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Hibisus

宣陽市德勝廣場晶華酒店。

齊明看着面前的前妻和兒子,仿佛又回到了沒離婚的那些年。

前妻是一位普通的公司白領,兩個人相識那些年,前妻總是笑稱嫁給一個警察,是最有安全感的事情。

沒想到……最後他工作越來越忙,家人能一起吃一頓晚飯都是奢望。

五年前,孩子高燒不退,外面是下雨天。妻子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可是他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他委托一個好朋友去幫忙。沒曾想……

孩子的确是送去醫院了,可是妻子也和這個所謂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離婚後,孩子的撫養權也在工作穩定的前妻手裏。每個月,他只有一天的探望時間。

想到這裏,齊明看向自己的十歲的兒子。

兒子小小年紀就近視眼,帶着厚厚的眼鏡框,從進門到現在一直低頭玩Ipad,從沒擡起頭過。

前妻現在穿着高檔的名牌服飾,臉上塗着精致的妝容。

她站起身,不耐的去接了個電話。

趁着這個功夫,齊明看向兒子:“兒子,這周末,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兒子沒擡頭:“周末要去學習芭蕾舞。王叔叔等會兒要來接我們的。”

齊明心頭染上一層陰影。

他有些卑微的乞求着:“乖兒子,老爸給你看手.槍,好不好。”

果然,一聽到手.槍……兒子立刻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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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身後的方向,确定打電話的媽媽沒回來。他探前身子,小聲問:“真的?”

齊明急忙點頭:“你是我兒子,整天擺弄那些女孩子家的東西沒啥用!”

兒子興奮的點點頭:“我和你去!”

這時候前妻回來了,伴随她的,還有一個穿着剪裁得體昂貴西裝的男人。

男人親昵的攬着前妻的肩膀。

兩人有說有笑,走到他面前,西裝男笑道:“老齊,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啊。”

齊明沒擡頭,聲音冷淡:“王隼,你來做什麽。”

王隼臉上的笑容沒有褪去,他看了看身邊的女人,然後從容道:“我來接他們母子,說實話,她太美了,放在外面,我一點都不放心。”

這時候兒子怯生生的看着王隼,小聲說道:“王叔叔,我周末可以和他一起過嗎?”說着,指向齊明。

王隼猶豫了下,這時候前妻搖頭:“不行,你爸爸要執行工作的。”

齊明急忙解釋:“不不,我這周什麽都不做,一心陪着兒子!”

前妻搖頭,“說不行,就不行。”

這時候王隼在前妻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然後前妻看向齊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圈,這才吐出幾個字:“行吧,明天下午我去接兒子。”

兒子開心的上前抱住王隼,“謝謝王叔叔!王叔叔最棒了!”

齊明心裏不是滋味。

這時候王隼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他,然後語重心長道:“老齊啊,這麽多年了,聽說你還在警隊待着?你也該好好考慮下前程了,找個合适的人,結了婚,下半輩子也有保障啊。你如果需要我幫忙,我可以給你介紹不錯的工作,工資也還可以。”

齊明硬邦邦的立刻回道:“不用了。”

王隼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前妻瞪了齊明一眼,只是和他約好了接兒子的時間。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兒子站起身,急切的拉了拉齊明的衣袖,這才把他從降到低谷的情緒中拯救了出來:“槍在哪裏!?”

齊明帶着兒子回了家。

屋子很雜亂,完全符合一個單身漢的狀态。髒衣服扔了一地,洗衣機裏泡着不知道多久前的衣服,餐桌上的外賣都已經長了綠毛,屋子裏彌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齊明有些尴尬的上前開窗子。

兒子摘下書包,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打開電視機,開始看電視。

頻道裏正在播放着一檔劣質的警匪片。

英勇的警探成功的解救出了人質,拿着一把假的不能再假的塑料槍。

兒子激動的站在沙發上,學着主人公的臺詞,“不許動!我要代表人民消滅你!”

齊明嘆了口氣。

“兒子,想吃什麽?”

“披薩!王叔叔總是不讓我吃,他說那是垃圾食物。”

“那你們平時吃什麽?”齊明有些不滿。

兒子委屈的撇撇嘴,說道:“王叔叔和媽媽都是素食者。我想吃披薩,我想吃炸雞!”

齊明摸了摸兒子的頭,“行,爸給你出去買!”

兒子隔着窗子看到齊明一走,就偷偷跑去冰箱,想要找可樂喝。

冰箱裏沒有可樂,只有一瓶瓶啤酒。

兒子嘟起嘴,打算重新回到沙發上。地上雜亂東西太多,他一個不小心,被絆倒,摔趴在地板上。

趴起來後兒子氣的跺了跺腳,卻發現……這地方……回音不太對。

他拉起地毯,發現自己家,有個上鎖的地下室入口。

**

新的受害者這麽快出現,是秦墨沒有預料到的。距離蛇妹的屍體被發現到現在,僅僅過去了三天。

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在宣陽市中心公園。屍體靜靜的靠着公園的假山。

死者頭發是酒紅色,她穿着綠荷色旗袍,面對着公園的人工湖。姿态優雅,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在這裏休息的人一樣。

狐貍說道:“是早上晨練的老太太發現的。”

秦墨看着死者被齊齊鋸斷的雙手。有些沖動自己上前檢查。

“杜局說了這案子你不用管,說起來,你怎麽每天和我混在一起,權正呢?”狐貍詫異。

秦墨一臉無奈:“他去美國了。要走一段時間。”

狐貍沖她擠眉弄眼:“這麽多年都忍下來了,再多忍幾天,小別勝新婚嘛!”

