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沒得選

小錦的娘親清醒了,小小的人,很乖,不吵不鬧的就在一邊待着,望着,秦言給她把完脈,又叮囑了些,差不多這條命可以保住。

不過……她這毒不太一般,秦言眉頭皺了皺,看向一旁桌子上,拿着地圖規劃回去路線的人,那人完全沒注意她的目光。

秦言:“……”

平常的默契,在情傷面前,徹底蕩然無存……

“他為什麽沒來?”婦人強撐着坐起來,用着還虛弱無比的身子向外探了探。

秦言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他不出意外就是指秦一诩,剛打算先瞞下,等身體好點再告訴她,桌前那個大概規劃好了,地圖紙一卷,嘴巴一張:“五年前,翹掉了。”

雲淡風輕的。

秦言被吓的愣了下,等她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時,趕忙手繼續搭在婦人脈搏上,時刻注意這婦人的身體情況,果然婦人反應過來她說什麽的時候,脈象立馬亂了,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連最後一絲血色都沒了。

“夫人?”秦言打算施個針,夫人一手擋開,一雙眸子水水的,讓人看起來分外揪心,她道:“姑娘,你說什麽?”

秦雲又倒了一杯茶,一字一句道:“秦一诩,五年多前,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後直接重病身亡。”倒完,她看向那個仿佛搖搖欲墜的人,嘴角一翹,正常病人在聽聞重要人的惡耗時,絕對是撐不住的,這一個只是臉色更白了而已。

她還是記得的,出來之前,琳姨說的話,她說,這女人,只有要玩命的時候,才會想起秦一诩。

所以,不出意外,她要醫莊做的事,絕對不簡單,既然如此,何必雙方哭哭啼啼,相互安撫,共同緬懷下已故之人?然後,還借着舊情,坑着故去之人留下的後人?

有些東西,還是清算比較好。

婦人顫了下,失神的望着秦雲,那份通透,她曾經也是見過的,只是那人,在她的事情上,從未通透過。

“夫人,需要我們做什麽?您送來秦一诩的玉佩,無論什麽事,我們都會替他做好,當做還債,所以,廢話,免了。”

婦人看着人,笑了下:“姑娘,很直接啊。”

秦雲點了點頭:“我算賬向來速度,而且,不喜歡拖泥帶水的。”

“夫人找家師何事?”秦言發現人沒什麽大事,也開始說正事。

婦人閉目,她沒想到會直接一上來就說正事,拿舊情份讓人幫忙,恐怕已經不行了,人死,留下的情分也就淡了。

她道:“小默,過來。”

交易就交易吧。

小錦趕忙規規矩矩的走過去,行着禮:“娘親。”

秦雲眉頭皺了下,婦人摸着小錦的腦袋,道:“這個孩子,我想拜托醫莊收留下。”

秦雲猛的起身,死死的盯着床上一臉慈愛的人,“夫人,您不想表明身份,但不代表我們查不出來!”

秦言神色也變了,道:“當朝皇後,那麽這小姑娘,其實應該就是太子殿下?”

婦人點了點頭:“本宮也沒打算瞞你們。”

秦雲冷笑了下:“您既然已經決定将殿下交由我們,就代表您在宮中大勢已去,這種情況下,您是把我們醫莊放火上烤!”

“本宮知道為難了,但……真的護不住了……”

所以,護不住了,就交給她們護?

皇後接着道:“深宮之內,恩寵盡失,母族盡滅,下一個,死的不是本宮就是皇兒了。”

秦言臉色鐵青,起身行禮,道:“娘娘,您完全可以找幾個死士,帶着殿下過平凡人的生活。”

皇後搖了搖頭:“沒用的,宮裏的那幫人,會費盡心思的把他挖出來,然後,一個不留,能做這事的,只有在江湖跟朝堂頗有名望而且無人想動的醫莊,而且,本宮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還有誰是真心的,能信的就只有阿诩。”

秦雲一聽,又想将人的骨灰給撿回來,然後拼起來給她。

秦言不想接話,這一接,幾乎就是将醫莊跟皇後綁在了一起。

皇後又道:“而且本宮相信,你們有辦法能躲過外面淩水宮的耳目,平安将他帶出去。”

“所以,二位幫忙還是不幫?”

