這樣的氣氛。
沒想夏戎卻猛地握住了她的雙肩。
“學長?”秦墨吃了一驚。
夏戎的聲音很輕:“照顧小墨,一點都不辛苦。”他說着,手指卻無意識的更加用力。
秦墨本來胳膊就受了傷,肩膀處也有淤痕,她吃了痛,感覺天旋地轉的,呼吸也都卡在喉嚨裏。
正在這時候,周典推門而入。
他一看眼前的場面,這個夏醫生大半個身子坐在秦墨的病床上,幾乎把她逼到了牆邊,而最關鍵的,是他的手,正緊緊的握着秦墨的肩膀,周典想起秦墨受了傷,再看她臉色慘白,沒有血色,整個人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一樣。
“喂……你在幹什麽”周典語氣不善。
夏戎聽到這個聲音,他扭頭看清了來的人。然後默默的松開了手。
秦墨這一刻才仿佛重新可以呼吸空氣。
“抱歉,小墨,還疼麽?”他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主治醫師很快就來查房,你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和她說。”
“好的。”秦墨勉強自己點點頭。夏戎這才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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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拿好了病例冊,然後和周典錯身而過的時候,聲音微不可察道:“她需要多多的睡眠休息,你不應該來打擾,另外。”他說着繼續戴上口罩:“記得進門前先敲門。”
周典不可思議的看着夏戎的背影,一臉懵逼。
“喂,你這夏學長,這性格也太爛了吧!”他說着急切的看着秦墨,“他剛剛對你做什麽了?!他在欺負你?我去找他算賬!”
秦墨急忙阻止:“他怎麽可能欺負我,他大概是,太擔心我了。學長和我像是親人一樣,你不要多想。”
“哼……親人。”周典嗤之以鼻。
秦墨見他進門灰頭土臉,胡子拉碴,上衣皺巴巴的一看就好幾天沒有換洗,她忙問:“Lisa怎麽樣了?”
周典表情刺痛了一下,他垂着頭,有些落魄:“她認罪了。把所有的罪行都包攬到了自己身上。”
說着,他嘴巴撇了撇,一臉委屈:“而且,她不肯見我。”
秦墨正要和周典說明情況,這時候門卻猛地被推開。是穿着警服的狐貍,身後還跟着一個……戴着墨鏡的……魏禦。
“老大,狐貍,你們來了。”
狐貍猛地上前抱住秦墨,“老秦,老秦,吓死我了,你知道麽,你當時臉上都是血,我吓蒙了,權正也吓得臉色慘白,當時他那氣勢洶洶的态度,我覺得你要是挂了他能把這醫院給炸了。”狐貍說着四下環顧,一臉疑惑,“權正呢?”
秦墨有些黯然,她搖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新聞報道的迪拜新任CEO也不是權正。他到底……
“先別管那麽多,這位老兄,有話和你說。”她松開秦墨,然後往旁邊一站。
身後的墨鏡魏禦,略顯局促的站在原地。
狐貍開始宣布“流程”:“賠禮,道歉,鮮花。”
魏禦一聽,急忙從警服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然後規規矩矩的給秦墨鞠了個躬:
“秦墨同志,我魏禦思想覺悟不夠,意志薄弱,由于長時期滞留在美國,因此被資本主義的萎靡思想腐蝕了心靈和信仰,導致我對破案難度估計不足,使您陷入了危機。在此我沉痛檢讨并對您做出鄭重道歉。”
他說着,把一大盒紅玫瑰放到了秦墨的病床上。
秦墨強忍笑意:“老大,看望病人怎麽還送紅玫瑰啊?”
魏禦耳根發紅,急忙轉頭看着杜麗,憤憤道:“都是她出的主意。”
狐貍急忙撇清:“我本來打算讓權正那家夥吃醋的,誰知居然不在。遺憾。”
接下來的對話中,秦墨了解到,Lisa供認了罪行後,就一直拒絕和任何人說話。
“就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痛快的承認。”狐貍極為感慨。
周典有些不滿,“杜哥,她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人。”
這一點秦墨表示認同:“的确,她有很多逃跑的機會,可是她非但沒走,還救了我和陳大福。”
魏禦拿着他的筆記本,嚴肅的看着秦墨道:“你還知道其他東西嗎?”