秦墨耳根有些熱。

這時候有法醫走了過來。

他帶着口罩,穿着防護服。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狐貍隆重的介紹道:“這位就是新來的法醫,高橙小同學!~”說着,狐貍指了指秦墨說道:“這位,就是你的前輩,秦墨同志!”

秦墨笑了笑,伸出手:“小高你好。”

高橙戴着手套,緊緊的握了握秦墨的手:“前輩你好。”防護面罩下,他的聲音翁翁的。

狐貍一臉神秘:“小高,你覺得秦前輩漂亮嗎?”

高橙年紀不大,一時間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忙不疊的點點頭。他緊緊盯着秦墨,小聲說:“很漂亮。”

秦墨臉有些紅,她瞪了狐貍一眼,無奈的說道:“你先去檢查吧,不要聽狐貍亂說。”

狐貍一臉不忿:“不過,咱們警廳,單身女青年只有我一個了。小高,今天下班要不要和姐姐去吃飯?”

調侃歸調侃,高橙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檢查屍體。

趁着這個功夫,狐貍聯系了下齊明:“齊隊,你再不來,這案子可是我的了。”

齊明那邊似乎在忙着什麽東西,乒乒乓乓的,他聲音有些不耐煩:“那些社會敗類,死了活該,你願意辦,你去辦!”

說罷直接挂斷電話。

狐貍不可思議的看着手機,自言自語:“齊明這家夥太不對勁了。”

“怎麽?”

“本來想找他商量下案情,沒想到這家夥直接一口回絕。我聽警隊的人說,他周一就沒去上班,今天也沒來。”

高橙過來彙報了初步的屍檢結果,死因依舊是失血過多,和蛇妹的沒什麽區別。死亡日期大概是在9月10日晚到9月11日淩晨。

狐貍想起了什麽,急忙聯系了之前那個網襪妹。

果然,看到照片後,網襪妹直接哭了出來:“這個就是Kiki姐!”

現在,秦墨基本可以确定。

這次的案件,就是針對站街女這一敏感人群實施的暴力行為。

至于兇手為什麽要殺人,又為什麽要把死者穿上旗袍,打扮成這個樣子。目前他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魏禦已經去別的城市指導工作了。

狐貍猶豫了下,還是打了電話給他。

“專家,你怎麽看?”她第一次有些谄媚的說。

魏禦那邊亂糟糟的,人很多,到處都是恭維聲。他冷哼一聲,“你們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狐貍氣的要挂電話。魏禦這才說:“針對妓.女這類人群的犯罪很多,在美國也有不少。我記得有個案子就是,兇手的母親曾經在他幼年的時候當着他的面接過客人,這之後,兇手就對這一行業産生了某種厭惡。”

說罷他有模有樣的抿了口茶,“我建議,你們先從剛剛出獄不久的,以及有過類似前科的人中,尋找一下。”

挂斷電話後,秦墨小聲道:“權正說過,這類型案子一定會繼續出現,我覺得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搜查一下,最近失蹤的,這類型人群。”

她們約了網襪妹和煙熏妝到晶華酒店,詢問情況。

秦墨問道:“你們有沒有遇到過,那種對于你們特別粗魯的客人?可能是想要打你,或者是,要拘禁你的?”

網襪妹搖頭說道:“我沒有。”

煙熏妝聲音有些發抖:“我有過一次……他個子很高,穿的很幹淨。我們是電話聯系的,約在了一個地下停車場。一見面,他就拿了手電筒晃我,我一下子頭暈腦花,什麽都看不到。他還大聲命令我背過身去,雙手舉到頭頂。我背過身,他就拿什麽東西,砸了我一下。我被砸暈了,就感覺他就拿膠帶把我的嘴都封上了。我迷迷糊糊的,這時候有人路過,他似乎很害怕被發現,就把我扔下,我才可以逃跑的。”

狐貍用力拍了拍桌子:“你怎麽之後不報警!”

煙熏妝委屈的看着她:“大家會覺得我們活該啊……反正沒人信。我也沒死。”

秦墨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她雙眉緊蹙,輕聲問:“那個男人,呵斥你,拿強光手電筒晃你,還讓你背對着他?雙手舉到頭頂看得到的地方?”

煙熏妝點點頭。

這時候狐貍也聽出一絲不對勁了。

“我怎麽覺得,這一系列行為,像是個警察在抓捕犯人啊……”狐貍說着,目光幽幽的看向秦墨:“難道?”

狐貍沒說完的是,難道……這個罪犯……是她的同道中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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