秦雲看向秦言,這種決定未來的大事,只能由她來決定。

秦言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開口問道:“蕭戰即使被人懷疑保護的是淩水宮的叛徒,而導致外面淩水宮大鬧溯水山莊,卻仍舊不肯說出娘娘身份的原因是什麽?”

皇後贊許的看了人一眼:“因為,他深知龍椅上那位的性子,那一位,很喜歡嫁禍他人。一旦我跟皇兒死在這,被人發現傳出去,龍椅上那位會為了洗清自己嫌疑,而将罪責怪到溯水山莊頭上。”

“所以,我們兩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因為只有這樣,一旦我們發生意外,他可以趁人發現我們身份前,将我們屍首帶走,從而護着其他無辜之人。”

秦雲深吸一口氣:“所以,到時候死的只有蕭家。”

秦言聞言冷笑了下:“娘娘,我們還有其它選擇嗎?”

皇後搖了搖頭:“沒有,皇上知道本宮與秦一诩關系匪淺,他一直在找機會殺了他,所以本宮在外面出事,陪葬的人中蕭家跟醫莊必有。”

秦雲:“……”

那還談什麽?

秦言拱手道:“秦言明白了,自當竭盡全力,護太子殿下離開,并護他長大成人。”

“多謝。”皇後道,一旁五歲多的小人也恭恭敬敬的朝着她們行禮。

秦雲跟着秦言出來,外面陽光明媚,照的兩人從骨子裏都泛着冷。

七碗:“莊主,怎麽了?”

秦言搖了搖頭,對着鬼手道:“鬼手,從今日起,寸步不離的守在這,任何送進去的東西,全部驗一遍!”

“阿雲,我們去蕭家那邊一趟。”

秦雲點了點頭,現在是真的沒空管那些恩恩怨怨了。

兩人剛踏進蕭家的小院,蕭夫人已經出來迎了,前兩日看着還正常的人,短短幾日,弱到了風一吹就能到的地步,那眼睛紅腫,還透着股心死的悲涼,看到她們才多了點光亮。

“秦……秦莊主。”蕭夫人走過來,連步子都邁不穩。

秦言語氣軟了下來:“我們來見蕭戰。”

話音落下,蕭夫人顫了下,神色複雜的看向她們。

秦雲嘆了口氣:“放心,這回救他一命。”

“那……二位這邊請。”蕭夫人立馬在前面帶着路,蕭家的小院子,比起其他人的來說,多了分寂靜,走在回廊之上,除了腳步聲,能聽到的只有樹上的鳥叫聲。

蕭夫人偷偷看了眼後面的二人,糾結了下,最終還是選擇道:“秦姑娘,你知道為什麽他知道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反而不再來找你了,甚至不讓我們來嗎?”

秦言不語。

蕭夫人神色戚戚:“因為他想還命。”

“尤其是他在知道他們堵你門口後,他更沒臉來見你了。”

走廊很靜,風吹得一旁的樹輕晃着,蕭夫人自嘲了下:“秦言,他當年是真的想給你們陪葬的,後來純粹是因為蕭婉的出生,他才活下來的,這幾年他幾乎把對你的歉疚全放到了蕭婉一人身上,這才養成了婉兒這受不得半點委屈的性子。”

受不得半點嗎?

秦言望着外面麻雀飛起,她道:“其實,你不必解釋。”

蕭夫人領着人,到了一屋前,門打開,裏面的人已經徹底昏迷不醒,秦言繼續道:“我們現在共侍一主而已。”

只有蕭戰醒了,她們下面的才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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