秦墨開始認真回憶在地下洞穴大廳的一切經歷。
不過,對于秦墨提到的那個叫做越南的青年,魏禦和狐貍表示均不知情。
狐貍猶豫了下,說道:“當時爆炸那麽嚴重,也許他死了呢?”
秦墨搖頭,沒有找到屍體之前,她是不會相信這個越南死亡的。
最關鍵是。
他當時,為什麽要幫助自己。而他,在整個系列案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說到老鷹的時候,秦墨陷入沉思,“這個人極為狡猾,而且怎麽說,在我看來,她更為偏激。Lisa當時為了威脅越南,說老鷹會剝掉我的皮,我看她的眼神,不覺得這是開玩笑或是單純的恐吓。”她說着聲音也有些顫抖,“她也許,是個更加危險的人。”
魏禦眉頭緊鎖,“這個所謂的烏鴉俱樂部,聞所未聞。你說的在參與者中有陳大福當年煤礦起火案受害者的家屬,我會去調查。但是希望并不是很大。他們既然有能力炸掉整個集會現場,那麽……我認為,可能會暴露他們身份的威脅,都會被一一除去。”
秦墨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急切的看着狐貍:“Lisa呢?現在是否有專人看管!?!你還記得麽,北苑小區案那個兇手!他在醫院上吊自殺了……”
狐貍一聽,怔了一下,然後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
周典不是專案組的人,所以很早就從病房退了出去。
他不死心,心中藏了有一堆的問題要問。不過這次破天荒的,Lisa同意了見面。
她帶着厚重的腳鏈和手铐。緩緩走了進來。
上次見面的時候,她穿着球鞋,寬松的T恤,齊肩的長發,背着雙肩包。像是每個男人的初戀情人一般。
現在,她頭發已經剪短,穿着囚服,走路也一瘸一拐。周典打聽到,她的腳似乎受了傷。
“可可,你……”周典鼻子一酸。他強忍着悲痛,仔細的打量着面前這個少女。“抱歉…”
Lisa一臉疑惑,“為什麽說抱歉?”
“抱歉,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抱歉你受過的所有苦痛,抱歉,我曾經那麽懦弱,有機會卻不敢說出口。”
周典一口氣說完,然後盯着Lisa,輕聲道:“我喜歡你。”
Lisa沉默了下來,半晌,她輕聲問道:“喜歡我?”
周典用力的點點頭。
“什麽是喜歡?”她皺着眉頭問。
“喜歡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每時,每刻。你的所有痛苦,我願意分擔一半。Lisa我會等你的。”周典一臉認真。
Lisa撲哧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單純。”她說:“你以為我為什麽會接近你啊,笨蛋,我是為了了解警方的動态啊。”
周典勉強自己笑了笑,“可可,你沒必要氣我,我說了等你,就會等你。你有出獄的一天。”
“周典啊,你和你的姐姐一樣笨。蠢死了,活該被人家當棋子耍。”Lisa擡起頭,悠然的看了眼會面室的天花板,她神情淡然,“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包括你。你的等待毫無意義。”
說罷,她站起身。終結了這場對話。
長長的走廊,厚重的腳铐,Lisa木然的走着,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拂曉中的那片沙灘,正如之前所說,她并不後悔自己的每一份抉擇,正如同她了解人性。
但是,她居然被一個菜鳥法醫給說服了。
Lisa自嘲似的笑了笑。她的腳掌依舊很疼,雖然有專業的護工為她進行過診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敷上了那些鎮痛藥劑,總覺得更加疼了。
9月10日。宣陽。德勝廣場。23:30 PM.
