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焦蕉洗完澡出來,頂着個濕噠噠的頭發,眨着雙濕漉漉的眼睛,身上皮膚被熱水沖刷得白裏透紅。

跟塊出水豆腐似的。

坐在床邊的汪烙棘一瞥眼,心裏波濤洶湧,忍不住暗出聲:“草,老子是腦袋裏糊糞了,才讓這家夥來我房裏洗澡......”

“哈?”焦蕉洗頭時耳朵進水了,沒聽清對方絮絮叨叨地說什麽。

汪烙棘把滾燙的大紅臉別過去,不耐道:“沒什麽。”

曾經,汪大明星作為聲名斐然的影帝級人物,無論是身材和顏值都是圈中極品,手上更是有不少令人眼紅的頂級資源。這樣的金主,誰不愛呢?

奔着人來的也好,沖着名來的也罷,撲上門來的莺莺燕燕那叫一個絡繹不絕,都想着能攀上一樹有錢還有顏的高枝兒。

後來,汪烙棘虎落平陽,那些靠利益維系的床伴也自然盡數散去,就是見到他也得掉頭走。

野花野草都是長在牆頭上的,風一刮來,你這堵牆倒了,它們難道還會念你過往遮風擋雨的情分嗎?

汪烙棘懂,所以他從沒想過放下尊嚴去找什麽人。

這段時間以來,他靠徒手解決一切生理問題,自強自立,自給自足,自力更生。

可憐一只食肉獸吃齋念佛多日,體內蓄了一大股洪荒之力無法宣洩,連那小飛機都不知道被他擊落了多少只。

如今焦蕉帶着一身熱騰騰的水霧和沐浴完的香氣站在汪烙棘面前,不就是在玩火嗎?

男孩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洋槐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氣味罷了,廉價得在任何一家超市都能找到同款氣味的香皂。

但此刻汪烙棘聞起來,卻是莫名的撩人心弦。

是很誘人很誘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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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汪烙棘忽然湧起一腔難以控制的沖動,想把對方拉過來,狠狠地在男孩那細白的頸脖上吸一口氣。

啊,原來以前粉絲們給他寫的那些什麽“ABO”同人文,都是有科學根據的啊……

“我?”男孩不明就以地問:“我怎麽了嗎?”

單是這麽看着,汪烙棘也覺得今晚的焦蕉格外可愛,另外,他覺得今晚的自己也格外難自控。

不過他再混球,也不會對焦蕉下手,對方可是比避雷針還直的那種直,拿個扳手來都掰不彎的那種。

更何況,他知道自己挺混球的,是走腎不走心的那種混球。焦蕉是個幹幹淨淨的好男孩,不至于栽在他這麽一個混球手裏。

汪烙棘在心裏自我忏悔了三百遍,心跳卻愈發不按頻率地搏動,他終于忍不住吐出了幾個字,“你,好看......”

“啊?”焦蕉對于他的這句話大為吃驚,密密的睫毛局促地撲閃了兩三下。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

汪烙棘假裝說話大喘氣的樣子,“就、就我說你的睡衣,挺好看的。”

在說這話之前,他甚至都沒留意到那上面的圖案是一個Q版的海賊王。

那是一個戴着禾黃色大草帽的公仔,眼睛大大的,頭發烏黑漆亮,看起來還有那麽點像初次見面時的焦蕉。

“噢,你說這個啊?”焦蕉暗自松了一口氣,他捏起自己身上的睡衣看了看,“淘寶29塊9包郵,喜歡嗎?鏈接發你。”

汪烙棘:“......”

我不想要衣服,只想要人。人有鏈接嗎?包郵嗎?能直接發我嗎?

實際上焦蕉還是有點敏感的,一個見慣高級貨的大明星哪能真看上這麽一件淘寶爆款啊,但相比于對方覺得他好看,那麽他認為,對方覺得這件海賊王睡衣好看的可能性更大。

人貴有自知之明,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得掂量清楚的。

帶着某些不安的念頭,焦蕉心不在焉地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頭發。

只是這麽輕輕地一撥發絲,空氣裏立馬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生姜味,堪比致命型生化武器。

是熟悉的霸王生姜洗發水……

汪烙棘拱了拱發癢的鼻子,內心的那把烈火頓時被澆滅了一半,他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哦……”焦蕉撇了撇嘴。

男人生來就是欲望當頭的生物,哪怕火滅了一半,依舊還剩一半,并且時刻有再燃起來的可能。

這種欲望在汪烙棘體內亂撞,他感覺非常危險,擔心火焰随時破體而出,自己變成肆虐殘暴的野獸。

再這樣下去,他可說不準會說出什麽做出什麽。

汪烙棘連推帶搡地把焦蕉“請”出房間,含含糊糊地說道:“現在很晚了,我困了,要休息了。”

“啊?”

焦蕉有點不解:這人不才剛睡過一輪嗎?怎麽又困了?嬰兒作息嗎?

不過他也沒想過要在汪烙棘的房間裏久留,于是禮貌地跟對方說了“晚安”,便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關門,汪烙棘猶有餘驚地靠在房門上,急促地喘起了大氣,又迅速沖進浴室裏照顧昂頭的“老二”。

幸好這睡袍寬松,沒讓對方看出些什麽端倪,不然他真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對方可是直男!直男啊直男!是只喜歡大胸蘿莉的鋼鐵直男!清醒一點!

這個向來只沖熱水的男人,把花灑從“熱水”擰到了“冷水”那邊,将自己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涼徹骨髓的水流淌遍了他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正在極力地把那漲得可怕的溫度給降下去。

明明以前他都不曾有這種難以自控的感覺,明明他有過更為驚豔善誘的床伴,明明焦蕉這個男孩并非有什麽過人之處。

也不知是心動還是情動,又或者,只是想在這個孤僻的村野裏抓住一些難得的慰藉罷了,未必就是真喜歡上了。

——男人如此想着。

送完“客”沒多久,汪烙棘這心髒剛剛降下溫來,房門又被“咚咚咚”地敲響了。

這敲門聲好比午夜兇鈴,怎麽聽怎麽恐怖,再次把男人心裏的警報敲醒,“滴滴滴”地響徹整個腦顱。

漸漸靠近那扇門,汪烙棘的身體好像被摁了個開關,再次“歘歘歘”地燒起來,不受控制地又開始了新一輪升溫。

他懷疑自己是個煤氣爐。

無論如何,如果是焦蕉的話,開門随便應兩句就算了,不要講太多,越講心越亂。

如果不是焦蕉的話,那就是高傲或小葉,任選其一,估計都能令他直接陽痿了。

關上房間裏的所有燈,汪烙棘這才打着誇張的哈欠,把房門一開,裝出一副準備睡的樣子,語氣懶懶地問:“怎麽了?”

這一說話他就怔住了,因為看見了焦蕉泛紅的眼眶和顫抖的嘴角,像只手足無措尋求幫忙的小動物:“汪先生……”

他們一個站在黑暗的房間裏,一個站在光亮的走廊裏,整個二樓都很安靜,安靜得只聽見某只蟑螂爬過牆角的聲音,安靜得只聽見面前男孩啜泣的聲音。

焦蕉的眼裏噙滿了淚珠,急得快要哭出來,“我的狗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後面主要會搞感情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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