晶華酒店的頂層據說被一個海外回來的土豪僑胞包了場,KTV包房裏鬼哭狼嚎的歌聲響起:“死了~~~~~~~~都~~~~~~~要~~愛~”
不過這樣的BGM卻絲毫不能打擾那個戴着金絲眼鏡框男人的“勃勃性致”。安娜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中年男人落在她大腿上的毛茸茸的手掌。男人只以為她是欲拒還迎,于是手更加不老實,撫摸着她的肉色絲襪,一臉陶醉。
“寶貝,今晚……叔叔保證讓你爽翻天。”說着手便一路向前,無比暧昧的揉捏了她的臀部一下。
安娜忍住幹嘔的**,勉強笑了笑,“劉叔叔,我和您一起唱歌吧!”她捏起嗓子,嗲聲嗲氣的把話筒遞到了男人手裏。
男人心情不錯,拿住了話筒,然後沖着門口站着的短旗袍小服務員喊道:“剛剛的紅酒,再來一瓶!”
安娜如願以償,她長籲一口氣。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鬼魅似的湊上前,嘴裏都是酒氣:“娜娜,這是誰啊,你男朋友?”
“不……不是。”安娜站起身,滿臉堆笑,“是我的鄰居,劉叔叔,我去接個電話。”
她逃也似的關上門。包房裏的一切烏煙瘴氣,也仿佛遠離了她。
鄰居語氣不耐的打了個三個電話,都是催她回家的。
“喲,小姑娘你蒙了心眼,鑽到錢眼子裏了是吧,弟弟高燒四十度,非要死了你才回來是吧!”
鄰居陰陽怪氣的聲音說罷,就直接挂了電話。
弟弟生病了,高燒。
安娜瞬間失了方寸,她放棄了這個月的獎金,才勉強和領班請了假。衣服都顧不上換,她就急忙沖進電梯。
電梯運行緩慢,安娜心急的繼續給鄰居打電話,卻不曾想那對中年夫婦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接了。
她六神無主,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按了電梯的B1層。
越亂越出錯,安娜手忙腳亂的打算按了重新按了1層,沒曾想手包卻掉到了地上。
口紅,粉餅,手機,鑰匙,存折,防狼噴霧……零碎的物件撒了一地。
安娜慌忙的跪在地上開始撿東西。
這時候電梯門緩緩打開。
B1層到了。
這裏應該是地下車庫,但是一開門,卻是一片黑暗。
門一直開着,而那片黑暗,好似深淵巨口,等待吞噬着任何膽敢闖入的人。
安娜怕黑。她畏懼眼前這份如同深淵的黑暗。
正要按下1層的時候。
——黑暗中傳來一聲尖利,驚恐的女人尖叫聲。
應該是有人受傷了!
安娜吞咽下口水,但是女人的尖叫聲再無響起。
她猶豫了下,最終下定決心,拿起手機,打開了手電筒模式。然後右手拿着防狼噴霧。
小心翼翼的,卻又無比堅定的,踏入了眼前的黑暗。
9月11日。宣陽市醫院。18:30PM。
夏戎所在的兒科今天遇到了一個急診的小女孩。他忙的不可開交。但是還是抽空給她帶了親手作的可口的三角餃。
秦墨心滿意足的吃着,她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同病房的是一個做了闌尾手術的中年大媽。大媽熱衷于八卦,擠眉弄眼的看着秦墨,熱情道:
“那個夏醫生,是你的男朋友吧,啧啧啧!!小兩口每天恩恩愛愛,我這把老骨頭,看的那叫一個羨慕!處了幾年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醫生是個好職業,姑娘我記得你是警察是吧,喲,女孩子可不能從事這麽危險的行業啊!以後要了孩子,你想想,誰去送孩子上幼兒園是吧!不說現在,以後,孩子念了初中,誰去送孩子讀補習班!要以家庭事業為重啊姑娘。”
秦墨忍住想笑的**,解釋道:“大媽,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
“啊?不是!?”大媽一臉失望,然後古怪的看她一眼,“你年紀這麽大了,還不結婚啊?”
秦墨幹脆的擦了擦嘴角,然後微笑道:“大媽,我離婚了。”
大媽:……
大概是已經把她定義為棄婦,大媽看秦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的同情。
這時候秦墨的手機鈴聲響起,她一看,意外的,是權正的父親,權莫言。
“小墨啊……”權莫言的聲音仿佛蒼老了很多,也毫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題:“叔叔有事兒求你。”
秦墨點頭:“您說。”
“小正,他很久都不接我的電話了。公司現在亂成一鍋粥,我在美國拍戲,這是我今年沖擊奧斯卡影帝最關鍵的一戰了,我實在是回不來。你能替我去看看他怎麽樣嗎?公司的助理去了也都被他趕回來。叔叔實在不知道該求誰了。”
大概是顧悅過世後,權莫言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對于唯一的兒子關心甚少。他肯屈尊打這個電話求人,本身也就代表了他的關切。
“好的。權叔叔您放心。”
挂斷電話後,秦墨舒展了下筋骨。
她的傷已經恢複的很好了,其實早就可以出院,無奈夏戎堅決反對,他雖然不是她的主治醫師,但是依舊享有絕對的話語權。
就這樣,秦墨一天一天的在醫院裏,她沒有聯系權正,置氣的成分多了一些。
為什麽他只來了一次,就再也不來。
他到底怎麽想的。也不去迪拜,也不去公司。更不來看自己。
想到這裏,秦墨跳下床開始換衣服。
大媽納悶:“姑娘,你去哪兒?”
秦墨呲牙沖她笑了笑:“去看我前夫。”
秦墨先去的是安達區的別墅。她抱着試試看的運氣,沒曾想別墅裏邊果然燈火通明。下了出租車,秦墨沒猶豫,按了門鈴後。
開門的是沈恺。
“怎麽是你?”秦墨一臉詫異。
沈恺醉醺醺的,說話也不利索,“嫂,嫂子……你好漂亮,嫂子我們在開派對,你,你快進來。”說着,就把秦墨推了進去。
別墅的泳池旁,已經圍了一大群的紅男綠女。秦墨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國外DJ,在大聲的喊麥。
閃光燈亮起,露天的舞池中,穿着比基尼的長發美女們也開始縱情舞蹈。
光線劇烈的閃爍。秦墨看到了一對對的男男女女在抱着擁吻。
沈恺那邊嘔的一聲,吐到了泳池中。惹得一圈身材傲人的泳裝嫩模尖叫着跳出泳池。
“扶我起來!我還能喝!”沈恺似乎不打算放棄。
加油啊,秦墨暗自為他捏一把汗。
不過,她更關心,權正去哪兒了。
走進別墅裏邊,和外面是不一樣的光景。屋裏很熱,有一種刺鼻的氣味。
沙發上,洗手間,到處都是喝倒了的人。
秦墨甚至隐約聽到了**撞擊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呻.吟聲。
……她周身的血液霎時間冷了下來。
一種無法言明的恐懼将她層層包圍。
“權正?”她壓低聲音,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
然而回應她疑惑的,只有女人更加誇張的叫聲。
秦墨有一瞬間想要吐,但她忍住了。
屋外的DJ似乎在放着一首節奏激烈的曲子。
【我與你在炎炎夏日相遇,然後共沐愛河。】
秦墨走近了聲音傳來的房間。
【你舉止單純,可卻是個滿口謊言的僞君子。】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種心态,下意識的,輕輕推開了門。
【你我定能天長地久。】
屋裏的人,秦墨認識——陸文奇。
趴在床上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誰,但是秦墨感覺那一霎那,她五感又重新回歸了身體。
陸文奇見是她,一臉得意的沖她抛媚眼,似乎在炫耀自己的男性持久力。
秦墨沒說話,默默關上了門後,直接奔向二樓。最左邊,靠窗的房間。
一推門。
風吹了進來,窗簾也鼓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堆雜亂無章的各色游戲盒。
堆成了山。
秦墨輕輕走了過去。在游戲盒的海洋中,權正穿着一件黑色的overwatchT恤,坐在懶人沙發上,他手裏拿着手柄,神情專注的看着面前的電視。
游戲裏邊戰況激烈,權正頭也沒擡,“說了不許進我的房間,滾出去。”
秦墨沒動。
過了幾分鐘,權正意識到了不對勁,“咦?你怎麽還不走!”他語氣不耐煩,擡頭一看。
正對上了秦墨的雙眼。
“你……”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卻又沉默了下來。
“所以,你這些天就躲在這裏混日子?”秦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來的怒火。更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對他生氣。似乎剛剛在一樓房間的所見所聞,已經耗盡了對眼前這個人的全部耐心。
權正扭過頭,不再看她:“你走吧。”他重新開始游戲,手柄嘎吱嘎吱作響,“另外,你別再來了。”
“我受了傷,你卻不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言語裏的委屈,只知道自己不能讓這份絕望把她拖入深淵,“我的腿,現在走路,還疼……”
她大腦一片空白,只記得他說了——讓自己離開,別再來。
“你爸爸讓我來看你,樓下好多人,是誰?”
她嗓子好像堵了東西,說話也有些哽咽:“一樓左邊第三個房間,你要派人消毒的……陸文奇在那裏。”
她幾乎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可是鼻子更酸了,眼眶裏也充滿了淚水。
為什麽哭?
“還有沈恺……吐到了你的泳池裏,那裏,也要消毒。”
她說着擦了擦眼角,雙手垂在身側,嘴巴幹癟:“權正,你就一混蛋。我眼瞎了才會喜歡你這麽多年。”
像是發洩了這些年全部積蓄的委屈和怨氣,秦墨感覺自己現在徹底成為了一個棄婦了。她說話聲音也有些憤恨,
“不就是要散夥嘛,權正,以後咱倆,一拍兩散!”放了狠話後她就要走。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淚眼朦胧中看到是夏戎的電話。他應該是發現她偷偷溜出了醫院所以質問。
賠了夫人又折兵,秦墨只覺自己這一趟太不值了,她無法呼吸,正要離開,手卻被拉住。
“我喜歡你。”權正挂着黑眼圈,一臉狼狽卻又無比堅定的說,他頓了頓。
他的手掌很幹燥,緊緊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拉倒到了那個黑色的懶人沙發上。
秦墨動彈不得,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他就在她旁邊,她如果扭過頭,兩個人的唇就只有咫尺之遙,甚至更近。
“你先放開我……”秦墨勉強說了幾個字,她喘不過氣。
權正的身上有淡淡的松脂的香味,還有煙味兒,肥皂味兒,像是天堂。
“我不會放手。”他的聲音低沉,呼吸間的熱氣零零碎碎的落到了她的耳後。
秦墨不由自主,開始想象着,自己親吻着他的肌膚。嘴裏留有他的氣味。
想象着,自己咬着他的唇。
“我喜歡你。”他聲音那麽輕,幾乎聽不清楚,“別離開我。”
權正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說着細細的情話,秦墨身體僵直,感覺到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鼻梁,然後是她的嘴唇。
他的拇指帶來了最輕微的壓力,秦墨品嘗到了他鹹鹹的皮膚。以及嘴唇上他拇指的螺旋紋路。
權正看到這一幕,眸色愈深。
他的手接着滑過她的下巴,然後繞過了下巴,向上開始撫摸着她的頭發。
秦墨感覺渾身有些燥熱,她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胸膛很結實,抵着她的胸口。
全身被牢牢的固定在他的懷抱之間。不能移動。
“我記得,上次,你沒舉手。”權正吞了吞口水,他的聲音變得暧昧而又含糊,有些沙啞,有種聲帶之間摩擦的性感,“就是,去登山那次。”
權正沒有問接下來的問題,他也不需要。因為秦墨已經獻上了自己的全部答案。她微微擡起頭,雙唇輕輕的觸碰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繼續甜……今天遲了,兩章合一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